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沈一帆眉头紧锁,浑身都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屋子里只要情势稍变,他就冲进去。
    成墨阳的浅浅一层的面具笑容也终于挂不住了。他抿平嘴角,眯着眼说:“郑颖,我对你再特别,再另眼相看,也是有限度的,你太肆无忌惮的话,会突破我的底线的。”
    郑颖斟酌了一下这句话后,绽出微笑:“成老板,是这样的,我妈特别爱听成龙的一首歌,叫《感受》,现在的九零后年轻人听过的可能比较少,但我想你应该听过。”郑颖轻描淡写地拉成墨阳在年纪上又躺了一枪,“这歌里有句词是这样的:可是你不是我怎知我痛。就是我想说什么呢?您不是我,您怎知我会在乎您那份特别和另眼相看呢?我肆无忌惮不是因为拿着谁一把,是我真的觉得我们既然两不相欠,那就应该各自不卑不亢。”
    屋子外面,吴宇差点给郑颖这番话鼓起掌。
    “她怎么就这么会说呢?怎么就这么会说!”吴宇在疑惑和感叹之间,为曾经小瞧了零食|精的才华感到深痛抱歉。
    沈一帆也听刚刚那番话听爽了,他好心情地给吴宇解了惑:“你当她在123言情上看的那些小说都是白看的吗?”
    文字最能传递能量与知识,故事最能传承精神与意志。
    屋子里,成墨阳一语不发。
    他面色沉郁,气场森冷。
    有服务员小姐敲门撩帘进来,问需不需要续热水。成墨阳眼皮都不抬,冷冷一声:“出去!”
    服务员小姐差点被呵斥得哭出来,立马委屈又胆怯地撂下帘子退了出去。
    郑颖外强中干地挺着,做着一副无畏无惧的表情。只是心跳像鼓擂般,乒乒又怦怦。她把“非礼”两个字压在舌根底下,默默决定,只要成墨阳一站起来冲她过来,她立刻放声大叫。
    但成墨阳却只是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下后,他抬起头看着郑颖,声音诡谲地温柔:“你真厉害,这么多年,没有谁能惹我这么生气了!”他看着郑颖的眼神,亮着慑人的光,那可怕的眼神像郑颖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那些秦皇墓中中了邪复活过来的兵马俑一样,邪魅幽冷,狠绝诡戾,让人后背发凉,“所以,你要当心了,我又要开始挡着你了!”
    郑颖强压着想打寒颤的冲动:“不管怎样,我坚信能量会守恒!”你今天要弄我,总有一天也有人来弄你,不是我也有别人!
    她起身要走。
    成墨阳出声拦住了她。
    他又问了她之前问过的那个问题:“你喜欢的,是那个华侨对吗?”
    郑颖被这一声提问绊住了脚步。她转回身看着成墨阳:“我觉得我喜欢谁,是我个人的事,和别人没关系。”和你就更没什么关系谢谢。
    成墨阳看着她,用陈述的方式传达祈使的命令:“你最好喜欢的不是他,否则我可能会想要毁了他。”
    郑颖深呼吸运气:“你还是可我一个人毁吧,就别祸害别人了。”
    郑颖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完,成墨阳视线的落点从她脸上转移到了她身后,并且他的表情也从森冷变成了玩味森冷。
    郑颖猛地回头,看到了撩了帘子走进房间的沈一帆。
    “你怎么跟来了?!”她吃惊不已地问。
    沈一帆没有回答她。他走到她前面去。他用他颀长的身躯遮挡住了她。他用他宽宽的肩膀坦荡的胸膛阻断了成墨阳的所有视线。
    他沉着地,掷地有声地说:“成老板,有什么事大可放马冲我来,别为难小姑娘,那样做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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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帆放完那句话,拉着郑颖就走了。
    成墨阳看着被撩起又落下还在抖动中的门帘子,眯起了眼。
    看到有人出去,服务员小姐敲门走进房间,战战兢兢地问是否现在买单。
    成墨阳端着茶杯啜了口茶,撇嘴一笑,对服务员小姐说:“外面还有一位,你去帮我给那人也沏一壶茶。”
    服务员小姐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房间的帘子又被撩动。这回进来的,是余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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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友谊带着万雨辰录节目的时候接到了周师傅的电话。
    彼时余友谊和万雨辰正躲在杂草堆里,一个开启喷壶模式,一个撕破了二皮脸露出本我,双双破口大骂节目组的各种无下限奇葩。
    而周师傅的一个电话,把他从怒骂模式转换到了懵逼模式。
    周师傅告诉了他成墨阳找郑颖见面的事。
    出于吃了几十年盐的丰富的人生经验,周师傅对余友谊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余友谊挂了电话后立刻二话不说撒腿就往节目录制棚外面跑。
    他在前面跑时,万雨辰在后面撒丫子地追、声嘶力竭地叫:“友谊哥,你丫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个狗|屎鬼地方啊!你丫要走也带我一起走啊啊啊啊啊……”
    万雨辰叫得凄惨无比简直对人生充满绝望。然而余友谊对身后这通鬼叫已经顾不上了。
    等他紧赶慢赶,赶到七彩茶楼的时候,却看到包间外站着两个熟人。他们听墙角听得比他还明目张胆天经地义。
    他一下就松了口气。有点放心的,也有点莫名失落的,走到了包间遥遥相对的卡座坐下了。
    他坐在卡座上想,现在的状态是不是能用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形容呢?
    那个二缺丫头就是那只蝉,门外那一位是操心的螳螂,他呢,就是隐世独行的黄雀。
    他胡思乱想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地,看着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们腰肢婀娜的走过来走过去。
    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从前的一些画面。想到一个人,穿着旗袍对他笑。
    想到后来在旗袍大赛上,看到郑颖时的情形。
    那么恰到好处的身段,似曾相识般,一下击中在他心上。
    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就签了那个二缺丫头,从此不停地跟着她操心操心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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