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三人一早就起来了，古骏起得最早，一起来他就去厨房里忙活，陶显龙和嬴宗麟也去给他打下手。这次去舒家，绝对不能空手去，可是送什麽去合适？三位大少爷自然不缺钱，不缺奢华的礼物，但是舒家缺钱、缺奢华吗？哪怕是送上纽约的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公寓，舒家人估计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对此，三位大少爷也没虐待自己，直接问舒凡真他们带什麽礼物上门合适。舒凡真的建议是只要表达出对他的家人的尊重之心就可以了，一束花、一盒点心都可以。舒凡真这一提议立刻给了古骏灵感。怎样的心意最能表达尊重？当然是亲手制作的东西啦！这个古骏最拿手！舒家的孩子多，那就送蛋糕！
    陶显龙和嬴宗麟当场热烈亲吻古骏，兄弟，你会做菜简直是太lucky了！恶心地古骏拿抱枕追杀两位兄弟。
    对古骏来说，做菜有一个广义的含义，就是不仅会做“菜”，还会做点心。古骏不会做古式点心，但他会做正宗的西式点心。他们生活的国度本身就离不开甜品和甜点，古骏又喜欢烹饪，那制作甜品当然是必修课之一了。
    古骏准备做两款蛋糕，一款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巧克力蛋糕，一款是适合老人家食用的含糖量少的蛋糕。
    8点整，香喷喷的蛋糕出炉了，只看蛋糕的外表，古骏就给自己打了100分。把蛋糕装盒，精心地包装起来，陶显龙和嬴宗麟一人提一个，出发！
    三人这边出发了，那边舒凡真就收到了消息，他马上告诉家里人。舒凡真也很早起来做了点心，做了三人喜欢吃的古式点心。虞凡乐也做了一款自己拿手的点心，算是招待未来的“儿媳妇”。看到儿子脸上退不去的幸福笑容，还有眼中等着三人抵达的期待，虞凡乐不像伴侣那样充满了哀怨，他为儿子高兴，也着实放心了。没有什麽比儿子能找到知心的伴侣更令中性人的爸爸更安心的。
    三人住在学校，距离舒家的庄园比较远，快10点的时候，庄园入口的警卫人员打来内线电话，客人抵达了。舒凡真第一个跑了出去，虞凡乐抱着宝贝小儿子轩轩，和伴侣舒天骜一起出去。老人家们留在客厅，涵涵和恩恩拉着各自的哥哥出去接人。洛洛哥能得到幸福，两个孩子最高兴。
    一辆外形庄重的银灰色轿车从庄园的入口处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舒凡真的面前。後车门打开，陶显龙和嬴宗麟从两边下车，两人的衣着也都穿得很得体。陶显龙先弯腰给了舒凡真一个拥抱，然後嘴甜地喊人：“叔叔好，涵涵、恩恩好。”
    “陶哥哥好。”
    嬴宗麟和最後下车的古骏也过来了。两人也分别给了舒凡真一个拥抱後，喊人。
    虞凡乐温和地说：“很高兴你们能来，快进来吧。”
    陶显龙、古骏和嬴宗麟跟着舒凡真一起进屋，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被虞凡乐抱在怀里的小孩子，小孩子长得很精致，左手腕上有一角金光从袖子里露了出来。舒凡真解释：“这是我弟弟舒凡钰，小名轩轩。”
    三人已经知道只有中性人才会有小名，马上明白这个孩子和舒凡真一样，是一个中性人宝宝。小轩轩在爹地的怀里就不怕人，好奇地看三位大哥哥。陶显龙、古骏和嬴宗麟看着小轩轩，突然有了一种，以後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这麽可爱的期待。
    三人来到客厅，嬴宗麟和陶显龙放下蛋糕，虞凡乐作为这个家真正的内宅主人，把三人正式介绍给长辈，再把舒家的每个人介绍给三人。说实话，陶显龙、古骏和嬴宗麟都挺紧张的。虞凡乐这麽做，至少缓和了一些三人的紧张和忐忑。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就怕哪里表现不好惹了舒家人不高兴，不愿意把舒凡真给他们就麻烦了。
    舒凡真很主动地选择和三人坐在一起。他左边是陶显龙，右边是嬴宗麟，嬴宗麟旁边是古骏。随着虞凡乐的介绍一一喊了人之後，三人坐姿规矩，完全没有第一次来舒家时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舒文华和乾文启也没有什麽掩饰的，两人大大方方地搂着坐在他们中间的萧玉琢的腰。舒奶奶怀里抱着小孙子舒文扬，乾老太爷怀里坐着小重孙乾文睿，两个小宝贝和小轩轩嘴里都咬着安抚奶嘴。自认不喜欢孩子的古骏、陶显龙和嬴宗麟竟然都生出了一种过去抱抱的慾望。
    古骏先开口：“爷爷、奶奶、叔叔，我、阿麟和阿龙初次正式拜访，也不知道带什麽礼物合适，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做了蛋糕来表达我们的心意。”
    舒奶奶吃惊了：“这是你们自己做的？”
    舒凡真开口：“奶奶，古骏很会做菜。”
    吃人嘴短的舒文毓和舒文钊也开口：“古骏的厨艺很不错。”
    涵涵和恩恩也帮忙：“古哥哥做菜很厉害的。”
    虽说已经知道了，但再次听到，尤其是人家确实拿来蛋糕了，舒奶奶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舒爷爷和乾老爷子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陶显龙和嬴宗麟解开绳子，拿出蛋糕。涵涵和恩恩当即惊呼一声，恩恩直接说：“看起来好好吃哦！”
    两块各6英寸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舒凡真站起来：“我去拿盘子。”
    虞凡乐笑看着儿子跑出去，对三人说：“你们今天要来，洛洛很早就起来了。”
    三人腼腆地笑，心里却乐翻了天。
    虞凡乐问：“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
    “洛洛给你们做了点心。这个是我做的，你们嚐嚐。”
    “谢谢叔叔。”
    与三人的认知不同，他们以为和舒凡真一样的虞叔叔会比较内向，哪知现场起主导的都是这位浑身透着温和之气的虞叔叔。而不管是老人家还是孩子们也都非常尊敬他，看得出他在家里的地位很高，而且是有话语权的。相比之下，舒天骜反而不怎麽吭声，舒文扬和乾文睿闹了，他就会把他们抱过来哄，虞凡乐则始终只抱着小轩轩，小轩轩也特别的乖，在爹地怀里不哭不闹的。
    古骏、陶显龙和嬴宗麟忍不住就多看小轩轩几眼，虞凡乐摸摸小宝贝的手，道：“洛洛昨天回来就说了，你们已经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了。”
    三人立刻正色地点点头。
    虞凡乐温笑地说：“家里，涵涵、恩恩、洛洛、轩轩都是中性人。攸攸，也就是文华和文启的伴侣，也是中性人。舒家的纯男性最主要的责任不是挣多少钱，而是要能保护好家里的中性人。”
    “叔叔您放心。”嬴宗麟立马道。
    “叔叔，我们不会让乖宝宝失望的。”
    “我们会努力挣钱，更会保护好家里的中性人。”
    虞凡乐笑了笑，好奇地看向陶显龙：“为什麽叫洛洛乖宝宝？”
    陶显龙顿时不好意思了，支吾说：“他作息什麽的，很乖，我一开始，只是闹他，後来就想，这麽叫他了。”
    嬴宗麟接话：“我们三个人对凡真都有各自的称呼，这也是我们的私心。”
    古骏点了点头：“我们对他的称呼不同，但爱他的心是一样的。”
    舒文华突然开口：“你们之间很有默契啊，赶得上我和文启了。”
    古骏轻松笑道：“其实我们和三胞胎兄弟也差不多。”
    “呵……”
    年轻人都放出了轻松的气场，老人家们也就不端着了。舒天骜开口：“你们以後不许再惹洛洛伤心。我们家的男人，在外面要风要雨随你的本事，回到家就得疼伴侣，疼孩子。中性人的生育力虽然高，但每一次生育，对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一次折磨。洛洛以後肯定要为你们三个人生宝宝，我不以长辈的身份干涉你们要几个孩子，但你们得给我保证，不许把洛洛当成给你们生孩子的工具，更不许把洛洛当成是你们三家繁衍後代的工具！如果你们有这种念头，哪怕洛洛会伤心，我也会把你们分开！”
    正要进来的舒凡真收回了脚步。然後他就听到三道不同的声音，表达的，却是相同的意思。
    古骏：“我们并不打算太早要孩子。洛洛想上大学，等他读完大学看他的意思。要几胎，要几个，都随洛洛。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如果我看中古家的繁衍，我也不会去结紮。我要的只有洛洛。”
    嬴宗麟：“凡真一定会给我生孩子，但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陶显龙：“阿骏和阿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舒凡真抬脚走进客厅：“盘子拿来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陶显龙、嬴宗麟和古骏站了起来。捧着盘子的管家快步上前把盘子和刀叉放在茶几上，然後快步离开。舒凡真伸手握住三人伸出的手，坐回刚才的位置，好似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他微笑地说：“我来切蛋糕。”
    古骏出声：“芝士蛋糕里我没有放糖，适合爷爷和奶奶吃。”
    “好。”
    三位老人家多看了古骏几眼。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都忙着吃蛋糕、吃点心。不过话题还是要有的。古骏、陶显龙和嬴宗麟表示，为了保护舒凡真和舒家的秘密，他们和舒凡真的订婚、结婚并不打算对外公布。也不打算宴请三家的宾客。等以後时机合适了再告诉嬴纵横、古风毅和陶然亭三位家长。
    对此舒天骜、舒文华和乾文启都很赞成。陶、嬴、古三家与舒家还有些不同。他们是很老派的大家族，其中的关系复杂。在陶显龙、嬴宗麟和古骏能真正彻底地掌控自己的家族之前，舒凡真以及中性人的秘密最好不要泄露出去。
    古骏、陶显龙和嬴宗麟也急切地表示他们想和舒凡真尽快订婚，最好舒凡真的生日一过他们就订婚。对此舒天骜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说等儿子过完生日後再来谈。三人也知道，他们也都是刚成年的年轻人，在舒家长辈的心里没什麽份量。不过他们都做好打算了，哪怕私定终身，他们也要在舒凡真这个生日过後把人给真正定下来。
    中午，舒天骜和虞凡乐自然是留三人吃饭，饭後，虞凡乐就让孩子们自行安排，他带小儿子去午睡。舒天骜也不当电灯泡，陪虞凡乐回房间了。舒凡真把三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第一次有了不属於家人的纯男性进入。
    一进屋，门一关，陶显龙就抱住了舒凡真，低头就亲。舒凡真软软地依偎在陶显龙的怀里，让他亲，让他抱。
    古骏和嬴宗麟没有去抢，两人在观察舒凡真的卧室。古骏拿着放在书桌上的电子相册在看，嬴宗麟在看舒凡真的床头柜和大床。
    怀里的人气喘了，陶显龙放开他，委屈：“乖宝宝，你爸爸不让我们订婚，怎麽办？”
    舒凡真两手抓着陶显龙的衣襟，半合着眼睛气喘地说：“爸爸会同意的。”
    陶显龙高兴极了：“乖宝宝也想早一点和我们结婚对不对？”
    古骏和嬴宗麟都看过来。两人看到舒凡真的脑袋动了两下，接着听到他说：“我想。”
    “乖宝宝，我忍不住了……”呻吟一声，陶显龙抬起舒凡真的下巴又吻了上去。怎麽办，他真的忍不住了。
    舒凡真被吻得头晕晕，有人在舔他的耳垂，问他：“洛洛，明天去学校吧。”
    恍惚间，舒凡真记得自己好像点头了。
    一个下午，四个人就窝在舒凡真的房间里直到晚饭时管家打内线来询问。四个人倒也没有在房间里做什麽坏事，当然，吻一吻，摸一摸肯定是有的，不过大多数时候嬴宗麟、古骏和陶显龙是捧着舒凡真的电子相册了解他的童年，他的过去，了解中性人的心理。
    他们知道了为什麽虞凡乐与他们的认知有所差异。原来，中性人在成年之後，就会越来越适应外界的世界，会和普通的纯男性一样。如果用花来形容他们，那中性人就是开放得比普通人晚一些的花苞，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充足的养分和阳光来达到开放的条件。而周围人的呵护与保护，就是他们的养分和阳光。在他们开放後，他们会更加的耀眼夺目，会更加地吸引纯男性的目光与追求，这也是为什麽中性人都那麽早订婚结婚的原因。因为他们周围的纯男性都知道对中性人都必须尽快下手。不仅是因为中性人数量的稀少，还因为他们太吸引人了。
    越了解，三人就越庆幸。古骏和陶显龙可清楚地记得他们陪舒凡真去超市的时候，注意到舒凡真的眼神都多少，两人是深有体会。
    用了晚餐，三人就决定告辞了，尽管心里一千个不愿意。舒天骜要舒凡真明天一早再去学校，今晚还是留在家中，三人只能遗憾地与舒凡真拥抱告别。三人临走时，舒文华塞给嬴宗麟一个文件袋，然後朝他们挥手道别。
    这一次拜访对三人而言算得上是很成功的。回去还是古骏开车，车刚开出舒家的庄园，陶显龙就接到了舒文华的电话，对方告诉他，文件里的东西看完後就销毁。
    陶显龙拿出文件袋里的东西，是纸质的文件，这年头纸质文件几乎没人会用了。文件的封面什麽也没有写，是白纸。陶显龙翻开，他身边的嬴宗麟也在看。
    ——【中性人历史与研究】——
    两人互看一看，瞬间静下心来。
    “舒大哥给了什麽？”古骏问。
    嬴宗麟回道：“是有关中性人的。”顿了顿，嬴宗麟说：“阿骏，我来开车。”
    “好。”
    古骏把车靠路边停，换嬴宗麟开。三人中嬴宗麟开车最猛。
    三人走了，洗完澡的舒凡真躺在床上若有所思。他就要，17岁了……古骏和他，是同一天的生日……他答应过要给嬴宗麟和陶显龙新年礼物的……
    拉高被子，舒凡真梦住了脑袋。
    ——【中性人历史与研究】——
    狂飙回学校的三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这份珍贵的内部资料。看着看着，三人对中性人的发现、发展、保护等历史也就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嬴宗麟指着其中一段话，舔舔嘴：“我觉得，舒大哥给我们这份资料的主要目的是这个。”
    古骏和陶显龙盯住，古骏咽了下嗓子，陶显龙调整了一下坐姿。
    古骏不确定地问：“是说，我们不需要准备润滑液？”
    “这段话的意思是这样，你们不觉得？”嬴宗麟的呼吸有点热。
    “我觉得我真的要忍不住了。”陶显龙说出了另外两人的心声，古骏来了一句：“我觉得舒大哥给我们这份资料的主要目的是刺激我们。”
    第七十章
    下课了，舒凡真和小哥说了一声出了教室。顺着那条熟悉的路来到楼梯口，他略显紧张地舔舔嘴，脸颊有些发热。缓步踏上台阶，走到卫生间的门口，舒凡真推开门，刚走进去，就被一人猛地拽过去用力抱住。
    “怎麽这麽慢？”
    “没有啊。一下课就过来了。”
    “要方便吗？”
    “嗯。”
    舒凡真从对方的怀里抬起头，眼神羞涩。对方低头亲亲他，赖皮地说：“我等你。”
    “你出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