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沙嫣示意殷余谦带路,浱阳也想跟着去,万俟晏停下脚步跟他道:“你留在这里,用你的教牌进去,别让他们起疑心。”
浱阳顿住脚步,点头道好。
莫少恭跟他做了个鬼脸,跟在护金护木的身后离开。浱阳看了一会之后才转身再次敲门,同时内心很沉重,分教到底怎么了,他该找谁要解释?
门再次打开,只有他一个人,马上就被请进去了。
他进去之后,发现他们教中真是空荡的可以!浱阳逐一扫过,面无表情,一股子的冷清,空气中充满着陌生诡异,让他感觉到不适。
“你叫什么名字,教中其他弟子呢?”浱阳看了眼方才关门不让他进的弟子道。
那弟子显然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自然应道:“天甲,教中其他师兄弟都在修炼吧,师祖让我带你去见他。”
浱阳嗯了声点头,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修炼?他们修炼什么?练武?练武不出来活动躲着做什么?
这里的风真的很大,足以把人的衣袍吹鼓。
走了半刻钟,七绕八绕的还没到,浱阳多了个心眼,沿途都记下了路,趁机打探道:“这几月来有没有和我一样从主峰出来的弟子上门?”
“没有。”天甲回答的毫不停留,随后补上一句道:“我守门这么久,你是第一个从主峰过来的弟子。”
浱阳微微皱眉,这个天甲瘫着一张脸,说话毫无情绪波动,真是难以看对方是否有没有说谎。
就在他还想多问点什么的时候,天甲就带着他踏上台阶道:”上面就是师祖老人家所在,你自己上去吧。“
说完真的不给浱阳多问的机会,直接掉头就走。从头到尾也没有喊什么师兄之类的,这个性真是古怪。
浱阳上去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里面给人的感觉很阴暗。
对于这个师叔他是有印象的,毕竟是他师父的师弟,当年这个师叔曾问他要不要当他的徒弟,被他给拒绝了。
他站在门前思考,等会见到面要先说点什么,又该怎么问清楚那些弟子的事。
只是他还没有想好,里面就传话道:“是浱阳?进来吧。”
主人家都发话了,他只好敲了敲门进去,打开门,里面果然阴暗,没有光亮透进来,屋里点着蜡烛,其他地方都用黑布给挡起来了。
他心中震惊,这到底是闹什么?
“师叔……”他见前方有个隐约的轮廓,应该是他师叔没错。
“把门关上!”他师叔用一种严厉的语气说道。
浱阳一愣,只好听他的话把房门给关上,这房门背后也挂了黑布帘,屋子里是彻底的暗下来了,只有烛光在照明。
“你来分教有什么事?”关上房门之后,他师叔的语气明显好上不少。
浱阳见他没有客套的意思,也如实道:“师叔,师父让我找师伯的徒弟周庄师兄,我四处找了找都没有找到,听有人说他来了师叔这里,便上来看看师叔,顺便问问周庄师兄在不在。”
他顿住了许久,又问道:“听说张期师弟……出事了。”
张期是他师叔的弟子,虽然年纪比他大很多,见到他还是要见一声师兄。
提到张期,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你要找庄周,庄周不在这里。张期死在外面,他自己技不如人,没话可说。”
浱阳:“……”这个冷清的人还是他的师叔吗?连他自己徒弟的死活都不在意。他沉默了一会问道:“师叔你在做什么?”
他见他师叔盘膝而坐,双手捏兰,闭着眼睛,身上还穿着偌大的黑袍。
“我在修炼。”对方道。
浱阳:“可否一问,师叔在修炼什么武功?”
“体力魄力寿命,你要一起?算了吧,免得师兄说我带坏他的宝贝徒弟。”
显然这个蜀律师叔还惦记十几年前的事,师父说他的气度不大,要小心别招惹他不是没有道理。
“师叔,你知道教中弟子在外面做的事吗?”
蜀律眼都不睁一下就道:“不知道。”
浱阳只感觉到头疼,他觉得这个师叔应该是收火入魔了,他得找个弟子问问是什么情况。此时,他告诉蜀律道:“师叔,教中的弟子都在干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打着全阳教的称号,您都不管管吗?”
“很忙,没空,随意你们抓到处置吧,反正那些弟子的武功应该都不会很高。”
浱阳提高声调道:“什么叫随我处理!师叔,你一点都不关心教中的事,为何要再创一个分教?招手那么多不符合规矩的弟子,也没有怎么叫教导过,这就是师叔的为人师表吗?”
“你不是来找庄周,是特地上来指责本教?”他深吸一口气,憋住,再缓缓的呼出来,“我很忙,没事就出去、想留下,教中会有弟子安排你住哪里。”
浱阳一口气卡在喉咙出不来,什么都没有问到就被催赶,这个蜀律师叔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看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第二百七十七章 深渊通道
但无论他再说什么,蜀律都不再有回答的打算。
浱阳只能出去了,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真的见不到一个人!地上的积雪没有人清扫,方才那个天甲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估计是不会再回来找他。
浱阳观察着这分教的布局,和他们的主峰很像,如今蜀律住的地方就是他师父在主峰的屋子方位。
这变相的说明了,蜀律对他师父真的有很多不满?或者说想着取而代之。这他要怎么调查全阳教的事,师叔避而不谈,连个教中弟子也找不到。
还说要找波斯教人?先有人再说!
浱阳在这教中瞎走着,忽然想起平时那些弟子居住的地方,按照主峰的格局他试着去找,真的被他找到弟子居住的区域。
但这里的情况也和蜀律那边差不多,没有人打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不难看出这一片的房中都挂了黑帘布,黑乎乎的和外面的积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浱阳纵身跃到其中一个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反正教中也不可能有女弟子,他索性一把推开,他不敢跟蜀律师叔动手逼问,对普通弟子就没有那么讲究了。
门开的那一刹那,光线倾泻而入,也只能照亮正对着门的那一部分地方,桌子摆着三根燃烧着的红蜡烛,一股子的刺鼻味。
屋子里静悄悄的,浱阳感觉到一道微弱的呼吸声,他出声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他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随时警惕着,反身一把撤下那些挂在门窗的黑帘布,整个屋子又明亮了不少。浱阳一不做二不休,身过留残影,眨眼间就把这个房间所有的黑帘布都给扯了。
察觉有人朝他冲来,浱阳一个侧翻拉开了距离,看着眼前这个双眼通红的弟子。
此时他只有一个感觉,中邪了,这些人从上到下都中邪了!
“我是掌门的弟子,你冷静!”他伸手阻止对方的进攻,但对方好似听不进去,发疯似的朝他扑去,没有武功没有路数就凭着一股子的野蛮劲。
浱阳三两下就把他制服了,看看这个弟子,蓬头垢面双眼通红,面色发白唇色发黑,他面色一正,难道中毒了?
他问道:“听得见我说话?听得见就眨眼睛”
那弟子死死的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眨了眨眼睛。
浱阳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掂了掂,发现里面有水,直接打开泼了那弟子一脸,“这样有没有清醒点?”
那弟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还是通红的,但比之前多了几分理智。
浱阳还想再泼的,但已经没水了。他抱剑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都在干什么?弄这些玩意!”他看向地上的黑帘布道。
那弟子似乎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浱阳并不知道,只说:“我又没有点你的哑穴!”
然而那弟子几次张口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最后竟然留下了泪水,堂堂大男儿在人前落泪,浱阳也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你说不出话?”
那弟子眨了眨眼睛,浱阳解开他的穴道,“别动手。”
他稍显的有些迟钝,用手比划来比划去,把手放在嘴边,做出张合的动作。
浱阳只能陪着他猜,试探道:“你说有人和你们说话?”
那弟子猛点头,沉思了一会,他踮起脚尖手往上抬。
“那个人很高?”
那弟子继续点头,然后他指着外面的光线,做了个抱头的姿势。
浱阳完全猜不出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只能一步步的解析,“他很怕光线?”
那弟子摇头,指了指他自己又做了个大家的动作。
“你们都很怕光?”
那地子依旧抱头蹲在地上,没有再起来,浱阳用剑推了推他,发现他目光已经呆滞了。
“……”他长这大从来没有遇过这么谜的事,山上山下果然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现在算什么回事?他还要继续找人问吗?像这样能问出什么!
浱阳扯那弟子起来,把他推到床边,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翻开那弟子的衣柜,挑了件看起来较新的校服,自个换上。
再看了看睁着眼睛木讷到没有反应的弟子,他摇了摇头,好心的给他盖上一张棉被,出去之把房门关上,一排看过去,就是被扯掉黑帘布的这间看起来很特别。
他穿上本教的校服继续瞎走,不知道万俟晏他们会在哪里溜进来,两边都是悬崖,他们除了正面进,还能从后方来?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万白,如果他在,大概能知道这些弟子到底发生什么。
方才那个弟子的意思是,有个很高的人说话,然后他们都开始害怕光线?
扯犊子,有什么人说几句话能让人害怕光线!全都神志不清了吧。
他都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弟子变成了这样,从方才那个弟子来看,应该是蜀律师叔原本的徒弟,而不是外面招收的那些歪瓜裂枣。
他又去食堂、厨房看了看,锅炉久未开火,他们这都是不想活了?
浱阳走到后门的出口,如果两侧是悬崖的话,那么后面总不可能是山地,他正准备推开那一扇后山的门,就听见一道略熟悉的声音道:“我劝你还是别开的好,如果想要命的话。”
浱阳放下正欲推门的手,转身看着他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到底是谁?为什么其他弟子和你们掌门都变成了那样?”
“那样是哪样。”天甲蹲坐在对面的房顶上问道。
浱阳沉默了一会,“你在警惕着什么。”
天甲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他面前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照旧盯了他好一会才道:“跟我来。”
天甲越过围墙,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作为这个教中唯一还算有清醒的弟子,哪怕是个守门的,浱阳也不放过的跟上去。
只是刚一翻过围墙,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他,差点摔下了这看不见底的深渊。幸好调整的快,跟着天甲的脚步,落在崖边那些看不见的踏脚点上,一步步往深渊下去。
天甲来到一个凸出来的石块上,拿出火折子一吹,四周昏暗有了一丝明亮。
浱阳没有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只是看了看脚下,依旧还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天甲拿着火折子走到前头,他就在后头跟着,顺便打量这个不像人为凿造的山洞。
走到深处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东西,浱阳见天甲忽然从他面前失去身影,瞬间怔愣,但见下方还有些火光,他往前探了探,发现是个下落的通道,真是毫无防备。
天甲在下方举着火折子往上看他,阴暗的通道,他面无表情的脸在橘黄色的火光下显得异常的苍白和丝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