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三人中午都没吃午饭，古骏弄了简单的午饭喊嬴宗麟和陶显龙下来吃。两人心情明显不好地从楼上下来，彼此间也少了以往的笑闹。在餐桌旁坐下，陶显龙没精打采地拿起叉子，嬴宗麟默不作声地切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古骏也不说话，安静地吃他那份。等到吃完，陶显龙和嬴宗麟又要上楼，坐在位置上的古骏在两人身后开口：“不管谁追到他，我们都还是好兄弟。”
    陶显龙和嬴宗麟的身体猛的一震，两人转身。
    古骏冷静自若地迎着两人深沉的注视，继续说：“不要逃避了，我们只是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但，逃避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三个人，总要面对的。他，只有一个。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他只会是我们其中一个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十几年的友谊，非常珍惜。我不想因为爱情而丢掉我们的友谊。所以，我们做个约定吧。不管他选择了谁，我们都还是好兄弟。”
    “阿骏，你在强人所难。”陶显龙瞬间泄气了，走回餐桌旁坐下，垮着双肩说：“如果乖宝宝选择了你，看到你们两个恩恩爱爱，我会吐血。”吐了口气，陶显龙说：“我就是不想破坏我们的友谊，所以一直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一开始，我对他是好奇，现在，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有点动心了。”
    嬴宗麟也回到了位置上，坐下，沉默。
    “阿麟，你呢？”古骏问。
    嬴宗麟没有立刻回答，陶显龙和古骏都看着他。许久后，嬴宗麟开口：“要动作也要等舒家那两个人离开盛华德。然后，就各凭本事吧。”
    古骏和陶显龙的眼神灼灼，嬴宗麟站起来走了。他也同样珍惜与古骏、陶显龙的友谊。可是，一想到舒凡真与古骏或是陶显龙拥抱亲密的画面，嬴宗麟就有些控制不住上涌的怒火。
    这是十八年来，三人之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三人都不会想到，曾经他们以为牢不可破的友谊会因为一个人的“闯入”而出现裂痕，甚至是危险。
    ※
    和维拉斯聊到小哥来电话了，舒凡真带弟弟们去看哥哥训练。维拉斯自然也要一起去。看到篮球馆的时候，舒凡真有点小小的忐忑，随即他又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带了涵涵和恩恩，舒凡真来得比较早。篮球馆里的人不多。舒文毓和舒文钊已经在了，但那三个人没在，嬴宗麟也还没来。
    “哥～”
    涵涵和恩恩跑向哥哥。舒文毓和舒文钊抱住自己的宝贝，低声问：“怕吗？害怕就回宿舍。”
    “我想（要）看哥哥打球。”
    “小哥，我会照顾好涵涵和恩恩的。”
    “舒小哥，我也会照顾好他们的。”维拉斯露出阳光的笑容。
    我们可不相信你。舒文毓和舒文钊摸摸怀里的人，然后两人搂住各自的宝贝往看台走去。舒文钊回头说：“洛洛，你们坐在那边去。”
    “好。”
    舒凡真跟着小哥过去。
    舒文毓和舒文钊把弟弟们带到了靠近球员休息的一处小看台。位置有点偏，但也能看到他们训练。最主要的是一会儿人多了不会吓到涵涵和恩恩。维拉斯挨着舒凡真坐下，舒凡真的左侧是涵涵，涵涵身边是恩恩。为了安抚弟弟，舒文毓和舒文钊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涵涵、恩恩，涵涵、恩恩抱着哥哥的外套，闻着哥哥的味道，安心了不少。
    舒文毓和舒文钊已经换好球服了，两人陪着涵涵、恩恩说话，缓解他们的紧张。队员们都到场了，舒凡真看到了从大门那边走进来的陶显龙和古骏，也看到了从球员入口处进来的穿着球服的嬴宗麟。
    三人也看到舒凡真了，可以说他们一进来就在找舒凡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舒凡真身边的维拉斯，古骏和陶显龙没有去找舒凡真，两人还在昨天的位置上坐下。人逐渐多了起来，涵涵和恩恩不适应，就一直盯着各自的哥哥缓解紧张。舒凡真的视线不由得往嬴宗麟、古骏和陶显龙那边飘，那三人，好像有点，沉闷？
    古骏和陶显龙的表情明显冷了几分，一些想上前的女生们还没靠近就被他们身周冷漠的气息给逼退了。原本，舒凡真还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觉，但在对抗训练开始后，他发现自己应该不是错觉。嬴宗麟的攻势比起昨天凌厉了不少，好像是在发泄什么怒气，表情也阴沉得可怕。教练有意让嬴宗麟、舒文毓和舒文钊配合，仍把他们分在一个小组。舒文钊是后卫，嬴宗麟是大前锋，舒文毓是小前锋。嬴宗麟的篮球打得非常好，舒文钊和舒文毓也起了竞争的心思。嬴宗麟的扣篮几乎要弄垮了球篮，得到球的舒文毓三分投篮也得到了阵阵呼声。
    涵涵和恩恩忘记了害怕和不适，眼睛紧盯在各自哥哥的身上，哥哥好帅啊～舒凡真的视线由小哥的身上移到了嬴宗麟的身上，不时地也会移开看向古骏和陶显龙。好几次，他与三人的视线交汇，引来一阵心悸。
    “洛洛，那个7号是谁？”维拉斯问。
    舒凡真回神：“是，嬴宗麟。”
    “嬴？”
    “嗯。其中，一个。”
    “那另外两个呢？”
    舒凡真看向古骏和陶显龙：“在那边。”维拉斯看过去，对方也正巧看了过来。维拉斯眯了眯眼睛，凑到舒凡真耳边低声：“我觉得这三个傢伙有点危险，你平时离他们远点。”
    “啊，嗯。”
    舒凡真垂眸假装玩手机。
    “哇噢～”
    舒凡真抬眼，正好看到嬴宗麟鬆开抓着球框的手，落地。对方朝他看了一眼，接着面无表情地继续跑动了起来。
    舒凡真站了起来。
    “洛洛？”
    “我去洗手间。维拉斯，你看着涵涵和恩恩。”
    “我陪你去吧。”
    “不用。涵涵和恩恩会怕。”
    “那好，你要小心。”
    “这里是学校。”
    拿了手机，舒凡真走了。往篮球馆洗手间的方向走，在走出众人的视野后，舒凡真脚步一转，进了球员更衣室。更衣室里没有人，他紧张地四下看看，然后快步进了和更衣室相连的球员浴室，躲进了一个浴间，关门。
    呼！好险，还好没人。
    手机铃声响起，舒凡真一看来电立刻接听。
    “你在哪？”
    舒凡真竖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捂着嘴小声问：“你们，怎么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后，声音温和了几分：“只是，有点闷。明明，我们也是好朋友，却只能和你离得那么远。”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在哪呢？”
    “在，球员更衣室，这里没人。”
    “别在那边，不安全。今晚，可以见面吗？”
    “……晚一点行吗？”
    “多晚我都等。”
    “……我给你电话。”
    “好。”
    对方沉默了，却没有掛电话。舒凡真听着手机，也不知该说什么。眼睛瞟到一件东西，他愣了愣。
    “回来吧，晚上我们等你。”
    “好。”
    古骏掛了电话。舒凡真放下手，看着淋浴架上掛着的毛巾，毛巾上绣着三个字母【zl•y】。心脏怦怦怦直跳，舒凡真的脸庞逐渐发热。洗漱架上放着洗发水、沐浴乳和香皂。咬了咬嘴，舒凡真拿起了香皂。
    逃也似地回到球场，舒凡真低着头，不敢看嬴宗麟。维拉斯见他脸庞有点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嗯，洗手间，有人。”
    维拉斯明白了，眼里是心疼。
    心神不稳地坐了一会儿，舒凡真看看时间，说：“涵涵、恩恩，我们回去吧，做饭。”
    “哦，好！”涵涵和恩恩收起手机。
    和小哥示意他们要回去了，舒凡真低头拎着自己的包，带着涵涵和恩恩，和维拉斯一起离开了球馆。
    一路上，涵涵和恩恩都在兴奋地说打球的哥哥有多么多么帅，听得维拉斯很鬱闷：“我唱歌的时候也很帅啊。”
    涵涵和恩恩抿嘴笑，哥哥是最帅的～
    舒凡真含笑不语，想到某件冲动下做的事情，他的心跳不稳。好不容易回到宿舍，舒凡真就钻进了厨房，以做饭来分散自己的“胡思乱想。”
    舒凡真不知道他离开后嬴宗麟的攻势更猛了，身周的气息也更阴沉。舒文毓和舒文钊不关心他为什么在不高兴，目前嬴宗麟还没有惹到他们，他们也就当没看见。古骏和陶显龙没走，直到训练结束，他们才离开。
    嬴宗麟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谁也不敢靠近他。舒文毓和舒文钊直接拿了自己的包和运动袋回宿舍，他们不在这边洗澡。到了更衣室的嬴宗麟脱掉上身的背心，赤脚走进他的专属浴间。脱掉运动裤和内裤，他打开淋浴，心情烦躁异常。伸手拿过香皂，嬴宗麟正要打泡沫，手心里的异样令他停下动作。
    关了花洒，嬴宗麟看向香皂。香皂的表面被人刻了字。
    ——sorry。你打得很棒。
    落款是一个【s】。
    深邃的眼眸里，阴沉逐渐消散。凝视了那行字很久，嬴宗麟拿浴巾裹了下身，出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是一块崭新的香皂。
    等到嬴宗麟洗完澡出来后，还没有走的队员们惊讶地发现嬴宗麟身周的黑色气息不见了，似乎心情不错。这位嬴少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宿舍的嬴宗麟和古骏、陶显龙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不过很快他就下来了，还去厨房泡了杯咖啡。在做晚餐的古骏说：“我和洛洛约了晚上见面。”
    喝咖啡的嬴宗麟回头看过来：“几点？”
    “没定。他说给我电话。”
    嬴宗麟继续喝咖啡。
    “阿麟、阿骏，”陶显龙捧着电脑进来，在餐桌旁坐下，说：“那个红毛的身份查到了。维拉斯•简•德古拉，17岁，华盛顿约翰逊私立大学经济学院一年级生。有一支自己的摇滚乐队，在约翰逊学院很有名，担任主唱，同时也是吉他手。他父亲是同性恋，是‘mms’的老闆，另一位父亲的身份不详，家庭其他成员不详。”
    mms是美国的一家很有实力的电影娱乐公司。
    “那个‘李哥’呢？”嬴宗麟问。
    陶显龙调出资料，说：“全名李耳音，是英国李氏家族的长子，今年26岁。这个李氏家族曾被英女王授予男爵勳章，还是，世袭的。”陶显龙表情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他本人……很神秘。我们的人没有查到太多有关他的资料。他与英王室的关係密切，有媒体拍到过他与英国现任首相一起进餐的照片。他家人的资料，”陶显龙抬头，“没有。”
    古骏扯扯嘴角：“他们那个世界的人，似乎都很神秘。”
    陶显龙叹道：“是啊。我们也是才知道乖宝宝的存在不是吗。”
    嬴宗麟：“什么时候吃饭，我饿死了。”
    古骏无奈：“快了。”
    第二十八章
    晚上，舒凡真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安抚维拉斯受到的创伤。吃完饭，维拉斯就告辞了，尽管他想多呆一会儿，但舒文毓已经明确表示舒凡真还要做作业。再次叮嘱舒凡真一定要去看他的演唱，维拉斯开车离开。涵涵和舒文毓在厨房恩恩爱爱地洗碗收拾，恩恩和舒文钊在客厅恩恩爱爱地整理茶几，舒凡真上楼写作业，不做电灯泡。
    到了9点，有人敲门：“洛洛，你早点休息。”
    “好的。小哥晚安。”
    “晚安。”
    舒凡真听到了隔壁房门关闭的声音。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舒凡真悄悄出去，下楼。过了会儿，他拿着一些东西回到房间。10点半，舒凡真把案板、菜刀什么的拿回厨房，洗乾净收好，他又悄悄回到房间。
    安心地写完作业，舒凡真洗了澡，换了睡衣上床，闹钟定在12点整。迷迷糊糊间，闹钟响了，他迅速按下。出了卧室，看到两位小哥的房间里都没有灯光透出来了，舒凡真返回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拿着他做好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
    屏住呼吸锁上大门，拔出钥匙，舒凡真快速朝另一栋还亮着灯的别墅跑去。跑到门口，他按下门铃。不过十秒钟，房门开了，三个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乖宝宝！”
    “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