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

    “染九?”
    鬼医又嘀咕开来,“你和染九相斗之前便去了青楼,换句话说,那伤,栖桐不该知晓;若说这人是染九安排,你脖子上的伤,便无法得知;可她此时将你这几处伤给说了出来,这是为何?”
    按理说,应该与你同床共枕的人更清楚这些伤才对!
    这句话,鬼医没问出来,大家心里却明白这意思了。
    经此一问,周宇鹤一声轻咳,“前夜里,去了趟青楼。”
    “……”
    所以,你是玩的高兴了,被人给算计了?
    听到这里,宁夏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再参与了。
    很显然,今儿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宇鹤捉了二皇子心腹,却被暗中的人,狠狠的算计了一把!
    这个人,必然是大家所熟悉的,他了解所有人的性格,知道每个人的心思;并且清楚的知晓周宇鹤今日的安排。
    所以才会在刺杀之后,安排了这么一出,打的大家措手不及。
    非但如此,那人还利用几人虽合作,却相互怀疑的性子,让大家都误以为,这是对方布的局。
    如此一来,才会让这局面朝他所想象的发展。
    事到如今,宁夏证实了两句话:第一,狗改不了吃屎!
    周宇鹤这皇子的身份再是包装的好,也改变不了他喜欢外出寻刺激的性子。强闺秀,去青楼;先是找乐子,找完乐子再杀人。这贱性子,真真是如原文所说,没女人活不了。
    第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周宇鹤自诩本事过人,专门去找那些青头姑娘玩一把;来了兴致,就去青楼买那开苞的姑娘玩些有意思的。
    他总认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终有一天,会败在这龌龊的行为之上!
    今日这一出,不是很好的证明吗?
    既然是那人管不住下半身惹出来的事儿,宁夏便没心思再多了解了。
    “事已至此,便不是我和逸轩所能插手的;早起未食,腹中饥饿,先行告辞。”
    说罢,宁夏拉着北宫逸轩,抬步便走。
    鬼医没想到宁夏真是甩手不管这烂摊子,忙上前去拦人,“我说丫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师兄就是一时糊涂,你也该帮帮忙。”
    “师父,你找错人了!今日之事,应当他自己解决;便是要人作证,你也当找他如今的妻室;你让我帮忙,你说我如何帮忙?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与他非亲非故,你让我出面解决这事,我真没那能耐。”
    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解决的了这事儿?
    “找田曼云?你别开玩笑了。”鬼医一甩头,“她连自己男人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别人说两句燥话她就脸红的说不出话来了,你说她能做什么?”
    瞧她依旧不理,鬼医忙道,“她若能如你一般,看的出身边人的真假都好些,她一花样子,不捣乱就好了。”
    宁夏总算明白周宇鹤这无情的性子从哪儿来的了,好歹人家是过门的媳妇,也帮了周宇鹤,你就这么损着?真是无情无义!
    真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宁夏拽着北宫逸轩,开门便走了出去。
    鬼医这心里头急的,这会儿,还真只有丫头能出面解决了!
    第一,这事儿牵扯到雪山之事;第二,这婚是因宁夏而起;第三,只要给了宁夏开口的机会,保证那女人节节败退!
    鬼医所想,亦是周宇鹤所想;那人瞧着宁夏走了,忙与鬼医交换眼色。
    鬼医心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丫头若是恼了,这事儿解决了,要他怎样都行!
    这般想着,直接就跳了出去,指着那大步而去的两人,大声喊道,“安国郡主,此事因你而起,你如何能袖手旁观?”
    这一喊,便是将众人的目光给引了过来,宁夏正牵着北宫逸轩的手,在众人目光下,面上布满了寒意。
    小皇帝起身走了出来,众人忙让开一条道;小皇帝瞧着那二人牵手立于院中时,不冷不热的说道:“安国郡主,这事与你有关?”
    抬眼朝那人看去,见他目光阴沉之时,宁夏松开手,行了一礼,“回皇上,安国不曾见过这姑娘,更不知此事。”
    “哦?”
    视线在几人面上扫了一圈,瞧着鬼医面色沉重的走到宁夏跟前时,冷声说道,“既然袁先生直言此事与你有关,你还是来瞧一瞧的好,若是因你袖手旁观,令北煜百姓身处灾难之中,你如何能安?”
    呵,真是一个比一个更会盖帽子。
    她何时这般能耐了?还关乎北煜百姓了?凭什么他们出了纰漏,要将罪过安到她身上?
    就因为周宇鹤算计了一把,就因为那和离书下来,她便要多管闲事?
    冷眼看向鬼医,宁夏浅声问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将我留下,有何意义?”
    鬼医知道她这是恼了,面色沉重的看向小皇帝,上前两步,沉声说道:“还请皇上稍等片刻。”
    小皇帝看了看厅中的周宇鹤,又看了看鬼医,最后目光落到跪于廊上的二人,“去吧,这事乃你东周之事,朕也插手不得。只希望此事不要置我北煜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便好。”
    那女人的话,字字关乎北煜百姓,真真是堵的小皇帝不能发作!
    此时他还是看不明白,周宇鹤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心中恼恨,回了厅中,立于‘周宇鹤’五步开外时,小皇帝停了下来,“五殿下,今日这事,倒真是让朕开了眼界了!”
    ‘周宇鹤’面色稍显沉重,却未多言,那垂下的目光,透着无奈。
    真是见了鬼了!主子吩咐他,不管出了什么事,少说话,多微笑便好!
    如今好了,面对那女人的声声质问,他真是什么都说不了,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多说,必然多错!
    小皇帝见着‘周宇鹤’垂眼不语之时,那袖中的双手,便是握的青筋直冒。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等着给一个结果,宁夏与北宫逸轩又回了那屋子。看着周宇鹤冷着一张脸时,宁夏真想骂一句:见鬼!
    原文便说了,这男人夜夜为新郎,死在他手里的女人都能组一女儿国了!
    不管是原文里,还是眼前这人,都是有脑子的人,怎么就栽在这上头了?
    瞧着二人回来,周宇鹤垂眼之间,掩去那抹光芒。
    “若没料错,今日这局,是染九安排的。”宁夏面色不好,周宇鹤当先说道,“我手臂上的伤,只有染九和那女人知道,那女人事后便死了,根本不可能传出消息。
    至于我脖子上的伤,我也不知他是如何知晓的;如今看来,他引出这些伤,不过是想扯出雪山之事;以赤炼为引,就是为了证实我是妖星云闲,再将我和北煜皇帝给串在一起,将北煜皇帝拉下皇位。”
    他的推断,十分在理;宁夏沉沉一个呼吸,将这些事儿来来回回的想了一圈之后,反问一句,“按你所说,只要你身上没有这些伤,便能将一切指证推翻?”
    若真是这般简单,染九就不会安排这一出了。
    听她反问,周宇鹤面上神色,又有些犹豫;似也觉得这事儿不似这般简单。
    她的掌中,握着北宫逸轩修长手指,宁夏这一思索起来,便是双手握着那手,轻轻的捏着。
    鬼医见她开始想法子了,终于是松了口气;瞧着她把玩着北宫逸轩手指,而北宫逸轩习以为常之时,便是无声一叹。
    看来,他真是干了不少的蠢事儿。
    瞧瞧人小两口,多默契;她想事儿,北宫逸轩哪怕有想法,也不会打断;任她把玩着手指,只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提点就好。
    所以说,做人不要太自满;宝贝徒弟就是自诩计谋无双,才会在失败在天衣无缝的计划之中。
    “逸轩,以你对染九的了解,他那脑子,在这种事儿上,能绕几个圈?”
    宁夏这一问,北宫逸轩沉默半响,“最多三个圈。”
    最多三个圈?
    想想这一路染九参与的事儿,宁夏点了点头,那人,确实绕不出三圈以外!不然也不会在路上动用宇文瑾的人,剿杀小皇帝;也不会与周宇鹤相斗之时,以秘密保命。
    “周宇鹤杀了万花楼头牌,他将尸体捞起剥皮备用,是为其一;祈福行刺,是为其二;刺杀失败,他退于幕后冷眼旁观,暗中布局,是为其三。”
    说到这,想到染九往日作为,宁夏接着说道:“雪山之时,他企图以圣女之名,一举而胜;归京之时,他因雪貂之死,不顾后果剿杀皇上;刺杀之时,他自诩计划完美,倾巢而出。”
    她每说一句,北宫逸轩嘴角便是勾了一分;周宇鹤那蹙着的眉头,亦是缓上一些。
    ...
    ☆、0454:骂人是越发的拐弯抹角!
    宁夏这话,鬼医听不明白,只得挠头瞪眼。
    鬼医听不明白,那两个男人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北宫逸轩微点着头,予以补充,“他向来胆大,心更大,数次安排均是完美,却失了细节;行为有三,最后一举,总不顾成败;说是破釜沉舟,不如说是胆大妄为。”
    北宫逸轩这总结,宁夏点头表示赞同;周宇鹤思量之间,亦是点了点头。
    心里头已是有了假设,宁夏手上一翻,与北宫逸轩十指相扣,“染九此举,表面看来,只要证明周宇鹤身上没有那些伤,便能翻盘;事实却是,一旦证明身上没有这些伤,立马会被拆穿身份!
    大婚之日,被拆穿拜堂之人非周宇鹤;会引出两个结果。
    第一,周宇鹤早便死了,故此皇上命心腹易容成周宇鹤。第二,真的周宇鹤站出来,也在此时,染九的后手便到,无数的证据接踵而至,证明周宇鹤就是云闲!”
    “这结果不都一样吗?”鬼医被这话给绕的头都晕了。“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结果都是对你师兄不利。”
    让他打架,让他配药,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他绕这些弯弯道道的,算计的人脑子都晕了。
    宁夏摇头,“不,不是对周宇鹤不利,而是对北煜和东周不利!”
    只要将事儿往大了去想,就很容易想明白那人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看起来,染九是要引周宇鹤现身,可实际上,他却是在逼周宇鹤不能现身。
    若是周宇鹤现身,便证实了他篡位之事,不管他是不是妖星,都再难回国。故此,周宇鹤是绝对不会现身。
    既然不现身,就只能有一种结果,周宇鹤早便死了!可是,在这之前,周宇鹤与皇上诸多合作,这又如何解释?答案只有一个: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皇上杀了周宇鹤,却弄了一个假的周宇鹤出来,准备送去东周,这打的是什么主意,谁都看的明白!
    今日只要周宇鹤已死的消息传开,这事儿传去了东周,东周皇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染九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周宇鹤和云闲的身份重叠,而是为了挑起两国之战!
    说到最后,宁夏给予总结,“五毒子死了,宇文瑾给染九的人,统统死于祈福之日;染九愧对宇文瑾,必然想扭转局势,给宇文瑾带去益处。
    什么能让宇文瑾高兴呢?自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东周一旦和北煜开战,大宇不管是袖手旁观,还是插手其中,结果都是一样的:稳赚不赔!”
    说到这,宁夏看向点头的周宇鹤,“说到这,染九与你倒是十分相似,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当初不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让北煜先乱,再借机一统三国?
    结果,同样是输在了细节之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