第70节

    目送符墨出去,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他收回脸上的笑,神色一下子肃然起来。
    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少的……他眯了眯眼,而且他相信,很快他们又会再次见面了。
    ……为什么裕华城的捕头要是他呢?芩少璟心里百味陈杂,其实他心里真的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但是他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再改变的。他定了定心神,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符墨,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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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芩少璟告别后,符墨回到了衙门。
    “你可算是回来了。”刚进去签押房,便听到里面传来杜润祺的声音,“衙门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符大人。”
    符墨皱起眉看着他坐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怎么了?”
    “许家的人来了,说要将许公子的尸体带回去呢。”他摊手,“我等了你许久,你再不回来我就撑不住了。”说是这么说,神色却是一点也不急。
    他道:“那你去验过尸体了吗?结果如何?”
    “已经验了。”杜润祺道,“是酒醉溺水死亡的,身上没有其他痕迹,应该是许公子自己不小心栽进去的……不过听说这许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爷。”
    他蹙眉,“既然这样,那就结案吧。”说着他在杜润祺的验尸公文上签了字,递给他,“你把这个交给陈大人,待他批阅后便可放人了。”
    待他走后,符墨坐下来凝眉,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为何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他重新将案子梳理了一遍。据掌柜道,这许公子是他们酒楼的常客,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是在他那里与其他公子喝酒作乐,晚上也常在酒楼过夜,事发的房间是他常住的。
    昨晚许公子与三位公子一直在三楼喝到很晚,然后直接回了房便没再出来。掌柜说,许公子还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喝完酒后喜沐浴一番,故小二早早便给他备好了热水。许称文在酒楼喝酒一向不带小厮服侍,也不要小二服侍,一般在他回房后,也不会有小二去打扰。故一直到了早上,小二想去将昨晚的木桶搬出来时,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捕快盘问了许称文周围客房的客人,皆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昨晚与他喝酒的几位公子也问过了,据他们说,许称文回房后他们也就回家了。
    喝醉酒溺水的案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蹙起的眉头松了松,也许是他多心了,芩少憬和杜润祺的验尸结果都一样——应该就是许称文自己不小心栽进去的了。
    想到这,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衙门下工的时辰了,便起身出门。
    刚进去账房所在的院子,只见不远处宁如玉正和一老捕快说着话,眉宇间隐隐有些愁色。
    他快步走过去。
    二人听见了脚步声,纷纷转过头去看他,宁如玉冲他打了个招呼,“大人。”老捕快行了礼,很快便退下去了。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宁如玉回过神来,皱起眉头道,“没事——对了大人,你可知东胡同三十号是在哪条街?”
    第57章 不依不饶
    “东胡同?”
    “是这样的,”她蹙起眉烦恼的道,“前几天下雨时发现房间的屋顶漏水了。刚问了赵老捕快,他说在东胡同街那里有人会修,所以我就想说去找……”
    符墨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用!”
    “啊?”宁如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打断了,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被她一看,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正好我现在有空,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真的?”她眼睛一亮,很开心的道,“那麻烦大人了。”
    符墨听着她甜甜的话,胸口一热,迎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眸,微笑着道:“不过区区小事,没有什么麻烦的。”在他心里,只要她开口哪有什么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是修葺屋顶这种小事?
    随即,他想到她一个娇弱女子独居,什么事都要靠她一人亲力亲为,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怜意,暗暗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留心。
    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嘱咐她一二,好让她记得。他转过头神色肃然的道,“姑娘这样做就对了,以后再有像这样的粗重活儿,千万不可自己去动手,很危险的知道吗?有什么麻烦就来衙门找我或者杨捕快。”这话说得正直凌然,面不改色。
    “是是,大人说的是,我会注意的。”她听着他一本正经说教的但又掩不住担忧之意的语气,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好不容易才忍住内心的笑意,与他一同走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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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瞥到他明明很关心自己,但面上却永远保持着那一副正直深沉的表情,心里的邪恶因子不知怎么就突突的冒了出来。她眼珠子转了转,抑住微微上扬的唇,“那我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大人吗?”
    符墨被她信赖般的眼神一看,顿时豪气横生,郑重的点点头,“当然可以了。”
    “大人,你对我真好!”她感动般的看着他,眼睛又黑又亮。见他表情微微放松之时,突然话锋一转,蹙起眉头,“可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大人对每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都这样好?”
    他脸上顿时出现错愕的表情。她心里吃吃发笑,却趁胜追击,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让他无法逃避,“大人平时是不是也帮过很多像我这样的女子啊?”
    “没……”符墨被她甩出的一连串问题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就否认,待他完全听明白她的问话后,心一跳,忙道:“没有这样的事。”
    “大人的意思是?”她皱起眉头,有些想不明白的道:“大人是想说不是对每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都这样好,还是说是没帮过那些女子?”她顿了一下,“……还是说,你只对过我这么好啊?”
    符墨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跳出胸口。
    以前无论遇过多么千钧一发或是危在旦夕的事,他都没试过像今天这么紧张。面对她如此懵懂不解又大胆直率的问话,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张张口,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否认,话到了口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背隐隐泛出了汗,但他已无暇顾及,只觉自己脸上一片发烫,再也不敢与她对视,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憋了半天才挤出话,“我……也是第一次。当初害得姑娘摔下树是我的错,自然要对姑娘负责……更何况你是宁前辈唯一的女儿,我们这些晚辈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对我负责?”她微微拖长尾音,朝他更逼近了一步,瞪大了眼,语气更是疑惑,“可是我当初受伤也不全是你的错,大人却一直对我这么好……原来大人一直是在对我负责吗?”
    “如玉,这个…我…”他的嗓子干得冒烟,生平第一次被人堵得无话可说。那些借口是他胡乱想出来搪塞她的,“负责”什么的更是他一时脱口而出的,本意只想赶紧澄清自己,哪里想过这些绕绕弯弯的念头。
    更没想到竟被她一下子抓住了字眼,纠缠不休的非要问个明白,而且这话到了她口中,他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丝……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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