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节

    不等翠儿回忆完,楚嫱煞是破坏气氛的打断道,吓得翠儿一怔,突然呢喃道:“怎么会?奴家这个记性,也就比不上当朝的太子爷——等等!!!太子爷,奴家想起来了,楚公子身上的那副小画,似乎是街头卖的太子爷的小画像!!”
    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了:太子爷的小画像——
    小画像——
    画像——
    楚嫱一转身,迅速的蹲在地上,装傻,画圈圈,本宝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是画像?画啥?
    然后,脖子一紧,被一双手抓了起来,拎到了自己的旁边。
    楚嫱一把挣脱那只钳制自己的手,红着脸愤愤的狡辩道:“胡说!!!我一个男子!!他么的又不是变态,怎么会有男子的小画像在身上?!!!”
    紧接着,犹如惊雷般的一道声音响起子啊耳边:“你,可不就是变态呢!!!”
    其实,穆泽羲不懂,变态是什么词。
    但是,这肯定不是个好词。
    所以,但凡不是好词,应当都是可以安在楚嫱身上的。
    当然,仅限于他,换了别人,敢说一个字,下场只有一个:死。
    风云起 第372章 剁你小弟弟
    变态,从来没有被人用变态这个词形容过的楚嫱,在猛地听到这个词时,懵逼了,变态跟本小姐扯得上关系么?
    是谁年方十二,便入国子监,将国子监的老夫子一个个的把玩于鼓掌之间?这他么的是十二岁的孩子干的事儿么?
    是谁当年方才十多岁,便赢了文武状元,害的人家一个跳楼一个短袖至今还没缓过劲来?
    论变态?
    穆泽羲首当其冲。
    然而,尽管心中有无数的反驳的声音,可以对上穆泽羲的那双眼眸,顿时楚嫱的气焰就小了。所以说,再彪悍的女子,总有一个人,一个眼神,便能让她放下全身的狠劲儿,温温顺顺的。
    翠儿又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道“不对!!你上次脱衣服的时候,我明明看见——·”
    “脱衣服?”
    穆泽羲很敏锐的抓到了关键词。
    脱衣服这个动作,可以在很多情形下使用,然而,被用的最多的,还是某些暧昧,亲密的情形,加上翠儿说的一本正经,着实是很容易让人想歪。
    听穆泽羲这口气,似乎要开始刮风下雨了,还是狂风暴雨,忽然而至的那种。
    翠儿见情况不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立马解释道:“公子,那是楚公子衣衫脏了,我领她去换衣衫的时候——”
    可越解释,穆泽羲似乎神色越是不耐,最后竟是白了楚嫱一眼,转过身去,独自喝闷酒。楚嫱也见过喝闷酒的,唯独没有见过穆泽羲这般喝的抑扬顿挫跟醋味满天飞的。
    楚嫱郁闷了,因为穆泽羲的态度,让她有些莫名其妙。以往即便是与萧长奕一起,穆泽羲这种人,也是看你不爽就揍你的那种,可今日,明明是一个女子,可穆泽羲的那神情,却绝不亚于要揍她的感觉。
    “翠儿姑娘,劳烦了。以往给姑娘添的许多麻烦,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穆泽羲便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楚嫱最看不惯那种动不动就甩一堆钱的人,他么的,欺负她没有么?
    虽然,她伸伸手,也会有。可是,作为女人,关键时刻,手掌只能向上,不能向下。更何况是楚嫱这种人。
    穆泽羲丝毫没有为自己这种纨绔子弟的行为感到不耻,反而嘲讽的看着翠儿,就像是那姑娘要跟他抢媳妇似得。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位公子的话说的,好生奇怪!!”
    翠儿眼眶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杏眸微转,看了眼楚嫱,见楚嫱似乎没有要站出来为她说话的意思,这才欢欢收回视线,垂眸不语。
    “翠儿姑娘当是知道,有些事,既是无果,便不必过于强求。”
    楚嫱笑嘻嘻的眯着眼睛,看着穆泽羲跟一个女子吃醋较劲儿,倒是觉得颇为享受。唔,论美貌,翠儿是比不过穆泽羲的。
    当然,论智慧,翠儿更是不及穆泽羲。
    最后,论才华,翠儿不用比了,卷铺盖回家吧。
    被楚嫱在心底与一个弱女子深深的比较了一番的穆泽羲,此时正跟护雏的母鸡般,警惕的盯着周围一切可疑的人翠儿。
    哪怕翠儿眼神一颤,穆泽羲的身子,都会不动声色的朝着楚嫱的方向移上几分,这种姿态,让楚嫱很是受用。
    这翠儿一脸的羞愤,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缓了缓心中的情绪,这才冷声道:“这位公子,奴家的确逢场作戏已成习惯,可即便如此,亦有真心,公子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这句话,用在穆泽羲身上,不大适合。
    因为穆泽羲从来都不逼人的,他只会让人自己往死胡同里钻,完了跳不出来,还觉得是自己愚蠢所致。当然,确实愚蠢。
    穆泽羲见多了这种女子,哪怕翠儿的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是带着几分怨气,几分怜楚,又有几分渴盼。“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懒得多说,穆泽羲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要将翠儿打发了。
    一听穆泽羲此言,果然翠儿便原形毕露了,当即冷了脸,愤怒道:“公子,奴家自知身份卑微,故而不求名分——·”
    “额?”
    楚嫱一口酒好死不死的喷了出来,若不是穆泽羲身子躲开的及时,这口酒,铁定在他身上无疑。
    翠儿一怔,咬着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嫱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可最无辜的,也是楚嫱,她也不曾想过,听歌小曲儿还能被人看上?
    这头楚嫱还有些未能完全消化翠儿与穆泽羲对话中透露出来的变态信息,那边穆泽羲就十分漠然的道:“姑娘用这些银子,可安度后生,便当做是不曾遇见这人吧。”
    不知为毛,楚嫱总有一种恶毒婆婆那银子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感觉,再看看翠儿与自己,她也不禁皱眉,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容易遭女子惦记?可自己一没喉结二没胡子,怎么看怎么像太监啊!!!难道,翠儿喜欢太监?
    这个设想一出来,楚嫱立马就慌了,急忙劝道:“翠儿,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的下半身的性福,你应当争取的,万万不可因为身在此地,便心生——·“
    “闭嘴!!”
    穆泽羲黑着脸,一把拽过楚嫱,越过翠儿便离开,浑身散发出的零下十几度的冷气,差点没把楚嫱冻死过去。
    “哎,穆泽羲,咱有话好说!你这样,人家以为我断袖!!!”
    “你再敢来这种地方一次,我就让你连袖子都没有!!”
    楚嫱:“——·”
    拖着楚嫱上了马车,穆泽羲这才缓缓的掀开车帘一看,突然冷冷的勾起嘴角,低声道:“他倒是来得快。”
    楚嫱也跟着,正准备探头望出去,穆泽羲突然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拉,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穆泽羲,你刻意来翠儿这里一趟,是为了让靳海更加警惕,自乱阵脚?”
    要不是说穆泽羲贼精呢,若是穆泽羲方才直接回了府中,靳海那种老狐狸,肯定会过来喊冤。可他们在翠儿这里绕一圈,靳海许是就弄不懂了,这会子,恐怕已经开始忙着转移证据,又或者是,与其他的利益者联系,采取措施。穆泽羲不过就跟个老爷爷一样,看着一群蹩脚虾乱蹦,时候一到,就开始收网。
    楚嫱这个推论,是对的。
    然而,穆泽羲心里计较的却是另一件事,一个酒肆女子,胆敢惦记楚嫱?
    女人?
    真真是要气死他了!!!
    “穆泽羲,你脸色不大好。”
    楚嫱颇为关切的凑了过来,然后顺带着在穆泽羲的脸上吹了口气,穆泽羲不动如山,懒懒的转过身子,瞅都不瞅她。
    啧啧,还挺傲娇!
    楚嫱瘪瘪嘴,再接再厉,“穆泽羲,我记得户部每年拨银两的时候,甚是大方,可你瞅着,方才的名册里面,压根就没有户部的影子。”
    继续沉默——
    楚嫱深吸一口气,突然从马车的暗格中掏出纸笔,刷刷刷的在上面画了个什么,然后又在旁边写了一个“雨“字,一把塞进穆泽羲的怀里,自己闷闷的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男人,虽然要哄,可穆泽羲这样的男人,岂是哄一哄那么简单的?
    这个男人,生起气来还不如小孩。小孩子给块糖,笑一笑就没事了,他呢,你敢给糖?在哪买的?烧了。你还敢笑?看来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闭门思过去。
    沉默一路,相对无言,楚嫱蹭蹭蹭的拿着自己的飞刀,吭哧吭哧的往车壁上射,好像车壁上满是穆泽羲一样。。。
    “停!!!“
    一处泥泞路边,楚嫱叫住了马车,自己吭哧吭哧的爬了下去,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捏成一个小人,为了突显小人的性别,楚嫱还特意的给他加了个小弟弟,然后献宝似得拿到穆泽羲跟前。
    若是你以为楚嫱是想要拿这个小人讨好穆泽羲,那就错了。
    只见楚嫱指着小人,咧开嘴角,一笑,“让你个死小孩生气,让你个死小孩没风度!我剁了你弟弟!”
    咔的一下,楚小姐一指头剁掉了按在小人身下的某物,还甚是得意的冲着穆泽羲笑的跟开花了似得。
    穆泽羲的脸,倏地一下,沉到了谷底,面上的表情很是好看。
    暗处的某些人,后怕的摸着自己的裤裆,暗自叹道:太子妃娘娘,太,太彪悍了!!!
    暗卫甲:娘娘这是想剁了殿下的啊?
    暗卫乙:放屁,娘娘下辈子的性福还得靠殿下,怎么会是殿下?
    暗卫甲:我觉得,身为属下,我们似乎不太适合在背后偷偷的看着这一切——
    暗卫乙:兄弟,你太伟大了,若你残废,你未来媳妇后半生的幸福,就交给哥们我了。
    天空暗处,某物体,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后边不远处跟着的暗卫暗自惊叹,啧啧,甲老大的无敌飞影腿又突破啦!!!
    穆泽羲的脸抽搐了良久之后,突然自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卧槽,大半夜的,丢小爷一个人!!!哦,忘记了,还有车夫也是人——·
    等了良久,都不见穆泽羲回来,楚嫱心里也渐渐的有些窝火,又有些失落,自己不就是多了小泥人的小弟弟么!
    穆泽羲走了,楚嫱自然也是不愿再坐马车,干脆自己跳了下去,也不顾车夫的阻拦,自顾自的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头,每一个石头,都使了全身最大的劲儿踢,心里还暗自想着,要是踢得是穆泽羲,就更好了。
    突然,踢出去的石头碰到什么东西,打了几个转,停了下来。
    一双白色的登云靴,一双修长的腿,月色下,那人浑身清冷,面无表情,可严重,却满是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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