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大约是因为小桃红的点心口味还成,柳大郎做木工不偷工减料,手艺也扎实,小桃红卖东西从来不缺斤短两,还总是多送一点点,家什啥的价格挺实惠,她们家的回头客挺多的,还有人介绍亲戚朋友来这儿买东西。
    时间一久,小桃红已经记得她们的面孔,与大部分回头客都能聊上几句。
    江树县的人口还是非常多的,除了上杨镇之外,还有许多别个镇子,除却江树县城范围内的人口,那些个镇子上的人也会时常进城,于是小桃红生意还是挺好的,越做越好。
    近两年的生意让小桃红凝聚了一些口碑,最近做的点心有些供不应求,小桃红总是不到酉时就收摊了。还有许多找柳大郎订做家具的人上门,来与柳大郎说款式的,他们家的小院儿有点门庭若市的趋势。
    柳大郎最近也是忙得不得了,爷爷跟柳大娘都跟着打下手了,只不过越忙他们脸上的笑容就越多,因为那表示一种认可,能赚到更多的钱。
    城里倒不是只有柳大郎一个做木工的人,只是别家收钱比较高。同样的家具,柳大郎做的还比较心细,别人自然乐意出更少的钱买柳大郎做的。
    小桃红她们一家人今年赚钱的速度比去年快上了许多,只是有些太忙了,恨不得一天掰做两天来用,也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到了秋天。
    只是今年巷子里金黄色纷纷扬扬的树叶,却无人去打扫了,柳大娘也很忙呢!
    八月份二步书院要进行考试,阿品与虎子三郎十分努力的拿着书念,做功课,希望能朝上升一类,早日学成更高深的知识,去参加科举,功成名就。
    阿品更是废寝忘食,他去年八月进行测试矮了虎子三郎一等,他今年心里有些渗得慌,如果那两人朝上升了一类,他却还在黄一类与小孩子为伍,那他实在是无脸见家里人,无脸见辛辛苦苦赚钱给他读书的大伙儿。
    阿品底子本就及不上三郎与虎子,毕竟识字太晚了,他觉得自己要比那两人更加努力,才能跟上他们,才不至于显得很无用,浪费了家里的钱。
    阿品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此次无法通过,那证明他不是念书的料,他就不念书了,回家与他爹学做木工,好歹还能赚钱不是?
    这些日子小桃红没有计算,只知道白天摆摊卖东西,晚上学做点心,现在细细想下来,她已经学了二十多种点心做法了呢!
    小桃红每日学完无论再困,都会把那些点心的做法仔细记在纸上,还记上自己的心得,平日里就偶尔做一点,以免手艺生疏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桃红又去数了数他们家存的钱,已经有了一百四十七两又八钱银子,再存一些装修费原料费,他们家就能开自己的铺子啦!小桃红最近正在寻访,找一个铺子,待下一年钱于预算有富余,就挑个日子开张。
    这日小桃红想着收了摊去多买点好吃的,给家里忙活的大家补补身子,补补脑。这一年大家都很忙,也没有仔仔细细吃过饭了,最近三郎他们要考试,也应该好好吃几天。
    小桃红请李伯伯家的伙计帮忙把小柜抬进了店里,就去斜对面繁锦绣铺找小花儿回家。还未走到繁锦绣铺,小桃红就看到小花儿兴高采烈跑了出来。
    小花儿手里拎着一个桃粉色的荷包,鼓鼓囊囊的,一直安安静静的小花儿,罕见一路蹦哒到小桃红身边。小花儿把手里的荷包递给小桃红,一脸笑意道:“给,师父给花儿发工钱啦!因为我绣的花样子师父说能勉强上市,既然能给铺子创造利益,就该给我发工钱。”
    小桃红把荷包拎在手里掂了掂,觉得还挺沉,不过她没有打开,而是塞还给小花儿,“花儿你快十六岁了,也是大姑娘了,这是你第一次自己挣的钱,你自己好生收着就成,给自己买些好看的衣裳,胭脂水粉什么的,打扮漂亮了,找个如意郎君。”
    小花儿在今年正月二十八已经及笄,算是成年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么看怎么讨喜,这些日子也有许多人上门说亲,连张大婶儿都来牵过线,只不过小花儿一律回绝了。
    小花儿听闻小桃红提及如意郎君,毕竟性子内向,一瞬羞红了脸,嗔道:“哎呀大姐,这在大街上呢,你怎么……怎么能……说这种话……”
    小桃红伸手捏了捏小花儿比花娇艳的小脸,好笑道:“怎么不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怕个啥?有中意小郎君可得跟大姐说,就算抢大姐也去给你抢来。”
    才发现,不知何时小花儿比小桃红高了半个头,小桃红捏小花儿的脸已经不如以前顺手了。
    小花儿害羞自顾自朝前走了,小桃红看着小花儿窈窕的背影,莫名感慨,一种即自豪又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最终化为一股心酸。姑娘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以后小花儿就会是别人家的了。
    说起来另外几个小不点今年也是长得特别快,虎子都比小桃红高了半个头,小桃红目测虎子已经有一米六几左右,更别提阿品。柳二郎兄弟俩个头都十分高大,阿品作为柳大郎的儿子,自然矮不在哪儿去,如今的阿品个头过了一米七,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小桃红站在他跟前都觉得压力有些大。
    虎子与阿品一般年岁,却比阿品矮了近一个头,虎子十分的不服,每天能吃多少吃多少,想着有朝一日长得比阿品高。而小桃红只是笑笑,生怕虎子吃坏了肚子,身高这东西可不是吃东西决定的,基因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阿品将来可能有一米八几,虎子至多一米七几,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撑死没过一米六,大郎也只有那么点高,就算虎子吃再多也不可能比阿品高的。
    现在的虎子只能鄙视三郎,因为三郎比他矮得多,三郎总是淡淡回一句,“我还在长,二哥你就不一定了。”
    回想这这些事情,小桃红不自觉嘴角带着笑意,快步跟上小花儿,姐妹俩买了许多的菜,拎回家好好做了一桌。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却不见去书院念书的几个少年郎回家,小桃红有些着急。
    虽然这几日三郎几人回家相对较晚,却也从来没有到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回来。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小桃红擦了擦手往外走,一边朝家里人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阿品他们,一会儿回来我热一下跟他们一起吃。”她等不下去了,她要去书院看看,难不成还能补课?
    柳二郎放下手里的木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跟在小桃红身后,“我与你一同去罢,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嗯。”小桃红应了一声,两人匆匆忙忙朝巷子后面走去。
    ☆、第68章
    小桃红与柳二郎出门便毫不停留朝巷尾走,片刻便走到了巷子后面的那条小河边,老远就看到河对岸的石板上蹲坐着几个人影。
    夕阳的余晖太过耀眼,照在波光粼粼的小河面,晃得人看不清楚东西,小桃红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大致看清楚那应该就是虎子三人。
    看清楚几人在河对岸,小桃红与柳二郎便不做停留,踩着小河里高低不平大大小小的石头,朝河对岸走去。
    小桃红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到:“品子,三郎,虎子你们在干什么?日头都有落山了,怎么不回家吃饭?”
    小河对岸的几人听闻声音,才发现柳二郎和小桃红来找他们了,眼看小桃红两人快要到跟前,虎子扯了一把石板上的阿品与三郎,转身撒丫子就跑。
    倒是把小桃红弄得一愣,这是咋的了?日头落山不回家也就罢了,此时自己来找他们,为何还转身就跑?难不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桃红加快脚步,几大步就跨上了河对岸,喘着气道:“你们给我站住,跑什么跑?我能吃了你们啊?”
    虎子已经跑出去老远,三郎也跟着跑出去了一段,阿品犹豫了一下,倒是只跑出去几步,听到小桃红的喊声,阿品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柳二郎拉着小桃红走到阿品身后,“怎么回事?阿品你给我说说,你婶儿这么忙,你们还害她操心,跑这么大老远来找你们。”见阿品停下,远处的虎子与三郎也顿住脚步,只是没有走回来。
    小桃红平息了一下喘息,也道:“是啊,你们有什么事倒是回家跟一家人商量啊,就算天塌下来大家一起顶着,不回家算什么事啊?”
    阿品不转过来,也不吭声儿,柳二郎厉声道:“转过来说话!”阿品顿了顿,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来,低着头不看小桃红与柳二郎。
    柳二郎比阿品高出许多,阿品低着头他倒也看不见阿品的脸,小桃红却比阿品矮了一截,阿品低着头她还是看到了阿品脸上的几处淤青。
    小桃红急忙走近阿品,歪头看着阿品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急促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为什么受伤?别处还有伤口吗?三郎和虎子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阿品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小桃红担忧的眉眼,皱着眉头道:“我们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婶儿你别担心,这事儿全赖我,不关虎子三郎他们的事儿。”
    虎子与三郎已经走了回来,脸上同样有着淤青和伤口,只不过不及阿品脸上的多。虎子稍比阿品少一些伤口,三郎只是脸上有一个巴掌印,衣裳有些脏乱,眼圈略有些红,倒是成了受伤最少的人。
    虎子也听到了阿品的话,见阿品一个人扛下所以的罪责,立刻凑了过来,急急忙忙道:“不关小品子的事儿,真的,都是我的错,我口无遮拦,才惹得别人出手,带害了三郎和小品子。”
    小桃红眼里还带着泪水,见几人没事儿,还能活蹦乱跳的相互袒护,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上前给几人整理了一下衣裳,“行了,都没事儿就好,我也不追究谁对谁错,打架这个事情大伙儿都有错,下次不要争强斗狠,家里人会担心,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知道吗?”
    见几人重重点了点头,小桃红破涕为笑道:“走了,我们回家吃饭,去看看伤口,别留疤,我们家英俊的三个大小伙儿,留了疤就不好看了,说不来媳妇儿。”
    说着小桃红领着几人往回走,三郎却红着眼眶在原地顿了顿,往身后看了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在虎子身后往回走。
    过了小河小桃红突然道:“你们是跟谁打架的?为了什么事啊?你们倒是还活蹦乱跳的,有没有对对方的人下重手?打残了别人我可付不起医药费啊!”
    小桃红才想起来了解一下斗殴的对方有没有受重伤,半开玩笑的问一下三人,最后一句纯属是开玩笑的,毕竟十四五的小伙打个架嘛,没什么深仇大恨,应该不会下死手,至多是争口气。
    只是没想到后面的三人却没有吭声,小桃红心觉不妙,转身看着三人,语气严厉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虎子三人低着头,萦绕在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却无一人开口,看样子是打算沉默到底。小桃红感受着几人之间的气氛,急红了眼圈,“你们倒是说啊!是不是你们把别人打残了?还是……”
    小桃红不敢想,如果虎子他们失手打死了人,还谈什么前途,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对方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按律法来说,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这可如何是好?
    再想想方才几人相互袒护,相互顶罪,小桃红心里凉了一大截,柳二郎也脸色凝重。
    三郎顿了顿,抬起头道:“大姐,这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官府来抓人,就让我去吧,跟二哥他们没关系的,他们都是为了护着我。”
    三郎眼圈很红,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进了官府,他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但他学的是君子之道,不能龟缩。死了也许不可怕,可是他觉得舍不得大姐和二哥这些亲人,觉得对不起一家人对他的殷切期望。
    听闻三郎的话,小桃红瞬间眼泪止不的往下流,整个人都瘫软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柳二郎伸手扶着小桃红,“小桃,你先别哭,搞清楚事情原委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一旁的虎子见三郎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伸手把三郎推在身后,“三郎你胡说什么呢?人是我打的,官府要抓人自然也是抓我,你念书厉害,有前途,要好好念书,二哥是没什么用,却也不能让你被官府抓走啊?”
    阿品看了看虎子和三郎,声音沙哑道:“你们别争了,真正没用的应该是我,人我也打了,就让我去吧,你们记得帮我给我爹养老送终。”
    柳二郎一声爆喝,“够了!你们在这里争有什么用?先把事情原委说来我们听听,一个不好有可能你们都得搭进去,搞清楚事情原委,才好想办法应对。”
    闻言几人都沉寂下来,虎子情绪低落道:“今日散学之后,与往日一样,我们几个打算一同回家,可是先生让小品子留下一会儿,我们就想着我与三郎先回家给家里人搭把手做活。走到半路我肚子疼,让三郎在路边等我,我就拉泡屎的功夫,回来就看到那群畜生把三郎摁地上,又摸又亲,说让三郎跟他们玩,就罩着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穷酸,给三郎买一件像样点的衣裳。三郎一挣扎,他们就骂爹骂娘,还打了三郎一巴掌,我当即眼一红,就在路边捡了块石头,冲过去打翻了几个人。”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死了?”柳二郎直皱眉头,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小桃红一个劲打量三郎,只是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嘴角有些淤青,应该没被怎么样。
    不过小桃红还是忍不住发问,“那……三郎,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三郎毕竟年岁不大,显然有些心有余悸,“他们,他们让我跟他们玩,扯我的衣裳,我推他们,他们就打了我一耳光,后来二哥就回来了。”
    闻言小桃红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旁的再想办法解决就是。
    虎子接着道:“那时候没人死,他们有四五个人,我又要护着三郎,打不过他们。后来品子跟了上来,品子个高力气大,打了一会儿寻个空挡就把一个人打倒了,那畜生额头咕噜咕噜冒着血,旁的人都被吓跑了……就剩下我们与那人,我不解气,捡石头朝他裤裆来了一下……抽抽几下他就不动了。”
    小桃红仿佛看到了一丝转机,迫不及待问道:“意思就是你们也不确定他死没死对么?快带我们去,把他背回来治好,你们就都不用杀头了!”
    几人踌躇了一下,三郎道:“我们……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然后品子把他背到树林里扔了,怕放在路上被人发现,路边好大一摊血,也被我们处理了。”
    小桃红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站直了身子,“快,品子你把他扔哪儿了?快带我们去,把他捡回来,给张大婶儿她儿子看看,指不定他没死呢,一定能治好的,张大婶儿她儿子医术很高超的。”
    几人也抱着一丝希望,阿品走在最前面,急急忙忙领着柳二郎与小桃红朝他扔了人的地方去。
    小桃红一路走一路问道:“品子你下手重吗?你们打了他多长时间了?当时有没有看他还出气没有?”
    小桃红想快点找到那人,又害怕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种心急如焚,又期盼又害怕的情绪,让小桃红心跳都有些不正常。
    走了一段,阿品就领着几人朝一个树林里岔了进去,在一个小土堆后面看到了被血糊了半边脸的一个人,勉强看得出十八|九岁的年纪,衣裳面料十分好。
    柳二郎上前摸了摸那人的脖子,道:“还有温度,脖子也在跳,应该没死,我们抓紧。”说着把那人甩在肩上扛着,大步朝城里医馆走去。
    ☆、第69章
    柳二郎也许是急了,罕见没有顾及小桃红几人跟不跟得上他的步伐,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迈着长腿一个劲儿的朝前跑。
    小桃红气喘吁吁跟着后面,与三郎几人努力追上柳二郎,小桃红一边跑一边看着柳二郎背上的人心乱如麻。
    听闻有钱人有圈养娈|童的嗜好,虽不是放在台面上来说,却是整个圈儿默认的事情,只要娶妻生子,并无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这被打之人光天化日对三郎动手动脚,衣裳发饰看上去也十分讲究,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权贵世家之人。
    这人头被打破了也就算了,听虎子那话的意思,他还用石头砸了这人的命根子,若是让这人变成了阉人,就算活着这人也不大可能就这样放过她们,更别说这人有可能家底雄厚。
    小桃红忍不住问道:“三郎,虎子,你们认得这个人是谁吗?他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虎子立刻一脸嫌弃,“认得,这畜生叫做周金贵,烂泥扶不上墙,都十九岁了还与我们玄一类学生混在一起,在书院里横行霸道,拉帮结伙,还有一堆人十分狗腿的跟着他,称他为周公子,以他马首。至于他家什么情况,我们也只是听说,据说是京城什么大家族的旁支,有几分家底,与咱们江树县的县太爷有几分关系。”
    小桃红心中一跳,此人果然是一个有家底的人家,江树县的县太爷也姓周,是京城外放的官,据说是来历练几年的,别人家底雄厚,不出意外的话,外放几年回到京城能连升几级。县太爷之所以如此公正廉明,刚正不阿,自然有这其中的原因,在百姓中口碑好,利于日后仕途。
    平日里县太爷确实十分的正直,因为不牵扯他自身,可是这次不一样,虎子阿品他们,打到的是县太爷的亲戚,县太爷还能不能一碗水端平,小桃红心里没底。
    她们要如何才能斗得过别人?虽然小桃红很想此人就此不举成为阉人,居然敢对三郎起歪心思还动手,同时还是期望能完好无损的治好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机会再来收拾他。
    小桃红正寻思着,她们已经到了最近的医馆,柳二郎几步跨进门,把周金贵放在一个榻上,对着里面老大夫道:“大夫,麻烦您快点,此人伤了头,有些严重。”
    闻言老大夫也不含糊,快步走过来给周金贵看了伤口把了脉,“无妨,头部的伤口虽大,却未伤及骨头,至多是有些震荡,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与疼痛引起的晕厥,老夫这就与他医治。”
    老大夫说着手上不停,招呼伙计给周金贵清洗伤口,缝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知道周金贵不会死,柳二郎众人都松了口气,小桃红顿了顿,问道:“大夫……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而且……他不止头上有伤口,下面裆部也被石头砸到了,能不能请您看一下,看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正给周金贵头部包扎,听到小桃红这话,手里一顿,道:“姑娘放心,他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至于下面,还请姑娘几人回避一下,老夫得看看伤势才能做定夺。”
    小桃红几人只能转身离开,伙计便拉上帘子,阻隔了小桃红他们的的视线。
    里面老大夫拿个剪刀,沿着周金贵的衣裳下摆,把周金贵裆部的衣裳给剪了一个圆洞,露出周金贵受伤的裆部。
    周金贵的物件紫红,尺寸不算可观,颜色十分难看,此时正缩头缩脑的,缩做一团软趴趴的挂在裆部,老大夫用手扒拉了一下,观察伤势。
    大约是因为衣裳阻挡了虎子的视线,虎子那一石头准头不是很好,砸偏了。于是周金贵物件伤势不算十分严重,只砸到了半边,倒是周金贵白嫩嫩的大腿根一大团乌青,十分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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