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黎瑚一副“我懂”的样子。
    黎淳想了想,也做出一副“我懂”的样子。
    太子爷想了想,担忧道:“瑾堂你靠才华就可以了,为何要靠泄露天机呢?就算不泄露天机,我们也是可以胜利的。”
    凌蔚:“……线管真没有。”
    喂喂你们到底脑补了什么有的没有的啊!什么叫靠才华就可以了!这句话他好有既视感,不是应该是靠才华就可以了偏偏要靠脸吗?
    咳咳,又扯歪了。
    “你们想多了,下官真没有。”凌蔚苦笑,“这真是个意外。你们也看到了,下官早知道了分洪的事,又询问了雨季结束的日子,所以才会这么镇定。至于太阳雨、彩虹什么的,那是意外,下官只是为了稳定人心,才会说是陛下的神迹。”
    太子、黎瑚、黎淳统统做出一个“我信,瑾堂你说我就信”的表情。
    凌蔚累觉不爱。
    不要再让误会更深入了好吗?!他真的很好奇百年之后史书上怎么记载他了!不会把一好好的状元郎写成一个大神棍了吧!
    “瑾堂以后不要再泄露天机了。”黎瑚还在瞎哔哔,“希望这次能安然度过。”
    凌蔚:“……乌鸦嘴。”
    乌鸦嘴啊啊啊啊啊啊!!!!!!!
    凌蔚在遇刺的时候,昏迷的前一秒,心中怒吼道。
    赵王殿下就是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他不过是闲下来微服私访去已经恢复秩序的街上给远在京城里的小殿下们买点小特产,刚差护卫去把小玩意儿搬回马车上,就有两个黑衣蒙面人从屋顶上跳下来,一剑给他砍了过来。
    凌蔚还没愣过神来,脑袋里还在想着“这两人大白天的穿着黑衣服以为很隐蔽吗这是有病吧”“原来真的可以从屋顶跳下来居然没有摔断腿”,就被剑锋擦了一下胳膊。
    凌蔚回过神来,抽出随身佩刀跟两位刺客对砍,眼见着护卫也听到动静飞快的跑来,旁边突然驶来一辆马车,横在了护卫过来的路上,挡住了来路。
    待护卫终于冲过来,和凌蔚汇合的时候,凌蔚被一个刺客一剑从肩膀上刺了过去,刺了个对穿。
    凌蔚第一个反应是,还好我弯了一下腰,不然就不是胳膊而是胸口了;第二个反应是,我错了,不该因为把捣乱的盐商早早的砍了就放松了警惕,把护卫派了大半去维持治安、帮忙重建…
    “凌大人!!!”
    希望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的小天使啊,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凌蔚眼前一黑之前,脑海中闪过黎膺的音容笑貌。
    ……“啪。”
    正在给凌蔚写信的黎膺,突然不小心碰倒了茶杯。白瓷的茶杯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捂着胸口,觉得心里闷得慌。
    “王爷?出何事了?”伺候的亲卫兵忙走过来。
    黎膺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茶杯跌碎了,收拾一下。”
    第八十五章 中毒
    每当临近秋冬,草原上水草不丰的时候,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会来大晏朝边境打谷草,对戍边将士而言,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
    只是若是普通的打谷草,还不会惊动皇帝陛下把秦王派出来,边疆将士都能自个儿把人揍回去。
    黎膺来边境,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查。
    有人探子来报,突厥内乱被一位王子平息,那位王子如今已经登上了大汗之位,对晏朝野心勃勃。
    这就算了,似乎朝中还有人和这位新大汗勾结,出卖朝中情报。
    皇帝陛下平定了缅甸,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敢打晏朝的主意?定要揍得他哥鼻青脸肿,让他好好后悔一番。
    至于通敌卖国之人,若是查到了,当然要严处。
    即使查不到也没关系把突厥打趴下,那朝中想要向着外面的人,也无计可施了。
    皇帝陛下行事简单粗暴,既然你想要勾连敌国来对晏朝不利,那就把周围国家全部打趴下,看你还能跟谁勾连。
    等边境都稳定了,再好好的算总账。
    黎膺和突厥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和现在的新大汗也交手了好几次。
    从未有过败绩。
    那新大汗在吞并周边部落的时候也所向披靡,就是在面对黎膺时总是失利。
    黎膺可谓是他的克星。
    现在黎膺一到边塞,又打了他个满头包,即使有人通风报信,都没用。
    黎膺还搜集到了通敌之人的消息。
    皇帝陛下接到黎膺密折之后,冷笑着派人送来钱粮人马军械,让黎膺从边界打出去,好好的在草原上扬扬咱们大晏朝的国威。
    现在咱们粮食多,又有新的冶炼方法提高了铁的产量,还有棉衣又轻巧又御寒,可谓战斗力十足。当年晏朝还乏弱的时候,黎隶还是太子的时候,两兄弟领着兵,就能从草原这头打到草原那头。后来是黎隶回京争夺皇位,才没把当年的突厥打散,但其皇族嫡系也换了人。
    现在大晏朝富强了,朝中老大换成黎隶了,黎膺带着精兵强将,再逞一次威风,总不难吧?
    黎膺也早就想狠狠揍突厥一顿了。
    他还记得在甘州时候的仇呢。
    只是回去的时间又得推后了,黎膺还是想念的。有家室的人,和以前单身狗的状态总是不同的。
    因此黎膺经常公权私用,让送加急密报的人马去给他送家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黎膺在向凌蔚问策呢。
    说不准几次出其不意的大胜,就有凌蔚的功劳呢。
    凌瑾堂远在千里之外,还能为秦王出谋划策,果真如传闻一般神机妙算,真神人也。
    明明是黎膺自己运筹帷幄,却似乎分了一半功劳给凌蔚似的,甚至计功劳的时候,还有人询问要不要给凌蔚计一份。
    黎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误会了什么。不过作为一个面瘫脸,就是即使是在发呆的时候,都会让人认为他是在很严肃的思考。
    “不用。”黎膺冷冰冰的丢出两个字,“树大招风。”
    副将连忙称是。看来凌侯爷私下和秦王爷已经商议好了。听闻周边还几个国家,还有缅甸欲孽,都把凌侯爷作为首要刺杀对象,果然还是低调一点好。
    以前听去过缅甸占城的同僚说,凌侯爷高风亮节,淡泊名利,从不争攻,他在缅甸战争中的功劳还是将军们硬塞给他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么多次的出谋献策,一次次累计起来的功劳也不少了啊,凌侯爷说不要就不要。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些酸腐文臣应该多学学,这才是名士风范啊。
    得,出力不争功,就是名士风范了。
    经过好几次战役,黎膺决定对突厥来一次狠的了,势要把突厥那野心勃勃的新大汗,那什么草原之狼,打成夹着尾巴的草原之狗。
    “希望能回家过年。”黎膺知道凌蔚也被派出京,去江南了。听说洪水也平息了,灾后重建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想必凌蔚年前也能回京。
    “不知道儿子见到我还认不认得出来。”副将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胡渣子,惆怅道。
    想家啊,都想家啊,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想家啊。想家就好好干,一次就把突厥打懵,好回家过个好年。
    “到时候留些好东西给瑾堂。”黎膺想着。
    每次打仗的战利品他们是有权力自己分一些的。以前黎膺只随意捡了些,但是现在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他特别喜欢凌蔚数钱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神。多带一些珍宝回去,想必凌蔚一定会很高兴吧。
    想着凌蔚的笑容,黎膺就觉得干劲十足。
    ……“到底如何了?”太子急得两眼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谁知道只是出门逛个街买个东西,就能遇到刺客?还碰巧是在护卫不在的时候?
    “并未伤到要害,但是……但是……”治伤的大夫知道这躺着的是凌侯爷,急得两眼喷火的是当朝太子,抖的跟鹌鹑似的。
    “但是什么,快说!”太子呵道。
    “但是剑刃上猝了毒!”大夫道,“毒性凶猛,虽然草民已经尽力了,但是……但是……草民学艺不精!”
    “那就找个学艺精的来。”太子挥手让人把这大夫带出去。他此番前来,也是带了御医在身边的。但是因为是防疫病,因此来的御医擅长的是治病而不是疗伤。
    太子本以为只是普通伤口,便让人叫来了城中出名的跌打医生,结果居然是毒?
    来的两位御医齐齐的聚集起来,还好他们除了擅长治疗疫病,毒物之类也有研究——皇帝陛下担心太子在野外跑着,撞着什么毒物。
    御医经过紧张的救治,终于缓住了凌蔚的状况,没让毒素进一步扩散。
    但是凌蔚仍旧高烧反复,昏迷不醒。
    “殿下,这里药材有限啊。”御医表示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太子殿下,瑾堂如何了?”黎瑚和黎淳在凌蔚遇刺之后,一个负责接手凌蔚手中的事务,一个负责城中治安并且追查刺客,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停歇。
    “孤要带瑾堂回京。”太子咬牙,“真是胆大包天!连当朝侯爷也敢刺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是瑾堂,若孤和瑾堂一起上街,是否也要刺杀孤!”
    “太子殿下息怒。”黎瑚和黎淳心中也很愤怒。
    黎瑚比起两人的愤怒,心中更添了一份沉重惶恐。
    他担心自己大哥也参与此事。
    但无论参与没参与,也只能严查到底。父皇是绝对不会姑息此事的。
    “这里的事,就拜托两位兄长了。”太子苦笑,“没想到竟遇到此事,两位兄长也要小心。”
    “太子殿下放心,这里有我等在。”
    “殿下,门口又有人来送东西。”一侍卫来报道,“还有人在外面磕头。”
    “让他们带着东西回去吧。现在大灾刚过,谁家都不宽裕。瑾堂若是醒着,也不会收百姓的东西。”太子叹气,“这都是第几波了。”
    “在得知瑾堂遇刺之后,每天都有百姓来门口送东西磕头吧?”黎瑚看着凌蔚昏迷不醒的脸,“城郊的寺庙道馆也有人不停的祈福。这就是民心。”
    “二哥,瑾堂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御医说可以经得起车马颠簸,孤今天就带瑾堂回京。”太子吩咐道,“待孤和瑾堂走后,请二哥对外面的百姓说,瑾堂是挫败了盐商和倭寇企图捣毁大坝,趁火打劫的阴谋,被倭寇所伤。刺客是倭寇和盐商买来的亡命徒。”
    黎瑚不解:“事情尚未查清,留下的刺客也不清楚是不是倭国人,太子殿下为何……”
    “瑾堂遇刺并非私怨,而是国仇。”太子冷笑,“背后之人不是泄愤,而是通敌卖国。”
    黎瑚和黎淳浑身一颤。
    “孤回京之后,也会如此向父皇汇报的。”太子道,“这是事实,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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