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罪过罪过。”一块开会的其他人纷纷感慨。
倒是allen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老大我饿了,我身上的钱被小叶赢光了,没钱吃饭。”
“刚才唠叨了半天,我也饿了。”老赵一本正经配合着应道。
“你们太过分了吧!”小叶想批评他们坏人好事来着,可话到嘴边就原形毕露了,“气得我都饿了!”
全场默契地哄笑一阵,只有林骁还蒙在鼓里:“怎么你们突然都饿了?”
无人敢戳破,阮清言就只好妥协:“走吧,要吃什么?”
于是一行人欢天喜地地去占他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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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言在请客吃饭这方面向来大方,只是今天多了个人,倒显得不怎么自在了,总担心给她留下挥霍无度的印象。
幸好这些同事还是有良心的,挑了家价位适中的港式餐厅,没打算真趁人之危。
方涛闻讯赶来的时候,刚开始上凉菜,一进门八卦起来:“我听说老大带了妹子来,在哪儿呢?”
顾霜枝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这儿呢~”小叶就坐在顾霜枝边上,帮方涛介绍了一下。
“哟,这么漂亮。”方涛拉开椅子坐下,“我就说老大眼光很高吧?”
阮清言眼里的笑意还未化开,剥了个虾放到顾霜枝碗里,特意小声提醒道:“我给你夹了个虾,尝尝。”
小叶和allen在边上羡慕地摇头,“啧啧”了两声。
方涛见了这场面,不免忍俊不禁:“老大,你至于么?人家妹子又不是瞎。”
一桌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顾霜枝坐在那,看上去确实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方涛这无心的一句,怕是要惹人不开心了。
阮清言蹙了蹙眉,不为他这句调侃,而且周围骤然的噤声和面面相觑把气氛推向太尴尬的境地了。
他了解顾霜枝不会介意这些,就为她解释道:“她眼睛确实看不见,你们没必要觉得不自在。”
方涛恍然大悟后诧异地瞪大了眼,双手合十朝阮清言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此后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大家都留意到顾霜枝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话也不多了。
结束晚餐后都关照阮清言好好安慰人家,才散了场。
☆、chapter 30
?阮清言并不觉得刚才的小插曲能影响到她的心情,就在车上问她到底怎么了。
顾霜枝仍皱着眉头,跟他确认了一遍:“这个方涛,真是你助理?”
“是啊,在小林过来之前,我只有方涛一个助理,跟了我很多年。”阮清言又特地补充道,“他这人就是口不择言,人不坏的,你别往心里去。”
她这才发现,他误会了一些事情。
好整以暇道:“阮清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
“我不是很确定,如果说错了,你别介意。”
阮清言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敛起了闲适的笑意,沉声答道:“不要紧,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我好像,听过方涛的声音。”
他神色微滞:“在哪里?”
阮清言很清楚,她定不会仅仅因为听过方涛的声音就突然脸色大变,也就忽然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琴行附近的早餐店。”顾霜枝迟疑着说,“他在后巷打电话,我对声音比较敏感,就记住了。”
“那……电话的内容是?”
“我不确定。”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讲价。”
“讲价?”
“嗯,语气有些鬼祟。他似乎说,这是冒着大风险做的,如果对方不提高价钱的话,他就和别人合作。还说到……什么告发不告发的事。”她抿了抿唇,小心假设道,“我觉得,不像是正经交易。”
阮清言没说话,靠边停了车。
没了引擎声响,车厢里诡异的沉默渐次发酵。
顾霜枝清了清嗓子,轻声问:“你说,会不会……”
“小枝。”他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开了口。
“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
“这件事,呃……”阮清言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所以你突然这样说,我还真有些懵了。”
“我只是提出了这么个假设,毕竟我也没有证据。”她暗指前阵子他遭遇的被抄袭事件,“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当我没说。”
“我相信你,小枝。”阮清言不假思索地安慰她,“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查一查,等我消息。”
“嗯。”
“还有。”
“?”
“你的耳朵真灵,就像灰弭的鼻子。”
“……”顾霜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夸奖,轻舒了口气说,“好又怎么样,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她还暗指之前听到人贩子对话的事儿,让阮清言微怔片刻。
数秒后,她的耳廓迎来轻轻的触碰,是他蜷着的手指小心拂过。
还有那句淡淡的话:“放心,以后不会了。”
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像是在给她的耳朵施法,类似印第安人相信的捕梦网,将所有世间丑陋的声音都隔绝她的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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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霜枝到家的时候,陆茜也在家里,阮清言原本送她到门口,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却不料被顾妈妈硬生生请进了门。
她一直深信不疑这位青年是女儿的男朋友,只是那姑娘害羞不肯承认罢了。
盛情难却,阮清言陪着二老聊了会儿天,说起年初三和未来亲家的见面。
“到时候小阮一块来,怎么样?”顾妈妈提议,“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
“妈,这不合适。”顾霜枝皱着眉头小声在妈妈耳边打断,“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和他就是朋友。”
“不要紧的小枝。”陆茜显然也把她当成害羞了,热情邀请道,“请阮先生一起来吧,就当是朋友也行啊。”
“对对对。”顾妈妈赞同,“怎么个说法都不要紧,你们高兴就好。”
“……”
顾霜枝一脸窘状,拉了拉哥哥的衣角。
顾然会意,笑道:“妈,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大过年的把人叫过来不太好吧?人家家里肯定也有活动的。”
这话在理,顾妈妈稍作沉默,似乎也觉得这样似乎确有些突兀。
“这,小阮……”顾妈妈看向阮清言,目光转为尴尬,“如果家里有事的话……”
“阿姨,我那天没事。”阮清言温婉地轻笑,以回应对方的盛情邀请,“我家人过完除夕就都去欧洲旅行了,我一个人留在上海。”
顾妈妈的眼睛一亮,乘胜追击道:“一个人过年多没意思啊!那可说好了啊,过年一定要常来咱们家玩儿。”
“不会打扰你们吧?”那双人畜无害的纯净眸子看了看边上的顾然。
对方回应以礼貌的笑意:“当然不会,阮先生不嫌麻烦就好。”
两人的惺惺作态落在顾霜枝的耳朵里,掀起了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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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晟和阮清言从小一块长大,两家的公司有长期稳定的商业合作,连带着这两人从小到大也是形影不离。
方涛的事情阮清言只告诉了许致晟一人,他第二天就找了学计算机的朋友好好把阮清言的电脑给检查了一遍。
得出的结果和方涛的话却大相径庭——电脑没有被黑被窃取资料的痕迹。
“所以你的照片被盗,真的有可能是……”许致晟尴尬地瞧了阮清言一眼,没再往下说。
阮清言闭上眼,沉重地舒了口气,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沉思起来。
良久后,才启齿打破了沉默:“你说,他这么做,为了什么?”
“钱?名声?”许致晟实在猜不下去了,“不知道,没准是对你由爱生恨,得不到你就要毁了你。”
“……”阮清言可没心情理会他无聊的玩笑。
灰弭识相地扑到主人身上安慰他,阮清言摸摸它的脑袋,问它:“你总不会离开我吧?”
“有病。”许致晟白了他一眼,“一个你手把手教了很多年的徒弟都说背叛就背叛了,何况是一条狗呢?”
“狗是忠诚的动物,有时候比人强。”他摇了摇头,话里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
灰弭不明就里地“呜”了声,歪着脑袋看他俩严肃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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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言这些日子没去工作室,宅在家想了很多。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摄影,还没毕业就跟了国际知名摄影师g.a,起点就远高于同期的学徒。他领悟能力强,又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直颇受g.a的赞赏和推介。
g.a总说,yan的作品里有那种被赋予了穿透力的灵魂。很多年轻人在学了摄影几年后会碰到瓶颈,那是渐渐成名后养成的完美主义作祟。而yan不会,他永远都怀抱着初心。
初心是什么?这一刻阮清言很迷茫,同时他也很想问问方涛。
当初选择这一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利益,名声,或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