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直到了小学门口，有人问及王毅脸上的伤，莫小言才回过神来。陆泽凯的一拳，打得特别重，王毅半个脸肿得老高。王毅是因为陆泽凯成这样的，莫小言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在小护士给他处理伤口时，她看得特别认真。
王毅看着她那张可爱的小圆脸噗嗤一声笑了：“小言，陆泽凯说你喜欢我？”
莫小言没想到王毅会突然问这个，整个人窘在了原地：“啊？那……那个是以前！你别听陆泽凯胡说哈。”
王毅莞尔：“你之前为了喜欢的人减肥，那个人就是我吧？”
“呵呵呵。”这简直是不要命黑历史啊，她赶紧摆摆手道：“那是我年轻不懂事。”
王毅眼底微暗：“那现在呢？”
莫小言脱口而出：“现在我喜欢陆泽凯！”
王毅笑着往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下：“这么容易变心啊！”
莫小言直捂脑门：“我没变心！我以前就喜欢他！就跟喜欢空气一样，也不对……哎……”陆泽凯于她的感觉就好像是空气，呼吸的时候，无色无味，没什么太大的波澜起伏，直到溺水，才发现不可缺少。
王毅还想说什么，莫小言已经起身找摄像大叔去做跟踪报道了。
*
高架上的出租车在莫小言跌倒的一瞬间停了下来，陆泽凯终究对她做不到硬心肠。
啪嗒啪嗒的雨点溅落在车窗玻璃上，他透过那淅淅沥沥的雨幕往外望时，发现王毅也来了，而他代替了自己半抱着把莫小言带离了水面。
司机大叔也是个人心肠，见他这般，连忙笑着问他：“女朋友啊，小伙子，要下车吗？”
陆泽凯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已经不是女朋友了，走吧。”
司机大叔也不再勉强，转脸和他说了个笑话。
陆泽凯听着听着，眼圈泛红，喉头滚落了下，司机大叔第一次觉得讲笑话这么难，索性闭上了嘴。现在的小年轻啊，都流行虐恋情深。
*
莫小言做完跟踪采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台里的车送她到家时已经是半夜。她本来是想打电话让陆泽凯开门的，但想想他还在生气，只好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整个客厅里一片漆黑，这个点陆泽凯都是在客厅做睡前肌肉训练的。再敲敲他房间的门，依旧空无一人，莫小言心里忽然一沉。
她翻了手机给陆泽凯拨电话，那边一直不通。只好改为发短信：“你怎么没回家？”
陆泽凯回她的只有三个字：“在n市。”
莫小言不死心又拨了通电话，这次陆泽凯又给挂了。莫小言无奈只好又给他编辑短信，打好了字又删除。内容从“我喜欢你”变成“我爱你”，又变成“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错，相不相信随你，要分手也随你！”
陆泽凯看到那条短信时，差点没把手机砸了。这叫什么态度啊？他就等她一条认错短信来着！
三个小时被陆泽凯喊来健身房陪他打沙袋的小五，已经困得不行了，躺在边上的沙发上嘟囔：“哥，咱们要不要回家睡觉吧。”
“不行，我还没锻炼完。”说话间，他朝着迎面晃过来的打沙袋狠狠地砸了一拳，顶端钢铁的钢铁链子迅速晃荡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呵。”呵呵呵……小五已经被吓得完全醒了，陆哥要是砸一拳在他身上，估计就是一个窟窿了。
陆泽凯连着打了很多下，整个胳膊变得麻木而疼痛，他索性扯了手套，仰面倒在了地板上大口地喘气，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到了地板上。
小五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陆哥……你是遇到啥事儿了啊？”
陆泽凯单身遮住眼睛开口道：“小五，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小五立马来了精神：“啊？有啊。”
陆泽凯咚地一拳砸在木地板上。
小五吓了一跳：“哥……我有喜欢的人你这么介意啊？”
陆泽凯冷哼一声道：“说说你跟你喜欢的人吵架都怎么做的？”
小五叹了口气道：“能怎么做啊？厚着脸皮哄呗，陆哥，我跟你说，千万不要等着女孩子主动找你道歉，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泽凯不置可否。
小五又连忙献了一招：“玫瑰花、礼物、surprise！”
陆泽凯：“你这么哄傅雨菲的？”
小五嘿嘿直笑：“嫂子和雨菲不一样，雨菲是女神，收玫瑰花收的手都麻木了。”
陆泽凯白了他一眼：“莫小言瘦的时候也是女神。”
但是现在不是胖了么，小五干笑两声没反驳。陆泽凯起身收拾了东西，喊他一起走。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很大，小五来的时候有开车过来，但是估计是开不回去了。
陆泽凯看了下：“走，到附近开个房间睡觉去。”
小五闻言连忙一把护住衣服：“陆哥！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傅雨菲的。”
陆泽凯：“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八月份会轻松一点，结果公司让做阅读的课程，啊啊啊，虽然工资高，我都是半夜回家的，我已经递辞呈了，工作严重影响到我写小说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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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言在床上摊煎饼果子似的躺了好久，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脑子里全是陆泽凯，分手，分个大头鬼，他们从确定关系到现在还没一个月呢。
莫小言越想越乱，干脆起来做点正经事。
客厅里静悄悄的，她开了电视回放昨天的新闻联播，一边看一边模仿女主播的说话语气和语速：“会议指出社会主义核心发展观是……”
练完了一遍，她有点饿，又把之前偷偷藏起来的泡面搬出来吃了，至于后来怎么睡着的她都忘记了。
早上陆泽凯一推门进来就看到沙发上躺了只翻了壳的小乌龟，客厅的电视还在循环播放着昨晚她看的那个新闻。
他眼底的光忽然变得一片柔软，这家伙等了他一夜？
莫小言半边身子都悬在沙发外面，他把她往里面推了推，坐在了沙发上，莫小言往里翻了个身，但没醒。
陆泽凯关了电视，扫了眼茶几上那只油腻腻的泡面桶，侧过身去朝她拧了下眉道：“半夜还吃泡面，也不不怕长成猪？”说完了，陆泽凯又觉得自己好笑，这么说她能听见才怪呢。
清晨的微光从窗户里漏进来，将她的脸照得格外白嫩可爱，他禁不住探了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和记忆中一样滑。
他眼底忽然涌起一抹看不清的情绪来，很小的时候，他也曾摸过她睡梦中的脸，一晃已经十几年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会像现在一样这么喜欢她。
他从来对所谓的暗恋都是嗤之以鼻的，所以重逢以来，他不止一次地和她说喜欢她的事，只是莫小言好像一直都当成了玩笑。
谁能把一个玩笑开这么多年呢？
知道她要为王毅减肥的时候，他本是想放弃的，但是因为不甘心，索性搅了她的减肥计划，再后来答应帮她减肥，好不容易才到今天，倘若她还惦记着王毅，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莫小言，看你等我一晚上的份上，暂且原谅你，再犯就打你屁股。”他说话的声音格外轻，不知真是要说给她听，还只是在安慰自己。梦里的人察觉到脸上痒痒的，皱起了眉毛，陆泽凯嘴角扬了扬，收回了手。
墙上的钟刚刚过了五点，他昨晚也没睡好，索性去房里睡觉去了。
*
莫小言不知道陆泽凯已经回家了，在电视台的练情表和即兴表演的时候心里一片怅然，她怎么这么衰啊，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喜欢自己的人呢，又坚持不了多久……
莫小言师父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索性重新找了个主持稿给她：“调节下心态再来。”
“哦。”莫小言接过来，扫一眼，才发现是春晚的主持词。
莫小言搓搓脸，使劲往外挤笑，两三个小时结束，莫小言觉得脸上的肌肉群都在抽筋，主持人这碗饭真是不那么容易吃的啊。
午饭是电台统一订的餐，莫小言一不小心就吃得见了底。
对面师父忽然抬脸问她：“小言，听说，你之后想发展的方向是电视？”
莫小言不知道她为什么为这个，连忙点了点头。
“电视女主持很少有胖的，除非是那种很有主持特色的，但是那种特色基本都是在工作很久后形成的，在那之前，你知道观众看的是什么吗？”她顿了下，带着精光的眼睛转向莫小言。
莫小言没说话，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观众看的标准，就是电视台录用的标准，虽然不明目张胆地写出来，但几乎所有电视台年轻一代女主持都是不超过一百斤的。
莫小言觉得自己确实该认真减减肥，下次陆泽凯再被苗条妹子表白，她也能理直气壮地扑上去棒打下鸳鸯。
下了班，她也不回家了，索性饿着肚子跑去琵琶湖边跑步去。
琵琶湖里长了大片的荷花，此时正逢盛夏，晚风一荡，鼻翼里尽是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往那湖边一站，可以听到哗啦啦的浪声，莫小言吹了会儿湖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围着琵琶湖的建的是s市最大的城心游憩带——琵琶湖公园，到了这个点，聚集的人特别多，有结了团队来跑步的青年，有跟着爷爷散步的小朋友，还有成群在湖边跳广场舞的阿姨，像她这么落单的很少见，也似乎有点尴尬，莫小言从没这么想念陆泽凯。
很快，她想了一招，等新的跑步大部队路过时，莫小言咬咬牙混了进去，只是这些人的跑步速度快得惊人，她混在里面总是被人嫌弃，还时不时地被经过的人撞一下。
和湖心的小岛连接的是一座跨水而建的石桥，他们要爬上青砖铺就的台阶路才能上桥。莫小言先前跑得狠了，这会突然停下来，腿有些软，偏偏那台阶处灯光不亮，脚下一滑，幸好同行的人扶了她一下才免于摔倒。
莫小言站定后连忙道谢。
扶她的人忽然喊了她一句：“小言？”
这说话声……竟然是王毅，莫小言赶紧礼貌地打招呼：“学长。”
王毅笑：“原来你也在‘跑步联盟’啊？这还真是奇了。”
莫小言嘿嘿笑了下：“没啊，其实，我就浑水摸鱼进来的，你们跑得太快了。”
噗！这像她的作风。
只是贸然夹在里面还是有点危险。
王毅挑挑眉和边上的队友打了个招呼，拉着莫小言从大部队里退出来了。因为要迎合她的步调，王毅也慢了许多。
两人环湖跑了一圈，期间王毅和她说了一些跑步队有趣的事，莫小言偶尔也跟着附和一两句，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说，她听。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她是不好意思和王毅说话，现在才发现是真的没啥好说的，这样一比，莫小言忽然发现和陆泽凯一起长大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她和他有说不完的话，实在不行还可以打架……想着想着她忽然笑出了声。
快到公园大门时，莫小言偏了头问他：“陆泽凯，我去买水，你喝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自然而轻松，全没发现自己叫错了名字。
王毅脸上一瞬间滑过一丝僵硬。
莫小言这才发现自己喊错人了，赶紧挠了挠头解释：“抱歉，口误、口误！学长，你喝什么？”
王毅脱口而出：“和你一样。”
莫小言像只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售卖亭里买水，王毅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他忽然发现最近心里装着的事是什么了，这样性子的女孩，他注定要错过。
莫小言举着着两只大纸杯往回走时眼底尽是笑意，到了近前才听她得意地道出了原因：“第二杯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