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
    待怨鬼道上再是看不到那一家三口的身影,一身红衣的青锋,才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手上红光一动,便是多出了几锭金灿灿的金子,本来,这是他刚才想给她的,可是突然又打住了……
    “丫头,你可别怪我抠门,我若是给了你太多钱,你跟你的野男人跑了,这怨鬼林可就只剩小爷一个人了,就一点都不好玩儿了。”
    那个男人,呵……
    哦,对了。
    “秀才,给爷出来。”
    “大人有何吩咐?”
    “叫他们立马去给小爷垒个坟出来,长了几百年杂草的那种,荒凉点的,再弄个断碑,青苔多爬点……反正,弄得要好惨就好惨……”
    “……”
    ☆、第017章 落梅血殇
    落梅镇离花家村就不到十里的路程,前面出了高阳关便是青圣国的地界,地处边关要塞,有碧水国名将陈臣常年坐镇,军威远扬,十几年来这边地的流匪都给她面子,少有来作乱的,百姓安居,街市繁华。
    是以,凡是往来两国的商队,多是从此镇出入,倒是给这里带来了不少商机,青圣国的百姓也常常拿本国特产的玉器、玛瑙之类的珍稀之物来镇子上与本地居民交换瓷器、丝绸等东西。
    落梅镇虽是个镇子,其经济实力和繁荣度丝毫不比碧水国其他中小城镇差,又由于其地理位置和军事地位特殊,早在开国之初,这里便建了衙门,设了县太爷管理当地日常事务。
    最近,似乎这镇子有些不太平,衙门里的县太爷为此事头上的毛都要被自己给扯光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
    正是坐在书桌前愁眉苦脸地看卷宗的县太爷听着这声音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苦哈哈地丢开手上还没了结的案子,看着慌慌张张跑进书房的李捕快欲哭无泪,“哎呀,又怎么了嘛?”
    “禀大人,城南的‘往来客栈’出了人命。”
    “怎么又出人命了?”早已有心里准备的人还是经不住这一连串命案的震惊,“这才几天啊,那人消停一下啊,衙门人少录口供查线索的人都不够”。
    这下手的又是过往的商队,要采证取证都难,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仇杀还是自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县太爷的头又开始痛了,“你说说,什么情况?”
    “大人,这次的情况还是与上次三起案件受害人死相相似,均是被吸干了血不明不白地死在床上。”
    早先一步就去现场查看了的李捕快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与了上面的县太爷听。
    “可还有其他异样?”
    “属下已向死者同行之人打听了,当晚他们并未曾听到隔壁有任何响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被人翻过的迹象。”
    “那财物可有少?”
    “未曾。”
    年过半百的县太爷抱着膀子来回在桌前走了一圈又一圈,待看得下面的人都快晕了这才停下来,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转头看向李捕快道:“你如何看此事?你觉得这是人为,还是其他东西做的?”
    听着县太爷的后面一句,下面的人也是心头紧了一紧,皱眉思索了片刻,道:“属下以为,当是人为。”
    “何以见得?”这常人怎会这般奇怪的杀人手法?
    “单凭此人作案只选过往商客下手,而不选择军营中人和当地百姓,这就说明他(她)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愿把事闹大。”
    他办案这么多年,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人自己更可怕的。
    县太爷有些赞同地点点头,“可是为何现场门窗均是从内反锁,屋内也无任何外人闯入的迹象,这个李捕快你作何解释?”
    这也是久久困扰他们的地方,伤人工具不知,杀人手法不知,几人作案不知,什么都不知,每次只留给他们几具干瘪的尸体,是以这几日对这案子都无丝毫头绪和进展。
    被问住了的人沉默了许久,想了想才犹豫道:“怕是,有人练邪术?”
    “目前,我等也只有这么想了。”
    案前苦思的人拍了拍抽疼的额角,转身抽出一张纸便是提笔写了起来,“我这里有一封与军营陈将军的亲笔信,你速速送去”。
    这事兴许不简单,怕是得让上面知道。
    看着李捕头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县太爷看着桌上的几例命案,眼里全是百思不得其解,摸着下巴,喃喃道:“还真是奇怪了,这几年为何镇子里来了这么多古怪的人物?自从那罗家在此开遍商铺……”
    *
    落梅镇最大的赌坊。
    “大,大,大……”
    “小,小,小……”
    ……
    一大早的,这里就赌徒成群,几张开盘的桌子旁都是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这些人多着布衣,大多数是这镇里或是周围的村民,都想着自己哪一日手气好了能赢回去万贯的钱财,至于会不会输光了钱财,压完了妻儿,这不是她们考虑的范围。
    不过,也有富贵人家的小姐觉得好玩来图个乐子的。
    十几盏的油灯高高挂在屋顶之上,室内一片昏黄之色,到处充斥着汗味、鱼腥味儿或是肉腥味,一众的赌徒却似丝毫不觉这气味难闻,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上下摇动的骰盅,仿佛那是她们的命根子似的。
    “嘭”的一声,骰盅落下在桌面。
    “我买大!”
    “我也买大!”
    “我买小!”
    “开盅!”
    ……
    有人高兴,有人失望……
    一盘盘赌下去,终有输光钱财的时候。
    “我押我内人,老子就不信了,盘盘都是输!”
    ……
    赌场二楼,斜躺在软榻之上慵懒地吐着烟圈的人,听着楼下那些有趣的声音,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衬托得额上血红的菱形印记别番魅惑。
    “这赌场果真是个好地方,可比那戏园子有趣多了。”
    “爷,我说这地方有什么好待的?空气又不好,还聒噪得很。”站在一旁个子只及常人半身高的小童,满是无趣地瞟了一眼楼下。
    “你这就不懂了,看着他们卖儿鬻女的钱都进了爷的腰包,爷就高兴”,男人很是满足地将手中的烟斗在软榻上敲了敲,斜眼看着男童道,“光是爷这点烟叶,就不知是多少人的命和清白换来的”。
    说完,男人眯起眼睛,将烟杆叼在嘴里又抽了一口,很是悠闲地吐着嘴里的烟圈。
    “那是,爷您这烟叶哪是寻常烟叶可比的?就是我们这些妖物抽了一口都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这可是好东西。”
    男童的话语里满是奉承,猫一样的眼瞳看着那金镶玉精致打造出的绝世烟杆,里面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将视线落在了楼下的人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一个赌场,包纳了世间百态,一边坐着收钱,一边看戏,这世上哪里有再好的日子?
    “爷~”
    正是看得专注之际,本来再无别人的空间,突然响起一声女子娇媚的声音。
    紫衣人还未转过头去,软榻上已是多了一娇滴滴的美人儿。
    “媚娘来了,可是有事?”男人头也不回地说到。
    “人家没事就不可以来找公子了?”女人有些不满地俯身攀上男子,红唇嘟得老高。
    男子只是笑笑,不语,抬手揽住女人的腰身,一个翻身便是将女人压在身下,俯身便是吻住女子娇艳如血的红唇。
    一番唇舌交缠之后,女子已是娇喘连连,眼眸都开始迷离起来,全然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若是常人,定是三魂七魄都给全勾了去了。
    看着女子千娇百媚的样子,男子眼眸却全是清明,声音里魅惑十足,“说吧”。
    女子却是一把将刚要起身的人又拉了下去,在男人皱眉之前,这才开始在他耳边絮语。
    也不管女人眼里全然的不满,男人听完后,便是起身,倚在朱栏旁,看着楼下的乌烟瘴气,抽了一口烟,微微眯起的眼里泛着十足的凉意,“爷说过,若是谁敢坏了爷的大计,定不饶恕!”
    女人立马收了玩笑心思,和一旁的小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请爷吩咐,这事该作如何处置?”
    “哼……”
    男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两人,衣袖一甩便是走到窗台前,一手撑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络绎不绝来往的人群,精致无双的黑眸里满是冷漠无趣。
    ☆、第018章 谁是牛粪
    远处隐隐现出的城镇轮廓,好久没去逛街扫货的女人心中莫名地就兴奋了起来,哈哈哈哈,看老子逛遍十里长街,吃遍满大街的小吃摊摊……
    想到这里,花朵心情很是舒爽地转头看着墨倾城怀里的小宝贝,眼睛弯成满含喜气的月牙,抬手捏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神神秘秘道:“乖孩儿,想不想看娘亲给你变个戏法出来?”
    奶娃娃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娘给你变个马车出来,我们坐车车好不好?”
    “要要要……”好久没坐过马车的娃娃立马脸上全是兴奋,高兴得手足舞蹈。
    早做好了准备的花朵,抽出怀中一张符纸在手中,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住,将之在儿子面前晃了晃,“看着啊,娘亲立马就让这张符纸变成一辆马车,乖孩子眼睛可不能眨哦,错过了可别怪你娘亲我没提醒你”。
    果然,她这么一说,奶娃娃就睁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中的符纸。
    “我与你们数三声,这就变了,一,二,三……”
    说完,花朵手上符纸向着前面的黄土路一扔,早已被她注满了灵力的符纸一瞬间就“嘭”的一声,变成了一辆外观很是朴素的马车。
    “哇哇哇哇……”这神奇的一幕,让娃娃在老爹的怀里激动得手足舞蹈了起来,一阵哇哇的兴奋激动。
    嘿嘿,想当年,她花朵学道的初衷可不就是为了弄这些花样?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捧场,花朵别提有多高兴了,学着现代人的绅士模样,弯腰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动作,“二位贵人,请上马车”。
    男人偏头,看着前面的马车,漆黑如墨染的黑瞳,染上了点点星辰之光,淡淡笑了笑,抬步上了马车,却是一坐上那似“软榻”的东西,顿时挑了眉头。
    用手轻轻摸了摸身下的似乎了很松软的坐垫,墨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新奇,随即将怀里的娃娃也放在了上面,小娃娃一上去便是好奇地用手在上面使劲拍来拍去。
    “如何?”外面的人,面上全是得瑟,这沙发放在马车里可最是适合了,若是用古人那硬板板木头,不把屁股颠开花才怪。
    “不错,这是什么软榻?”
    “非也,此乃沙发”,花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出发咯”。
    手中马鞭一扬,“啪”的一声,车身便是动了起来,向着远处的城镇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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