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展笑意连呸几声把手机扔到床上,抱着自己的手臂听着外面的动静。门开了又关,极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郁闷地趴回膝头。
    林若黎的话言犹在耳,让她不停回想和他之间的交往,似乎除了当初他曾过会等她长大要娶她再没其它。他们每日生活在一起,好像谁也没有过这算什么,他也没有与她更亲近,就连大病初愈时的轻啄浅吻都不曾再有。
    腻了?或是真像林若黎的那样?
    展笑意腾地站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在床上趴了一会扔了枕头又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折腾。
    胤禛坐在客厅听见隔壁的细微声响定神听了一会,摇摇头靠回沙发,黑暗中握着一只酒杯凑近唇边。
    夜风微凉,吹动裙角和身后半湿的长发,展笑意侧耳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手攥住胸前领口忍不住瑟缩。
    胤禛长身直立在厅门前看着黑暗中的身影轻咳一声,吓得站在他屋外的人蹭地转过身背靠在门上。
    “你……还没睡……怎么没开灯呢。”展笑意尴尬地低下头快步走向自己房间,经过胤禛身旁时被他抬手拦住。
    胤禛扫量垂在她脸旁的头发以及那条被风吹动帖服在身上的白色吊带短裙,好半晌才低声问道:“有事?”看着她头又快速摇了摇,拉着她转身走回厅里。
    他像她跑走时那样悠哉地斜靠在沙发上,执了酒杯凑在唇边浅酌,忽而抬眼看向仍呆站一旁的人虚指开关,“开灯?”
    展笑意猛地摇摇头,搅着裙摆别扭地凑上前一步更快地后退,被他一把揽在腰上跌进怀里。熟悉的酒味和沐浴过后的清爽混合在一起,还有淡淡的檀香充斥在她鼻端。
    撑着胸膛支起身体,展笑意的眼睛闪到他手中的透明酒杯,里面的褐色汁液被月光照得晶亮呈现金黄色,随着他的手轻轻晃动。
    “怎么想起喝酒,跑了一天不累么?”
    圆形的宽大领口低敞在他眼前,散落脸颊两旁的发丝晃啊晃让内里的起伏春光变得若隐若现。偶尔落下一滴湿凉于她手背,顺着指缝洇进他胸前的薄软衣料。
    胤禛半眯着眼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酒杯向她凑了凑轻贴下唇,“你要喝么?tequila……”
    他的唇靠近她越越轻,气息中带着浓烈的酒香吹拂过她的耳畔脸颊,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像是邀请更似盅惑,暗哑得仿佛比他手中的酒还要熏人欲醉。
    展笑意的手指弯曲在他胸前安静地看着酒杯抿了抿唇,舌尖抵在双唇间触到杯沿停住,在他指尖消失不见。卷翘的浓密睫毛低垂,眨动两下已经变成了仰躺,被胤禛禁锢在柔软沙发与身体间。
    轻呼声倏地止住,止于他落在颈项的薄唇,吻住喉间急促的惊喘。
    带着冰凉酒气的舌旋着的圆来回舔吻,徘徊不去。双唇柔软地包住细致锁骨极轻地咬了一口才抬起头,托住微仰的脑后让她与他对视。月光透过门窗洒在房里,幽深黑瞳中映着一双迷蒙不解的眼。
    胤禛一口饮尽杯中酒,盯着她的眼睛缓缓低头。辛辣的清凉由贴覆的双唇丝丝流入展笑意口内,唇舌纠缠中熟悉的酒变出了不同的味道,独属于一个男人的味道,混合着她的,还有两个人身体所散发出的同一种香气。
    仍是有些呛口,纯正未加修饰的浓烈失了咸酸调配,似乎更易品出其中的回味甘甜。
    展笑意陷在沙发软垫和靠背的折角中,躺在胤禛身下。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领口,被修长的手指握住缠于颈后。
    扶在她腰侧的手掌轻缓移动,停留在纤弱的肋骨,拇指指腹抚过轻薄的棉质衣裙轻轻按压住里面的娇俏柔软,摩挲起一阵轻颤。
    薄唇未动,仍是抵在她唇上,气息流转间一句简短问话极轻地响起,隐约的笑,明显的隐忍压抑。
    “长大了?”
    眨动的眼中瞬间清明,插在他发间的手指快速退回到两人身体间,轻轻推抵。胤禛坚定地将她扣在身下不动不退,瞳眸骤缩成极亮的两颗黑曜石,像是要把她吸附进去紧盯着她圆睁的双眼。
    展笑意移了视线看向他抿起的唇角,咬着唇沉默。时钟的滴答声像是心跳的节奏,似乎时间还要再慢一些。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又收紧抓皱他胸前的衣襟,猛地将同样沉默等待的胤禛拉低。
    才刚贴上的唇随着咝的一声吸气快速退开,展笑意捂着鼻子眼泪唰地流下脸颊。
    胤禛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吻了吻委屈撅起的唇角,抱住不停捶打他肩膀的人从沙发上翻身坐起,径直走出厅门迈向自己房间。
    房门嘭的一声拍在墙上又被胤禛用脚跟勾回去关上,陷入黑暗中的展笑意死死勾住他的脖子,凑近耳边抖着唇声地:“你……等我长大……”
    抱在她光滑大腿上的手收得更紧,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臂,方才忍住的笑随着回答溢出唇边仍是认真,回响在她耳畔,“我娶你。”
    展笑意盯着他看了一会仍是黑暗,闭了眼睛枕在温暖的颈窝间湿了睫毛。
    “如果有一天你厌了或是发现我不好了,会不会不要我……要是那样你就明白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不放,也不要你的钱,你不娶我也没关系,真的。只是,你不要……不要突然消失不见,我怕我再找不到你……”
    “笑意。”胤禛僵立在床边抱紧臂弯中哽咽的人,止了她未完全出口的话。
    他不知道当年他的不告而别让年幼的她找了很久,他知道父母的相继离世让她恐惧被人抛弃。只是此时,面对如此依赖他甚至全然托付的她,他却无法给出一个承诺。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又会何时突然离开。
    也许,可以在这个时代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专心地疼她宠她再没有其他人。直到某一天她先消失不见,去到他的身边。
    也许,哪一天,突然梦醒!发现这一切不仅仅是个梦,而是真实的曾经,历历在目却无法再守护那道的孤独身影。
    冥冥中自有天意?
    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或是另个她,却无法预知其中的奥妙。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又将走向哪里,他全然不知。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两个她,同一个灵魂,在不同的时间分住在容貌相似的两具身体里,为了他而存在。
    不同的时代,他——终难两全。
    ☆、227.再见吾爱xx8梦中番外
    夜风阻挡在门窗之外,吹动枝叶发出熟悉的细微响声回荡在院。同是暗黑,却因晶亮的眸子温暖怀抱成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颈间的湿润让僵立的身体变得柔软,每一个触碰都轻得像是怜惜,融入无边黑色。
    胤禛将怀中蜷缩的人轻放床上,手指捋过耳边湿发额头相抵,旋开床边灯调至最暗的昏黄投在墙壁。身旁一团不甚清晰的黑色影子,依偎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他或是她。
    “我过我会娶你,你信么?”
    展笑意的手臂仍勾着他的脖子,缩在侧躺的身边了头。怯怯地咬着唇像是想了很久,眼中闪着水光细声细气地问:“什么时候?”
    胤禛像是在笑轻声告诉她“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会用大红花轿娶你过门”,她就抿着嘴痴痴地笑,然后又皱了眉是二十岁就可以结婚了。他挑眉问她急什么,突然想起她曾过想要早嫁人好让哥哥早解脱,却见她红了脸藏回他颈间,指尖拨动衣扣气息吹得他又热又痒。
    “二十五岁啊,那还要将近十年,那时你都多大……”展笑意得很慢像是字句斟酌,心翼翼地轻声试探,“在你这个年纪也该娶老婆了,还会有娃娃呢。你不急么?”
    “你急么?想要嫁我,想为我生儿育女?”
    曾经,这样的话从未问出口。不管是她还是哪一个进门的女人,对于身份高贵的他来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更不会成为问题也无需答案,他只需按照旨意一一娶进门养在后院,给她们该有的生活或是一儿半女。
    曾经,她为他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陪伴,离开,回来,家散了又聚,直至孩子们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儿子娶妻又即将为人父。
    曾经,他们生活在一起度过了漫长二十年。他从来不问她也不,却已一切都在两人心底,无需言语。
    现如今,这一句问出,像是随口出的意外,倒让他有了些真实的感觉,似乎她的回答也很重要。不管是哪一个她,曾经那个成熟得可以为他掌家的她,或是此时依赖着他未谙世事的她。
    似乎脱离了皇权的禁锢,那个答案更能贴近心灵。
    面对缩成一团藏在他胸前的女孩,胤禛轻轻揉着她的颈后,等待又似催促,柔软薄唇贴在她耳边低声唤她的名字,要一句回应。
    展笑意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脑袋一动一动地磨蹭,支支吾吾的话轻得全都随着气息吹进衣料,敲击他变得猛烈跳动的心脏,热热的烫。
    胤禛圈着纤细的腰将她提到身上,手拂过发丝别到耳后包住绯红脸,手指在耳垂滑向光裸肩头又沿着手臂落于掌心,轻轻握住十指交扣按于心口。“我等你,笑意,不管多少年,早晚要娶你。我们会有孩子,像我的,像你的,我们的孩子。”
    展笑意脸上红得像要烧起火来,伏在他身上声地问早会多早晚又要多晚,胤禛的唇吻住她的颤抖,出的话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你想象不到的早,我难以预见的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抚在她背后的手揉乱了发托住脑后,不断加深他的吻和渴望。被他纠缠含入口中的舌尖随着呼吸进退勾挑,惹来娇喘连连。
    手像游在水中的鱼摩挲着她纤瘦肩背,随着曲线起伏或温柔轻缓或急切揉抚。服帖在紧俏臀线的超短裙摆被推到腰间,手掌熨贴着巧底裤流连徘徊,指尖勾住蕾丝边缘被一只手慌乱按住。
    急欲退后的喘息被重新含回口中,胤禛猛地翻身将她放平在床上,柔软心房瞬间握在掌中。
    来自心脏的跳动愈加强烈,像是被唤醒了记忆,一的突起挺立于掌心。两个人同时睁眼,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层层叠叠如波涛浪涌,黑得没有边际,越陷越深。
    胤禛托着展笑意的背离了床铺靠在胸前,白色睡裙甩到枕边的弧线像落回她光裸后背的长发,宽阔胸膛贴着柔软傲挺缓缓压下去。吻变得更深更急,指腹在她胸前胀起的浅色粉红,唇舌已至,随着手指四处游移,白皙肌肤上印了一串串红色,昏暗光影下益发清晰。
    展笑意咬紧下唇抓着他的衣领拉回面前,半敞衣襟现出胸部绷起的肌肉纹理,密贴在她身上传递热烫体温。
    他与她不同,即使平滑光洁,干净清爽得不可思议,仍是坚硬如钢包裹在温暖柔软之下。
    颤抖指尖在他的引领下解了一粒粒衣扣将睡衣推到肩后,突然赤.裸的胸膛和精瘦腰腹让她红着脸闪躲又被固定回去面对。
    那一道渐浅的疤只是晃过眼帘看得并不真切,仍是让她心惊,手在他掌下压在胸前沁出汗来。学着他的样子心触摸缓缓移到腰侧,被紧紧拥在身下几乎窒息。
    急喘变了节奏,像是低吟溢出唇边,封堵在胤禛的炽热双唇下。再找不回她曾经质疑的轻啄浅吻,热烈得近乎晕厥无法承受。即使躺在床上仍是瘫软无力,唯有他的手托在身后紧靠在强有力的臂弯中,才能寻到一些支撑。
    无措的稚嫩舌尖被勾入唇齿后紧紧缠住退不回,展笑意望着黑色深潭似的瞳眸闭上眼,试探轻舔,霎时被猛吸了一下疼得掐住指下瞬间绷起的肩背肌肉。腰更像要断掉似的从床上悬起紧箍在胤禛的手臂与身体间,不留一丝缝隙。
    并拢的大腿随着腰臀扭动被他的手一把握住,躺在床上不敢再动。坚硬的火热隔着轻薄睡裤抵在双腿间,退不得躲不掉。
    展笑意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紧绷脸孔,看似面无表情又像是各种情绪冲撞在一起,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张了嘴屏住呼吸。
    腿上的异样与他的安静凝视全然不同,突地动了下。展笑意用手捂住差叫出口的惊讶睁大双眼,眼中明显的好奇让胤禛收紧手臂将她的头圈回胸前,紧抿的唇角弯出一抹无奈的笑。隐忍压抑逐渐消失于眼底,极黑的瞳眸里发出更为幽深的光。
    停在腰侧的手顺着睡裤悄悄移过去,指尖才刚触到又是更为强烈的一动,吓得她怔住的瞬间头上方发出一声暗哑低喘,像是从她耳边的胸腔共鸣而出。来不及收手已被大掌抓住握于其上。
    展笑意彻底僵住,对视的眼中一道火热炽烈一道惊慌失措,呆愣地任更加真实的热烫坚硬隔着白色棉布烧灼她的掌心。呼吸错乱得失了规律,半张的嘴被吻得发出断续的咿呀声,身上唯一的遮蔽在胤禛手下快速褪到床尾。虚软双腿被轻轻推开,同样的赤.裸置于其间将她压覆在身下,不停颤抖。
    年轻得未经□□初尝□□,对于她,这世上怕是再没有哪一个人比他更为熟悉她。即使这具尚且稚嫩的身体他初次探索,却也深刻了解她的喜恶,她又哪里敌得过,怎么可能再逃开。
    他的唇他的手甚至他的身体,每一处抚摸碰触都让她深陷,就像看着他幽深的黑眸,不管是何种情绪,都只得沉沦,哪怕万劫不复。
    展笑意死死环住胤禛的脖子,脸贴着他覆了薄汗的脸颊,双唇颤抖地低语在耳畔,迟疑又坚定。“我……怕,听会疼……会不会有宝宝……我怕,哥要是知道……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不是。我可以的,如果我有一个像你的孩子,我不会不要他,我会对他很好很好。”
    紧抱着她的胤禛蓦地僵住,看着闪光的大眼睛抬手遮住她的眼帘,暗暗叹了口长气。拥着怀中仿若溺水抓住浮木的娇颤栗躺好,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你还,不会。”
    展笑意睁眼看回去,摸上光滑胸膛的手被他温热手掌握住,皱起的秀气眉毛写满了委屈不解。
    胤禛一遍遍吻着她的眉眼叫她的名字,却始终听不到她曾经无数次从心底唤出的那两个字。
    在这个时空这座院这间房里,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没有身份地位,甚至连名字都只是为她而存在,却无法唤回心底。
    她从来不叫他在这里的名字,他也不需要。他要的,不出口,亦不能。
    好在,这里的她,心里有他。即使年轻如她还不会将爱出口,一句喜欢,足矣。她仍是愿意有他的孩子,会对他很好。
    寂静夜晚满室春.色,被一席薄被覆盖,阻挡了未曾更进一步的旖旎缠绵。
    胤禛揽着怀中呼吸逐渐回复平缓的展笑意,就着昏暗灯光看她阖上的眼,轻抚着她红晕未退的脸颊,看着她靠在他肩头睡得安稳。
    两个人的生活似乎还是那样简单,两个人一只猫,分住两个房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有时坐在客厅她靠在他身上睡着,他会抱她回房,躺在一旁拥着她,安静入睡。
    两个人的生活又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她会主动告诉他想去哪里,问他的意思;会拉着他进厨房看她烧菜做心,甚至挽了他的衣袖笑着用面粉粘上他的手,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做东西吃。
    偶尔,展笑意会突然跳到正在看书的胤禛面前,快而轻地吻上他的唇。他拉回想要跑开的她抱在腿上,她却要他闭上眼睛,悄悄抱起一旁的白猫凑到他唇边,没心没肺地嘻嘻傻笑,直到被吻得无法呼吸才趴在他肩上不停喘气。
    偶尔,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回到了那一夜,却总是独自走回房间把她隔在门外,或是直接把自己关进浴室,再出现时又变回平日的样子。
    院墙边的种子发了芽,日渐凉爽的季节仍是疯长,顺着墙壁往上爬。葡萄架的大片绿色中又结出了新一茬的紫色珠串,两个人一起采下来做成新的葡萄酒封在罐子里。
    胤禛不知从哪抱来一只金色的毛绒绒的狗,展笑意开心得不停叫着q,抱在怀里又亲又摸。她为狗想各种名字,他只叫四毛,还那只白猫叫乌咪。
    临近开学的日子江煜城打来电话,打给胤禛。告诉他已经联系好了学校,要回到从生长的地方。展笑意不知道他们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少年玩伴最好的朋友将要离开。
    机场的送行人群中,两个人站在角落,江煜城远远地看过来默然离开,展笑意笑着挥手回身靠在胤禛胸前,眼泪滴进衣襟。
    忙碌的学习和工作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虽然酒吧不再去了,快餐店和杂志社的兼职仍是坚持下来。胤禛还是任职书画组教师,却每日与她同进同出在的院门。学校里再没了关于金童玉女的美好猜想,却也没有男孩追求形单影只的展笑意,似乎所有流言蜚语止于一夜间,就连曾经校网上盛传的洛丽塔都再没有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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