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由于刘一鸣抓着宋玉瓷的手,护身符的效果延伸到了宋玉瓷身上,连她我也不敢碰。我跟在玉瓷后面焦急叫喊:“玉瓷,不要相信他,不要跟他走,不要跟他走……”
    可惜玉瓷听不到我的声音,被刘一鸣扯着飞快冲出门去,只有几股阴冷的旋风跟在她后面代表了我的存在。
    我既焦急又担忧,玉瓷是一个善良的人,很少跟阴险狡诈的人打交道,根本想不到刘一鸣有多邪恶,要是被他带走,就有可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刘一鸣会打玉瓷的主意,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也知道了我吸他老婆的精气,这是在报复我,他是有计划的。现在他知道我来了,还敢拉着玉瓷跑,这就证明他已经有了对付我或防御我的办法。
    我完全没想到,我在卧薪尝胆准备报仇时,刘一鸣已经展开反击了。要不是红衣女鬼和妖狐来夺地盘,我今天没来找他,还不能发现他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咖啡屋外有一排停车位,刘一鸣的车子就停在旁边,要是两人上了车,我就更没办法了,连这辆车我也进不去。急怒之下,我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刘一鸣的右脚,舍命相拼,宁死也不肯放开。
    刘一鸣因为惊慌走得很快,右脚一绊,身体失去平衡,往前踉跄两步,一个恶狗扑食重重摔在地上,终于松开了宋玉瓷。他的运光就像是火焰一样可怕,我见他松开玉瓷,坚持不住放开了他的脚。
    宋玉瓷被刘一鸣扯得也踉跄了几步但没有跌倒,她去扶刘一鸣:“刘主任,你怎么了,没事吧?”
    刘一鸣下巴和手肘都磕破了,挣扎着爬起来,这一次他是真正慌乱了,跌跌撞撞冲向他的车,拉开车门钻进去,立即就关上车门。这个人渣一定知道他车上那张符威力很强,我不敢进去。
    宋玉瓷愣在那儿,许多路过的人停了下来,议论纷纷:“怎么回事,打架了吗?”“不知道啊,可能找小三被发现了吧?”
    刘一鸣惊魂稍定,隔着车窗招手:“玉瓷快过来,这里安全。”
    宋玉瓷已经听到人们的议论,又羞又急,满脸通红,哪里还肯过去?这种事情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让人怀疑,况且她也没有必要向路人解释什么。她略一犹豫,走向街边挥手招出租车。
    我不愿离开玉瓷,怕看不到她不知不觉又把她忘了,此时此刻,我只想永远陪在她身边,第一次感觉到报仇没有她重要了。
    我跟着上了出租车,宋玉瓷和司机坐在前排,我坐在后排,尽管我努力克制并保持距离,阴冷气息还是影响到了他们,两人时不时地缩一下脖子。司机道:“见鬼了,我没开冷气啊,怎么这么冷?”
    “呃,是有点冷……”宋玉词双手拢在胸前抱着肩头,忐忑不安地扫了一眼车内的观后镜。她能感应到后面的异常,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但是她不知道是我。
    我试图与她进行意识勾通,可惜没能成功,她因为紧张自然而然产生了排斥,筑起了精神的防线。肉身是得天独厚的机体,具有很强的潜力和自我防御能力,但肉身的潜力绝大多数人都无法运用,灵识反而被肉身束缚,所以我能够感应到别人的强烈念头,别人却听不到我的叫喊。除非我像对付许静一样强压住她的阳气,攻破她的意识防御才有可能跟她勾通。
    司机也有些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几次,分心之下差一点追尾撞上了别人的车。
    我很郁闷和悲哀,想不到终于见到了宋玉瓷,记起了往事,却不能靠近她,我只会让她感到害怕。既使她知道了是我不再害怕,我也是不能长期跟在她身边,因为我一身煞气,会损害她的身体……天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出租车驰进了一个小区,那不是我们家所在的地方,而是宋玉瓷父母的家,看样子她回自己家住了。我不知道玉瓷现在的情况,我在她心里还有多重要,甚至不知道自己死后过了多少时间。
    宋玉瓷乘电梯上楼,我怕吓着了她,没有进入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上去,先到上面等她。不一会儿她从电梯间出来了,从我旁边走过,阴冷气息一激,汗毛都竖起来了。她露出惊恐之色,一路小跑着到家门前,手忙脚乱地掏出锁匙开门进去。
    我想要跟进去,大门上突然闪现光芒,一种强大又威严的气息向我逼来。我吃了一惊,定神一看,原来大门上贴着两张长方形红纸,一边写着“神荼”,一边写着“郁垒”,光芒和气息就是这四个字散发出来的。
    这四个字有一种可怕的威慑力,但又不是它本身的作用,我很难形容这种情况。可以这么理解,它是一种经过授权的警示牌,或者一种报警装置,比如人间银行里的报警器,一旦有人侵入触发警报,警察就会知道并且迅速赶到。
    我努力思索,好像玉瓷的父亲写得一手好字,过年时春联自己写,这四个字的笔迹与旁边的春联一样,也是他写的。可是春联上的字只发出几乎微不可察的能量,就这四个字亮了,这是什么缘故?生前的事我大多忘了,能有个模糊的印象就不错,所以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更猜不出它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我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是我不敢挑战的神权、神威,就像千万伏的高压电不能触摸。想了许久,我猜这四个字与什么神仙有关,类似于神位的效果,可能是门神吧?总之我是不能进去了。
    我试着想要从窗户进去,同样也感觉到威胁,这与符箓不同,它影响到了所有地方,从下水道钻进去也有危险。也许并不是那四个字有什么特别效果,而是宋家无意中做了什么事,得到了门神的庇佑。看门的只是最小的毛神,可人家毕竟是神,比鬼不知强了几百倍,不是我能侵犯的。
    之前与妖狐冲突损失了我一大半能量,攻击和拖住刘一鸣又消耗了我许多能量,现在只剩下两三成实力,并且失去了吸收煞气的地方,断了根本,我还怎么对付刘一鸣和保护宋玉瓷?
    我非常急躁和郁闷,做鬼真tmd太不容易了,大门上写几个字我就进不去,更不要说各种符箓和法器了。还有和尚、道士、妖狐以及一些完全不知道来历的东西,随便哪一个都比我强大了无数倍,根本不是我能对抗的,这叫我如何生存?
    想了一会儿,我觉得问题是出在我身上。生前我的性子就有些偏于软弱,有点妇人之仁,假如当初刘一鸣利诱我时我拒绝了,或者他们第一次逼迫我时我强硬一点,再或者那天他们要杀我时,我用已经到手的录音反过来威胁刘一鸣,那么我未必会落得如此下场。变成了鬼我还是不够狠,如果那天狼狗先咬死了老和尚,就有可能把刘一鸣也咬死,面对许静时,我也多次心软想要放过她,我有机会吸其他人的精气,却没有这么干……
    没有人会同情我帮助我的,鬼的世界里没有同情和宽容,只有弱肉强食,强者生存,我不能再对别人仁慈了,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第18章 鬼吓人
    虽然进不去,我可以感应到屋里的情况,老宋在书房里盯着电脑不知做什么,宋玉瓷喝了杯水,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显然是想不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看,略一犹豫才接听,里面传来刘一鸣的声音:“玉瓷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呃……你怎么样,有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玉瓷有些迟疑:“感觉有些吓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后面,但什么都没看到,到了家里就没事了。”
    刘一鸣的声音立即变得坚定起来:“这就对了!这事呢,我说了怕吓着你,不说又怕你蒙在鼓里受了伤害,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告诉你。你听了不要怕,我有办法帮你的。”
    宋玉瓷更加疑惑和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道士朋友,是个高人,帮我开过天眼,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刚才在咖啡店里我看到有一个被车撞死的女鬼,想要找你当替身,所以赶紧拉了你跑。你感觉有东西跟着你,那就是她跟着你去了……”
    “啊……”宋玉瓷花容失色,急忙左看右看,缩到了墙角背靠到壁上。
    我气得火冒三丈,大叫:“放屁,放屁,全是假话,他是骗你的,千万不要相信他!”
    宋玉瓷当然听不到我的话,刘一鸣继续说:“先不要怕,也许它进不了你家,明天上午我会来找你,带你一起去找我那位道士朋友,他会帮你化解,再给你画几张符带在身上就没事了。”
    宋玉瓷还是有些怕,声音都有些颤抖:“哦,哦,好的,谢谢你了。”
    刘一鸣道:“不用客气,你要是害怕就找你爸陪着,坚持到天亮就没事了。一定要镇定,你越害怕鬼就越会吓你,你什么都不怕她就对你无可奈何,当然她还有可能弄出一些动静,制造一些幻觉之类,甚至变成你最关心的人的模样,总之你坚定信念,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不怕就没事了。”
    幸好我没有肺,否则一定会把肺气炸了。刘一鸣这个王八蛋,颠倒是非,卑鄙狡诈,可恶之极!他把我说成是找替身的女鬼,这样我一靠近玉瓷她就会很害怕,无法进行沟通。等到明天他带了玉瓷去找那个道士,我就更没有办法,玉瓷要是相信了他的谎言,甚至有可能跟他联手对付我。而且刘一鸣接近玉瓷肯定没安好心,要么是贪图美色,要么是想报复我,迟早会对玉瓷下手。
    我要阻止他,我必须阻止他!
    宋玉瓷与刘一鸣约好见面时间,结束了通话。她还是很害怕,紧紧抱着一个玩具熊靠在床头,似乎这样有安全感。过了一会儿,她露出思索之状,自言自语:“那个女鬼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我没有撞过人啊!”
    她起疑心了,我真希望她那具有艺术天才的脑袋,能够多想一点,想深一点,揭穿刘一鸣的阴谋和虚伪。可惜她没再深思了,抱了玩具熊开门出去,敲开了书房的门。
    宋玉瓷的父亲名叫宋启阳,五十出头,清瘦儒雅,一身正气,颇有古人遗风。宋玉瓷跟他闲聊了几句,把之前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话还没有说完老宋就怒斥:“胡说八道,朗朗乾坤,繁华都市,哪里来的鬼怪?假托鬼神,必有暗昧,这个什么主任怕是居心不良,少跟他来往。”
    我在屋外差点要大叫老宋我爱你,此言真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就是要禁止宋玉瓷跟刘一鸣来往。
    宋玉瓷一向是有些怕父亲的,弱弱地说:“但是刚才真的很奇怪,突然就起了冷风,那种冷直透到骨头里面去,全身毛孔都炸开了。回来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后面盯着我,走到门口……”
    老宋有些生气地挥了挥手:“疑心生暗鬼,你要是不信,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来了。”
    “算了,不跟你说了。”宋玉瓷很郁闷,转身往外走。
    老宋摇了摇头,看着电脑显示屏,想了想又转头问:“你刚才说的刘主任,就是赵铭志的医院领导吗?”
    宋玉瓷停步转身:“对。”
    “你还找他做什么?”
    “是他先找我,他说省委宣传部有一个熟人,可以帮我宣传一下扩大知名度。”
    老宋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的精力应该用在创作上,水平提高了,名不求自来;水平上不去,做再多广告那也只是广告。就我的观点而言,你的名气已经太大了,名过其实了,这样容易变得虚浮,未必是好事。”
    宋玉瓷嗯了一声,往自己卧室走去,老宋又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要从阴影里面走出来,你的人生还只是刚开始……”
    宋玉瓷没有再听他说,进了自己卧室“呯”的一声关上门,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眼泪流了下来。
    我知道她流泪是因为我,此刻她多么需要我的安慰啊,可是我只能站在门外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会给她带来恐惧,这种痛苦让我要疯狂了。
    宋玉瓷的母亲是个商人,应酬多,很晚才回来,没惊动玉瓷就去睡觉了。我一直在宋家门口徘徊,感觉没过多久天就亮了,现在我身上阴气和煞气很重,更加害怕太阳和强光,白天最好躲到阴暗的地方,但是我不愿离玉瓷太远,看不到她我不放心,所以躲在楼梯通道中。高层住宅楼有电梯,绝大多数人都是乘电梯上下,楼梯很少有人走,勉强可以让我安身,并且可以远远看到玉瓷。
    老宋夫妇很早就出门了,上午八九点的时候,宋玉瓷起床梳洗打扮,上身穿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衫,两肩处有些白色刺绣,胸前悬挂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装饰。下身穿的是青底大圆点中裙,露出半截修长光滑又紧致的大腿,相当吸人眼球又不算暴露,恰到好处。手上再拎一个白色小包,显得素雅大方又不失时尚。
    我开始紧张起来,昨天老宋已经叫她不要理刘一鸣了,难道她不听话还要跟刘一鸣一起去?这一去肯定没好事,简直就是往火坑里跳啊!我想要阻止她,但是刚靠近她,她就开始害怕,一路小跑进了电梯。
    我没办法阻止她,靠近她只会让她害怕,更加坚定她去找刘一鸣的决心,所以我只能保持距离,非常无奈和痛苦地看着她。到了楼下,外面阳光强烈,我不敢出去,看着她走远,上了刘一鸣的车。
    我痛恨我自己,我早就该不择手段变强了,早就该跟刘一鸣拼了,早就该想到玉瓷并让她知道真相了。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刘一鸣骗走了她,会对她做什么?会不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她?会不会在她身上挨挨碰碰?会不会挖了她的肾甚至杀了她?刘一鸣这个人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每一种可能都是存在的,而每一种可能都是我不能容忍的。
    玉瓷为什么要去找他,难道她已经变了心,忘了我了?
    我极度焦急、愤怒和绝望,强烈的怨恨引发了我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凶戾和狂暴,我在楼梯通道内蹿上蹿下,疯狂咆哮,渐渐的完全被愤怒所支配,其他事情都忘了,只想要找一个目标来发泄怒火。
    “啊……”
    突然一声惊叫引起了我注意,那是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有些瘦弱但很秀气。他惊恐地望着我:“你,你……你为什么会飞?”
    难道他能看见我?不可能啊,我遇见过无数人,除了那个道士外没人能看见我,这小屁孩乳臭未干,肯定没有开天眼,不可能看到我的。但接着我发现我飘到哪儿,他就看到哪儿,明明能看得见我。
    我急忙冲到他面前:“你能看见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孩吓得退了几步,这种反应毫无疑问他看到了我。我大喜过望,急忙对他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去找宋玉瓷,说刘一鸣是坏蛋,害死了我,现在又要害她。”
    小孩一愣一愣的,接着转身就跑,我跟在后面大叫:“别跑,别跑,求求你了,帮我传个话。”
    小孩非常害怕,飞快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哭:“妈妈,妈妈……”
    前面有一个单元的门打开了,冲出一个中老年人,有些生气地说:“嘟嘟你又跑出去了,跟你说了不能跑出去,外面有坏人。”
    小孩抱住了他的腿哇哇大哭:“爷爷,坏人来抓我了,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小孩赶紧给我传话,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根本不管他害怕不害怕,直扑过去。
    老人正要抱起小孩,小孩被我吓得往屋里逃,大叫妈妈。里面有个老妇人迎了出来,抱住了小孩:“嘟嘟乖,不哭,妈妈去上班赚钱,买好吃的东西给嘟嘟吃。”
    我追了进去,小孩拼命挣扎,从奶奶怀里挣脱出来,在屋里狂奔乱跳,哭得声嘶力竭,说坏人要抓他。小孩的爷爷奶奶没看到人,弄不清状况,各种安慰当然无效,也急坏了。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帮我传一下话就好,可是他太小了,无法理解我的话,并且被我吓坏了。如果我没有失去理智,会保持距离等他不怕了再说,问题是我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他越是哭闹我越焦急,火了我猛扑过去掐住了他脖子:“你说,你快说啊!”
    第19章 全民公敌
    虽然我掐住了小孩,他还是能呼吸能动的,更加用力挣扎和躲避,他也陷入了一种暴走状态无法冷静下来。小孩的爷爷奶奶从小孩的表现,以及阴冷的气息也发觉了不妙,都很惊慌。
    老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圆镜对着小孩照,但屋里没有阳光,镜子的反光并不强烈,对我影响不大,他当然也不可能从镜子里面看到我。
    这时我发现这个小孩与众不同的地方了,他只有命光,没有运光,或者运光太弱了我看不到,所以我抓着他没有受到明显的排斥力,那么也就是说我能很容易附到他身上,控制他的思想。我毫不迟疑撞进了小孩体内,完全控制住了他,他立即不哭不闹了,用一种怪异的腔调说:“我被刘一鸣害死了,现在他要害玉瓷,你们快通知她,不要跟刘一鸣走。”
    两个老人又惊又怕,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我又说了一遍,老婆婆飞快地跑进厨房,拿了一个扫把出来,往小孩身上虚击:“快走开!快走开!”
    扫把对我根本不起作用,但这让我很生气,小孩冲她咆哮,表情变得非常可怕,吓得她不住后退。老头跑进了卧室,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一支老旧的铜尺,在我看来这把尺子是会发光的,它有灵力。
    老头狠狠冲过来,一尺向小孩头顶砸落,又快又狠。我被他敲中,感觉整个脑袋都被敲碎了,不由自主离开了小孩。老头下手虽然重,却是拿捏好了距离的,接近小孩头顶时已经收住了力道,所以小孩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但我脱离之后,他也晕过去了。
    功败垂成,我暴跳如雷,想要再附到小孩身上,又怕被尺子敲,多敲几次我就完了。这把尺子并不是常见的古代裁衣尺,是铜铸的,约四五十厘米长,上面有刻着财、病、离、义、劫、害、天财星、官禄星、孤独星等字,可能是看风水的人用的,很罕见,不知他家里怎么有这东西。
    两个老人抱着小孩手忙脚乱,掐人中,灌茶水,抹清凉油,把铜尺压在小孩身上等等,折腾了一会儿没效果,这才想到打电话叫小孩的父母回家。白天我的能力被削弱了,铜尺在小孩身上我不敢靠近,要等到晚上我才有机会试一试,但这样就不可能及时提醒宋玉瓷防备刘一鸣了。
    不一会儿嘟嘟的父母先后回来了,他们更加焦急,想要送医院去抢救。两个老人却不同意,老头说这是中邪,医院没办法,不如去哪个庙里找和尚或者道士来,但附近又没有庙宇,还是先想想其他办法。
    我从他们交谈中得知,他们老家在乡下,所以懂一些处理中邪的办法,做了不少花样。事实上这时我已经没有附在小孩身上了,小孩是因为体质弱受到阴煞之气冲击才昏迷,所以他们的一些治邪办法没有明显效果。
    四人商量了一会儿,老头打电话向一个老家的朋友求助,那人说太远了最快也要明天才会到,可以先试着供一供,烧点纸钱,说些好话看看情况。于是一家人忙碌起来,点香燃烛,摆上水果菜肴,恭敬礼拜,请我放过他们的孩子。
    其实我没想要为难他们孩子啊,只是想请他传个话,该说的话我已经对两个老人说过了,但这两个老糊涂却没把这最重要的事放在心上。摆供品有个屁用,我根本不能吃这些东西,也不需要吃东西……
    这话好像说太早了一点,果品菜肴我确实是不能吃的,他们点的香火却让我有了一种饱食和舒服的感觉,并自我感觉能力变强了。我很难形容,因为并不是直接的能力变强,而是一种信心、信念的强大,就好比有人真诚地赞美我让我感觉高兴一样。
    我想起了鬼教授的话,莫非这就是受人间香火的意思?
    接着我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们在烧纸钱,火光闪现之后,旁边出现了几块金元宝和银元宝,还有一小堆铜钱。这些金银和铜钱,就像那一次向小强三人玩的扑克牌一样,是灵体的东西,我试着靠近伸手去拿,果然拿起来了。
    这太让我吃惊了,原来纸钱烧化后真的能变成“钱”!仔细一看,总共有金子三块,银子七块,铜钱好几百个。为什么一样的纸钱,烧出来有的变金子,有的变银子,有的变铜钱?真是奇怪了。而且这些金银有什么用呢?又没有什么超市和杂货店是对鬼魂营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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