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何氏眼泪不停的流还真像那么回事,牡丹侧目,这绣帕上何氏弄了不少辣椒水吧!记得前世有个妾室就喜欢用这招在周富贵面前给她上眼药,她本来也没在意,可后来次数多了周富贵居然有些信了。为着这个还罚过翔儿,当时那妾室就在正屋哭,哭得她多委屈似的。周富贵进来就对她冷眼,她气得不行,将绣帕一下子扔到周富贵脸上。呛得他一脸泪水,后来被弄的没面子,不知道把那妾室卖到哪里去了。不过,嫁妆,牡丹眼睛一咪问道:“嫁妆,什么嫁妆?”牡丹的样子,显得有些财迷。
见鱼儿上勾了,何氏放下绣帕:“不就是当年平儿他娘的嫁妆吗?那可是全被张家给抬回去了的,说是等平儿他娶了媳妇便给她。可现在,你都进门这么久了,他们还不见动静。这都是小事,可怎么能那样对你们呢?”说完,又哭了起来。
这回牡丹总算是弄清楚怎么回事了,离她猜的也不差。这何氏之所以在她面前做戏,果然是为了婆婆的东西啊。想借她之手拿到婆婆的嫁妆,她倒是真敢想,继室觊觎正室的嫁妆传出去何氏别想在花溪县呆了。“娘,您也别哭了,这张家不给嫁妆,我们也没有办法。算了吧!婆婆一定也不希望我们为着这个伤心。”怎么拿那些嫁妆,见多高门大户的牡丹又如何不知道,不过,她不会帮着何氏那么做。无论张家拿走嫁妆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都不会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
何氏这回被牡丹震得连哭都忘了,这女人是蠢成了什么样子,她不知道这些嫁妆有多少吗?虽说现在程家是花溪县的首富,其实张氏死了之后程家没有了张家的支持已经在走下坡路,而娶了她之后程胜没有了顾忌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在生意上根本没花什么心思。这些年要不是张氏死前留下的经商手段,程家怕是早就被败完了。可就算是张氏留下的经商手段再厉害,也经不住人挥霍和底下人起的贪心。她就是担心这么下去,到儿子继承程家的时候程家只有个空架子,若是有了张氏的嫁妆和杜家的支持,儿子可以大展空间。到孙子可以科考了,她会用尽一切助孙子考上状元。到时候,她成了诰名夫人,谁还会说她不如张氏?
所以牡丹这么一着,她能不急吗?“牡丹,虽然咱们程家家大业大,但那些嫁妆都是你和平儿应得的东西。既然是应得的,就应该拿回来。牡丹,你可别犯傻,想想你娘家,难不成你不想帮衬他们?”何氏那叫一个急啊,偏偏这没见识的丫头就是不开窍。
看着何氏急切的样子,牡丹心里特别的欢实。叫你装,继续装,觊觎一个已不在人世的人的嫁妆,还想得理直气壮的。如果那笔嫁妆真的搬进了程家,估计不出第二天就被何氏给强占了吧!不过,为了让何氏的戏继续唱下去,她还是配合一下吧!“娘,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娘会好好想想,你别操这心。累了一天了,你先和平儿回院子休息吧!”何氏还没有蠢得马上暴露自己的歧途,这牡丹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并不是痴呆。这可何氏还没有笨得无药可救,牡丹也没有多说,离开了主院。
回到屋里,在程康平唇过亲了一下:“你这后娘可真是有意思,居然敢觊觎咱们娘的东西,也不看看她那样怎么配?看来,这程家也就一个空架子了,不然怎么会把主意把到娘的嫁妆上。看来,我后天必须得找一家绣纺了,若是实在见不到清和绣纺的当家,便去锦绣纺吧!那里的老板虽然和程家有些僵,但和我们没有关系不是吗。”说完,拉着程康平的两个耳朵轻轻揉了揉,便跑到她放置图纸的地方。
被扔在原地的程康平,见她完全没注意自己伸出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女人,还不算笨,何氏做了许多的事,但为着她为他找了这么合他心意的一个妻子,他可以不要她的命。不过,娘的嫁妆,也是她敢想的,既然她这么想就如她所愿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报门说张家来人了。把何氏喜得跟什么似的,不过见到来人她又怂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氏的大嫂,当年从程家光明正大将嫁妆搬走的人。何氏在气场强大的张夫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半天才道:“您稍坐一会儿,我已经让人请平儿和牡丹过来了。”鼓足了勇气,才问道:“不知道您这次来是……?”
话还没问完,便被张夫人一个眼神扫过给制止了。对这样一个女人,她根本不想和她说什么。若不是当初平儿非说程家的事让他自己解决,程家,早就不复存在了。而且,对于何氏给平儿找的媳妇她也是千个不满意,所以昨日他们去张府的时候家里的人才会避而不见。都是家里的两个爷们太由着平儿了,以那什么牡丹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和上平儿,虽然她来了这里,但等会儿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若她真对平儿好便算了,若是不好,她有办法对付她。张家是书香门第没错,但张家可不是那种酸腐的书香门第。
☆、第十六章
听到张夫人来程府的消息牡丹还有些意外,昨天他们到张家大门外连个主人家的影儿都没看到,怎么今天就上门来说要见他们。不论张家是如何心思,这人既然来了,还是要见的。梳妆一下,便和程康平朝主院去了。
走进堂屋,见何氏和一名贵妇人坐在一起,并一脸献媚。就猜着那应该就是相公的舅母,牡丹上前规矩的给张夫人行礼:“牡丹见过舅母。”仪态落落大方,连存着挑剔心思的张夫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并有些怀疑,这女子真是农家女?看着倒像是大户出来的千金。
不过,看人也不能只看仪态,张夫人故意让牡丹多蹲了一会儿才道:“起来吧!”待牡丹站好后,才怪怪打量牡丹的容貌身行。虽然也存着挑剔的心思,但也确实挑不出毛病,不但娇俏美丽跟外侄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的。可是就这些,牡丹还得不到张夫人的认可。喝了口茶,张夫人才缓缓的开口道:“你跟平儿成亲准备得太急,当时我还在皇都故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话里的意思,就是怪何氏没有将事情准备妥当便让她的外侄成亲。当然,张夫人也不可能说若是她在,绝不会挑一个农家女做平儿的妻子。倒不是嫌弃农家女,士农工商,这农还排在第二位呢,就是觉得农家女子的见识和气度不如闺秀小姐,这女子终归是要打理后宅,一个农家女哪懂得那些?张夫人虽然没明说,但牡丹明白这舅母怕是对她不太满意。不过她活过两辈子的人了,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是相公的娘亲,他们以后又不用时时刻刻的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不是挑的那日子是去年最好的吗?若不然……”何氏虽然觉得张夫人的话让她没脸,但目前她还不敢得罪张夫人。“若不然怎么?”要说张夫人这辈子最瞧不上的人就是何氏了,女人在后宅里没手段是不行,但用手段去伤一个刚失母亲的孩子就让人瞧不上了。
张夫人的话成功让何氏闭了嘴,看了一眼程康平又转向牡丹:“平儿是我那傻妹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受一点伤害,你可知道?”张夫人在成亲前就是官家小姐,虽然落没但气度还是在的。不过牡丹并不怕她,坦荡荡的迎上张夫人的视线:“舅母,他是牡丹的相公,牡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这舅母,看着也是疼程康平的,但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曾来过程府。这其中……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牡丹没有继续想下去。如果像她想的那样,这男人……
见牡丹的话不似作伪,又想到以外侄的性子若不是认可了牡丹,绝不会做那些事。罢了,她既不是平儿的娘亲,又不是可以做他主的长辈,若是他喜欢就由着他吧!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太苦了,而且以平儿现在的样子想娶闺秀也确实是妄想。农家女子也好,至少家世清白,也不算太坏。想通一切,张夫人也没有为难牡丹的想法了。
心里没了挑剔之心,看牡丹果然是顺心多了。张夫人招了招手:“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仔细看了牡丹的眉眼和长相,张夫人高兴了:“瞧这长相也是个有福气的,”让丫鬟拿上一盒子,接过后递到牡丹手里“这是舅母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这丫头也是个有心的,若不是为救家里的弟弟,估计也是不想嫁现在这样的平儿吧!说到底,也是个可人疼的姑娘,
对于舅母的转变之快,牡丹只能瞠目结舌了,果然是妇人心海底针啊。从张夫人手里接过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玉镯,晶莹洁白,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长都赐不可辞,牡丹也不矫情:“牡丹谢过舅母。”
落落大方,对于这点张夫人非常满意:“牡丹,以后有空可到张府找我,以后若是你和康平受了委屈也可到张府。张府,是你和平儿永远的后盾。”说完,还看了何氏一眼。意思就是说,别以为张家的人死绝了,若是敢欺负我外侄和外侄媳妇,我整个张府都要给你好看。
没等牡丹答应,何氏便一脸不自在的回了:“您看您这话说得,平儿是程府的大少爷牡丹是程府的大少夫人,谁敢欺负他们程家第一个不答应。”这贱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看不上程家。既然看不上,为什么还要将妹妹嫁给程家?张家当年从皇都搬到这里,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还真当自己是豪门世家么。
“说过的话,记着就好。”张夫人对何氏一向没有耐心,张夫人刚准备提嫁妆的事,程胜便回来了。见到张夫人,眼睛里闪过畏惧之后又献媚道:“大嫂,您怎么来府里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下人准备准备迎接你。”这会身边站着的佳人早被她忘到脑后了。自从张氏死后,这些年他想靠近张家而不得。生意上没了张家的支持,很多商家都不给面子。到如今,程家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越来越难做了。再这么下去,程家早晚得败落了。
“怎么敢劳你大架,承受不起。”当年,若不是在皇都发生了那件事,妹妹如何会嫁给这样的人。妹妹那样出色的女子,本该嫁与人中龙凤,过着富贵安稳的一身。可这个男人,得到了妹妹不但不珍惜,还让她早亡。妹妹死后,这男人风流尽显,程府的后院也是花溪县各家的笑谈。再相比皇都那个人,失去了妹妹,这些年不但没娶身边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两个那么相爱的人,最后为什么会分道扬镳?妹妹为什么一到花溪县便火速嫁给了程胜,并在次年便生下平儿。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知道妹妹成亲后悲伤欲绝的表情。想到最后,张夫人闭了眼再睁开。罢了,当年的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妹妹也走了好多年,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程胜见张夫人这样,便气短了。毕竟当年张氏刚死不久,他便迎娶何氏是他理亏在先,而且他是有求于张家,当然不敢发火。“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都是应该的。既然来了,用过晚膳再走。大哥在做什么?怎么不到府里来看看?”程胜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不过,张夫人根本就懒得理他,对牡丹道:“牡丹,当年你婆婆的嫁妆我搬到了张府,平儿的样子你也知道。当年我搬走的时候就说了,那些个东西以后交给平儿的媳妇。如今,你们两个已经成婚,你婆婆的嫁妆理应交给你。”说完,从丫鬟那里拿过一个锦盒,放到牡丹手里:“这是你嫁妆的清单,你收好,明个下人把东西拿来的时候一样一样核对。”说完,看了何氏和程胜一眼继续说道:“那是你婆婆的东西,可别交给别人,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到张府去问舅母。”虽然不知道平儿打什么主意,她还是希望侄媳妇心里有自己的成算。
牡丹有些迟疑,这烫手的山芋到底要不要接过来。若是接过来何氏没得到东西之前定不会让她离开,若是不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明摆着不给舅母没脸吗?“舅母,这……”婆婆的嫁妆,她是真不贪图,这东西在张家放着挺好的。以后如果相公若是能像常人一样,他可以自己去取。舅母给她虽然也在情理之中,但总算是少了些理直气壮。
张夫人不容牡丹拒绝,将盒子放在牡丹手里便起身:“你程家的饭我是吃不下,先走了。”说完,风风火火的便离开了程府。牡丹接到盒子,见不但何氏盯着锦盒时眼睛发亮,连程老爷看锦盒的眼神都跟何氏一模一样。婆婆的嫁妆,到底有多丰厚?以至于花溪首富都眼红这笔嫁妆?
这张氏的嫁妆张家这么容易便交出来了,实在是太出乎程胜等人的预料。张书宇(程康平的表哥)在皇都正是上升之际,用银子打点的地方自是不在少数,他们还以为……何氏回过神,对牡丹笑道:“牡丹,这么些个东西你们院子也放不下,不若明日他们将东西送来的时候就放到主院吧!再有,你也不认字,不如明日接收的时候让我来核对吧!弄完,到时候把钥匙给你便成了。”天呐,她盼了这么些年的东西,总算全都要成她的了吗?想想,何氏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看着贪婪之色毕露的何氏和程胜,牡丹得体的笑了笑:“娘,没关系,我们院子里的西屋还空着,正好放嫁妆。还有,谁说我不识字?虽然牡丹念书少,但以前牡丹同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学过。”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你们插手嫁妆。
这回,程胜不干了,这笔嫁妆若是何氏得了终归是程家的,但若是被牡丹得了是哪家的还不一定呢。而且现在程家需要这笔嫁妆,所以便开口道:“你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懂得这些?不如将这些东西交给你娘,能保万无一失。”夫妻两人的无耻程度又刷新了牡丹的认知,这么觊觎正妻的嫁妆真的好吗?
☆、第十七章
见夫妻两个不依不饶,牡丹也没多少耐心了,只扔出一句:“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人带个话给舅母,嫁妆就继续放在张府吧!”牡丹活了两辈子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还真把她和相公当傻子了。这东西进了主院,怕第二天就会被改个名字,不是婆婆的嫁妆而是程家的家产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
“老爷,就依着牡丹吧!这些个东西反正迟早都是他们小两口的。”这个时候,可不能惹怒了这丫头,只要东西进了程府她有的是办法拿到。可如果东西继续放在张家,她还得出银子贴补这两人。何氏的话让程胜冷静下来一想便明白了,这牡丹不过是担心到了主院她得不到。不如就依她放在他们院子,反正到最后她也是得不到的。本来他还对她动了点心思,但现在看来这女人也没半点聪明,完全比不上姗姗。想到这里,程胜眼神就转了个弯和林姗姗眉目传情了起来。
“好了好了,也闹腾了一个早上了,都各自回院子里用膳吧!”何氏虽然忍得住气,但也不想继续看到牡丹和程康平的脸,她怕她一个忍不住会扑上前掐死两人。
牡丹也没多说程康平一同回院子里了,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对于已有前世经验的牡丹来说,自然知道这声音是为了什么。看来是小厮和丫鬟在偷情,大白天的,两人胆子也太大了。牡丹一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但没想身边的人眼里闪过狡意。手脱离了牡丹的掌控,往传出声音的地方去了。还好两人知道分寸,靠着一颗大树亲得难解难分,发出啧啧的响声。
被程康平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敢多看一眼,拉着程康平跑回他们的院子。回到内屋刚停下来,就被程康平抱在怀里,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程康平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强占,掠夺,牡丹觉得一下子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甚至产生了一点恍惚,这男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被亲得快了断了呼吸,程康平才放开了她。本来要责怪的话,对上程康平清澈见底的眼神根本就开不了口。这个男人,若是用这双眼睛去骗人,估计没人能逃得了。靠在他宽阔的怀里,慢慢的平缓呼吸。感受着他厚实的胸膛,牡丹觉得,这便是她一生的依靠了。她的男人,不需要多么强大,给她一个依靠就好,但这个依靠她必须是唯一个。
第二天,牡丹说好了要去清和绣纺见他们做主的人,就算和清和绣纺的事成不了,她也必须得找一家绣纺把事情给定了。不过得快些回来,不然不定出什么事呢。做好决定,牡丹早膳都没用便准备出去了,当然带上了程康平一起。
到清和绣纺的大门口,上回那妇人便迎了出来,态度比上一次更加恭敬。牡丹疑惑了,这绣纺难不成跟她或相公有什么关系?将疑惑放进心里,步进了绣纺。这回,总算是见到绣纺的主人了,显得非常的年轻,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身上穿着尽显富贵,但见人颇多的牡丹还是觉得他通身的气势不足。
男子见两人进来,有礼的站了起来:“两位快请坐,前日你们来时,我正好不在店里。劳烦你们再跑一次,真是我们不用之处。敢问两位贵姓?鄙人姓周。”
“我家相公姓程,你称呼我为程少夫人便可。”一翻寒暄过后,便切入正题。最后达成协议,牡丹将所画图样交由清和绣纺做出。绣纺不得将图样中的样式流传出去,布料人工全由绣纺承担,牡丹负责出图和售卖。售出后收益所得□□分成,牡丹六,清和绣纺四。对这个结果牡丹还是非常满意的,能在竞争巨大的花溪县开这么大一家绣纺,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持的。而她的成衣店反响平淡还好,若是火爆的话,她怕是守不住。但若是有了盟友,想下手的人还得忌惮几分。
而这笔生意清和绣纺也不吃亏,虽说布料人工都是绣纺出的,但四层的分成他们绝对也是赚钱了。再加上成衣店开了以后,清和绣纺也会得到适当的宣传。只要他们做成衣的是好的布料,生意想不好都难。
没一会周公子便理好了协议,牡丹接过仔细看了看,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牡丹签好后,周公子也签上了他的名字。“程少夫人,合作愉快,希望您的这一创新能给花溪县带来新的产业。”这个程少夫人,真的是农家女子?这份见识和气度,怕是许多的大家闺秀都及不上。看了边上的程康平一眼,他学真是有福气。
虽然牡丹也料到成衣店若是成功,真个花溪县的各个州省到时候都会跟从,并会将这推向整个国家。确实算得上是产业,可重活一世,一切都还未可知:“我只是一时想起而为之,并没有公子那么大的鸿愿。如有一开真如公子所说,那么清和绣纺也必然名扬花溪。明日,你派一人至程府来拿我画好的图样,有劳。我和相公就先告辞了。”
“好的,你们慢走。”见夫妻两人一同离开,周公子眼里满是羡慕。明明他和程康平的际遇差不多,但他又比自己幸运多了。至少他娶到了一个好妻子,而自己那个妻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回到程府,用过早膳之后,张家的管家便先来了:“老奴见过两位,不知放置嫁妆的地方可腾好了?老奴这就叫人将东西抬进来。”
“已经腾好了,清泉,带管家去东院。”牡丹话音刚落,便听到何氏的声音了:“张管家来了,你先坐下歇会儿吧!其它事让下边人去做就成了。”张家的主子她一个讨好不了,但张管家一个下人,她若对他稍重视一些必然感恩。虽没什么大用,但在张家人面前说上一两句也是好的。
不过,她压根没想到张管家根本不吃这套,只见张管家恭敬的回道:“夫人将此事交与老奴,老奴便得用心完成好。多谢程夫人的体恤,老奴先下去交代下人了。”什么东西,明摆着想占小姐的嫁妆。心思都动到他一个下人身上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见张管家这么不给面子,何氏脸都气青了。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发火,忍着气又对牡丹说道:“你看这张家的人,连个下人都这么嚣张跋扈。牡丹,虽说这嫁妆是送回来了,你可得好好核对。你年纪也小,许多东西都没见过,娘不放心,就跟着你一起看看。也好在一旁提点你,免得你让人给糊弄了去。”
牡丹在心里呵呵了两声,看何氏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忍着没吐。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有娘在,牡丹也会心安一些。”她倒想看看,等会儿何氏是一幅什么样的嘴脸。
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有的还摆在院子外边去了。虽然这些箱子都还是盒上的,但也叫何氏看得眼红了。这么多箱子,得装多少嫁妆。当年她成亲时的箱子,还没这些箱子的一小半多呢。这张家,真的是在皇都落没了?真落没能为女儿置办这么好的嫁妆?
随着清点后东西一箱箱的搬进东院,何氏眼睛都快红得滴血了。里面除了金银田产铺子,就连头面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带一幅出去怕是整个花溪县夫人都羡慕嫉妒的对象。像里面的琉璃珠钗之类,她这辈子根本见都没见过。
东西全部点清完后,天都已经快要黑了。饶是前世已经享受过荣华富贵的牡丹,也不得不承认这份嫁妆确实让人眼红。怪不得程胜和何氏这么无耻的惦记着婆婆的嫁妆,里面的不少东西,她前世都没见识过。张家以前在皇都到底是什么光景?为什么给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这么丰厚的嫁妆?而且也没听说张家是受到责贬才到花溪县的,张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东西有些蹊跷?是她的错觉吧!罢了,待人全部走后她在去探究一下。
张家派来的下人都已经走光了,何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牡……牡丹,这么些物件放在东院怕是不安全,要不搬些到主院去吧!”何氏再怎么淡定都不能眼睁睁的看这些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她都放不下心。
“娘,已经晚了,不宜折腾,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嫁妆必须在相公和她的院子里。何氏显然是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牡丹直接打断了她:“清泉,张管家们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赏他们些银两,不若现在请他们回来。”一句话,让何氏像被人掐哑了声音,不出声了。牡丹也不理她,朝她身边的小玉和小仙道:“你们夫人身体有些不适,送她回主院休息吧!”
何氏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但偏偏这气她还不能发出来。算了,她不是在夫妻俩身边放了一个清泉吗?还怕拿不到东院的钥匙,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他们两个。被小玉和小仙送回院子,何氏的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就连晚上做梦,都梦到她穿戴着张氏嫁妆在的东西赴宴,被人巴结的样子。
☆、第十八章
牡丹耐着性子用过晚膳,便让清泉退下,拉着程康平一同前往东院。打开门,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根金钗往地上一扔,金钗一下子就碎成了几截。牡丹捡了一截拿起来一看,果然如她所想,不用看其它的箱子,牡丹便猜到这些箱子里没有一件是真的。但为何会如此,牡丹一时也想不透。难不成张家一开始给婆婆准备的便是假的?如果真的是那么张家就太虚伪了,而且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不是,那么张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无论如何,也不管这些东西是真是假,现在绣纺的事已经谈妥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些东西离开程府。看程胜夫妻两个急切的样子,这程家怕是离剩个空壳子也不远了。而且现在何氏正在为程康贵张罗亲事,那个杜若溪,前世她可是也听过这女人大名的。只是不知道,前世被她害得很惨的前夫家,是不是程家。
要说前世她为什么听过杜若溪的大名,全是因为她狠得前无古人。这杜若溪,当真是个心狠的角色,不但从很小的时候就算计得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并且从她爹手里继承了财产,并且在成婚两年后将本来就已经快要崩溃的夫家的家财拿得一分不剩,而且拿的理由还是正大光明的。最后夫家不但倒台,没多久一家人全部横死在破庙之中,据后来的人说这其中便有杜若溪的手笔。后来她将手中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和周富贵合作过。再后来就更不得了了,以嫁过之身和商户女子的身份嫁给了当朝的候爷,虽然是续弦,但候爷的身份她一介商人之女也是配不上的。
杜若溪的事情之所以会暴露出来,全是因为她嫁进候府后,那位候爷前面夫人生的两个儿子相继死得莫名其妙。老候爷夫人发狠了查出来的,当时不但休了怀着身孕的她,还发狠的将她送到了衙门,老候爷夫人估计是真的狠极了她连家丑都不顾了。本来因着一件也最多是处死,不会名动皇都。还是因为她快要被斩头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们这些愚昧的古人,失去我你们会后悔的,留着我我会让整个国家更加繁荣,我来自未来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当时在场的人只当是笑话听,后来她死了她奶娘就疯了,整天胡言乱语,遇到人便说她小时候做的事。无风不起浪,那位候爷在皇上面前很得面子,估计是政敌用杜若溪的事来打击候爷,事情超扩越大。最后因着这事,候爷没出现在朝堂上。毕竟,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识不清,这皇上估计也是不大敢信。
后来更有人将事情写成了话本,说杜若溪是狐狸精变的。很长一段时间皇都的人挑媳妇都特别小心,不少商户家的女儿都被退亲了,还有不少商户独生女都缴了头发去做姑子。她听丫鬟在聊天的时候说何氏相中了杜若溪,虽不敢肯定是不是前世的那一位,但前世那位杜若溪就是花溪县的。虽然花溪县很大,重名的机会很多,但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所以,总之还是快些离开程家才好。
牡丹抽回神,拉着程康平的手笑道:“相公,不管张家送批假嫁妆的目的为何,咱们就利用这些嫁妆离开程府吧!出了程府,咱们先住我爹娘家好不好?你从小就没有娘,有爹也等于没爹。到我家我爹娘一定会拿你当亲儿子,到时候你也能感觉到爹娘的感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程康平被牡丹握着手,等一次知道什么叫啼笑皆非。心里又暗暗的高兴,他的妻子怎么会那么聪慧?但又觉得她身上的谜团更多了,他绝不会相信她只是一个农家女子。可在成亲前,查来的结果来看,并没有可疑之处。牡丹身上,是发生过什么事吧!不然,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如何会时活泼时而又让人感觉沧桑沉默?在应对何氏时游刃有余,轻易就能识破何氏的计划。越想了解她,他就会陷入更深的疑惑里,也罢,也许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他一切。
牡丹回到屋子,就见清泉在那里点香。看到她回来后,忙道:“少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现在才回来。”语气里并没有关心,细听还有些不耐烦。当然会不耐烦,因为她的良人已经答应她,只要成亲马上就有丫鬟伺候她,她就不用为奴为婢的伺候别人了。现在,她只想牡丹快些把嫁妆给何氏,然后离开程家。
当做没听到她话里的不耐烦,牡丹回道:“我和相公到外面走了一圈消消食,清泉,香点好便退下吧!我跟相公准备歇息了。”这何氏倒还有点本事,居然还知道从相公身边的人下手,而不是另外安排一个丫鬟进院子。
清泉不干了,她可没忘记她来的目的,不过一个乡下丫头摆什么架子?说起来这少夫人家里比她家还穷呢。看夫人的样子,只要嫁妆到手,夫妻两个肯定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她好了,说不定还会要饭要到她家门。这么一想,清泉底气就足了,开口便说道:“少夫人,不是奴婢说你,你说你大字不识几个哪管得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不交给夫人为你何管?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的,现在得罪夫人既是不对,又是不孝,传出去您和少爷还怎么做人?”一顿话说下来,显得清泉特别的良苦用心,还真不好将她往坏人上想。
牡丹听完后,对清泉也是无语了,这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罢了,现在顺着她想的,将来看她过得如何?她绝对不相信像何氏那样的女人,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打定主意后,牡丹脸上马上闪过后悔的神色,迟疑道:“可是,那本来就是我和相公的东西,收着有何不对?”
一看牡丹的表情,清泉就知道有戏:“当然不对,少夫人这么做太不对了。夫人的嫁妆您也是看见了,那么些个田产铺子总是要有人管理。而您又不懂这些,夫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少夫人,您可别糊涂,少爷的样子您不是不知道,以后您还有很多地方得靠着夫人和二少爷呢。”清泉面上一派为你着想,心里想的却是想快点把钥匙交出来。
果然,牡丹听完后脸上全都是后悔的神色,踌躇道:“可是,东西已经在东院了,娘肯定已经怨上我了,肯定不会再帮我了。”
“少夫人,夫人怎么会怪你,她明日不是还要来吗,到时候你把东院的钥匙交给她便好了,她一定不会怪你的。”清泉努力压抑着开心的神色,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有些精明,还是个农家丫头。
牡丹还是装作担心的样子:“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下去睡吧!”
清泉出去后,屋都没回便出去见小玉了。而牡丹也没有心情去探究她到底去了哪里,反正事情照着她的计划进行就成了。得在杜若溪进门之前,先离开程家。倒不是真的怕杜若溪,只是杜若溪的真面目能在这么多年后才被发现。靠的不光是狠,肯定特别能装,不然一直照顾她的奶娘不会在知道她的真面目后疯掉。跟这样的人做妯娌太费心神,目前她还不想花心思在斗女人上。她得快速的让家里富裕成长起来,到时,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至于那杜若溪,就让她跟何氏斗吧!
何氏接到小玉的消息后非常高兴,脸上讥讽一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她的选择是对的,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任她拿捏。这不,虽然出了点小意外最后还不是如她所想的进行了。现在,就看表妹的了,想了想何氏还是决定见表妹一下,便遣了小仙去请林姗姗。
这些时间,林姗姗和程胜玩欲擒故纵若近若离玩得不亦乐乎,不过到底还没让程胜给吃到嘴里。对付男人她很有一套,知道越容易吃到嘴里的,就越不会珍惜。她可不想在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就被男人厌弃,所以她挖空心思来迎合程胜,压根忘了何氏这号人的存在。小仙叫她去见何氏才想了起来,到了何氏跟前,林姗姗又变回了良家妇女。
何氏见她这样还算满意,问道:“你和老爷,可有肌肤之亲?”两个都是经过事的人了,说话也不用刻意忌讳所以何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林姗姗在心里嫌弃何氏粗鄙,低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未曾。”
她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何氏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别拖着了,来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就这几日吧!”东西拿到手,断然没有白养那两人的存在。县令夫人跟她通过气,这张家因着皇都的亲儿子亲孙子,估计是没心情来计较这事。听县令夫人的语气,张书宇好像是通加了皇储之争被关进了牢狱之中,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这也是她不怕花溪人说嘴,也要快些赶程康平夫妻两人离开的原因。
“表姐,姗姗知道了,你放心吧!”确实该有重头戏了,不然女人再好,等得太久男人也会失了胃口。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何氏果然来了。一脸笑意:“牡丹,昨个累着了吧!这是娘一大早就让人炖的燕窝,趁热吃了吧!”好好的吃,这可是你最后能吃到的好东西了。
牡丹一脸受宠若惊:“娘,这怎么好?还要您如此费心,可牡丹却被猪油蒙了心。”说完,又难过的低下了头。心里却鄙视,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么?还真觉得她一点心眼都不懂吗?就是前世的她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鬼的好不好?算了,懒得跟何氏计较这些,快些离开程府才是正事。
“傻孩子,娘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你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也难怪你会有担心,但你记着,娘虽然不是平儿的亲娘,但娘进府的时候平儿还小,娘可是打心眼里疼他的。”何氏陷入了回忆,没嫁进程家之前她确实想好好疼程康平的。可是进了程府有了自己的儿子,张氏虽然死了但处处都压着她,她才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她做了那件事,让程康平变成了现在这样,她本以为张家的人会把程康平接走,但张家像是不知道她做的事什么行动都没有。
到如今,她一点都不反悔她做的事。如果她没做,程康平以小时候聪明的样子,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的公子。这程家,哪还能有儿子的位置。不过说来也奇怪,程康平就算傻了笨了,但老爷却完全不管不顾像程康平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也是她这些年来有持无恐的原因之一。时间久了,她也没心思探究程胜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要将来程府是儿子继承她就心满意足了。
何氏端来的东西,牡丹当然不会碰。拿出东院的钥匙:“娘,嫁妆全都在东院里,牡丹就交由您来保管了。里面的田产地契全都在箱子里,我没动过。”既然你这么想要,就给你吧!
何氏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她盼望了这么些年的东西,现总算要到她的手里了吗?接过钥匙,何氏都有一些不真实。当然,钥匙一到手,她也没心情对牡丹耐心。将钥匙收回手中,笑道:“你慢慢吃,娘去清点一下。”说完,脚步虚浮的离开了。
还真是贪婪之色毕露,牡丹见边上的清泉暗自高兴,便道:“清泉,这燕窝赏你了。”这姑娘,怕是也快离开程府了吧?出卖主子,且看她以后过何种日子吧!
何氏打开东院的门,看到里面的箱子心就一直“嘭嘭”直跳,里面的许多好东西她活了一背子都没有见过啊。挑出一件手镯,迫不及待的戴了起来,满意后。又挑出一幅头面,吩咐小玉道:“这给知县夫人送去,什么都不用说,明白吗?”这是她跟知县夫人的一个约定,这头面可是知县夫人惦记了很久的东西。小玉忙应。
知县夫人一看到东西,就爱不释手,一会就让人帮她给戴到头上了。看了镜子,更是满意得不得了,想当年知府夫人举办花会,张氏就戴了这么一幅头面知府夫人在她面前都诚惶诚恐的。当时她就发誓,这东西她一定要弄到手戴到知府夫人的面前。倒不是希望知府夫人对她诚惶诚恐,只是希望她不要无视自己就好了。其实后来知县夫人也确实将头面戴到了知府夫人的宴会上,知府夫人也确实没有无视她。不过是在心里笑她自己作死罢了。
何氏拿到了东西,没急着对程康平和牡丹动手,没几日便传来张家公子张书宇在皇都被关进了大牢不日便被问斩的消息,何氏才真真的打起了主意。由于张书宇出自花溪县,少年及第,当年被不少人传成了佳话。此次,却因为皇位之争而陷入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