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你最好还是跟彭国甫聊聊他们的生活中有没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还有,我认为你最好问问我妈。”
    “姜婶婶?为什么?”
    “你忘了吗?我妈也是帝京大学考古专业毕业的,是咱们省的文物鉴定专家,他们的年龄都差不多,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妈是不是认识彭国甫呢?”
    岳沉婉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嘻嘻,亲爱的,你真棒!”
    姜向晚苦笑,这话如果在别的场合说,我想我会更高兴的!看着岳沉婉清亮真诚的目光,他咽下了这句话。
    张涓对岳沉婉问及彭国甫的事情很惊讶,岳沉婉只好说是自己无意间拜读了彭国甫的一片论及明代文物鉴赏的文章,很喜欢他的文笔,想问问张涓师傅认识此人。
    “认识,当然认识”张涓摘下自己的眼睛,有些感慨:“彭师兄是我们系主任简丛安教授的高足,简教授十分欣赏他,他对宋代瓷器的鉴赏水平非常高,对翡翠和寿山石也很有研究,他对文物有着天生的敏锐,当时在山西发掘的一座古墓就是他主持的,当时一共发掘出了一百多件青铜器,其中一把青铜剑保存的非常完好,墓主人的铭文也是他一点点拼凑翻译出来的,当时十分轰动。简教授当时说假以时日,他会是咱们国家考古方面的专家,可惜啊”
    “我记得,彭师兄是个非常憨厚质朴的人,他高我两届,在校园里常常看到他穿着破旧的衣衫,旁若无人的盯着书本,是个标准的书呆子,谁知道,这个书呆子是个非常有福气的人,他常在潘家园捡漏,哦,这个你可能不太懂,就是凭着我们的专业知识买到便宜的古董,然后转手卖出去,挣点差价,当然这是学校不允许的,可很多学生都在偷偷的进行,一方面是为了练手,一方面也是想挣点生活费,那会啊,家家都不富裕。彭师兄当时捡了个大漏,一个宋代定窑金彩描花梅瓶,那个年代啊,被一个神秘的富商用七十万买走了,彭师兄一夜暴富,多少人羡慕他啊!”
    “那个时候学校里很多人对彭师兄都是羡慕嫉妒恨啊,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很推崇他的为人,他为人其实并不擅长交际,但是人很忠厚善良,还是个很长情的男人,他的妻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张,名字我就不记得了,是彭师兄的青梅竹马,俩人从小就在一起,彭师兄富贵不相忘,还是娶了她,听说学校里也有女生喜欢他,可彭师兄都拒绝了。”
    岳沉婉心里一沉:“喜欢他?叫什么啊?”“是金融系的,好像叫阮文静,你这孩子怎么对彭师兄这么有兴趣了?”张涓慈爱的看着岳沉婉。
    岳沉婉故作天真的抓抓脑袋:““呵呵,我八卦嘛!婶婶,那彭博士有好朋友吗?还有啊,他挖掘出什么古墓来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传奇的事情?”她眼光闪闪,一副小女孩兴致勃勃的样子。
    张涓摸摸她的脑袋,笑了:“您这孩子,就是好奇心强,跟我们家老三正好是相反的性子,彭师兄的好朋友这谁都知道,是他的同学蒋晨啊,现在是我的同事呢,老蒋现在是文物鉴定的专家,对战国时代的青铜器鉴定很有一套的,他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常年休假,很少上班了。至于发掘古墓,呵呵,小丫头,你以为现在的考古都像小说中写的那些探险的故事什么的?自个往深山老林或者沙漠里一钻就能碰上古墓?那都是杜撰的,大型的古墓发掘,一个两个人都是不行的,每一个古墓的发掘都要考古人员一点点用刷子刷出来,有时候,为了不让机器破坏文物,咱们都是用手一点点往外抠的,考古人员都跟土拨鼠似的!哦,彭师兄当时跟着导师参与了咱们国家安徽含山凌家滩遗址的发掘,那是新石器时代长江流域大型的部落聚集地,出土了很多玉器,彭师兄当时还写了一篇论文论证这些玉器可以看出当时的社会贫富等级和军事装备等等,嗯,他的几篇文章现在依然是我们国家考古人员必读的,唉,真是可惜了”张涓的语气充满了惋惜和伤感。
    岳沉婉对文物发掘没什么兴趣,可对张涓口中彭先生的好朋友和追求者都很有兴趣。
    她兴高采烈的将彭国甫从怀表中叫出来。
    “你死那天去的朋友家,那个朋友是不是叫蒋晨?还有,你对阮文静有什么印象?”
    彭国甫蹙眉:“蒋晨,是啊,我那天是去蒋晨家取一份资料,我们俩从上学起就是好朋友,他的家境也不是很好,我去潘家园捡漏还是他带我去的,他是个精明强干的人,比我有人缘,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你问起他,是不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敢问出来,自己生前最好的朋友跟自己的死亡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那,阮文静呢?”
    彭国甫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谁是阮文静?”
    得,这可真是个书呆子,合着全校都知道这姑娘喜欢他,偏偏就是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好吧,反正彭先生交往的人就这么几个,逐一拜访吧,岳沉婉想了极烂的理由,说是要看看彭博士的好友,见不到偶像,看看偶像的好朋友也行,缠着张涓非要去拜访一下蒋晨。张涓对岳沉婉很是疼爱,都说女儿是娘贴身的小棉袄,看看,自己的三个儿子,谁能这样无赖似的抱着自己撒娇,一张小脸充满天真调皮看着心都软了,晕头转向的答应了。
    蒋晨的家住的很偏远,几乎是在城郊,一个有些肮脏的小区,楼房是新的,可楼道很脏。
    开门的是蒋晨的妻子,看上去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棉袄,将她们让进屋子,倒了两杯热水,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们这里供暖不好,屋子有些冷”岳沉婉看了一下屋内的温度计,只有十三度,北方的供暖要求是必须达到室温十八度,看样子是明显不达标。张涓和岳沉婉对视一眼,没敢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就这么穿着吧。
    屋内响起翻翻饵饵的声音,不一会,蒋晨就走了出来,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背有些驼,头发斑白,瘦长脸,眉目还算端正,有些秃顶,穿着一件灰色老式毛衣,一条绛紫色的大棉裤,带着一副眼镜,看见张涓似乎很惊喜:“哎呦,张教授,您怎么来了?真是没想到啊,您会纡尊降贵到我这里来,不好意思啊,我家里小,还冷,让您委屈了”笑容有些猥琐和谄媚。
    蒋晨跟张涓虽然是同事,可交往并不多,张涓出身帝京大家,丈夫是省内闻名的实业家,在单位,就是局长对张涓也是礼敬三分的,蒋晨对张涓只能是仰望,如今张涓亲自来看望他,受宠若惊的蒋晨简直恨不能跪拜一下才好!
    张涓温和的笑笑:“蒋博士病休了很久了,局长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说,蒋博士也是咱们局里的中坚骨干,病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来看看您的,不知道您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
    蒋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点头哈腰:“当不起的,实在是当不起,让领导亲自上门来看我,我实在是感动啊,领导百忙之中还要惦记我这么个没用的人,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唉,我这个身体状态好多了,好多了”
    张涓刚安慰几句,蒋晨就开始诉苦了,什么他身体不好,妻子下岗了,为了给儿子结婚,只好将市里的房子给儿子倒出来,自己和妻子在这城郊位置买了这么个小房子,希望所里能照顾照顾岳沉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虚伪、做作、猥琐、谄媚,怎么也看不出居然是一位博士。
    张涓估计也是不耐烦,耐着性子寒暄几句后将岳沉婉介绍给蒋晨:“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阿婉,最近拜读过彭师兄生前的几篇文章,很是崇拜,听说你是彭师兄的好朋友,我今天来看望,非要跟着来看看你!”张涓没敢说出岳沉婉的身份,蒋晨这样的人,如果知道这位是岳家大小姐,只怕会趴在地上了!
    岳沉婉注意到提到彭国甫的时候,蒋晨的脸色有些发僵,主动伸出手笑道:“蒋博士,久仰!”蒋晨有些恍惚,跟岳沉婉握手,岳沉婉身子一颤,果然,一些画面涌入了脑海。
    “蒋博士?你没事吧?”
    蒋晨抹了一把脸,勉强道:“很多年没人提起国甫了,有点恍惚,对不起,对不起了”
    岳沉婉笑笑,故意做出小女孩的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就是对彭博士很是敬仰,所以特意来拜访您的,听姜婶婶说,您和彭博士是最好的朋友?”
    她将最好两个字咬的很重,蒋晨身子一僵,笑容也变得淡薄:“哦,是啊,国甫和我是大学同学,我们关系很好,国甫是个好人,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他的意外,是,我们考古界的损失!”
    岳沉婉的脑海中的蒋晨却在冷笑:“彭国甫,他有什么?他就是个书呆子,书呆子,凭什么他就那么走运?凭什么?我蒋晨哪里不如他?”那张面孔狰狞、丑陋。
    “彭博士生前写了一篇《鉴别宋代瓷器的误区和重点》,我看了,觉得写的特别好,我虽然对古董不是很在行,可我有朋友非常喜欢宋代的瓷器,看了这篇文章后,才晓得买了赝品,所以我特别拜读了彭博士的很多文章,我觉得彭博士是个非常严谨、认真的人,我对宋代瓷器也很有兴趣,蒋博士,您和他是好朋友,我非常想知道你们那个时代的考古工作者的工作是不是特别辛苦?你们是怎么样在潘家园捡漏的?”
    蒋晨的脸色已经开始阴沉了,声音也生硬了起来,岳沉稳注意到他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裤子,有些不耐烦的道:“小姑娘,老彭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有些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那个,等我想想,想起来再告诉你吧!”
    张涓看出蒋晨的不耐烦,忙拉着岳沉婉告辞了,岳沉婉笑嘻嘻的答应了,走到门口忽然回身,用只有自己和蒋晨听得见的声音问:“宋红丽是谁?”
    蒋晨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浑身哆嗦,看岳沉婉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一只厉鬼,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他大张着嘴,像一只脱离水濒于死亡的鱼,他死命的瞪着岳沉婉,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岳沉婉笑嘻嘻的冲他道别,笑容充满了神秘和诡异。刚刚踏出门口,身后的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张涓有些不满:“这个蒋晨,性格怎么这么古怪,岁数越大越没有礼貌,我们人还没走呢,门就关上了”
    岳沉婉望着那扇残破肮脏的防盗门,冷笑了一声。
    ☆、第312章 婉心第二十五章
    “你还知道宋红丽是谁吗?”岳沉婉回到家里,迫不及待的召唤出了彭国甫。
    “知道,是蒋晨家雇佣照顾他祖母的小保姆,那个时候,他祖母脑出血瘫痪在床上,他父母都要上班,实在没空照顾,就在他们老家台南村雇了一个小姑娘照顾她,我去他家见过那个小姑娘,当年才十九岁吧,挺活泼的,爱说爱笑的,性格挺开朗,每次我去都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怎么忽然提起她来了?”彭国甫一脸茫然,显然对提及宋红丽感到意外。
    岳沉婉耸耸肩,砸吧砸吧嘴,无奈的看着彭国甫:“当然是跟你的死有关系了,行了,说多了估计你也不信,我以为我就是比较没心眼的了,看见你我才知道你是真没有啊!”
    干脆的将傻乎乎一脸茫然的彭博士赶走,岳沉婉打电话给陈归人:“给我找一个叫宋红丽的女人,十五年前她十九岁,现在应该是三十四五岁吧,住在台南村,在蒋晨家做过几年的保姆,我今天去拜访蒋晨,看见他的记忆中有这个女人,你先查查吧!”
    “好。”
    岳沉婉早早就爬上床,睡觉之前还特意默想几遍蒋晨和宋红丽,果然,他们在她的梦中出现了。
    一个破旧的老房子中,蒋晨躺在床上,半】裸着身子,身上盖着一床薄被,一个丰满的少女扭着腰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白衬衫,半透明的,能清晰的看见少女里面是完全赤】裸的,蒋晨此时还年轻,模样还算周正,懒洋洋的摸着少女的屁股,邪邪的笑着:“小骚】货,每次都能榨干我,这么一会你就要了两次,等会我还要回家见老婆,她要是也要,我可就没粮可交了”少女满不在乎的靠在他身上,娇滴滴的笑道:“交什么交?你们家一个月就给那么几个钱,我即要伺候你们家老太太,还要得出空来伺候你,人家都没埋怨呢,你还埋怨我”蒋晨的手指探的越发深了,他一只手摸着少女丰腴的胸,一只手在她臀下面忙乎,不一会,少女就没了埋怨,眼睛娇媚的飘荡起了情】欲,低低的发出了呻】吟:“你个坏蛋,每次都来这一招,你的手可真灵,不愧是搞考古的,啊嗯”
    过了好一会,少女释放出来就瘫软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道:“你说了,要给我安排一条好路子,到底是什么啊?人家辛苦了半天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蒋晨将手指在被面上擦了擦,懒洋洋的道:“就是我那个同学,彭国甫,你见过的,来过我们家几次了,他捡漏一下子赚了六十八万,他媳妇是个不能下蛋的,你勾搭上他,就赚了!”
    “六十八万?”宋红丽是农村出来的,父母辛苦一年也挣不上几千块钱,六十八万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天文数字,她讶异极了:“那个书呆子?傻乎乎的能捡这么大的漏?”
    蒋晨冷笑:“傻人有傻福呗,妈的,他去捡漏还是我带去的呢,结果,他就捡了个大便宜,才给了我五万块钱,剩下的都给了他媳妇,系里的老师赏识他,干什么都愿意带着他,有什么好事也都让他去,我他妈成天就在他屁股后面跟个碎催似的,累死累活,功劳都是他的,成绩都是他的,不好的都是我的,凭什么?”
    宋红丽皱眉:“那你啥意思?让我去勾搭他?他那个样子,够呛能上钩吧?”
    蒋晨白了她一眼:“傻啊,他就是不上钩也没关系,让他媳妇认为他上钩了就行!他一向对他媳妇上心,他家张谧是个骨子里烈性的人,要是知道他跟你有一腿,呵呵,必然要跟他离婚,到时候,他一定万念俱灰,呵呵”
    “万念俱灰能咋样?对我们有啥好处?”
    “你懂什么?到时候他肯定无心工作,我就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取代他,而且,他是个傻了吧唧的人,对钱看的不是很重,也许一激动,将一些宝贝送了我这个好朋友也说不定呢?”蒋晨阴阴的笑了:“我就是想看见他痛苦,他痛苦了,我就舒心了”
    宋红丽看见他阴险的笑容,有些发冷,忙娇滴滴的偎进他怀里,娇嗔:“你可真坏!”
    画面一转,似乎是彭国甫的家中,一身碎花家居服的张谧正吃惊的看着蒋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国甫他,他有外遇?”
    蒋晨羞愧的哭丧着脸,两只手握在膝盖前,似乎很局促,很纠结:“对不起,嫂子,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那个女的,是我们家的小保姆,才十九岁,昨天跟我坦白,说,说怀了国甫的孩子,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哭着喊着让我带她来找你,我不敢啊,我对不起嫂子啊,那姑娘是我们老家一个房头表哥家的孩子,按辈分得管我叫叔呢,我要是不来,我哥和我嫂子能吃了我,可我要是来,一来对不起国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二来,嫂子你对我一向好,我,我,我也不知道该咋整了”
    张谧的脸色惨白,白的几乎要成为透明的,她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一向深爱的丈夫居然跟一个农村来的小保姆有了孩子?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她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噩梦。
    “不,不,不”张谧不能接受,她拼命的向沙发里缩着,仿佛蒋晨是一个怪兽,要将她吞噬。
    蒋晨愧疚的低着头,自顾自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啊,嫂子,我实在拦不住啊,红丽非要去系里闹,我怕影响到国甫,死活拦住了,现在国甫在秦岭呢,跟那个探险队进山了,我实在是联系不上他,只好先跟你说说,这个,唉,我真是没办法啊,对不起啊,嫂子”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真是怕红丽闹起来,如果不跟你说,又觉得对不住你,我没办法,只好”
    他叹着气,眼睛中却闪烁着兴奋恶毒的光芒。
    他走后,张谧一个人坐在沙发中,似乎坐了很久,她的目光中全是绝望,就那么直挺挺的坐着,整个人石雕泥塑一般,良久,才自言自语道:“国甫,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你是我的全部,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不”
    画面又变了,是蒋晨在苦苦哀求彭国甫:“大哥,我跟付瑶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真是没办法,这要是让付瑶知道,我就毁了,我老婆会杀了我的,她这几天好像有点察觉了,跟我跟的特别紧,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帮我一次行不行?就这一次,你陪红丽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打掉孩子,我给她一笔钱,然后就让她回老家”
    彭国甫被蒋晨纠缠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医院中,彭国甫小心翼翼的扶着宋红丽,宋红丽脸色苍白,靠在他身上,两人的状态非常像刚刚做完流产手术的夫妻,远处,面色苍白的张谧绝望的看着这画面,仓皇转身离去。
    她的不远处,站着一脸得色的蒋晨。
    岳沉婉醒了,长长的吁了口气,忠厚老实的彭国甫,居然交了这样一个狠毒狡诈的朋友,这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
    陈归人找到宋红丽实在要拜她有一个极品老公所赐,她老公叫石磊,外号石头,是菱南区一个小混混,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能干坏事绝不干好事,能缺德的时候绝不发善心,当然作为混混,这也不算什么太过分的品质,关键是这位极品还是怂货,遇见横的就怂,典型是个欺软怕硬的货,最出名的是这家伙好赖赌帐,被要账的堵在家里实在还不上,就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说实在不行你就把我老婆睡了吧,就当抵账了,要账的也没惯着他,真就把他老婆给睡了,睡完了吧嗒吧嗒嘴,觉得他老婆很不错,就干脆常来,他老婆宋红丽也是个风流浪荡的,没觉得是多大的事,一来二去,要账的干脆都成了宋红丽的情人,有时候要账的在屋里跟他老婆要账,他就在外面把风,人家走的时候还说大哥有空常来啊!绿帽子戴的兴高采烈无怨无悔,外号也就变了“绿毛龟”。
    让宋红丽张嘴没费多大的事,一千块钱就把蒋晨交代的里面三光:“那个姓蒋的就是个王八蛋,老娘十九岁就跟了他,跟他的时候还是个处女呢!就花了一万块钱打发了老娘,妈的,多不是个东西?看着文质彬彬的,其实是个混蛋,对,他那个同学就让他给坑了,叫什么来着,彭,彭国甫,他让老娘去勾搭他,那个书呆子根本就不解风情,费了老大劲也不上钩,姓蒋的就去他们家造谣,跟人家老婆说他跟我有一腿,还让那个书呆子陪我去做流产,他暗中给人家老婆打电话,就为了挑唆人家两口子,多缺德!孩子?孩子当然是姓蒋的,老娘做了孩子,他让我坐了几天小月子,就拿钱打发老娘走人了!”宋红丽翘着二郎腿,猩红的嘴唇叼着一根烟,丰满的胸部几乎要从毛衣里蹦出来,十足泼辣冶艳的村妇模样。
    宋红丽对去见蒋晨根本没抗拒,还有点高兴,在她看来,能坑一下那个缺德的男人有什么不好?
    她理直气壮的将蒋晨堵在晨练的路上,蒋晨看见她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一把揪住她钻进人少的小树林里。
    宋红丽看着面前这个猥琐的小老头轻蔑的笑了,抱着肩膀打量他,当然没忘记把兜里录音笔的开关打开,这可是好东西啊,高科技呢,录下来交给那个小少爷能给两千块钱呢!
    “你找我干吗?我告诉你,我没钱给你啊!”蒋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宋红丽要敲诈他。
    宋红丽咯咯的笑了:“没钱?你堂堂一个教授怎么会没钱?老娘可不信!”
    蒋晨抹了一把脸,心里沮丧的要死,这么多年了,这娘们三五不时的就找茬来跟他要钱,要的倒是不多,有时三百有时五百,可架不住没完没了啊,自己前年得了脑梗,治病花了不少,去年儿子结婚几乎把棺材本都花进去了,他特意说服老婆搬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就为了躲这宋红丽,谁知道她居然还能找来!
    “我告诉你宋红丽,你别没完没了的,我现在在家养病,单位只给我开百分之七十的工资,我老婆没工作,就我一个人养家,我儿子去年结婚了,我老本都掏干净了,现在是啥也没有了,你要是再逼我,把我逼急了,你可别怪我”
    宋红丽轻蔑的看着他,冷笑道:“呦荷,还威胁我呢?怎么着?你还想杀了我?像杀了彭国甫似的?”
    蒋晨一下子蹦起来:“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杀老彭,他那是滑车了,自己掉水里面淹死的,可跟我没关系”
    “拉到吧,你没杀?别人信我可不信,你是什么鸟我最知道了,当年是不是你让我勾搭彭书呆子的?是不是你说要破坏人家两口子的感情,非说彭国甫跟我有一腿,是不是你让彭国甫陪着我去医院做流产的?你故意给彭国甫的老婆打电话让人家看见,这么缺德的事情你都做了,你敢说彭书呆子不是你杀的?”
    蒋晨暴跳如雷:“我没有,我就让你勾搭他,让张谧相信你跟他有一腿,我可没杀人,我就是想给他使点坏,我杀人干嘛?我再恨老彭也不至于杀了他”
    “那可没准啊,你这样阴损阴损的人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
    两人吵了半个钟头,蒋晨狼狈的掏出两百块钱给了宋红丽不过始终没有承认是他杀了彭国甫。
    岳沉婉听完了录音,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看来凶手只可能是一个人!”
    张谧家住在香河小区b座,是比较老的小区,但房子不小,有八十多平米,室内还是老式的装修,张谧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秦霄和岳沉婉的拜访有些淡漠。
    其实秦霄对张谧的评价很好,觉得这样充满宁静气质的女人让人感觉舒服。她努力的接触这个女人,可她与那些贵妇人不同,根本不爱说话,性格内向的近乎自闭,她很少应酬,除了工作,几乎不跟任何人来往。
    秦霄认为,这是一个生活在回忆中并且不肯出来的女人。
    岳沉婉看着张谧,卸去妆容的张谧皮肤白皙,眼角和额头有了些许皱纹,唇色很淡,即使在家中,她的头发也盘的一丝不苟,穿着一件墨绿色开衫,坐在冬日的夕阳中,端庄优雅。
    这样一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像一本老旧的书,泛黄的纸页有着陈旧的墨香,一点点干燥的暖,在昏黄的灯下坐在摇椅上,慢慢的品味,那些老去的故事,有着憾然的温暖和静默的沧桑。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两个人,真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张谧想不出自己跟这两个人有什么交集。
    秦霄从容的笑笑:“咱们认识时间不长,可我对张女士的印象很好,说实话,是有人拜托了我们,我才主动来结交您的。”
    “有人要你来结交我?”张谧蹙眉:“谁啊?”
    “您的丈夫,彭国甫先生。”
    张谧霍然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神情严厉:“秦太太,我自问没有得罪过您,您不该拿亡夫来开玩笑,现在,请你们出去!”
    秦霄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坐着:“张女士,您和王太太关系不错,我想她应该已经告诉您,我是干什么的了,用西方的说法,我是个灵媒,按照东方的说法,我是个道士,可以通阴阳,晓命理。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没关系,我给您看点东西。”
    岳沉婉拿出一个小巧的录像机,打开,翻出屏幕,上面清晰的放映着俗艳的宋红丽,翘着二郎腿,神情悠闲的说着:“姓蒋的就是个王八蛋孩子,孩子当然是姓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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