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节

    反正从上一个问题她就知道了,他也没有听她回答的打算。
    果然又沉默相对了两秒,霍城平铺直叙开了口。
    他说去年苏洛生日,我们一起参加“狂野圣战”,你为了拿我做饵打了我一枪,你知道后续如何么?
    “那一枪伤在右腿韧带,也有我之后坚持完成比赛去终点找你的原因,总之后来是严重拉伤,我一个星期疼得没睡好,白天义信事务繁忙我也不可能躺床上静养,绷带固定了照常去堂会,当然一瘸一拐也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那时候估计所有人都觉得会是个暗杀的好时机。”
    他声线淡淡,像说着一段别人的往事,末了还半开玩笑的嘲讽了一句。
    对面安浔轻垂着眼,听到那句忍不住的咬了咬唇。
    只是既然他决定说,看来今天也没轻易放过她的意思了。
    “之后因为莫锦心的事你跟我闹矛盾,为了试探故意利用方耀文来刺激我。这件事不说对我们之间的影响,单看我去酒店找你那晚,你觉得那天跟去的义信成员看完整场捉奸大戏会是怎样的感觉?”
    他抬眼,自己淡淡说出来:“当家夫人和别的男人出去开房,被当家捉奸当场,结果当家不仅不杀人还差点杀我们灭口,就是为了继续跟那女人在一起,嗯,这出息。”
    那淡漠的声线在热浪里如夜雨冰凉,安浔发觉自己的肩膀都僵得动不了了。
    “另外,那天你妹妹生日,在安家院子里你跳舞,同我亲热,其实是作秀给安淮看。”
    冰凉一句,惊得安浔差一点抬头直接瞪过去!
    他居然知道?!
    是啊,他当然知道。
    他是什么人,真当他跟所有人一样只是被她牵手里陪玩的?
    “我在知道你知道就找人查过你,我知道四年前你失踪的事是你继母和安淮一手操办的,也知道安淮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还知道你生母死得蹊跷。你回到安家的四年里一直谋划报仇,安家近两年发生的所有悲剧后面都是你在推波助澜。”
    霍城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安淮,一个男人是不是觊觎自己的女人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
    他声线说不出的淡,里头飘着若有似无的冷。
    如果说之前的两件事还只是让安浔无地自容的话,那这件事说出来,无疑是震撼巨大,安浔两个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最后对面有清淡男声缓缓飘过来。
    他说,其实当时风华那个蹩脚的vip谎言你早就看破了,你一直知道是我在给你做饭吃。
    “你今天过来找我,其实本来就是想跟我回家,你又不想直接说,所以故意提到风华让我接话。”
    “安安,你说话做事都喜欢拐弯抹角,明明很简单的事非要办得很复杂,是有什么你问了我会骗你,还是你提了我不肯做的?非要这样绕一圈才高兴。”
    她不知道那一句说到这里是不是若有似无带起了一丝笑意,总之她已经被调侃得无地自容。
    两人在一起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大半年了,天天被宠得上天入地的,某小丫头给她几个脑子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家大狗狗会这样跟她说话啊!
    下一刻安浔猛然抬头,咬着牙瞪着眼,显然恼羞成怒。
    当然还没待她瞪清楚怒明白了,对面霍城已经先发制人伸手过来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吵架,敲一下再哄一哄,这好像还是她教给他的招。
    安浔奋力挣扎。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依旧平静,却已是放缓了语调。
    他说安安,所以你觉得你是怎样的个性?
    “任性妄为,不计后果,敏感多心,爱利用人,还爱吃醋。”他淡淡总结。
    怀里扭成麻花一样的姑娘百忙之中伸出小手死命掐他的腰!
    霍城完全不为所动,他又说安安,那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她打了他一枪还冷冷嘲讽拒绝他,结果他死乞白赖跑风华去给她做饭吃。
    她害得他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还死命折腾闹分手,结果他好声好气跑夜总会哄着她回头。
    她跟他亲个热还另有所图他全力配合也就算了,之后在二楼卧室里送她那玉佩,却分明是情真意切。
    她拐弯抹角蹭到他家里来…
    好吧他骂她拐弯抹角了,她还是要踹死他才好!
    安浔努力抬腿,被霍城死死摁住,用力搂紧,安浔本就不太会跪坐两人的体重不一会儿就压得身子一歪一道滚了下去,姿势正好,霍城趁机低头往丫头额上亲一口。
    “你不要亲我!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最坏最讨人厌的女人然后你是个什么都能包容的大圣人好了吧,你这么好以后都不要亲我了!”安浔怒吼。
    霍城终于笑了,他压着她把头埋她肩窝里:“我可没这么说。”
    “你说了,你刚刚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每一把头发丝都这么说了,你给我死开!”看来是真生气了。
    呵呵,霍城无声咧嘴,安抚的顺着丫头满头炸开的毛。
    “我可没说,我不是什么大圣人,我也不是在包容,我没觉得你这样有多糟糕,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多辛苦,我过得一直很好,安安,你出现之后,我过得一直非常好。”
    他轻喘着道,声音缓缓的,直白而温柔。
    不知道是不是挣扎累了,安浔躺下终于不动了,只咬着牙护着气。
    他还顺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指尖轻柔,那华发如墨,一梳到底的时候,像是梳出满心安宁,长世无忧。
    她是这样的,而他是那样的,这样很好。
    两个人的感情,本就是接受一切能接受的,判断一切不能接受的,守护好一切重要的,不去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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