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节

    “……”皇帝闻言,沉沉地叹了口气,双眼微微眯着,猛然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精芒,“谢家那只老狐狸隐藏得倒是深。”不管谢家到底是不是当年留守的守护战将,不管谢家有没有宝藏钥匙的残片,他都是要赌上一赌的。
    “请恕奴婢直言,皇上这么多年,咱们也不过当年从药家得了一块,加上历代先帝得来的,如今也不过三块。那石头,也不知道到底碎成了多少块,以咱们现在这样的方法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杜长福薄唇微抿,犹豫许久仍旧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皇帝闭上眼深吸口气,“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可除了这个方法,咱们还能怎么办?”
    “容奴婢大胆猜测,夏氏皇族手上应该也不乏那碎片。谢家有没有尚且是个迷,但与其将谢家恭送送给夏凉,不如咱们徐徐图之。”杜长福低着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妖冶暗色,“听闻谢安对苏怡这个女儿宠爱得紧,顾子齐这个外甥生死未卜,想必他应该不会吝惜一块石头才是。”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眉梢浅扬,尾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孟家对皇上素来忠心耿耿,如果将茜月公主换成孟家的女儿孟静娴,奴婢以为倒是极好的。”杜长福夹着嗓子,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皇帝闻言,略微思忖,“嗯,孟爱卿的确忠心耿耿,可是听说她女儿跟成亲王家的郡主走得很近,跟顾瑾汐的关系也是不错,如果她一旦反水,到时候……”
    “有她的父兄捏在咱们手中,皇上您还担心什么?”杜长福眼底的妖冶色越发凝重,“难道她还能因为两个外人也置自己的亲生父兄与不顾不成?”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未退,“就是因为她跟秦念郡主和顾瑾汐的关系不错才好,这样才更容易得到谢家的信任,不是吗?”
    “你倒是越发的聪明了。”皇帝斜眼睨着杜长福。
    “奴婢只是跟着皇上您耳濡目染,难以及皇上万一。”杜长福能够稳坐内宫的太监总管一职数十年,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本从谢家归来之后闷闷不乐的皇帝被杜长福三言两语就说得心花怒放,当即大手一挥,“嗯,立刻拟旨,让他们尽快完婚!”
    “是,奴婢立刻就去。”杜长福低下头,“那皇上您瞧要不要让钦天监测算个良辰吉日?”
    “谢安可是朕的恩师。”皇帝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话。
    “奴婢明白,时辰不早了皇上您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可要传兰妃娘娘侍寝?”杜长福在前朝后宫混得久了,自然是将皇帝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此刻瞧着皇帝高兴了,这才接着道。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想到兰妃那雪白柔软的身段,不由得小腹一紧,朝杜长福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还是杜长福你最懂朕的心思。”
    “奴婢生来就是为了服侍皇上的,自然是要想皇上所想。”杜长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皇上您稍等,奴婢立刻下去安排。”小心翼翼地退到门边,心里还想着,今天谢家的事情皇上还是在意的很,难道云狐已经暴露了?怎么想,怎么有些不放心。
    当黑虎接到命令再次前往谢家的时候,他自认已经非常小心了,特地避开了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可接头的信号刚发出去,云狐也就是云老,才刚刚出现,他们立刻就被人团团围了起来,而为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坐在轮椅之上的谢逸。
    黑虎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和云狐背对背地面对着那手执火把的众人,心里飞快地盘算着逃走的几率有多大,“云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他妈怎么知道?”云狐此刻也愤然得紧,自己可是看到接头的信号才出来的;如果不是确定面前的是黑虎本人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等候两位许久了。”谢逸的语气不咸不淡,仍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却饱含了非常多的东西,尤其是凝着云狐和黑虎的时候,“将他们抓起来!”
    黑虎和云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什么。
    “不好少爷,他们要自尽!”药老坎坷半生自认阅人无数,尤其是面前这两个人的眼神,明显的看起来就不对。
    话音尚未落地,两人已经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丝,跟谢明死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当耿家的人听到动静赶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场景。
    耿祁山双眸圆瞪,“谢逸,你别太过分!云弟,云弟……”
    “谁过分谁知道。”谢逸的语气透着几分凉薄,又带着几分以为深长,看着状似悲痛欲绝的耿祁山,他最佳微微勾着,“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谢家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耿家的事情也该说明白了,请他们到堂屋去吧。”
    “……”耿祁山闻言,小心肝儿猛的颤动着,难道他们所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应该不会的吧,如果真的已经暴露了,那谢逸应该不会对他们这般客气才是。
    只是走到谢家堂屋,瞧着坐在上位的谢安和陆氏时,谢家的人这才是面面相觑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尤其是耿祁
    尤其是耿祁山指着谢安和陆氏,眼底的震惊久久不退。
    谢安见状却是面色未变,甚至连丁点儿的愤怒都没有,只是淡淡一笑,“我还活着,怕是要让耿老失望了。”
    “活着,呵呵,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耿祁山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现在云狐死了,他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般,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在谢家众人浓浓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开口道,“不知道谢大人今天这么晚了让我们前来,所,所为何事?”
    谢逸嘴角微微勾着轻哼一声,“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谢小少爷说笑了。”耿祁山原本心就一直在嗓子眼儿紧紧地悬着,此刻瞧着谢逸的表情更是嘴角抽搐,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耿家的其他人,耿青柏早已经是话都说不出来,耿亭匀和耿氏耿氏连手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他们都只能紧紧地盯着谢安。
    “有胆子对我爹娘下毒,怎么没胆子承认?”闹了许久,如今有些事情总算是明白了,谢逸也不想再卖关子,语气冰凝瞧着耿亭匀和耿氏,“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但是谋害我谢家性命这一条就不容饶恕。”
    耿祁山闻言,这才是真的害怕了,面色苍白着,“谢大人,谢小少爷,这……这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我,我们……”
    “那都是云老的主意,我们也是受人蛊惑的。”耿青柏此刻也再顾不得其他。
    “是,我们都是受人蛊惑的。”耿祁山此刻只想着怎么跟云老撇清关系。
    “现在云老人已经死了,要怎么说自然是随你们,毕竟死无对证不是吗?”谢逸是什么人,多智近乎妖的狐狸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糊弄,他嘴角微微勾着,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更何况就算是云老的主意,那他逼你们了,拿着刀逼你们对我爹娘下毒了?”
    耿氏早已经在谢逸开口的时候就身子颤抖着,知道事情败露更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那副模样,饶是原本怎么都不相信的谢臻也不由得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娘,你真的做了?你真的这么做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和祖母会死而复生,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娘竟然会对自己的祖父和祖母下毒,他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你自己看清楚了,面前这个不要脸跟兄长通奸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你娘!”谢逸低下头闭上眼索性将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
    这下不仅仅是谢臻,连谢玮都震惊了,还有坐在上位的谢安,“逸儿,你什么意思?”
    “弟弟,你别胡说!”谢玮压低嗓音开口。
    耿家的人此刻早已经是面色苍白着,尤其是耿氏,那里还有之前半分的嚣张,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反而是张氏,深吸口气像是已经看清楚了所有的事情般,死死地抿着唇,看着谢逸,“是,谢臻并不是琴儿的儿子,但她毕竟养了他十几年,谢臻总是谢玮的骨肉,俗话说生恩不必养恩大,难道你们就不能看在煜儿和琦儿的份上,宽恕琴儿一次?”
    “生恩不必养恩大?”谢逸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张氏,“要了人家生身母亲的性命,再将人养大,你怎么不敢说,因为耿氏和耿亭匀兄妹通奸导致流产,所以不得已才拿了谢臻充数呢?”
    谢玮闻言,整个人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他转头看向谢逸,“弟弟,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已经到了现在,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将事情都说出来?”谢逸冷冷地睨着张氏,视线扫过耿家的那些人,从耿祁山到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耿氏,嘴角浅淡的笑意未退。
    “不然我帮他们说啊。”一道清脆俏皮的声音从屋外的墙头上响起。
    众人抬头望过去,却只看到身着一袭水蓝色裙摆上绣水草图案抹胸长裙的顾瑾汐被秦睿揽着腰,两人坐在墙头不知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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