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明月敢肯定这个冷屏一定有问题。能让明鸢那么有警惕性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这么相信她,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而那过人之处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刚刚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没有经过任何特殊训练的普通丫鬟身上。
“奴婢哥哥打听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实在是有负小姐的嘱托了。”云霄脸上带着歉意。
明月摇摇头说,“这不怪你们,你们的本行就不是做这个。”明月安抚道,“你们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帮我拿五两银子去给你哥哥。这段时间帮我跑东跑西的,也难为他了,让他拿去买酒喝吧。”
云霄有些为难,“这事奴婢哥哥办的本就不如心意,哪能拿小姐的赏赐呀。何况能帮到小姐,是奴婢一家的的福气。”
明月不赞同的回道,“给你哥哥的那就拿着,哪来的那么多话。你不拿,我以后都不要你哥哥帮我做事了。”明月有些赌气将刚取下来的簪子拍在桌上。
云霄非常识时务地嬉笑着上前说着,“小姐不要生气,奴婢这就领着去。谁还嫌钱多了烧手呀。”
明月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任由云霄帮她卸掉头上的珠花。
好不容易结束了第一天管家的劳累与忙碌,明月望着头顶的纱帐深思着。
自己的势力实在是弱,连查一个丫鬟的来历都查不出来,实在是令人提不起劲来。
不行,自己得反击,不能一味的只知道防守。好在七姨已经将母亲的产业已经交给了自己,现在就改好好的将自己的人培养起来。
这边明月还在想着自己的大业,而大房那边也不得安宁。
“竟然让她给怀上了。”大夫人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起伏的胸膛也不断地晃动着。
姚明茵还在一旁打着瞌睡,一点都没有领会到自己母亲的焦急。
大夫人一想到杨莹莹那个继室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比她受太夫人的宠爱。
嫁进来没多久,太夫人就主动将管家的大权交给了她。一点也没有顾虑着她这个长媳的感受。
现在竟然还在怀上了孩子,这让明川可怎么在家里立足呀。大夫人头疼地想着,对于自己扶不起的长子也是埋怨了一会子。
最后却是大夫人还是无可奈何,只能吩咐底下的人备好贺礼。
和乐阁
“茴儿,你不要在和冷屏闹了好吗?”姚明鸢很是恼火的说道。
“小姐,我可没有。冷屏自己不招人待见,被人把被子淋湿~了,这也怪我。”茴儿斜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冷屏一眼呛声道。
“那你应该阻止她们呀,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欺负我们和乐阁的人!”姚明鸢说的那是个义愤填膺,一心想唤起茴儿对于她们和乐阁的维护。
没想到茴儿一点也没有动容的回道,“奴婢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小角色,不像冷屏那般的高风亮节,不肯恶势力低头。奴婢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种事可不敢多掺和。”茴儿意有所指。
姚明鸢见说不动她,而冷屏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越来越重。无奈之下,只能将茴儿打发走。
茴儿不得不出去,但是怕冷屏又出什么坏主意,就悄悄的躲在隔墙那边悄悄的偷听。
“如果小姐不介意,我可以帮小姐把这个小丫鬟给做了,免得她坏事。”冷屏一脸的漠然,眼里竟是杀意。
伏在墙角的茴儿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浑身不住的发抖。
内室里的冷屏似乎有所感应的朝着茴儿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无声的笑了。
姚明鸢蹙着眉,“我说过,我不用你来支使我该做什么,我自有分寸。”在姚明鸢的心里茴儿不只是她的丫鬟,更是她童年唯一的玩伴。
“或许吧。”内室里只有两人了,冷屏就无所顾忌将两手交叉在胸前。
“不过公主那有吩咐。”冷屏说道。
“什么吩咐?”姚明鸢回过头来,对于这个自己当前的大靠山,还是十分重视的。
冷屏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姚明鸢身上,微微张开红唇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公主认为姚二夫人就是搅浑姚府这淌水的关键,你觉得呢?”嘴边的笑意迷人将她本来就平凡的面貌衬得格外的生动。
姚明鸢也笑了起来,“这事,我早就想到了。我将这事告诉了林绮兰,让她去撺掇大姐,到时,呵呵呵,这姚府怕是不安宁了。”
冷屏赞同的点点头,这事最好不要自己动手的好,不然早早的暴露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
“小姐,夫人的嫁妆铺子有三十五个,其中京城的就有二十一个。”杜嬷嬷在下首拿着账册汇报着。
“这么多。”绕是明月有些准备也被自己母亲的丰厚家资给吓了一跳。
杜嬷嬷对于自家小姐的态度很是了解,接过话来,“那是,当年夫人送嫁的时候,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呀。小姐你就安心当个地主婆,坐在家里收钱吧,”杜嬷嬷笑意浓厚。
明月只是笑笑,止住了话头,“那在京城的这些铺子怎么样?”
杜嬷嬷翻着册子查找着,“其中的胭脂铺,首饰铺和绸缎铺收益最大,而米铺最近因为政令,实在是做了不下了。管事报给二夫人那,二夫人做主给关了。现在那间铺子已经空着了。”
明月点了点头,“那就开个茶楼吧,让云霄的哥哥去学着照看,嬷嬷你说呢?”
听到自家小姐想都没想就把铺子的未来定下,杜嬷嬷忙劝道,“小姐,这个可需要好好想想。”
明月安抚的一笑,“嬷嬷,这事我昨晚就有想。我必须得培养自己的心腹,不然这……周围的豺狼太多,我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给吃了。”
“你放心,云霄他父亲也在外院做管事,总能帮衬着。何况我也不缺钱,让他去试试吧。而且我也不可能今天说,明天就将铺子给开起来,我们在好好规划就是了。”明月朝杜嬷嬷解释道。
杜嬷嬷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那就听小姐的吧。”
明月咧嘴一笑,“谢谢嬷嬷。”
然后又立马将云霄叫来,让她明天将她哥哥叫来。
看明月一脸兴奋的样子,杜嬷嬷很是无奈,“小姐这不是过家家,你可得注意了。不过不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嬷嬷都是支持你的。”杜嬷嬷躬身道。
明月连忙将杜嬷嬷扶了起来,“嬷嬷我心里有谱,放心,我懂得。”明月觉得开茶楼最为合适,茶楼有最全面的消息。虽然青楼有同样的作用且更容易赚钱,但是茶楼比那些青楼更简单,更适合她一个女子来试手。
“就这能定了,咱们好好规划一下,就开个茶楼。”明月一锤定音。
☆、腰带事件
过了中秋后没多久,顾定淮就即将到宫里当差了。虽然永定侯在家里发了很大的脾气,白姨娘屋里的古董瓷器都换了三四批。但是皇命不可违呀,最后还是瞪着一双牛眼睛,放顾定淮走了。
而明月这边提前几天就已经收到了竹笙送来的消息,陷入了痛苦之中。
明月想着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就想着送一件礼物给顾定淮。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小娇妻,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把我给忘了!明月甜蜜蜜的想着,但执行起来真的不容易。
鉴于上次那个“寓意深刻”的荷包,明月这次决定做一根简单明了的腰带,让他管好自己。
说做就做,明月立即叫来了苏绣娘来指导她。
苏绣娘从一大堆颜色、材质都不一样的布料中拿出来一块墨黑色的棉布,递给明月说,“做腰带呢,切记不可选那种滑溜溜的绸缎,不然到时候你的小情郎的裤子掉了,可得悔死你。”
苏绣娘虽然出自江南,周身都是一股温婉柔弱的气质。但实际上在红尘中独身行走了将近十年,她早就染上了江湖人身上的草莽气。
明月本来也不是个遵守礼制的女孩儿。再加上重活一世。她也看清了这些表面对于人性的束缚,所以更加不拘小节。
明月故意靠了靠苏绣娘的肩膀,挤眉弄眼的回道,“看来我得把这个腰带做宽大一点呀,哈哈。”
“别贫了,快点做吧。不然以你的速度,可能做到下个月都还只是根布条呢。”苏绣娘瞥了她一眼。
明月也深知自己的脾性,止了话头连忙忙活了起来。
明月亲自将布料裁成大小适宜的宽度,而云霄则在一旁替明月劈丝。
而明月则专心将每一步做好,用最虔诚的态度将要绣的花纹细细的描绘在布料上…………
因为明月要管家,而且再加上她的渣手速。所以直到到了顾定淮要走的前一天,腰带才完成。
明月手里拿着自己做的腰带,心里又有些纠结。到底是让风梓送去,还是她自己去了?
想起上次那个轻吻,明月现在脸都还烧的慌。
风帘微动,云霄正躬身站在外面,“小姐,奴婢哥哥那儿传来了消息。”
明月两眼无神,还在想着关于这条腰带的事。
“小姐?”声音放大了一些。
明月从深思中醒来,迟钝的问,“什么事?”
“小姐,奴婢哥哥那传来消息。是关于茶楼的事儿。”
明月正了正神色,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云霄继续说道,“是我爹和我哥争起来了。”
“这两父子有什么好争的。”明月有些好笑。
云霄脸色尴尬,“就是关于要不要在正堂建一个高台,请一个说书先生来招徕生意的事。我爹呢,说要建一个。我哥呢,说请说书先生可能会降低茶楼的档次。然后,两人就争了起来。”
这倒是个问题,明月也有些下不了决定。
细细摩擦着手中的棉布腰带,明月眼神一亮,“这样吧,今天我找个时间去实地里看看,然后再做决定吧。”
云霄一愣,“这样好吗?”对于自家小姐十分热衷于出门这事,云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因为,她也想出去玩儿。云霄苦着脸。
明月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聪明了。这样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约会,还能将自己的“大业”给处理好。
“就这样定了,云霄去准备准备吧。诶,帮我把风梓给叫进来。”明月神采飞扬的吩咐道。
云霄无法,只得答应,“是。”云霄退了下去,不一会风梓就进来了。
“过来。”明月朝风梓招招手。
风梓淡定的走上去,将自己的耳朵贴了上去。一阵窃窃私语之后,风梓一脸心领神会的样子。
百宝楼
明月刚走至楼前,就觉得一道炙热的目光紧随着她。她抬头一看,顾定淮正坐在靠街的位置那,迎接着她的到来。
明月信步走进楼里,不管小二的招呼。径直向着楼上的包厢走去。
“这,给你的!”明月貌似漫不经心的将刚刚还紧紧攥在手心的腰带扔进了顾定淮的怀中。
顾定淮将那一团不明物体给随手放在桌上,连忙迎了上去。
明月一看他竟然将自己静心准备的礼物给“嫌弃”的扔在桌上,马上开始吹鼻子瞪眼,“你看不上我送你的礼物!”明月的眼睛充满了怒火。
顾定淮嬉皮笑脸的拥着她说,“我眼中只有你呢,难道你不是吗?”顾定淮自知刚刚惹了她不开心,只能生涩的说着甜言蜜语。
然后趁她不注意,又偷偷将手绕过身去,用修长的手指费力的夹起腰带。
甜言蜜语固然能讨女孩欢心,明月将头埋了下去,有些害羞。但又想着输人不输阵,红着脸将头抬了起来。
“本小姐才不像你那样,一天只想着一些呢。”
顾定淮想着刚刚从福建回来时她对他说的那番话。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顾定淮一本正经的说道,“月亮我一定会给你挣一个凤冠霞帔的。”
明月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皮肤变黑了,肩膀更加宽广了。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的单纯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