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省图还跟记忆中一样,是一栋有些显得破旧的四层建筑,很有些年头了,但明显用的材料比现在实在的多。进了大厅即便是没有空调也很凉爽,也许是临近水源的原因吧,这座楼背靠着a市最大的人工湖,据说当年是某个王爷的私宅,亭台楼阁保存的还不错,很有些与北方城市格格不入的江南纤细之美。
陈长卿先用学生证办了图书证,直接进了自习室,自习室的空调开得很低,让不太适应的她打了个寒战,看来下回得从家里带件长袖衫来,不对,是得先去买件才行,家里的衣服也就是她带回来的那几件裙子。
正逢暑假,自习室里倒是不少学生,应该是学习与玩乐的心思各占一半吧,还有不少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让她看了不禁会心一笑,只有艳羡的份儿了。如今她即便是依旧青春的年纪,看着同龄人却像是在看晚辈,真是无解呢。
再说,再青春水嫩的青葱少年,也总会长成要么是她前世丈夫那样所谓成功人士,要么就是变成自家父亲那样的自以为是中年卢瑟,要么是夹在两者中间的普罗大众,不到垂垂老矣,不到生命的终点,真正能活明白的能有几个呢?
陈长卿自我娱乐的胡思乱想着,找了个远离空调口的座位,一举两得的,这边人很少,都是些受不了空调的大叔大妈们,倒是安静。她今天只带了几本主课的课本,先大略翻翻心里有个数,她还是准备先把基金的事儿解决了,才能真正踏下心学习。
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信托公司,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倒不是陈长卿小心过头,对于她后妈,她两世也没看透。上一世,单身贵族版的自己说得好听是孝顺心善,不与老父与后妈计较得失。说难听点,即便是她想计较也没有任何办法,何况据说她那后妈门路不少,做过老鼠会,也就是所谓的民间非法集资。后来国家严查,几个大头都被逮起来了,她这种小头目倒是仅仅算是赔钱了事。
可以想象后妈那阵子赚了不少,但一点没露,依旧住家属院,穿着朴素,至于她爸知不知道两说,但钱肯定是一毛见不到的。陈长卿不知道后妈现在开没开始干,印象中她有一段时间是很想进厂里的,还想托廖老太老伴儿的关系,应该没成才去搞的那些。
陈长卿以前不关注这个,她准备先观察几天,确定她还没开始干集资再去找信托公司。虽然她两辈子也没什么金融方面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算看过猪跑了,她儿子从出生就有自己的信托账户,而太太圈儿里玩儿高利贷圈钱的也有不少,她没参与但也听说不少。
其实一般老百姓,听到非法集资、高利贷等,都会觉得很非法很不靠谱,那还不跟黑社会一样?其实那些玩儿大了的,手中资金那么多,在银行与信托公司都是台面下受欢迎的大客户。陈长卿不知道她后妈是不是现在就认识那些人,但,在她具体参与或者说专职参与之前应该还算安全。
本就不太擅长动脑子的陈长卿,想了半天,终究觉得还是谨慎小心无大错,松了口气,准备看看书换换脑子。
将近十年没摸书本的陈长卿还是有些压力的,更何况从两世的记忆来看,两次高考果然不一样考题,甚至考的副科科目都不一样。也就是说,这一世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学习,没什么捷径可以走。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两世的自己都是念了大学的,即便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二流大学,最起码学习理解起高中知识来应该不会太差。
而且之前高一高二的学习记忆比较清晰,最起码重温起来也比较快,虽然陈长卿因为念了不喜欢的高中,而且被同学孤立有些厌学,但那种封闭式管理的学校,毕竟除了学习也没其他可干的,成绩也就还不错,期末考试排在中上。
语文和英语看起来格外亲切,大体翻了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把作业写写,该背的背背也就是了。数学略头疼,代数和几何,几何还有几分兴趣,代数略烦,但毕竟是学过大学数学的,虽然当时生不如死但也都低空掠过没有挂科。
最头疼的就是物理和化学,物理还好说,化学天书一样,两辈子都怕化学的陈长卿,发现自己的第三辈子也怕,啊,这是孽缘吧,是吧?没办法,硬着头皮学吧。等等,她好像忘了件事儿,啊,可以理科转文科嘛!她真笨差点儿忘了这茬,要不是周围有人,她差点叫出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还好想起来了,要不然好好的暑假就要被物理化学折磨死了。
陈长卿好好的扒翻了扒翻另一世的记忆,按照常理一般都在高一期末就分文理班,但是他们这一届也算特殊,入学的时候正好国家提倡素质教育,严禁各学校按照成绩分快慢班,于是高分入校的陈长卿自始至终也没进快班,就因为高二开学时所谓的分科考试。
那时候大部分人包括老师在内,还是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只有学习不好的才会去学文。所以陈长卿就随大流的选了理科,于是理所当然的被发配去了普通班。当初的入学成绩全年级第二的她,如今已经沦落到普通班的中游水平,也难怪班主任从开始的怒其不争,到如今的听之任之了。毕竟即使是想跟家长沟通也见不着人啊,家长会都不来,更别提平日里了。
其实如今转文科是晚了些的,毕竟马上就高三了,老师那边肯定有阻力。不过,嘛,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被怕麻烦且怕扰乱进度的老师学校,说几句话就吓住。本来嘛,又没有硬性规定高三生不允许转科的。决定选文科的陈长卿立马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伸了伸懒腰,决定去后院儿看看。
记得以前省图那边有个后门,可以直接进到人工湖南边的小岛上,其实,据说这省图也曾是王府的一部分,后来翻建成了图书馆。另一世的记忆里有传闻这个王府要开放成公园,但又有传闻已经被某壕买下,最后怎样,去了b市定居的她就不知道了。
运气很好的,看后门的大爷依旧擅离职守,陈长卿猫着腰偷偷穿过后门,眼前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林里隐约有条蜿蜒的小径。夏天的竹林格外茂盛,本来借着青春皮囊跳脱一把的陈长卿有些后悔,这边可是人迹罕至,万一有啥,满地及膝的荒草,跑都跑不快。
不过,大大的太阳和唱得欢快的知了,给了越活越胆小的陈长卿一些勇气,大着胆子走到小径的尽头。一下子豁然开朗,面前是碧波浩渺的湖泊,不远的岸边竟然停着一只白鹤,这是北方的鸟吗?那家伙倒是悠闲的紧,站在开满荷花、铺满荷叶的岸边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白的发光的羽毛。
陈长卿不是没看过更美的景色,前世的别墅所在地,就是难得的山清水秀。但如今也许是心态跟随身体变得更加年轻,又或者有种探险的刺激感,就像是跟随兔子进入洞中的爱丽丝,丢掉曾经的负累进入了另一个奇幻世界。
没人打理的园林当然无处可坐,陈长卿继续往里走,觉得曾经的王爷赏园子,总得有个亭台楼阁之类,实在不行给个长条石凳也行。
站在亭子上的林梓业,望着下头那个,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东走西撞的小丫头。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偷钻进来的,看着她努力爬上了个探出湖岸的石头,环顾四周,似乎发现他这边的亭子了。啧,还是个挺聪明的小猫崽儿,就是胆儿有些大,那石头可是常年不见光长满青苔的,一个不留心就进了湖底了。这湖里,可不知道填了多少人命呢。
林梓业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心,不时有耐不住天气太热而跃出水面的湖鱼,在阳光下带出一片闪烁的金色,还真是美景如画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三月?(v^_^)v心情好好
☆、初见
陈长卿沿着杂草丛生只隐约可见的青石小径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了一个立在假山石上的六角亭。六角亭不是常见的那种红柱绿瓦,而是较稳重的酒红色圆柱,深灰瓦的双层六角亭。比一般的六角亭显得更大气庄重些,只可惜明显保养不太好,瓦片多有破损,圆柱上的漆也斑驳不堪。
陈长卿心道着可惜,但又暗忖能完好的保存下来就不错了,爬上并不算高的假山,她才惊讶地发现亭子里已经有人在了。
亭子不大但也并不局促,最起码那个站在亭子一角的高个子男人,并没有给陈长卿很大的压迫感。那男人身边还支着一个不小的画架,就不知道是专业级别,还是玩儿票级别的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出现,没有回头,依然望着远处的湖面。丝质的白衣黑裤,配着看似普通的黑布鞋,若不是身板看起来很年轻,她都要以为这是位退休的老人家了。
不过,他这一身衣料应该是真丝,所以不显得沉闷厚重。因为长了一副衣服架子的身板,这一看就比较古板的款式,倒是被这人穿出几分风雅。陈长卿也不算白当了那么多年的富家太太,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虽然这人看上去穿着不起眼,但衣料做工就看出是老手艺了。很多有钱人就愿意返璞归真,咳,当然,穿成这样的有钱人,大部分还是退居二线的富一代们。富二代们的审美,她即便是与他们同龄也实在是看不太懂。
满足了好奇心的陈长卿乐得没人打扰,走去了亭子的另一个角落,在围栏的石凳上坐下,湖面吹来的风透着沁凉,比屋子里令人憋闷的空调风好得多。她忍不住深呼吸几次,闭上了眼睛,真是美好啊,果然心境不同,体验也就不同呢。前世,即便是面朝大海,她也难春暖花开。而今,只是这么坐着便岁月静好的想要微笑。
林梓业虽然没有回头,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进入自己地盘儿的小丫头身上,上来之后就大剌剌地打量他半天,直盯得他后背都忍不住发痒。还以为她会开口搭话,倒没想到小小年纪倒是很沉得住气,既没刻意寒暄,也没避嫌地退出去。
余光看去,他好笑地发现小丫头竟然惬意地闭起眼睛,似乎在享受这份微风拂面。这小丫头眉眼长得不错,皮肤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水润粉白,一条并不起眼的粉蓝连衣裙,倒是被她穿出几分与她年纪不符的闲适。
林梓业收回目光,也忍不住闭上眼睛,湖面的微风,树梢的蝉鸣鸟叫,鲤鱼跃出水面,又跌回水中的噗通声,在这一刻一下子格外清晰起来。这,倒真是个好地方,这个他本来打算最后看一眼就卖掉的地方,突然间有了几分踌躇。更何况,本来打算作画留念的,他此刻竟然一笔也画不出。
林梓业下意识地给自己的变卦找着理由,却又有些烦躁地点起一支烟。
"吸烟有害健康。"少女清脆又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林梓业惊讶地回头,果然看到小丫头睁着一双狭长潋滟的大眼睛,不满地看着他。
林梓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香烟,不能抽烟?好像很久很久没人管他抽不抽烟了。
陈长卿说完就有些后悔,但却也讨厌被动吸二手烟,更何况如此良辰美景,空气如此清新,这人怎么舍得破坏?这地儿又不是他家的。不过,这人抽烟的姿势还真好看,也可能是这人长得好吧,人长得好就是沾光,即便是上辈子混成凄惨灰姑娘的她,也依旧喜欢欣赏好皮相的人,养眼嘛。
这男人应该有一米八多,看背影还不觉得,转身看过来倒有几分压迫感。五官清俊,眉眼有几分凌厉,但此刻眼神中似乎透着几分恍惚。鼻梁高挺笔直,嘴唇有些薄,紧紧抿着,看着就知道不是个常笑的。
上衣前襟果然是唐装盘扣,陈长卿有些想笑,是不是搞艺术的人都这么另类?虽然不难看,但总觉得有趣,尤其是那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应该可以扎个小揪揪了。不过,若是留长了,再穿个青衣长袍就可以扮演江南文人了。别说,这人除了身高,这五官眉眼还真有几分江南才子的风貌。
"要不,借我一支烟?"陈长卿看着一直盯着手中烟发愣的人觉得有趣,故意上前捉弄道。不过,话里倒也有几分跃跃欲试。两辈子都是乖乖牌的陈长卿,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儿亏,那么多人喜欢的烟酒,肯定有它们吸引人的魅力所在。
当然更多的是被眼前美色所诱惑,这男人拿烟的姿势格外好看,也许是用惯了画笔,细白的香烟随意被夹在两指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是手指,漂亮、纤长有力,骨节分明。与她前世老公的手明显不同,同样纤长,但她老公的手过分女气,看着总有几分违和。
想到那人,陈长卿觉得有些败兴,目光扫到一旁的画布,上面空空如也一片雪。啊,这人不会是附庸风雅的家伙吧,啧啧,装十三的利器就是颓废艺术家气质,再加成乱七八糟的画布呢。
林梓业被突然出声靠近的少女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把夹着香烟的手举高,仿佛怕她来抢一样。他略尴尬地收回手,果然看那小丫头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但她眼中的跃跃欲试,他还是看了个分明的,啧,真是个好奇心重的小猫崽儿。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掐灭了烟,在小猫仔眼前晃了晃,说道,"想学坏去找别人,我可不想被告诱拐儿童。"不意外的,小丫头闻言立刻气得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肯定在腹诽他。
你才儿童,你们全家都儿童。陈长卿气愤地瞪着对面的毒舌男,即便是声音好听的要命,她也不原谅他,竟然害她气势不足的仰视他,还敢讽刺她的飞机场!咳,亲,这个你应该大约是想多了。
林梓业好笑的看着炸毛的小猫仔白了他一眼,回去看她的风景了,真是有趣的丫头。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开始收拾画具,虽然今天依然无果,但遇见个有趣的小猫仔也算收获了。
为了顺毛,林梓业试图与小猫仔闲聊缓和气氛,"你是从哪里偷溜进来的?"边问边暗忖着,要不给小丫头大开方便之门?反正这里自己还不知道能拥有几天。
没想到事与愿违,本来在反思自己一活了两辈子的人,似乎被皮囊拖累变幼稚的陈长卿,听到后立刻把大度沉稳忘到了脑后,反问道,"你又是从哪里偷溜进来的?"说完看着诧异望过来的男人,她又后悔的补救,"咳,我是从省图后门悄悄进来的,你也是吧。"
林梓业笑了起来,好心情道,"那里啊,应该就快被封死了。"
"啊,为什么?"陈长卿立马跳了起来,什么嘛,还以为以后学习累了可以过来透透气呢。然后又反应过来,狐疑道,"你不是从那里过来的?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进来?"
林梓业没回答,指了指手表,"这个时间,省图的后门应该锁上了吧,要不要跟我走?"然后故意挑眉看着立马警觉起来的炸毛小猫仔儿。
陈长卿当然看得出对方故意的戏谑,真是的,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于是又赏了对方一个白眼,率先走出亭子,然后回头,"还不赶紧带路?"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倒是拿得稳稳的。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把周围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陈长卿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与这人一起,她总会忘记自己的曾经,就仿佛她真的仅仅是个普通十八岁少女一般。也许,这也算种另类的缘分吧,嗯,忘年交?至于到底谁比谁年长这是个问题。
"这里还有门啊,你为什么有钥匙?"陈长卿诧异地望着七拐八绕出来的胡同,有些意外这人的轻车熟路。
"其实这里不锁门也行,只是怕人进去出意外,毕竟多年没人打理了。"林梓业心道,也就省图那几个老头整天不请自来,还要再加上这个误闯进来的小家伙。
"你是看门的啊。"陈长卿故意瞥他一眼,对方倒是毫不在意,笑道,"算是吧。"
"那好吧,我要去吃饭了,再见。"陈长卿肚子早就抗议了,为了身高,她也不能饿着啊。"等等,我把锁只挂上,你想进来就走这里,那边早晚要封死的。"林梓业叫住蹦跶着就要离开的小丫头说道。
这么好?陈长卿狐疑地点了点头,不太好意思的道了谢,就赶快跑了。
林梓业好笑的看着她跑远,真是性急的丫头,还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呢。想到这,他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自己真要说了,恐怕会被当作不怀好意的大灰狼吧。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小猫仔儿可不像小红帽,爪子利着呢。
心情不错的林梓业开车离开了,经过省图时看了两眼,那小丫头应该才放暑假吧,也许下次再来还能碰到她。于是,某人完全忘了,今天是去看那块地皮最后一眼的。或者说,那个满心准备用那块地皮建高档酒店的某人悲剧了,好好的发财机会,被个小丫头搅和了。虽然,这几个当事人都还没发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 初春,午后,阳光,请让我昏睡百年(= ̄ p ̄=) ..zzzz
☆、吃好喝好
那边林梓业心情超好,这边的陈长卿可就比较郁闷了,找了半天才在饿到心慌时找到了那间公司食堂。明明记得离得不远的说,结果自己少说也走出一站地了,对于以后是否都要在这里吃,她心里有些打鼓。
不过,那几分迟疑,在见到油亮可爱的红烧肉时立刻投降了,这滋味可是十多年没尝过了。前世家里的厨子手艺再好,也不屑做这难登大雅的菜式,当然她也没那份品尝的心情也就是了。直到吃得七八分饱,陈长卿才慢下令人侧目的进食速度,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这里,以前的自己来过几次,虽然价廉物美,但对于囊中羞涩的她来说,也只是偶尔来打打牙祭罢了。
这个食堂本来是一家事业单位的内部食堂,以前并不对外开放,不过公司股份制后,这家食堂也与时具进的承包给了个人。不过好在承包人依然是原先的负责人,而且公司也不算完全不管,因为员工还是在这边吃的多些,所以反而多有照顾。
于是菜品与价格很受周围几个写字楼白领们的青睐,陈长卿来的这个点儿都还有不少人,而且更多的是直接订好几份儿外卖带走的,生意火的不行。
吃饱喝足的陈长卿爽快的去办了充值卡,瞄了眼食品柜里还剩一些的西红柿牛腩,决定明天就吃这个了。虽然兜里的钱立马只剩零头,但这个年纪必须吃好啊,她可不想继续饿得干啃方便面饼,能长高个才怪呢。简直浪费了她妈给的好基因了,就算是拖后腿的陈父也是将近一米八呢。
这也是陈长卿纳闷的地方,要是说起来她妈和后妈,真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陈母是个一米七多的大高个,陈长卿长相与她妈有七八分相似,但不如她妈好看。陈母年轻时是周遭有名的大美人,也摩登会打扮的紧,性格爽朗爱笑,脾气虽然有些大,但心地良善,周围四邻没一个说不好的。
而她这后妈,先不说性格人品如何,这外表就挺让人意外的。身高应该不到一米六,体型略显干瘦,单眼皮,略有些三白眼,嘴略大,还有些暴牙。还好胖弟弟只随了她三白眼这一点,身高等都还算正常。陈长卿不明白的是她亲爹,怎么也还是个帅大叔,择偶标准要不要这么风云变幻、高深莫测?
在心里把后妈当作消遣,吐槽了一把的陈长卿,很快就回到了省图,先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下,又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杯子接了些热水。万事具备,只欠用功了,与之前的计划一致,她先做起了作业,她发现她并没有重生常有的金手指,感觉立马记忆力飙升、脑容量剧增啥啥的最郁闷的是还容易走神儿,肯定是以前看网文留下的坏毛病,一目十行什么的
不过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最起码她的理解力杠杠的,薄薄的几本书在她看来真是还不如一篇网文字数多。而且,她的字写得好看多了,虽然依旧称不上漂亮,但比起之前的狗爬,称得上端正大气多了。这也要归功于前世贪多嚼不烂,自虐提升所谓多才多艺了,虽然,都半途而废了。
其实语文与英语都没有太大难度,称得上需要用功的也就是数学了,而陈长卿又有高等数学垫底,对于自己并没有开启学霸金手指,也就没那么介怀了。毕竟上辈子穿越也没有开启学霸模式,只是开启了花瓶金手指而已。
至于其他物理化学,要不是要交作业,答案她都不想抄了。幸好都是习题集,都有答案可抄,否则就她这破人缘儿,找谁抄作业去啊。至于于潇,那每次考试都垫底的货,让她抄作业也是抵债的一种方式。
下午的时间就在她奋笔疾书写作业中撸过,那速度真不是盖的,要说没有一点儿优越感是不可能的。要不说,大家都喜欢重生文呢,比起穿越,那种可以横向纵向与之前的自己比较的感觉,何止一个爽字了得,那诡异的成就感真是妙不可言。
陈长卿并没有学到很晚,卡着饭点儿回家了,现在她最大的目标就是,吃好喝好睡好,一切都为长身体嘛。伟人都说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她还有长高的盼头呢,关键期可就这几年。虽然有人说过女生在第二次发育来月事后就停止长个了,这个她是绝对不信的,她有个女同学到了大学还窜了一窜超过170了呢,把她们一宿舍人都要羡慕死了。
陈长卿还没到楼栋口呢,就被廖老太拦住了,担心的询问她白天都去哪里了。知道她去省图用功也就放了心,脸上也笑开了花,说是他们家里都商量好了,准备去a区买房,这边也打算卖了,反正全家都在那边。
"就是有些舍不得老邻居,也舍不得你。"廖老太有些惆怅,看来也是刚从老姐妹们那边唠嗑回来,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跟亲戚也没差了,舍不得也难免。
陈长卿到没想到这廖老太说风就是雨,还以为怎么要你来我往的商量一阵子呢。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廖家也就廖老太一个顽固分子了。就连廖老头也因为想孙子,临阵倒戈了,倒是被老伴儿念叨了好几天叛徒。这廖老太一松口,全家人恨不得立马搬家,省的这位老太太又变卦,拧着脾气来。
"以后天天看着孙子还不好啊,再说公交车这么方便,说回来看看还不简单的很嘛。"陈长卿也替他们高兴,劝慰道。
"那倒也是。"想到能跟自己孙子住一起了,廖老太立刻又眉飞色舞起来,说道着昨晚儿子儿媳带着孙子都来了,孙子又长高了等等。陈长卿倒是不嫌烦,就是,她的晚饭有没有人给留着啊。
"哎哟,你还没吃饭吧,看我这都老糊涂了,去阿姨那吃吧。"廖老太终于想起这茬了,拉着陈长卿的手道。
"不了,今天说好了在家吃,家里肯定等着呢,那我先回去了廖姨。"陈长卿赶紧回道,人家这几天肯定忙活着搬家的事儿,她就不去添乱了。
答应了改天一定去吃饭的陈长卿,终于挥别依依不舍的廖姨,松了一口气的回家了,爬楼的时候还暗笑,这个点儿廖姨还不着家,也不知道做饭了没。
回到家,已经开饭了,陈父还没回来。陈家一般都是小胖子饿了就是饭点儿,晚回来的自己再热着吃。陈长卿预期不错,今天看来开饭算晚的,要知道这小胖子只要不出去,吃饭时间都很早的。
打了声招呼,陈长卿就洗手坐下吃饭了,笑话,再不赶紧的,小胖子的专供荤菜就要吃没了,整天吃菜叶子,她可不乐意。
陈长卿状似无意地问小胖子今天做了什么,跟谁玩儿之类,发现后妈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安心不少。她想过两天还是如此的话,她就去信托公司打探打探吧,最好是能把钱提前要出来,哪怕不是全部也行啊。否则她那点儿钱只够吃半个月的啊!晚饭在她的心不在焉,但吃饭效率贼高,后妈的全程黑脸,小胖子哭闹加餐中幸福的撸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不过吃喝二字,虽俗,但生存要务(???)?
☆、家丑
第二天一早,陈长卿站在在这年月里显得格外高端大气的灰色大楼前。精致的旋转玻璃门,比之隔壁门前络绎不绝的某某银行,显得格外冷清。大厅里隐约可见沉稳贵气的摆设,却也显得出几分有别于冷清的清贵来。
陈长卿入得门,立刻被过低的冷气刺激地打了个寒战,心里嘀咕,这跟省图的冷气有的一拼了,不过倒是比省图舒适的多,可能大厅里摆了不少绿植的原因吧。
穿着制服的漂亮职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过来询问需要什么服务。看上去职业素养不错,一点儿都看不出对一个小毛孩儿跑这里来捣乱的不满。
"您好,我想来咨询一下我母亲几年前给我办理的信托基金的事情。请帮我查一下当时的负责人好吗?"陈长卿下意识地端起了当年的贵妇范儿,倒是引得小职员多看了几眼,恭敬的询问了名字就去查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