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跟上去。”男子声音冷冷。
    杨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结果……
    “是。”
    将顾瑾汐送回慕汐阁。
    顾子骞冷凝着莫言,面色铁青,嗓音沉沉带着冷厉,“跟我走!”
    “好。”莫言转头深凝了躺在软榻上,就算是昏迷中,眼角也不断有眼泪滑落的顾瑾汐,想了想抬手从脖子上取下自己随身多年的玉佩,三两下将那红绳编制成花结,挂到顾瑾汐的手腕上。
    在视线触及到那玉佩的时候,顾子骞的心顿时悬起,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饶是有些事情早就明白,可当真在直面的时候却仍旧有些难以接受。
    这莫言的身份……
    两人前脚刚离开,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顾瑾汐的房间中。
    触及到她手腕儿上的玉佩,顿时眸底风雪肆虐,抬手想将那玉佩扯下来,却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扯不下来;用来套这玉佩的红线竟然也是难得的材质。
    直到顾瑾汐那纤细白嫩的皓腕儿上出现了红红的一圈儿痕迹之后,男子这才放过她,只是周身的气息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暗。抬头,顾瑾汐眼角刚好划过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没入枕头;在触及到她那微微泛着红色的脖颈时,他不觉得有些惊了惊;抬手用力,一把扯开顾瑾汐的前襟,在看到那通红一片,隐隐能够看到血丝的锁骨;男子的心猛然好似被人用拳头揪紧了般,掀开被褥,撩起她的手臂;果然在手腕儿往上,也尽是通红。那样好似皮肤只是薄薄的一层,只要稍微一碰就能流出血来的模样。
    锁骨,脖颈,前胸,手臂。
    像是想到什么,男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周围气压越来越低,眸色越来越冷。
    “这个女人,她竟然敢!”
    就这么讨厌他的触碰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认知让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紧,越来越疼,隐隐的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死死地咬着唇,胸口的钝痛牵动,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嘴角竟是流出了一丝含着黑丝的污血。
    “爷!”杨帆原本还优哉游哉的看戏,可在看到男子面色苍白,嘴角流出血丝之后,顿时面色微变,足尖轻点落入房间中,“您毒发了,快,我们快回去!”
    男子却好似没有听见般,双眼狠狠地瞪着躺在软榻上,饶是昏迷中没有知觉,可眼泪却仍旧不住的往外流出的顾瑾汐。想到之前在主院看到的那黑衣男子,想到当时顾瑾汐那激动的神色,那身子颤抖着,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模样。
    她当真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
    撩拨了他的感情之后,还想妄图嫁给别人吗?
    休想!
    他可不是秦襄,双眸晕着无尽的暗色,暴风雪来临的前兆。视线触及那通红的地方,顺着锁骨,看到那红得惊心动魄的手臂,讨厌他的触碰吗?哼,他偏要碰,还要光明正大的碰,心里猛然浮现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咚,咚咚。”
    猛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杨帆顿时心惊了惊,搀扶着已经摇摇欲坠却仍旧瞪着顾瑾汐的男子,“顾小姐只是太过激动,血气上头,一下子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但您老人家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眼瞧着男子嘴角的血越来越多,杨帆赶紧掏出怀中的手帕给他擦拭。
    当然后半句他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一下。
    “我们走!”感受到来人越来越近,男子的语气有些诡异,任由杨帆搀扶着,在离开的最后瞬间转头看了床上的顾瑾汐一眼,眼神诡异得让人发指。
    只是急着离开的两人却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的窗棂上,赫然留下了一滴透着黑丝的污血,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还透着异样的光芒。
    ……
    顾国公府,浮生居。
    没有人敢靠近浮生居周围十步以内。
    “说吧。”顾子骞嗓音冷冷的,哪里有平日半分温润如玉的味道。
    在顾子骞身边带了好几年,对他的突然变脸早已经习以为常;莫言仍旧面无表情,转头望着慕汐阁的方向,并不语。
    顾子骞顿时心中有些暗恼,当年自己果真就不应该心软,竟然救回来一只觊觎自己宝贝妹妹的白眼儿狼,“莫言!”
    “……”莫言嚅了嚅唇,低下头,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
    “在无回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子骞压低嗓音低吼。
    莫言低下头,“爷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汐儿手腕儿上的串珠,就是传说中普济大师从不离身的法器清净琉璃珠?”虽然是问句,但他却异常的肯定。
    莫言抬起头并不说话,却也没有反驳。
    顾子骞顿时了然,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味道,“我就知道!”
    好几次在视线触及那串清净琉璃珠的时候,他都感觉到阵阵神清气爽,隐隐耳边好似有空茫浩远的袅袅梵音般;那绝对不是一般开光的手串;再加上,不管什么时候,顾瑾汐都带着它,对它的态度也非一般的首饰。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记得,在上丹青山的时候,她手上戴的是玉镯,可被找到的时候玉镯不在,却多出了串念珠。
    “所以你这段时间……”
    “嗯。”莫言点头,他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
    “你喜欢汐儿?”陡然顾子骞话音一转。
    莫言的身子僵了僵,面色微变,低下头,眸色有些闪烁;只是却并没有反驳。
    “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早在当年顾子骞就知道,莫言的身份不简单,只是却不知他为何会落到那样的境地;又为何会呆在他身边,一呆就是近五年。
    莫言嚅了嚅唇。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你问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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