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古朴大气的雕花大木床上靠卧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清丽的五官算不得绝色，只是让人看着很舒服，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这个女人是安阳王赵璟的王妃伊思莲。
    伊思莲伸出两只苍白的手一左一右拉住身旁的两个男子，比平时轻细好多的声音响起，“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想把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一下，你们两个可要帮我……”
    “女人你……”左边的男子黑发黑眸，俊朗中带着妖异的五官此时有些不渝，“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右边的男子一头白发，金色的竖瞳布满寒冰，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这个随时就要咽气的女人，这根本不是记忆中那个强横到把他一脚踹到山腹里的女人，也不是张扬到骑着他的原身满大街嘚瑟的女人，不过一个人类……一个脆弱地轻轻一碰就碎掉的人类。
    “我的灵魂虽然有天神之力加持，但是这个身体实在脆弱，早年无知时那么折腾，如今挨了这么一下没有直接咽气就不错了，说起来也要多亏了太子妃，要不是她挡在我前面，我连交代遗言的机会都没有了……”伊思莲嘴角扯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对着白发男子道，“破天，我们好歹也有二十年的主仆情分，你却连我的名字都吝啬得从来没有叫过，沧澜也是，都没有好好叫过我的名字……我这都快死了，你们两个好歹成全了我。”
    “女人……”沧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所以说爷最讨厌人类了，动不动就生离死别……莲……”
    “……”破天的金色竖瞳盯了伊思莲半响，冷冰冰的声音才响起，“莲。”
    “嗯。”伊思莲的笑容大了一些，“能把你们两个妖界王子签成主从，姐这辈子也圆满了。”
    “你这个女人，就是要死了也不忘戳我和破虎的心窝子！”沧澜撇撇嘴，“你有什么要爷去做的，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爷就满足你的愿望！”
    “沧澜真好，愈来愈有人味了。”伊思莲不理俊脸扭曲的沧澜，张开口，一颗深紫色裹着红白两色光芒珠子从她嘴中浮了出来，沧澜摊开手接住珠子，眼神闪了闪，“小紫的元魂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动的手，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嗯……”伊思莲仿佛耗尽了精力，一瞬间就憔悴了下来，比之刚才脸色灰白了许多，整个人都透着死气，“你把太子妃的元魂珠封进小五的灵魂深处，下一个血脉纯度七成以上才能解封的血脉继承的禁制，和破天联手，一定不能出现意外，不然不但醒不过来，元魂之力反而会被耗光。”伊思莲停顿了一下，闭上眼喘息了一下才再次开口，“小五的夫家就选真无神族之一的宫神家！”
    “诶？”沧澜有些不解，“太公家不是更有名望，力量也更大！”
    “太公家，温家，宫神家他们三个同属术士大族，都顶着真无神族的称号，但是只有宫神家才是真正的天神后裔，宫神家血脉中的天神之力可以滋养维系我那两股神力的传承，也能更好地修复太子妃的元魂珠，可以成为唤醒太子妃的一个重要契机……”一下子说完后又是长长的静默。
    “嗯，我会照办的。”沧澜点点头，然后看了不出声的伊思莲和破天一眼闪身出了寝宫。
    “破天……”伊思莲的笑容有些苦涩，垂下眉眼时，眼角挂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对不起……”
    “……你知道……”破天冰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痕，金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你从来不曾回头，就算我一直在你身后……”
    “诶……我知道的很晚，太晚了……那时候我的心里除了赵璟装不下任何人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后，可是我不可以回应。”伊思莲的表情很淡然，仿佛之前那个笑容那滴泪珠都是错觉，“破天，我是人类！我只是一个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的人类！我现在快要死了，破天你难过么？”
    “嗯……胸口快要裂开了……”破天的声音依旧冷冷地，但还是可以听出他心中透出来的痛苦。
    “若是我回应你，你应该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就会像现在站在外面的赵璟一样！”伊思莲看着珠帘外直愣愣看着自己，脸色苍白的赵璟，那是她的丈夫，大宋的第一人，此刻却因为她要死了，看上去也像快要死了一般，“破天，我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我虽然不能回应你，我们的契约也会在我死后画上句号，但是我想请你对我许下一个誓言！”
    “莲……你说……”破天两条白色的长眉拧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
    “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不能对赵氏出手！”伊思莲紧紧握住破天的手，“答应我，破天……答应我！”
    “我……”破天看着伊思莲眉间愈见厚重的死黑之气，最后垂下眉眼开口，“我白氏破天起誓，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对赵氏出手，如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之刑……”
    “魂飞魄散！”伊思莲双手握住破天的手逼迫道。
    “魂飞魄散！”破天原本就过白的脸色更白了。
    “破天，记住！永远不要怜悯人类，永远不要，特别是人类女人！”伊思莲似乎放下了心里的重担，“我死后，你就回妖界去吧，你看着冰冷，但比起沧澜，你实在太单纯了，人类的世界会污了你，你不适合呆在这里。”
    “……嗯。”明明除了眼前这个女人也没人敢坑他，破天抬手拉了拉伊思莲身上的被子退到了一边。
    “你把赵祯弄过来，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破天点了点头，一个呼吸后就把外面整个人木木呆呆的赵祯拎了进来。
    “太子哥哥……我都要死了，你不跟我这个同胞告别一下？”伊思莲想抬起手，最后却无力的放下，看着依旧木呆的赵祯无奈的开口，“太子哥哥愿不愿意为自己和太子妃……紫腾公主搏一个可能性？”
    “……你说什么？”赵祯的双眼慢慢出现焦距，视线放到面若纸金的伊思莲身上，“小伊你……”
    “我快要死了！”伊思莲的声音更轻了，“不要打断我的话，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留着时间跟赵璟和儿女们告别呢。”见赵祯不出声接着道，“如果你想搏个可能性，你必须放弃轮回，现在开始修炼，你有幽兰练出元魂珠应该不难，死后把元魂珠封进相合的长生族元魂珠内，比如红儿，再和宫神家定下契约，具体你去问沧澜，我没有时间细说了，要是你愿意搏一搏我会让破天在你醒来后帮你的。”
    “莲！”破天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有答应过要帮这个毒舌的太子爷。
    “破天，你一定要帮……这个世界有我所有爱的人，对这个世界来说，赵祯是必须的，他不能现在就被毁了！”伊思莲抬起手，两张卷轴突兀的出现在她手中，把卷轴拍进了赵祯的身体里，“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把契约书还给破天和沧澜，他们会帮你的！”
    “小伊你何必……”为他和紫儿做到这一步。
    “因为我的孩子们……我知道我一死，赵璟根本活不成，太子哥哥请一定看顾我的五个孩子……”伊思莲没有什么为国为民，要保住一个杰出未来皇帝想法，她只想她的孩子肆无忌惮地活着，谁也不能欺负他们，即使他们无父无母，但他们有个当皇帝的亲二伯，这比什么都强！
    “好了，你走吧，我要和赵璟说说话……”伊思莲此刻已经需要休息好一会儿才能说一句话了。
    所有人都离开，二十年如一日俊美的犹如天神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慢慢上床把眼神开始失焦的伊思莲圈进怀里，就像二十多年来的每一天一样。
    “赵璟……”
    “嗯……”
    “四千八百年，两辈子……”伊思莲轻声道，“两辈子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嗯……我这一生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莲儿。”
    “你知道了……我不是原来的她……”
    “嗯……我爱的莲儿一直只有你，她不过是年轻时的一个执念。”
    “谢谢她让你有执念，这样你才来找我。”
    “嗯……”
    安阳王府外停了好几辆马车，车上下来的人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互相点点头便鱼贯进了府门，还没进入寝宫就听到一阵长啸声，然后便是一阵大哭声，接着又是一阵慌乱。
    “……”赵祯双眼通红地站在寝宫门口，对着前来的众人开口，“小伊走了……我三弟……也走了！”
    一阵静默后，呜咽在众人中传开，一时安阳王府里哭声震天。
    五十年后……
    “圣上，刚刚泉州传讯，云家大小姐十日前没了……”小太监拿着报丧信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圣上……刚刚兰王府来报讯……明镜大长公主役了。”又一个小太监捧着报丧信跪了下来。
    “嗯，都下去吧。”
    赵祯打发了所有人靠在金銮坐上，然后看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两只妖精微微一笑，“原来我也快要死了，嗯……是该死了，大家都死了，我第一个来竟然最后一个走……”
    他来的时候孤孤单单，长到十八岁那年遇到了小伊，不过小伊是三弟的老婆，然后是明朗，接着是明朗的老婆归然，再接着是……是谁呢？对了是在宫里做了五年睡美人的戚秀，然后是远在泉州的云云，还有阿七的外国妞莉娜，一个时代竟然有那么多穿越者，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热闹……他不寂寞了，他好开心，这个世界不但有同胞还有妖精神仙什么的神奇生物，他自己都和神弓幽兰定下了主从契约，他们这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修改着这个世界的轨迹，很有成就感，感觉自己很伟大。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失去了她的太子妃，然后是小伊，然后陆陆续续大家一个个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他越来越孤独，现在终于也轮到他和这个世界告别了么？
    “红儿，我的元魂珠在我死后幽兰会交给你，至于你和沧澜的契约书当时小伊拍进了灵魂深处，我拿不出来！”赵祯非常随意的道，看着半个世纪不见的两张脸，依旧是那个模样，真是可恨！
    果然不同种族就是看不顺眼！
    “赵祯！你想毁约！”破天狠狠地瞪着赵祯，妖界刚经历大乱，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个快死的人耗！
    “沧澜不是不在么，你现在拿了契约书是想找到他么，你确定能找到他？”他也从幽兰那里听了一耳朵，被贬凡间十世短命，真不是一般的惨，“不如等我再次醒来再把契约书还给你吧，到时银货两讫如何？”
    “哼！”破天皱眉最后终于妥协，看了身边的黑衣女孩一眼闪身离开。
    “幽兰……”海蓝色长发的阴柔男子慢慢出现在赵祯身后，“你看着办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半响后大殿里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嘭的一声张开一对翅膀飞向远处，转眼就消失在天际。
    半响之后，皇宫里传出丧钟！
    ☆、第61章
    【真王之始】和其他的八个主空间一样,都是混沌的碎片,区别只在于大小和混沌之力的强弱而已,因为这里一直没有智慧生物诞生所以一直在虚无和现实之间徘徊,当年的神魔也就是看准了这里没有任何生命，才把战场搬到这里。
    神魔大战后,众天神魔神陨落无数，种族全灭的也不在少数,之后幸存的天神和魔神都来清理过战场，把能收回的基本都收回了,收不回的经过长时间的消耗也基本都已消逝了，如今【真王之始】里最恐怖的神魔威压,其实根本不是神魔的威压，那些肆虐整个空间的不明物体是当年神魔大战中怨气最深重的神兵魔器们。
    阿雅……司剑主，天下神兵的母亲，天下神兵的封印。
    神魔大战刚刚来临之时阿雅就被神魔两族同时逼上了祭坛，因为只有司剑主的血肉神魂才能为天下神兵开锋！
    阿雅无奈又决绝的跳进了布满兵刃的神兵池，鲜血便溢满整个神兵池，整整七天七夜，阿雅才流尽神血，耗尽神魂，灰飞烟灭，这场神魔大战里陨落的神魔不知凡几，但阿雅无疑是死的最惨烈的一个。
    如今神魔已休战，但飞灰湮灭的阿雅却再也不可能归来，那些在神魔大战中没有失去主人的神兵魔器，尚且能凭着主从契约来压制。
    但那些没有主人或者自己半残的却再无神能压住，刀兵乃天下至凶至阳之物，不能压制只能放任暴走，于是【真王之始】被封印，而那些万年一次被扔进来的不过是缓解暴走的食物罢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总体来说，这个空间的法则现在属于那些暴走的神兵魔器们，如果你能压制住他们，你就能夺取他们的法则，成为这个空间的界皇，一旦空间变为和平，作为界皇自然有权限打开结界连接其他空间，你也可以出去了。”阿木盘腿坐在地上，喝了一口花蜜最后总结，“要是你真的把这个空间理顺了，那么这么大的功绩足以封神。”
    “你说的是真的？”紫腾宝宝咯嘣咬了一口蛋壳，“你确定真相是这样的？”
    “从头到尾我都看到了！”阿木指了指自己一双带着螺旋纹的眼珠，“我说了这么多，只有一个要求，出去的时候带上我。”
    “你也要离开这里？”紫腾宝宝环顾光头山四周，“也是，这儿环境真心不好，不是个生活的好地方！”
    “你错了，这里可是修炼的好地方，不过我呆腻歪了。”
    “修炼的好地方？”红寒一只手轻轻顺着紫腾宝宝软软的头发，听到阿木的这句话才开口询问。
    “自然，比你从新轮回一次还管用！”
    光头山上有块长得像大树的大石头，大石头树的底部靠近悬崖的那一边有一个小小的洞穴，就跟这四周千千万万个洞穴长得一样，那里就是阿木一直待的地方。
    幽暗的洞穴之一直往下延伸，狭窄的洞口对于小豆丁一样的阿木和刚刚出壳的紫腾宝宝来说还算宽敞，但是对于红寒来说就有些强妖所难了，他这么大的个子除非把自己切成一段段的，否则是怎么也不可能挤进去的。
    “你变回原身不就可以进去了？”阿木很好心的建议道，结果换来一大一小四只眼睛，冰火两重天的扫视。
    又咋了？阿木表示这对父女真心太凶残了，怎么就这么喜怒无常的，再说你无常就无常呗，好歹有个喜和怒的区别，别总是在面无表情和怒之间变化呀，这根本不科学啊！
    【真王之始】表示，这里是神魔的世界，科学那是死得透透的了，就算你烧纸人科学也不会来给你托梦！
    “爸爸，我跟阿木先去看看，若是真的有好东西，我直接用次空间接点过来接爸爸！”紫腾宝宝窝在红寒的怀里，仰着包子脸说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意义的意见。
    “嗯。”红寒蹲□两条长腿在前后微微错开，形成一高一低的姿势，把宝贝女儿放到自己比较高的那只腿上，把两只胖胖白白的脚丫子放在另一条腿上，然后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粉红色扎着绸带的礼盒，打开盒子后是一双还带着标签的粉红色小皮靴，质地柔软的小皮鞋套在了两只小脚丫上。
    红寒把穿着小靴子的宝贝女儿放到地上，低头按了一下小靴子侧边的黑色小宝石，以靴底为中心立刻亮起大大小小三个八角星魔法阵，三个法阵从底部往上先后把紫腾宝宝套了一遍，最后消失，接着紫腾宝宝发现原本有些大的小靴子变得十分合脚了，而且轻得不可思议就跟没穿一样。
    “爸爸，这个靴子好神奇哦，妈妈都没有在幻境上看到过！”妖族宝宝在母亲肚子里六个月开始就会拥有意识，十个月后就能通过母亲的五感来感受外面的世界，对于母亲的想法和下意识感觉敏锐，强大的妖族甚至能够窥探母亲的记忆，紫腾宝宝有一个资深网虫做母亲，所以对于现今的魔法产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脚上这双靴子绝对比幻境里的那些要上档次。
    “青家兵工厂的新品，你们出生之后快递过来的。”红寒在三年前帮青家逮住了辣手的血狼，青家总想着还了这个人情，但是红寒实在没啥事能让他们插一脚，所以一听说红寒的儿子女儿出生了，立刻彻夜赶工然后巴巴的快递了过来，就怕赶不上两娃破壳。
    在红寒的注视下紫腾宝宝跟着阿木一起进了洞穴，开始的时候还能看见隐约的影子，后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红寒靠在石头树旁注视着洞口，右手抬起搭在自己的左边肩膀上……要尽快找个地方养伤，不然这样一直下去就算是他也耗不起。
    “你爸爸真奇怪。”阿木走在前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铃铛一样的小灯，淡淡光晕笼罩在一高一矮身上，有种温馨的感觉，只是他们的对话实在和温馨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爸才奇怪，你一家子都奇怪！”紫腾宝宝送了一对白眼给阿木，她爸爸除了在面对妈妈的时候，偶尔会不正常一点……不对，那个妈妈是爸爸的妻子，爸爸某些时候也是属于正常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她爸爸绝对正常不得了，哪里奇怪了？
    “你爸爸明明就很奇怪，他怎么就不愿意变成原身一起进来呢？”阿木还是觉着红寒的坚持很奇怪，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原身很丑很丑，没法见呃……”阿木感觉脖子侧面一阵冰凉，森冷的气息从身后涌过来生生掐断了他下面的猜测。
    “接着说，怎么停下来了？”紫腾宝宝墨紫色幽深的竖瞳，盯着阿木冒鸡皮疙瘩的脖子，手中淡紫色半透明的苗刀又往那截可怜的小脖子上贴了贴，“我爸爸这会儿可不在，你可以试试我需要多少时间把你削成十八段。”
    “你……”这会儿就算阿木再迟钝也感觉到了身后紫腾宝宝的变化，“你害怕你爸爸知道你这么……这么凶残？”
    “虽然不喜欢让爸爸看到我这一面，但是爸爸很早以前就应该知道了，因为我在还没出生时就借着妈妈的身体，把爸爸家里派出来的一个长老宰了！”紫腾宝宝看了一眼一动也不敢动阿木收起苗刀，“希望你真的有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你就要为两次冒犯我们父女付出代价了！”
    “……有的有的……”阿木抬手擦了擦冷汗，原来现在妖界的妖族都已经那么凶残了呀！阿木闭上嘴安静了走一段之后，突然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回身，“说真的，你爸爸到底为什么不变回原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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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羽血鸦的图腾现世，整个虹桥都沸腾了起来，几乎是个妖都在打听到底是哪位红家少爷生下了如此纯血统的子嗣，红家的少爷小姐们也各个拎着自己的魔灵互相之间询问，红家六少身上裹着百年没有上过身的军装，不耐的听着魔灵投影出来的小十三红霏高分贝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