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哎哎哎!你是哪一伙的?”
    “对啊沈冥!你这个大叛徒!交出高跟鞋不杀!”
    沈冥嘿嘿笑着,得罪不起这帮姑娘,利用身高优势在女孩们的围攻下咬牙举着高跟鞋不撒手。
    “姐夫!接着!”
    一道抛物线划过空中,严熙光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鞋子,沈木星也跟着悬了一口气。
    鞋子一落到他的手,伴郎们自动化成一道保护屏障,护在了严熙光身前,用*挡住了冲上来的姑娘们。
    严熙光握着高跟鞋,冲沈木星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她也松了一口气。
    单膝跪地,握住她的脚,他替她穿上了鞋。
    这样就可以,将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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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母亲这个殷勤的主事人的品味,还真让沈冥猜中了。
    豪华的酒店,红色的条幅,坐满乡亲父老的圆桌,还有一个段子手司仪。
    由于太紧张,沈木星也不记得自己在台上说什么了,倒是记得严熙光在台上的表现,更像一个……
    老干部。
    话筒总是要用手信磕一下才出声: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老婆跟我说,她就一个要求,婚礼上先给宾客发筷子。”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却没有人动筷子,人们在看,看一个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小裁缝,怎么就出落成这派成功俊朗的模样。
    “今天我结婚,……我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我和我老婆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年纪小一点的时候,我就总是害怕,怕她觉得我话少人又闷,不喜欢我。现在成熟了一些,我又会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我曾经的离开而放弃爱我。”
    严熙光就这么发表着感言,音响师就放起了音乐给他伴奏,是《因为爱情》。
    沈木星赶紧冲司仪挥挥手,司仪不知何故,她便迫不及待的抢过严熙光的话筒,对音响师说:“麻烦不要放音乐,让我老公自己说,一放音乐我就想哭。”
    音乐师把音乐关了。
    弟弟坐在下面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沈木星把话筒塞给严熙光,提着婚纱向后退了一步。
    “严熙光你继续。”
    严熙光一愣:
    “木星,我忘词了……”
    沈木星张了张嘴,尴尬地笑笑,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又接过他的话筒放到嘴边:“那我说。”
    “咳咳。”
    她转了身,正面对着他,严熙光也凝望着她。
    “严熙光,我爱你!特别特别爱你!特别特别特别爱你!”
    他看着她,笑了,眼中有波光闪动。
    音乐师不长记性,又放起了一首甜蜜的歌。
    不管了,爱放什么放什么。
    她一步两步走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严熙光也用怀抱接住了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们拥吻在掌声和欢呼中。
    为了这一刻的名正言顺,他和她走过了多少辛酸路。
    而此刻,终于年华不负。
    ☆、第56章 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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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花烛夜,大概是社会开放后被最先淘汰的那一类词。
    据沈木星所知,她认识过的所有结过婚的朋友,都没有过上什么狗屁洞房花烛夜,婚礼折腾到后半夜,严熙光已经一步三个晃,回来抱着马桶就吐,最后还是沈木星将他“拖”回了床上。
    严熙光的面容带着浓重的醉意,嘴上呵呵傻笑,口中念念有词:
    “表哥……我敬你……”
    沈木星给他脱袜子,这一天的运动量太大,袜子上有一股子皮鞋味。
    她把袜子提到他眼前去:“敬个屁呀,来来来,新郎官你闻闻,这是谁的袜子,这么臭。”
    严熙光笑呵呵的,一把打飞了袜子,拉住她的手,醉汉的力气很大,沈木星重心不稳就被他拽倒在床上。
    “你是呀,让我亲一口……”
    严熙光的脸凑过来,沈木星笑着躲:“恶心死了,刚吐完还没刷牙呢!”
    他笑着用额头在她脸上蹭啊蹭,也没什么过分的亲密动作。
    “去给我倒杯水。”他说。
    沈木星站起来,他笑着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讨厌!”她一把将他推回床上。
    严熙光依旧笑着,把眼睛闭上了。
    倒完了白开水回来,那男人已经睡了。
    宁静的睡颜,嘴角淡淡的弧度还未褪去,原来不止小孩子,自己的男人也是一样,睡着的样子总是让人想要呵护。
    墙上的时钟静静地走,窗外有人放烟花。
    沈木星微微笑走过来,把水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替他盖被一边唠叨:
    “严熙光,以后你可就是有媳妇的人了,不要对我好知道吗?”
    她去解他的衬衫扣子,自言自语地唠叨:“我也会对你好的。”
    他睡得深沉,只用平稳的呼吸声回应。
    解开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沈木星的手忽然停住了。
    在柔光下,第三颗扣子打开,他胸口的肌肤上,有一条深色的疤痕冒头,沈木星停住手,望着那条只是冰山一角的疤痕尖,不可抑制的轻颤。
    无名指上他给的钻戒在风光下闪着锐利的光,沈木星的眼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再没有解下去。
    他不喜欢别人看他的身体,就算是她也不行。
    沈木星倒吸一口气,又急匆匆的将他的扣子重新系上,坐在床上看着他。
    他被脱掉袜子的脚腕处,触目惊心地蔓延着深长的疤痕,像是一条条恐怖的小蛇,就缠着他。
    沈木星感到呼吸都有刺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她想,有些是她能猜到的,不该从他口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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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冥喝多了。
    沈木星想,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他在等一个女人,而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沈木星端着那碗严熙光没来得及喝得白开水,下了楼,弟弟正坐在屋顶抽烟。
    他闻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酒精过敏的红。
    “傻孩子,喝完酒又抽烟,你想醉生梦死啊?”沈木星把碗递给他。
    沈冥接过碗,咕嘟咕嘟的喝下去,继续抽烟:“我睡不着。”
    “姐姐陪你聊天呀?”
    沈木星坐下来,抬头是星光满眼。
    “严熙光走后的那几年,我也经常这么看星光。”她说。
    沈冥噗嗤一声笑了,弹弹烟灰:“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
    “嗯嗯,那时候见天的以泪洗面啊,想想真是汗。做点什么不好呢?看本书都会涨知识,为什么要让想念一个人变成自己的生存意义?”
    “我可没想谁。”沈冥以为她在递话给他听,满不在乎地否认。
    沈木星不去拆穿他,循序渐进地说:“我觉得有些事,你们都瞒着我,但我不傻,最近捉摸了很久,猜到了一些,但我想听你给我讲。”
    沈冥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僵着脖子没有回头,强撑着镇定说:“姐,我马上要做个痔疮手术这事儿就不用告诉你了吧?”
    “没一句正经的!”
    沈冥没说话,脑中回想着那天在快递站点,严熙光帮他修车时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那件事你没跟她说吧?”
    沈冥答:“没有。”
    严熙光说:“别说了。”
    然而严熙光并不知道,沈冥从小到大,在姐姐面前的心理防线,几乎为零,让他对她撒谎,比在十平米的考场作弊都难。
    他就怕她再追问下去。
    果然,沈木星并没有打算放弃的打算。
    “我就想知道,我出事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无比平静地望着他。
    沈冥被她盯得发毛,他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
    “我要是不说呢?”他小小的反抗了一下,仓皇地笑了。
    “那你就不要知道卡卡的事了。”
    沈冥陷入了一串长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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