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节

    “小姐,何必让董事长为难呢?”司机感叹着说道。“有些事情,恐怕她也做不得主——”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我妈让你这么对我?”将上心激动地喊道。
    她地心里突然间变得开心愉悦起来。这真是一件荒谬的事情,同一件事情,同样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但是只要幕后的主使者不是自己的母亲,她就有着一万个高兴的理由——
    因为那样的话,她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彻底地绝望。
    司机叹息,说道:“小姐,你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太多余了。你是将家的人,董事长也是将家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是将家的人——我们都是将家的人。”
    “将家。”将上心瞬间明了。
    司机是将家的人,是将军令或者是将家其它什么人放在母亲李韵身边的棋子。
    可是,母亲一生谨慎,怎么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她最信任的司机是将家人,是将家派到她身边的卧底?
    “你不怕?”将上心看着司机问道。
    “怕?怕什么?”
    “你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你不怕我妈把你炒掉?”
    “炒掉吗?”司机咧开嘴巴笑了起来。笑容有一丝鄙夷,又有一些同情。“小姐,你以为董事长不知道我的身份吗?你以为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吗?可是,以董事长的智慧,就算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仅仅如此,她还会更加的亲近我,信任我。这才是她的处事风格。小姐,你觉得是这样吗?”
    “——”将上心哑口无言。她知道司机说的是对的,就算母亲知道司机的卧底身份也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不然的话,又能怎么样?
    去大吵大闹,只会让将家的人觉得你是一个白痴。
    把司机炒掉,那样的话将家人更加的提防你在你身边安插更多的暗探卧底——
    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将家人的控制当中。
    将家就是一张笼罩在头顶的巨网,在它对你提供保护的同时,你也休想挣脱他们的束缚。
    “小姐,做好选择了吗?”司机看着将上心问道。
    “去机场。”将上心说道。
    司机再次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谢谢小姐理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处。”
    司机把手里的枪收了起来,正想要把车子发动起来送将上心去机场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表情便变得凝重起来,说道:“明白,我在路边等您。”
    “谁要过来?”将上心急声问道。
    司机笑而不语,说道:“小姐很快就会知道了。”
    将上心知道了司机的卧底身份,知道他不会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心思。自取其辱的样子。
    安静地等待了几分钟,一辆黑色奔驰车缓缓地靠了过来。
    奔驰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后车门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将上心的眼前。
    啪!
    车门拉开,清晨的凉风席卷而入。
    将上心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毛衣,她感觉到了秋天的寒意。
    江逐流坐在将上心的身边,看到将上心双手抱胸抓着毛衣的衣领,笑着说道:“天气冷了,要注意添加衣服。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将上心眼神警惕地盯着江逐流,说道:“你来做什么?”
    江逐流哈哈大笑,说道:“上心,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问题很可爱?”
    “我不知道。”
    江逐流伸手去抓将上心的小手,将上心强硬的挣脱开来。
    江逐流再次抓了过去,将上心还想再抽,江逐流猛地用力,将上心的手掌就像是被一把铁嵌给钳住了一般。
    “痛——江逐流,你给我放手——”将上心出声喊道。
    江逐流把将上心的手背抬到自己的唇角边亲吻了一下,笑呵呵地说道:“上心,你是我的老婆,是我明媚正娶的妻子——你能和别的男人又搂又抱的,咱们夫妻牵牵手又怎么了?”
    既然江逐流主动把话给说开了,将上心也就不再顾忌,眼神凶恶地盯着江逐流说道:“你来就是发泄心中的怒气?觉得自己被人背叛了?”
    “哪有什么怒气啊?我就是觉得自己的老婆要去国外了,做老公的总要来送一程才对。不然的话,不是显得我这做老公的太薄情了吗?”
    “我是不是要说谢谢了?”
    “傻瓜,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江逐流伸出一根手指头刮了刮将上心的鼻尖,说道:“不过,你都要去国外了,也不和自己的丈夫打一声招呼。要不是别人告诉我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丈夫太不尊重了?”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将上心满脸嘲讽地说道。
    “我们?我们是谁啊?”江逐流笑着问道。
    将上心知道自己失言,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还会解释一下自己的无心之失。但是现在的话,她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看来你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啊。”江逐流笑着说道。
    “你呢?”将上心眼神犀利地盯着江逐流,说道:“你奉送了自己江家一半的家产,你像一条狗一样匍伏在将军令的脚下——江逐流,你的骄傲呢?你的男人尊严呢?做狗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江逐流瞟了一眼司机,说道:“麻烦出去等等,我和老婆有一些私已话要说。”
    司机没有拒绝,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是很不好受。”江逐流看着将上心说道。英俊的轮廓有微微的扭曲变形。他的眼窝深陷,眼睛里面充满血丝。在他父亲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日子过得确实不太顺心。虽然他努力地把江家撑了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的江家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江家。
    至于之前花城的四大家族,怕是再也没有人把江家计算在内了吧?
    “如果可以做人,谁愿意做狗啊?”江逐流嘴角微扬,却不是以前的骄傲阳光。那是嘲讽,自己对自己的否定。“可是,我不做狗怎么办?我爸把路给走绝了,留给我那样一个烂摊子——我不抱着将家的大腿怎么办?方炎会放过我?陆朝歌会放过我?兰山谷会放过我?还有柳树——他也是狗,他是方炎蓄养的一条疯狗。他会放过我?”
    “将上心,我是什么人?我是江逐流,是花城四少,是整个花城最聪明的男人——我为什么对另外一个男人卑躬屈膝,我为什么要对另外一个男人奉承讨好,我像是狗一样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江家,为了我,也为了你。”
    江逐流把将上心的一根手指头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用舌头轻轻地吸吮着,说道:“上心,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的一番苦心呢——”
    啊——
    江逐流的牙齿猛地用力,将上心发出凄历地惨叫声音。
    殷红的鲜血从江逐流的嘴巴里流敞出来,染红了他的下巴和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
    第553章 做得干净漂亮一些!
    啊——
    虽然定制车壁的隔音效果极佳,但是将上心的惨叫声音仍然传到了刘江的耳朵里。
    刘江微微皱眉,心想江逐流不会因为被老婆戴了绿帽子就急着在这公路旁边制造杀人命案吧?
    当然,即使江逐流当真那么做了,刘江也不会正义感爆棚的跳出来做些什么。
    江逐流现在深受将军令的看重,也是将军令在花城和方炎对抗使得最得心应手的一枚棋子。万一江逐流的行为是将军令暗中授意的呢?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眼睛早就已经瞎了,耳朵早就已经聋了,灵魂一半卖给了财神一半卖给了魔鬼。
    他们的人生字典里面只有两个字:忠诚!
    高速路口车辆罕见,偶尔有一辆车子打着车灯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也不过是匆匆一瞥,根本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江看不清楚车厢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想知道的太多。有时候知情也是一种负担,负担就意味着麻烦。
    “狗日的。”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声。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燃,然后朝着机场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里大概已经不需要他了吧?
    痛!
    锥心般的疼痛!
    十指连心,这话一点儿也不过份。这疼痛从手指头传递到心脏,然后再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将上心的身体剧烈地哆嗦着,她觉得自己的食指骨头一定已经被江逐流给咬断了。
    将上心不敢挣扎,因为她的那根手指头还被江逐流含在嘴巴里,他的两排牙齿就像是两排铁钉一般深深地扎进她的手指皮肉和骨头里。
    她也尝试着想要把手指头扯出来,但是那样除了给她带来更加难以承受的疼痛之外,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除非她愿意把那根手指头扯断,把一截手指送给江逐流做早餐。
    看看他贪婪喝血的模样,看来他一定是饿极了。
    “放开我——江逐流,放开我——”将上心咬牙坚持,她的额头大汗淋漓。从小娇生惯养,出入有保镖守护,就是一个感冒发烧都是天大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承受过这样的痛苦。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真是希望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放了你?我怎么舍得放了你呢?”江逐流咬着将上心的手指头,脸上的笑容狰狞诡异。“上心,我那么爱上——我比爱陆朝歌还要爱你。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你走呢?”
    “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我知道你骨子里仇视我,你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谁让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岳父呢?可是,上心,我是真的爱你啊。我追求陆朝歌,那是因为我需要龙图集团的完整,我需要她永远都没办法张嘴说要把龙图集团一分为二——那是利益上的维护,那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江家的荣耀。”
    “但是上心,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荒谬?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没办法相信?江逐流那样的自私鬼,江逐流那样的伪君子真小子,江逐流那样的杀手变态——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呢?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真心托付给一个女人呢?”
    将上心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逐流,甚至在一刹那都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痕和痛苦。
    江逐流真的爱上了自己?江逐流他跑过来向自己表白?
    当痛感再次潮水般袭来时,将上心的心智也再次恢复了正常。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江逐流,冷笑着说道:“江逐流,你真是一个——垃圾。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来说爱我?”
    “如果你爱我的话,你会杀死我的父亲?天下有哪个男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妻子的父亲?这就是你爱的表现?”
    江逐流终于舍得把将上心的手指头吐了出来,将上心那只手臂颤抖着,手指关节处血肉模糊,疼痛难忍,也不知道里面的骨头断掉了没有。
    将上心小心翼翼地把手指头收回来,生怕不小心再被江逐流给碰着。就连自己也不敢触碰一下。
    江逐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洁白的丝帕递了过来,说道:“包上吧。”
    “——”将上心看着江逐流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他刚刚像是个魔鬼野兽似的张嘴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咬得鲜血淋漓,转眼间又变成了多情种子掏出手帕说让你把伤口包上——你说说你说说这样的男人不是变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够称之为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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