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低声附在阿尔忒弥斯耳畔：“奥利翁目前灵魂并未进入冥界。按照我的神职感应，可以让他的灵魂在这里停留七天。七日之内只要你能够将其复活，我不会说什么。”这样不违背她的神职。
    “七日？”阿尔特弥斯意动，随后摇头说：“我虽然位列主神，但复活的力量并不拥有。”不单单是她，诸多主神中没有一位拥有复活的能力。冥王和农神都没有。
    死亡是自然的律法，即便是森林女神也难以违逆。
    “死亡是自然的法则，但是在自然法则之外还有各种横死意外的发生，这是我的权利范畴。可怜的奥利翁阁下若是前往冥土，因为他并非自然死亡，所以在书记官们的安排下只能在悲叹之河徘徊。”杨妍故作哀叹模样：“死亡不可违逆，但这种意外死去的存在却可以借助一种神物复活。那是地母的恩赐，造物的给予。”
    地母？造物？阿尔忒弥斯并非愚笨之人，作为智慧神的外孙女很快明白杨妍的意思。“生长之神的不死草？”
    最初十二位泰坦神中的生长之神，他是生命，丰收以及季节的神明，是地母的儿子，具备地母的生命力量。在克拉诺斯的神王之战中陨落，因为死前的诅咒诞生了毫无生机的死亡峡谷托德尔。
    物极必反，在这死亡峡谷的深处有着生长之神的权杖，上面生长的不死草具备死而复活的权能。
    杨妍想要得到不死草，但是她没有进入死亡峡谷的力量，于是就挑动阿尔忒弥斯前去。两位女神携手并肩，或许能够从峡谷中得到传说中的圣物。
    “好！”阿尔忒弥斯痛快答应，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殿下，我们需要准备下，毕竟——”指指天空，阿尔忒弥斯顿时明白过来，有些恼火：“别理他，他敢捣乱，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他！”
    ☆、复活仪式
    悲痛的月神当然不能继续巡天，所以阿波罗请勒托女神继续主持黑夜。
    在漆黑的女神注视下，死亡峡谷托德尔外围降临银月光辉和一团紫黑色光辉。
    黑暗、月亮、死亡有着神秘联系，这两位女神的力量唯有在黑夜才能发挥最强。
    银袍少女对旁边黑袍女神说：“开始吧！”
    死亡峡谷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人来，主要是因为这里死亡气息太浓厚，对生命体排斥太大。所以，杨妍的死亡神力反而是最好的庇护。
    死亡镰刀拿在手中，轻轻一划，两个圆圈光环出现在自己和阿尔忒弥斯头顶：“死亡护佑可以维持三个小时，我们要快点。”
    两位女神闯入峡谷。
    峡谷遍布死亡气息，杨妍在此如鱼得水，拿着镰刀挥舞，如暗夜精灵般将黑色迷雾中的凶灵击杀。
    这些凶灵都是克瑞斯死后演化的神孽。阴极生阳，在死亡峡谷浓郁的死亡力量深处才有着孕育生机的不死草。所以，这草是整个死亡峡谷的核心，在两位女神闯进来后立刻引起一群亡灵神孽的攻击。
    “还行，她比起那些花瓶女神强多了。”看到杨妍挥舞镰刀斩杀神孽，阿尔忒弥斯很满意。在奥林匹斯山有不少女神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完全是主神们册封的花瓶。像这种擅长战斗的女神，阿尔忒弥斯颇有些亲切：“可惜雅典娜不在，不然找她帮忙把握更大。”不过想到那位以智慧著称的女神，阿尔忒弥斯有些抵触。
    在想事的时候月神手指连拨，以月光神力塑造箭矢，银白色的箭矢不断倾泻。一根箭矢射出，便是一片神孽爆炸。如同星河般的剑雨银辉划破黑暗，照亮死亡峡谷。
    两位女神全力出手，不一会儿就进入峡谷深处，扫平外围。
    “小心！”杨妍刚刚杀死前方一只神孽，突然背后有一只魅影闪过。阿尔忒弥斯一箭将其射死，击碎核心的神性，为杨妍解围。
    “这些神孽已经逐渐具备神明的力量。”异色瞳的女神，借助尼克斯之眼窥探峡谷中的气息：“媲美神明的神孽一共十三只。其中还有两头具备一等神的力量。殿下，交给你了。”具备神性的魔怪，已经很难以死亡神力压制。杨妍想想，收回镰刀，拿出另外一件武器。蛇鞭对大地一甩，地面拱起鼓包，破土而出一只只死亡生物：“去吧！以死亡圣言宣告，赐予眼前神孽永世沉眠！”单打独斗不行，那么就群攻吧！杨妍站在亡灵生物的中央，施展一个个魔法砸向对面的一个巨人。
    另一边，一轮明月高悬。月之女神弯弓射箭，在银月光辉下缠住十二个巨人。这些巨人都是克瑞斯死后神血浇灌而成的神孽，一个个实力强大，媲美神明。其中为首二人除了具备一等神力外各自还有一件神器。
    “克瑞斯的子嗣？”对付这两位巨人，阿尔忒弥斯不敢硬拼，。除却弓箭外拿出自己隐藏的另一手段，魔法。
    阿尔忒弥斯和冥月女神一样，都是最初魔法之神的后裔。她的魔法施展后，杨妍隐约觉得和冥月女神有几分相似。
    剩下那一只巨人神孽挥动大棒扫来，杨妍右眼化作漆黑墨色：“石化！”黑暗力量从大地破土而出，最初的夜之力将眼前巨人石化，接着头颅被杨妍用魔法风刃削下。
    死亡神职跃跃而动，从尸体中摄取死亡力量。整个峡谷的死亡迷雾也正在一点点消融，壮大杨妍的神力。
    女神得到死亡力量的浇灌，越发艳丽，腰间的纹章熠熠生辉，拿着镰刀上前帮助阿尔忒弥斯斩杀其他巨人。
    花了三个小时，两位女神总算完成神孽的清理，并且杨妍吞噬这里的死亡力量，自身的神职也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祈愿、复仇、黑暗和死亡，没想到最先突破的居然是死亡神职。”出乎杨妍意料之外，漆黑的死亡之翼在背后展开。又有新的光环落在两位女神头顶，阿尔忒弥斯身后也有一对黑色羽翼张开。两人滑行到峡谷中央，发现迷雾散去，金光照耀着峡谷中央地域。
    看到中央插着的金色权杖，阿尔忒弥斯大喜。权杖上生长着三株青绿色神草，正散发着生命气息。
    快步上前，突然被杨妍拦下：“殿下，小心！”
    在尼克斯之瞳的感知下，权杖周围似乎有一股奇怪的立场。
    阿尔忒弥斯冷静下来，看向两旁。权杖插在一个祭坛的中央，两侧有两块奇怪的山石形同巨龙。还有一团阴影缠绕在权杖下方。
    “是克瑞斯的怨灵以及巨龙守护者。”
    弓箭掰开，两只短小的匕首拿在阿尔忒弥斯手中，杨妍不自觉多看几眼：“传说这位女神以弓箭为主，但没想到居然还有近身战的天赋？”
    没多久，巨龙被切成块块巨石，而怨灵被杨妍设法石化。
    “黑夜女神的传承果然厉害，仅仅是一只眼睛就可以暂时石化主神。”
    月神补刀后，两位女神收获战利品。
    三株不死草，阿尔忒弥斯只要了一株用来救人，剩下的全部送给杨妍。
    杨妍自己准备服用一株不死草，剩下一株送给德雅女神。本来她还想要拿取丰收之神的权杖。但是围绕这根双头龙纹饰的权杖半天，都难以从祭坛拔除。
    而月神在一旁催促，赶时间救人，杨妍只好放弃这根明显跟自己属性不匹配的强大神器。
    两位女神离开后，一条小蛇蜿蜒爬在死亡峡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妍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身后还有人进入死亡峡谷，从权杖所在地下面挖出来一件东西。
    如果杨妍看到那件东西，肯定会懊悔不止，那是生长之神遗留的神之本源，主神级的力量，象征生命与成长的神职。如果杨妍得到，就算不会登临主神位，也会成为不逊色死神的存在。
    黑色魔蛇吞下神之本源随后消失不见。
    两位女神匆匆回到阿尔忒弥斯的岛屿将奥利翁复活，复活仪式的时间很长，杨妍看到阿尔忒弥斯封印森林，并没有待在里面，而是在外面守护。
    银色光辉笼罩森林，阿尔忒弥斯手持一株不死草：“世界啊，如果奥利翁能够复活，我愿意降低自身的神力抵消法则的反噬。”
    不死草化作乳白色生命光辉飞到奥利翁身上，在一阵悠扬的歌声中复活仪式开始。
    果然，在离开森林后杨妍就看到远处站着的一位男神。即便是黑夜中也难以遮掩这位神明的璀璨光辉。
    “阿波罗殿下？”杨妍直面这位光之神：“殿下不要做得太过了！阿尔忒弥斯是你的妹妹，日后闹得分裂，大家谁也不好过。”
    “冥界女神，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阿波罗很不高兴！好不容易自己派人杀了奥利翁，他居然又活过来了！
    “阿尔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不愿意刚刚一番努力白费。”杨妍说：“阿尔是崇尚精神恋爱的女神，如果你认为她会因此失去力量，那么未免太多虑了。”杨妍真切说：“相信殿下也是为了阿尔好，那么为了她着想，请不要让她伤心。”
    “但谁也不知道奥利翁怎么想。”阿波罗颇有深意：“阿尔崇尚精神的自由，喜欢森林的生活，但是奥利翁呢？他或许喜欢奔跑，喜欢爬山，但是我不认为他能够忍受阿尔的性格。与其未来分离，不如在一开始斩断所有命运牵扯。”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可是半身关系，他怎么会故意害阿尔忒弥斯。显然，是他认为这么做对阿尔忒弥斯才是最好的。
    “傲慢的冥界女神，让开。不然，即便是冥王的守护也只能将你赶回去了！”阿波罗拿出自己的弓箭，和阿尔忒弥斯的神器几乎一摸一样，只是一金一银，分别象征太阳和月亮的光辉。为了自己，他不愿意和哈迪斯对上，但是为了阿尔，那就不同了。
    “我是预言之神，当你们放眼现在的时刻我已经看到悲惨的未来。”
    “所以，为了未来就要让阿尔现在经历一场悲痛？”镰刀拿在手中：“殿下，果然，你我必将有一战！”决定了！太阳的复仇对象，就是这位了！
    当复仇目标确立，杨妍的力量有些许涨幅，黑暗神力涌动，当先出手斩向阿波罗。
    “光。”阿波罗轻轻吐出音节，光辉划破黑暗，金弓轻轻一挑，镰刀被阿波罗震飞：“女神，对上位者出手，你的勇气值得嘉奖。但是，力量的差距并非勇气可以填补。若是努力管用，还要力量干什么，若是勇者无敌，那么还要境界做什么！”主神的神力爆发，杨妍瞬间飞跌出去。长弓拉开，金色光点合成箭矢：“去吧，弑神之箭！”
    危机涌现，右眼的灰瞳做出死亡预言，自身的灵魂被箭矢锁定，根本没有逃离的余地。
    绝望上涌，但杨妍这段时间的努力，瞬间稳定心神捏碎自己的护符，强行把冥王的力量融合在自己身上，冒险突破二等神的境界。
    “死亡圣言！”面前出现冥王的神文连同自己的死亡神力灌注在镰刀。暗金色光辉覆盖镰刀，使劲甩出去想要打飞金箭。
    死亡镰刀爆炸，来自死神达拿都斯遗留的神力撞开金箭，从杨妍身边斜斜穿过。不过随后，金箭似乎有灵性一样，拐了个弯再度冲向杨妍。
    “够了！阿波罗。”一位穿着和阿尔忒弥斯类似的光辉女神现身，一手抓住箭矢，身后涌现璀璨星夜，挡下阿波罗的攻击。
    金色箭矢汇聚太阳神力，即便是女神也感觉到手心刺痛，箭矢呲呲作响，冒着白烟。
    “母神——”当女神冒险抓住箭矢的时候阿波罗忍不住叫道，连忙收回自己的神力。
    而箭矢，在星夜神力中逐渐消融。
    “阿斯特瑞亚，星夜女神。神职，神谕占卜，璀璨之夜，沟通亡者。次主神力。”
    但是为什么阿波罗叫她母神？怪异涌起，只见女神收手，掌心有一道血痕。
    阿波罗慌忙上前，以自身神力治愈。女神笑着对杨妍说：“放心，没事了。对于阿波罗的鲁莽，我向你道歉。”
    “您是……”似乎有些不确定，杨妍问道。
    “我名勒托，暗夜女神。”女神眨眨眼：“借助妹妹的力量暂时降临，毕竟我还需要守护夜幕。”
    这样啊，也难怪阿波罗这么紧张，母子嘛……
    杨妍释怀，打消疑虑。只听女神说：“感谢你和阿尔一起行动，这件事到此结束。我不希望你们兄妹真正翻脸。”最后对阿波罗说：“既然阿尔有决心要守护这一段恋情，那么我们就先在一边观望。”随着女神的道谢，无形中一股力量加持在杨妍身上。
    “母神——”
    抚着阿波罗柔和金发，女神笑着说：“担心未来？但未来终究仅仅是未来，我们脚踏现在，未来有无数可能。到底阿尔忒弥斯的选择如何，需要她自己做决定。而且奥利翁毕竟是波塞冬的孩子，你觉得你的做法对你的叔叔怎么样？”
    想到波塞冬，阿波罗不吭声了。
    “回头去跟他道个歉，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女神有感森林中的复活仪式结束：“跟我进去看看？”
    阿波罗悻悻然，自行离开：“不用，黑夜即将结束，我还要去巡天。”
    杨妍倒是颇有兴致，跟着勒托女神走入森林。
    此刻，黎明降临，曙光女神已经推开黑幕，几位司掌白昼的神明正一一准备就绪。
    进入森林，看到月神二人相拥在一处，勒托拉着杨妍站在远处静静观看。突然，一道月亮神力没入杨妍体内，杨妍和勒托同时一愣。
    年老的夜女神若有所思：“阿尔向世界许愿后的代价居然在你身上？原来如此，你身上有祈愿、希望一类的神职？”
    看出少女面色惊慌，夜女神笑了：“很强大的神职，可以好好发展一下。你可以尝试和生命建立契约，在帮助他们完成愿望的同时收取应有的代价。这次因为你插手阿尔的行动，所以奥利翁复活的愿望达成，最终代价到了你身上。不过——”夜女神一抓，阿尔忒弥斯的神力被她凝成一颗宝石：“女神，倾听我的愿望吧。我以自身的神力换取阿尔神力的复苏。”拿着自己的神力作为代价，从杨妍这里拿走月神的力量。
    杨妍心中一动，笑了：“在命运的注视下，如你所愿。”黑色的宝石落在手中，纯粹的夜神力和杨妍的右眼呼应。
    “谢谢。”
    “没什么，这才是祈愿神职真正的用法。但是一切遵循命运，在等价交换的原则下进行。这样，你才不会吃亏。”勒托不愧是智力之神的女儿，指点杨妍的神职奥义后拉着她出去和阿尔忒弥斯见面。
    ☆、一群精分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