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节

    说罢,也不待周宇鹤答复,牵着宁夏的手便走。
    看着二人离去,周宇鹤眸中深沉。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给他太多回忆;恨的是,她竟然不属于他!
    无数次的想过,以他如今的身份,不顾一切将她夺了会如何?大不了就是再战,正好看看能不能将北煜给收了!
    可是,每每想到一起看过的日出,每每想起她向往的盛世年华,他那些野心,都难以付诸行动。
    “蝉儿,我们还年轻。”
    游船之上,他搂着她,轻声说道:“不是说,你们那里女人大多晚婚?若是25岁结婚,生子也是二十七八了,我们还早,不急。”
    他之言,她点头,复上他的大掌,她浅浅一笑,“逸轩,若我真的不能生,你,你……”
    想对他说,若真的不能生,便纳妾吧。
    可是这话,她又自私的说不出口。
    北宫逸轩将她搂的越发紧,沉声说道:“皇上都在琢磨着封后了,传宗接代的责任当他来承担;只要有了子嗣,便没断北宫家的血脉。”
    北宫家又不止他一人,何需在乎有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之言,她还想再说,他却是一低头,堵了她的嘴。
    深深一个吻,让她心中温暖,在她垂眸喘息之间,笑着说道:“蝉儿,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我不急,这辈子,还很长!”
    是啊,这辈子,还很长……
    话说出来,显得轻松,可事情压在心里,总不好受。
    夜深人静之时,她躺在床上,看着床顶难以入眠。
    特别是看了田曼云那粉嘟嘟的孩子之后,宁夏是越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每日药也没停,却久久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这辈子到底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好不容易才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北宫逸轩起身穿了衣裳,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放眼看去,只见那人坐在对面的屋顶上,手旁是两个没开封的酒坛。
    “睡了?”
    “嗯。”
    一问一答,北宫逸轩坐到他身旁,提起酒坛,喝了一口。
    上好的梨花酿,入口清爽芬芳;各自喝了几口,周宇鹤这才问道:“当真不和我做生意了?”
    “你要合作,我和你签合同,我是不会让她去东周的。”
    北宫逸轩态度坚决,周宇鹤嘲讽一笑,摇了摇头,又是喝了一口酒,“这么不自信?怕她不要你?”
    “你若不耍手段,我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转眼看向他,北宫逸轩问道:“周宇鹤,如今你是东周皇帝,你有江山,你有美人;等三年守孝一过,美人要多少,你有多少,你又何苦执念于她,不放手?”
    “你以为我想?”
    一声冷哼,周宇鹤又是喝了一大口,“我这辈子输给一个女人,那么恨一个女人,最后偏偏又……北宫逸轩,你不会明白的!”
    (今天木有了)
    ...
    ☆、0609:番外之摊牌
    “我明白!”北宫逸轩接道。“周宇鹤,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权利,你当满足;她不过是你的过去,你何苦执念不放?”
    爱情,向来是由不得思量;可是,明知不可能还不放手,那是自讨苦吃。
    满足?
    周宇鹤嘲讽一笑,什么叫满足?得到她,我才真的满足!
    可是……
    目光转向客栈的方向,周宇鹤摇头一笑:“当初我若没有犹豫,让她成了我的人,你们还会这般恩爱?”
    “周宇鹤。”提起那件事,北宫逸轩依旧不能平静,“既为帝王,也当考虑自己作为所带来的后果。哪怕你伤害了她,我依旧爱她!可是,我会让你后悔!我会让你后悔对她的所作所为!”
    他之言,周宇鹤一声冷笑。
    “周宇鹤,你有江山,你有美人,你有你想要的一切;而我只有她,她是我的全部,若你胆敢伤她,哪怕毁天灭地,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周宇鹤沉默,提酒又是一饮。
    北宫逸轩向来冷血,他的温情只给了宁夏;周宇鹤相信,他是说到做到。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作贱!明知该放手,明知是自讨没趣,却如何也放不下,如何能抛不开!
    酒坛见了底,周宇鹤摇着空酒坛,问道:“比试比试?虽然你不肯承认功夫不如我,可我这大晚上的也没兴趣与你打。既然都喝上了,拼酒如何?”
    “拼酒?”北宫逸轩眉头一蹙,“又想耍什么花招?”
    “不,不耍花招了。”自嘲一笑,周宇鹤摊平了手脚躺在屋顶,“诚如你所言,我乃帝王,跟你这小人物争来争去也没意思了。”
    呵!
    笑了一声,北宫逸轩当先起身;先周宇鹤而来,他自然知道何处有酒家。
    或许是真的想就此了了恩怨,或许是最后一次相信周宇鹤;北宫逸轩提起他肩头的赤炼,平静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相信你,你去好生守着她,若她有任何闪失,我发誓会将你碎尸万断!”
    这话,是对赤炼说的,也是对周宇鹤说的。
    周宇鹤扬眉看着他,闷笑两声,跟着他飞身而去。
    拼酒,可不一定要喝好酒。
    二人到了酒坊,坐上小方桌,一人一坛洒,直接开喝。
    酒过三巡,北宫逸轩给了银票,让老板将门一关,酒坊里只剩二人。
    看着手中能买下两个酒坊的银票,老板欢喜的直接揣兜里走人。哪怕这二人将酒坊烧了,他也不必担心。
    “北宫逸轩,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是很恨她的!在雪域之时,我真是恨不得一口一口将她生吞入腹。真是恨不得喝干她的血,嚼尽她的骨。”
    提起酒坛猛灌,喝下去的不少,湿了衣裳的更多。
    一坛酒灌完,那人又开一坛,笑道:“师父问我,是否在京中便动了心?你知道吗,那时我没有!哪怕是想将她带回东周,也只觉得这女人有本事,只有我才有资格圈养她。”
    “直到离开,她没来送我,我才觉得,这个女人真招人恨!回了村子,忆起那些过往,我又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说不出的压抑;知道她是因病未来相送,我控制不住的寻了过去。那时我都没动心,真的!我只是想要一个答复!想要问她,为何非得骗我?”
    周宇鹤将酒坛一丢,‘框铛’一声,酒坛四分五裂,烈酒撒了一地。
    “你知道我是在何时动心的吗?”
    “我知道。”浅浅的饮了一口,北宫逸轩淡漠的说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他将宁夏曾念过的词缓缓念出,周宇鹤醉眼自是带着笑意,“原来你知道,呵呵,你居然也知道啊……”
    “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我如何不知?”终于,那年的算计,他亲口说了出来。
    周宇鹤提酒的手停在半空,醉眼朝他看去,却是瞬间清醒,“你说什么?”
    “她放下有什么用?你若不肯放过,她亦只有一死。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放下呢?自然是动心!不管你如何说她不好,我却能肯定,看清她的全部,与她诸多纠葛的你,会由恨生爱。”
    越是纠缠,越是不舍。
    北宫逸轩的话,令周宇鹤手中的酒坛步了后尘。
    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周宇鹤冷声问道:“所有的一切?”
    面对他冷言相问,北宫逸轩丝毫不惧:“是!所有的一切!林中所有一切,均是我算计!我盘算着你的动向,谋划着每一步,甚至于,知道你为何会耍把戏将她推下河,甚至明白你为何对她几番戏耍。”
    还有什么比被人当作老鼠一般戏耍更让人恼怒?
    得到北宫逸轩肯定的答复,周宇鹤一掌拍散桌子,双眼赤红的看着北宫逸轩,“所以,你就远远的瞧着,瞧着我的狼狈,瞧着我的可笑?”
    “知你会动心,却是没料到,你竟是这般没用,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既然要解决,就让他来解决好了!
    将一切摊开来,要打便打,他也不惧!
    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他不可能永远防备周宇鹤,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做。
    北宫逸轩的平静,与周宇鹤的愤怒成鲜明的对比;那人怒的阵阵大笑,最后却是提了酒坛‘咕噜咕噜’灌下。
    “好啊!好!北宫逸轩!你果然是个有心思的!”
    虽然知道当年北宫逸轩是有意将一切展出来,却是如何也想不到,他会亲口承认!
    北宫逸轩将一切都摊开,亲口承认都是算计,这对周宇鹤而言,是最大的讽刺,是最大的嘲笑。
    嘲笑着他的咎由自取,嘲笑着他的自作自受。
    “你不是不知,何必做出这般吃惊模样?你爱她,可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你心中放不下,却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人生最珍贵的人;周宇鹤,你不觉得你很讽刺吗?你要的江山已得,你要的美人亦将接踵而至。你拥有天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我最想要的是她!”周宇鹤咆哮。
    他的咆哮,北宫逸轩摇头失笑,“周宇鹤,你要她做什么?让她去你的后宫与人争风吃醋?让她成为你最看不起的那种女人?你要折了她的双翼,将她困在身边,然后呢?然后你看到了更好的,你会将没了羽翼的她抛弃不顾,将来的她,在你眼中不过一个名字,一段过去!”
    北宫逸轩的话,周宇鹤张嘴便要反驳,可是,看着北宫逸轩冷峻面容,他发现,他反驳不了。
    “你执着于她,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得到;若你得到了,你会珍惜吗?在你眼中,什么不是你的?前大宇的公主你爱吗?你不爱!可你为何将她接到了大宇?你筹划纳她为妃是因为什么?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的是让大宇反你的人消怒,你可以对一个不爱的人展现柔情;你这样的人,有多少真心?”
    “我……”
    “周宇鹤,如今的你拥有你想要的,所以你才有闲情逸致来将不甘心放大化。你可曾想过,她在你心里占据的是什么?是你的不甘,是你的回忆。可是,你是靠着回忆过日子的人吗?你不是!你永远都在向前走,你永远不会回头,如我所说,就算你得到了她,或许你哪天将她丢了你都不知道!你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字字句句,将周宇鹤的心思说的清清楚楚,就像将周宇鹤的心挖出来放大了看一般。
    北宫逸轩这般不留余地,周宇鹤自是愤怒。
    那人愤怒,北宫逸轩却是平静的提起一坛酒,开了封,缓缓饮了一口,说道:“她于你而言,是消遣,是你人生的补充;她对我而言,是全部,是不可或缺!你夺她,给不了她想要的,甚至会将她伤的体无完肤;我爱她,我能给她所有的一切,我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烈酒烧喉,说出话同样炙热。
    “既然你要的只是消遣,何不放过她?你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何苦执着于过去,做些糊涂事让回忆也留不下?你若真爱她,就应该远远的看着她,若我待她不好,若我不能给她幸福,你要夺,我无话可说;可你连我都比不上,你有什么资格来抢?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
    深埋的心思被他给清楚的剥了出来,周宇鹤的恼怒与不甘自是难掩。那人一声冷哼,抬手便是一掌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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