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他这一说,我连忙后退两步,生怕惹着这位活爹。又想唐先生当着大宝的面说这种事,不怕他听见?唐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低声说:“他玩游戏的时候,只要你不大声和他说话,别的他一概听不见。”
我说那怎么沟通啊?唐先生清了清嗓子,问:“大宝,咱们歇歇再玩,咱们有事和你说。”大宝没理会,唐先生又叫了两遍大宝,他才如梦初醒,侧着头,眼睛仍然盯着屏幕:“谁?找我有什么事?”
第0160章 大宝
“我姓田,是你父亲的朋友,有点儿事要和你单独谈谈,能把游戏停一会儿不?”我回答。
大宝不太高兴地说:“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就说呗!”我看了看唐先生,意思是这个状态还说个屁。唐先生无奈地摊开手。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等一会儿赵总醒了再说。”
就这样,我和唐先生出了卧室坐在沙发里喝茶聊天。这时大宝的老婆彩凤又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日记本,笑着问我:“你是姓田吧,我有个小学同学也姓田,咱们还挺有缘分的。你的手机号是多少?给我登个记吧,一会儿有个验证码发给你,你把码给我,就能注册一个网站的会员,到时候有很多活动和课程,你可以来听听,对你以后的事业什么的有很大”
她还没说完。唐先生已经打断:“彩凤,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你这个就别跟着掺和了行吗?”
彩凤很不高兴:“啥叫正事,我这个不是正事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唐先生刚要说什么,赵总老伴对他说老赵醒了,唐先生和我连忙走进主卧。赵总半躺在床上,赤裸上半身,胸口的高度系着横带,正前胸处有个小仪器。上面还有规律地闪着小绿灯。
赵总问老伴大宝在干什么。唐先生说他还在打游戏,怎么说也不停。赵总在老伴的搀扶下翻身下床,走出卧室站在次卧门口,说:“大宝,给我把电脑关了滚出来。”
要说还是老子好使,大宝极不情愿地退出游戏。但并没有关电脑。在赵总的指挥下,大宝走进主卧,赵总让老伴到客厅去回避,唐先生关上卧室门并锁好。大宝的心显然还没从游戏中走出来,神不守舍地问什么事,他还没忙完。赵总骂道:“你忙个屁!成天打游戏也叫忙?能忙出钱来吗?”
大宝也不反驳,转头看着窗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赵总对我说:“小田同志,山精那个事我已经和大宝说过两次,可他根本不信,也听不进去,现在你劝劝他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赵总从我手里请山精的事又对大宝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大宝笑了:“你说你们多无聊,为了让我相信这个破事,还特意找个托来到我家。”
赵总气得直哆嗦,胸前小仪器的绿灯变成了红灯,还出发滴滴的声音。唐先生连忙上前抱住赵总,说:“千万别生气,慢慢想办法。”赵总喘了半天气,红灯才又变绿。隔着门从客厅也传出滴滴的报警声,赵总老伴敲门问:“怎么了?”
唐先生隔着门说没事,我说:“看来只好让你儿子去一趟石家庄,看看那个山精,也许他就相信了。”
“可山精不是不能让别人看到吗?”唐先生连忙问。我说没事,到时候我有办法。
赵总说:“我之前也想过,可实在是不想让他知道山精在哪里,就怕出差错,现在看来,不去也不行了。大宝,你准备准备,让唐先生开车送我们去石家庄。”
保定离石家庄不远,开车沿公路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在槐北路赵总的另一处房产楼下停住,这是个老式小区,三人上了五楼,赵总掏钥匙开门,这是个两居室,我、唐先生和大宝在主卧等着,我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递给赵总,让他看着屏幕的面画,一直录下去就行。
唐先生关上卧室门,大宝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脸上全是麻木的表情。我问他玩xx游戏花了多少钱,啥级别。大宝一愣:“你也知道这游戏?”我笑着说我也在玩,只是级别太低,大宝得知我的级别和装备后,不屑地笑着:“才两千块钱?那你还不够我砍一刀的呢!我玩xx三年多了,光买装备就花了六万,买账号也花了两万多。那帮傻逼真变态,总花钱调级别,这不昨天我又调了五十级,花了八千。”
这话把唐先生惊呆了:“你说的六万、两万是指人民币吗?”
大宝说:“不是人民币还是日元啊?你真逗。”唐先生看来以前从没问过大宝玩游戏花了多少钱,今天一听,连嘴都合不上了:“玩个网络游戏居然花了十万?买辆日本汽车才多少钱,这有什么用啊?”
“和你说你也不懂,十万算个啥?昨天砍死我那个傻逼光调级就花了好几万!”大宝不屑地说。唐先生不说话了,只无奈地笑着。
几分钟后,大宝站起来想出去,唐先生立刻堵在门口,大宝说:“我又不是小偷,我要上厕所!”唐先生说你先忍忍,一会儿再去。大宝刚要说什么,赵总在外面敲卧室门,唐先生连忙打开,赵总把手机递给唐先生。
唐先生把刚才赵总录的视频想展示给大宝,大宝却非要先上厕所,赵总说让他去吧,反正次卧的门已经上了锁,没事。等大宝方便回来,唐先生把视频播放,是从我打开视频功能递给赵总开始的,画面从主卧一路来到次卧,赵总把次卧的门反锁,屋里有个卧式保险柜。赵总用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单手拿出一个长方形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山精的干尸。
说也奇怪,从盒盖被打开的一瞬间,画面就开始出现雪花和扭曲,还有间歇性的全屏黑块,同时扬声器中传出类似尖锐的叫声,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很诡异,好在山精的样子还能看清。
大宝看着手机画面,眼睛越睁越大,突然画面定格在山精脸部的特写,大概只有半秒钟,然后又切换回为正常角度,看起来就像有另一个山精突然冒出来抢了个镜头似的。这时,从存放山精的次卧中传出很大声响,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倒在地上。唐先生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赵总和我也“啊”的一声。
“那屋里有别人吗?”我问。
赵总说:“不可能,这房子里只有我们四个,哪来的别人!”他有点儿害怕,但我们不能进,最后还得是他出去查看情况。
不多时赵总又返回来,说:“真奇怪,那屋的桌子居然倒了。”
唐先生问:“窗户开着吗,是风吹的吧?”
赵总摇摇头:“窗户一直关着,再说那桌子是红木的,一个人都搬不动,风怎么能吹得动?”
我看了看他们三人,说:“赶快把视频删除,我们快出去!”我拿过手机,把那段视频删除,四人连忙出了房间,赵总把大门锁好,下楼钻进汽车返回保定。
在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大宝坐在我身边,显然还没回过神来。赵总害怕地问:“小田同志,我们没事吧?”
我说:“应该没事。我的想法是,山精不能被外人看到,手机录像应该可以。但从刚才视频的画面来看,山精的怨气很大,知道有人在给它录像,所以发了怒。这种事只能有一次,下次绝对不可以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总严厉地问大宝:“这下你相信了?”大宝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连连点头。我又把山精的来历说了一遍,告诉他供奉方法很重要,赵总百年之后,就得由你来继续供奉它。
大宝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连富三代有什么用?我又不想当富翁。”
赵总一巴掌扇过去:“放屁!你不想当富翁,你他妈赚过多少钱?打个破游戏也能花十来万,你以为你老子是印钱的?我要是死了,这些家产不出五年就得让你全败光,要不然我干什么花二十万买这个干尸在家里养着?”
第0161章 家贼儿媳妇
一听花了二十万,大宝很惊讶,我心想还用五年,有两年就够了。唐先生边开车边回头说:“大宝,这个事你心里有数就行,赵总现在虽然心脏不太好。但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你千万别把山精的事和彩凤说,她这人又精又傻,知道了肯定没好事。”大宝连连点头。
我没明白什么叫“又精又傻”,心想可能是河北方言吧。
大宝忽然问我:“有了山精保佑,咱家是不是就能一连三代都不愁钱花?”
赵总哼了声:“要是你还这么败家,可不好说。”
大宝说:“我可没败家,不就是玩网络游戏被人骗过七八万块钱吗,那算什么事。”赵总说不光你,你老婆也够呛,光从我手里就借走多少,大宝不吱声了。
不管怎么说,这趟保定我算是没白来,既然已经让赵总的儿子意识到重要性。我也就完成了任务。当晚在饭店吃过饭后,我在唐先生的安排下住进保定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他们各自回家。次日一早,我从保定乘火车来到北京,心想先别回泰国了,顺便回沈阳去看看父母。
在沈阳呆了十来天,我还没打算订机票回泰国,某天中午忽然接到唐先生的电话,他的语气变了样,完全没有以前的沉稳:“田先生。出大事了!”
我心里一惊。心想难道是赵总死了?
唐先生说:“先能来趟保定吗?您现在是在泰国还是国内的什么地方?”我说我在沈阳家里。他说那你尽快订机票到北京,把行程告诉我,我开车去机场接你回保定,一切费用我给你报销。
我不明白什么事这么急,就算赵总死了也不用我去吊唁吧,就问:“到底怎么了?赵总心脏病复发没抢救过来吗?”
唐先生摇摇头:“要真是这样也就算了。我们赵总活得好好的,可山精丢了,被大宝媳妇彩凤给偷到娘家去了。”
“啊?”我惊讶得张开嘴。唐先生在电话里从头到尾讲给我听,直到现在,他终于对我说了所有的实话,再也没什么隐瞒。原来大宝这人也不知道是基因问题,还是家庭条件太安逸。总之他说傻不傻,说呆不呆。从高中毕业就不再念书,赵总花钱想送他去英国留学都不干,就喜欢打网络游戏。赵总帮他安排了两个事业单位的工作,还有正式编制,但都被大宝因旷工而搞砸。最后赵总也懒得管,大宝成天就是打游戏,几年前经人介绍和这个老婆彩凤结了婚。
彩凤是湖南人,家里很穷,还有兄弟和妹妹。她心眼多得很,看到大宝家里条件好,即使大宝这个人没什么优点,最后也同意结婚了。婚后彩凤从大宝身上赚不到什么钱,因为他也不正经上班,就只好从赵总身上抠。今天说舅舅生病,明天说老家没钱翻新房子,后天说妹妹生孩子剖腹产没凑齐手术费。几年间,赵总先后借了彩凤也有二十来万,彩凤压根就没有还钱的意思。当时是写了欠条,可欠条居然在彩凤的授意下,被大宝从赵总手里要出来说代为保管,最后还是给了老婆,这钱自然就打了水漂。
彩凤在家里也不工作,但她不像大宝那么成天玩,而是在搞某种直销。她精力旺盛,无论遇到谁都套近乎,让对方加盟。她从赵总手里借的十几万并没有真正贴补给婆家,而是都投在所谓的直销事业中,被骗得血本无归。彩凤两头不是人,婆家和娘家都很讨厌她,所以当初唐先生让我别搭理她。
赵总家里有这么个活宝夫妻,自然是天天头疼。他的身家除了保定和石家庄那两套房产,其他的钱基本都被大宝败光或被彩凤借走,剩下的也没什么。转眼赵总就快退休,他知道这份家业要是交给儿子,估计不是败光就是被儿媳妇借去,总之肯定剩不下。他一直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保住这份家业,家里开了佛堂,供了几万元的大佛,但似乎也靠不住,直到某天唐先生得知有泰国山精这么个东西,赵总才看到了希望。
自从大宝在石家庄看到真正的山精之后,他更来劲了,打起游戏也更有精神。他这人胸无城府,有什么事根本藏不住,彩凤看出苗头,再加上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连夜驱车跑去石家庄,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的追问下,没怎么费劲就从大宝嘴里把实话掏出来了。
这下可要了命,彩凤四处托人打听,终于打听出泰国山精的厉害。她高兴极了,早就知道公公在石家庄的那套房子地址在哪里,居然悄悄去了石家庄,花高价找来锁王,先开防盗门,后开保险柜,竟把山精连盒都给偷走,再叫来在北京打工的弟弟,让他偷偷带回湖南老家去了。
彩凤的精明也只能在大宝面前,赵总是什么样的人,察言观色相当厉害,从彩凤的言谈举止中就看出有些异常。他和唐先生又去了一趟石家庄,打开保险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才知道出了大事。
回家后赵总大发雷霆,心脏病差点又犯,被逼无奈,彩凤只好和盘托出。赵总当时就昏过去了,又进了医院icu病房,抢救两天才从死亡线上回来。大宝气得抽了彩凤好几个嘴巴,问她都有几个人看到了山精。
彩凤很委屈,说她多了个心眼,当初并没打开装山精的木盒,还用透明胶带反复缠了好几道。托弟弟带回湖南的时候特意嘱咐他,把这个木盒放在家里就行,千万别打开。赵总抱着一线希望,让唐先生立刻跟彩凤和大宝来到湖南她的老家,看到木盒上面缠的胶带还在,就连忙把东西带回石家庄。
我听得惊心动魄,唐先生又让我去保定,我说:“就算我去了又有什么用?这个事你们自己已经搞定,我去能干什么?”
唐先生说:“唉,田先生,我是对彩凤的话不太相信,她说当初自己没看过,她弟弟和家人也都赌咒发誓称绝对没打开过胶带,但你能相信吗?”
我心想,换成我是赵总和大宝,肯定也不会相信彩凤那种人说的话。做佛牌生意两年多,我对人的贪欲再了解不过,人的欲望比整个宇宙都大,放着能保三代富贵的一个山精而忍住不看,对某些好奇心强的人来说,确实很难。
接着唐先生又问:“现在赵总心里没底,不知道彩凤和她家人到底有没有打开木盒看过山精,您有没有什么检验方法?”我只好告诉他没有,心里暗想,检验方法只有一个,过些天看彩凤和她家人谁开始倒霉就知道了,但我没说。
唐先生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当初我真不应该插手这个事,结果现在越搞越乱。田先生,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山精除了供奉者之外,不能让外人看到,否则不但谁看到谁倒霉,供奉者也会出事,是这样吗?”
我犹豫片刻,说:“那只是阿赞师父们的说法,其实师父也不知道,因为山精这东西太稀有,很多师父一辈子也没机会看到。”
“好吧,那只好求天保佑,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就行。”唐先生说。
对于山精这种阴物,我真是再也不想卖了,能赚几万也不想。因为这东西太邪性,效果霸道,这就不免招人觊觎。就像谁家里有一个超大的金元宝,哪个爱钱的看了不动心?更何况还要避着父母老婆和儿女,难度就更大了。
第0162章 巧合?倒霉?
闲着无聊,我给老谢打电话,说了山精的这个情况。老谢嘿嘿笑着:“以我的经验,这个事肯定不算完。贪心不足蛇吞象,像彩凤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拆开木盒看看山精的模样。说没打开过你能信吗?不过田老弟你千万别管后面的事,山精发起怒来可比黑社会厉害得多,谁也惹不起,躲得越远越好。”
对于老谢这番话,我绝对是深信不疑。如果赵总家里真出什么事,就算我想管也无能为力,连几位阿赞师父联手都不一定能搞定,我算什么。
唐先生再次联系我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那时我已经回到泰国,跟老谢共同带某位客户去柬埔寨西南部沿海雨林拜访一位阿赞师父,求他解开那客户身上的疾降。那阿赞师父修的是高棉降头术,法力尚可,但过程比较漫长。为了赚到这份钱。我和老谢只好在阿赞师父家的木屋里住下。
这位阿赞住在山里,虽然没有之前在河内那位苗族降头师的家那么坎坷,但也够折腾的。连大巴带汽车,最后还要走路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这里手机信号不好,几个电话都接得断断续续,连句整话也听不清。唐先生给我打来的时候也一样,我不得不让他发短信。唐先生特地去买了一张全球通的手机卡,才成功给我发了短信。
内容是:“田先生,彩凤的父亲在湖南老家赶集的路上被摩托车撞断了腿,没找到肇事者。去医院看病花了一万多。这是不是证明山精已经被她父亲看到过?”
我心里一惊。但又想也许只是巧合,就回短信:“不能以此断定大宝的老丈人就看过山精,彩凤的家人这两年有没有出过别的意外?如果有,就不用理会。”
唐先生回复:“刚才赵总告诉我,彩凤父母和她的弟弟夫妻同住,去年春节彩凤的弟媳妇和邻村因丢鸡而吵架。被对方打断了鼻梁骨。”
“这就对了,谁家都有出意外的时候。”我很想笑,回复短信道。
在阿赞家里呆了八九天,等我和老谢从雨林里出来的时候,在路上接到不少短信,都是因为之前没信号攒下的。其中还有唐先生的一条:“田先生,彩凤妈妈前几天被村里的狗咬了。为省钱而没打针。因为那只狗也咬过村里的其他人,都没事。这会有问题吗?”
我实在烦得不行,语气也开始不客气:“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毕竟不是算命先生。被狗咬为什么不打针?这类问题请唐先生别再问我,谢谢你。”
唐先生回复:“好吧,是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我恨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码给屏蔽掉,这样就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五六天,唐先生打电话给我,说:“田先生,彩凤家又出事了。”
“又怎么回事,谁又让狗给咬了?”我特别烦。
唐先生说:“彩凤她妈死了!”
听了这话我就是一愣,连忙追问,原来彩凤她妈被村里那条狗咬了之后,狗主人压根就没打算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咬,村里人都习惯了。彩凤她妈更不舍得去县城医院打针,结果几天后就出现狂犬病症状,先是烦躁、打骂、发狂,再就是害怕流水声,然后发展到见人就咬,还能迅速地爬上六七米高的大树。等县防疫站来人看的时候,说已经到了晚期,根本没救。而彩凤的爸一听已经是晚期没救了,因为怕多花钱,又不同意送去医院。为了防止彩凤妈再咬别人,县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只好把她牢牢绑在大树上,结果连续狂叫了两天才死,全村人都围观了整个过程。
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似乎能想象得出那个场景,应该是够恐怖的。唐先生又问我这是不是因为彩凤她妈妈见过山精,所以才倒了霉,我无法回答,只好继续用语言敷衍。唐先生说:“昨晚我让赵总好好问了彩凤,可她仍然说没看过山精。现在所有人都怀疑她没说实话,可彩凤死不松口,赵总也拿她没办法。”
我说:“要是彩凤说的是真话,就只能说是巧合了。你也别太在意,农村人心眼实,但有时候说话行事也很轴。彩凤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当时去医院打几针,花个几百块,不就没这事了吗!”
唐先生叹着气:“说的就是,都是自己作死。”挂断电话,我心里开始忐忑,彩凤家这两件事是巧合吗?我自己都不敢说。
对赵总的这个事,我实在是反感得不行,为了躲避,我提前回到罗勇,以免唐先生再有什么事找我。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刚到罗勇没几天,唐先生电话就打过来了:“田、田先生,我看你还是快来保定一趟吧,这边都闹翻天了!”
“什么意思?”我问。
唐先生说:“前天晚上彩凤的弟媳妇出去找一只丢了的鸡,正巧同村有个光棍汉给抓到,正准备给彩凤家送去。两人在地头多聊了几句,被赶来的彩凤弟弟撞见了。她弟弟脾气暴,平时最担心老婆和别的男人勾搭,就对彩凤弟媳妇又骂又打。她弟媳妇一股火,昨天中午喝半瓶农药,死……死了。”
我大惊,手机差点没拿住掉在地上。唐先生带着哭腔地说:“彩凤的弟弟、舅舅和腿伤没好的老爹特地从湖南赶到保定,找我们赵总兴师问罪,非说是他给害的!”
“怎么能怪到赵总头上?”我疑惑地问。
唐先生焦急地说:“唉,彩凤不是把山精从赵总家里给偷到湖南老家去了吗?他们说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能富三代的东西,而是丧门物,谁碰过谁倒霉。在吵架的过程中,彩凤他爸不小心说漏嘴,说出了山精的外形颜色之类的话。后来才承认,彩凤把山精偷到湖南之后,他们家四口人都拆开胶带看过山精,又悄悄用胶带给封上的。”
这下可好,真相全出来了。唐先生又问:“田先生,先是彩凤她爸,又是她妈,现在轮到她弟媳妇,就剩她弟弟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两家人平安下来?赵家人都说了,花多少钱都愿意,大不了卖掉别的房产,求您千万帮帮忙啊!”
我无言以对,只好说先打电话联系一下,让他听消息。随后我马上给方刚打电话,问:“像这种情况,有没有能让两家人都平安的办法?”
方刚冷笑几声:“平安个屁,你以为山精是吃草长大的?一旦坏了规矩,别说我们,就算把几个阿赞师父绑在一块也救不了他们!放心吧,他们早晚都会出事,你最好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