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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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钉钉子户
作者:稚鲲
文案:
陆雨舟年少无知时,给某男神投递了一封情书,如石沉大海。
n年后,这封情书神奇出土!
当年的男神而今的开发商——徐子锋扬着这封情书威胁她,“你搬不搬?不搬我就让这封信见报。”
陆雨舟厚着脸皮,“你登报吧,我就不搬!”
直到……归国回来的小竹马劝她,“舟舟,咱搬吧。”
她才灰溜溜去卷铺盖卷了。
爆笑文 ,无节操!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爱情战争
主角:陆雨舟 ┃ 配角:徐子锋、王明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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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陆雨舟下班回家,顺拐去了一趟农贸市场,直奔那红白一片哗啦啦的铺子。
她两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剁肉大叔挥舞着一把杀猪刀,白刀子进……还是白刀子出,把那死的透透的猪兄弟剥皮剔骨,大卸八块,有的还剁成一滩烂泥。
卖肉的张屠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小姑娘冷不丁地站在他的摊案前,也不说买肉,就巴巴地看着他下刀子,他一抬头,这姑娘目光如炬、双眼淬火,感觉极其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案板上被□□的是她的亲兄弟。
张屠户堂堂八尺男儿、魁梧大汉,也不由得心里发毛,这年头因为失恋啦、考学啦、拆迁啦,变态的人比比皆是,不可以相貌度之,他颤悠悠地问:“这位姑娘,你买肉?”
陆雨舟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我买刀!”
张屠户弱弱地反驳:“我这刀刀刀……不卖。”
陆雨舟怒斥:“不卖也要卖,你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卖的东西,我就看中了你这把杀猪刀,气势足、砍肉快,我多给你补钱就是了。”
张屠户把心一横,冒死劝谏道:“这位姑娘,你看你年纪轻轻,人生的路还很长长长……生活中还有很多美...美好的事务。何必要以身犯险?俗话那个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头是岸……”
陆雨舟手一挥,打断他,“买你把刀而已,废话这么多,赶紧的,多少钱,我急着用呢……”
张老汉见陆雨舟“出手”,吓得几乎昏厥过去,等搞明白了对方不过虚晃一招,也不敢再“忠言逆耳”,麻利地把用了几年趁手非常的杀猪刀用抹布一包,递给陆雨舟,“姑娘,你拿去吧,钱不用了……那个,你轻点砍。”
陆雨舟两眼放光,如获至宝,大喊一声,“多谢义士!”
张屠户捂着一颗受伤的小心脏,看着陆雨舟倒提着一把杀猪刀,一路神挡杀神地离去了,她临走前扔下的毛票子他也不敢去捡,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即将亡魂她的刀下……张老汉简直要嘤嘤嘤嘤哭出来了有木有,警察叔叔,我要报警,这里有个变态杀人狂,女的,20来岁,还挺漂亮的……
陆雨舟拎着一把杀猪刀,拐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从一条布满青苔的逼仄小巷一穿头,就是一片焦黄无序的土地。
这里尚属城市中心,出现这样大一片原生态的黄土地自然是不正常的,更不正常的是广袤土地的中心还孤零零地伫立着两赚颤颤巍巍的破房子,陆雨舟的家就是其中之一。
没错,她就是传说中的钉子户!!
前两天刚下了雨,眼前的地面跟黄泥汤池子似的,陆雨舟好整以暇地从包里掏出一双齐膝盖高的大雨鞋,连鞋一起套了进去,施施然地踩着泥巴污水回了家。
她奶奶还在院子里听戏,咿咿呀呀的,“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陆雨舟进门,脱了大靴子,大喊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老人家也没什么反应,八风不动地坐在摇椅上一摇一晃,口里跟着点唱机哼哼,“没有大事不登门……”
倒是隔壁的王大叔被她这一嗓子炸了出来,“舟舟,下班回来了?”
“王叔,我奶奶今天还好吧?”
“好着呢,我们中午炖肘子吃来着,你奶奶吃的比我还多,牙口真好。哟,你还买了把刀,这刀不错,杀气重,一看就是捅了成百上千条畜生的。舟舟,你小心点拿,别戳着你自己。”王叔接过她手里二尺见方的杀猪刀,翻来覆去地欣赏,爱不释手。
“要不,我用‘金箍棒’”跟你换?”王叔的金箍棒是自制的一根打狗棒,烂拖布剩下的杆,两头包了几块烂铁皮,就这也是一杀伤性武器了,无数拆迁小分队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陆雨舟花重金请回来的大杀器,哪里舍得跟他换,王叔跟着她走厨房里,嘀嘀咕咕的,“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一个女孩子家,动刀动枪的像什么样子。”
陆雨舟拿着这把刀,一时没想好放哪,干脆放菜板上,切肉切菜地一顿duangduang响,试试锋利度,效果还不错。
王叔在一旁啧啧称奇,“好刀,好刀,果然是一把不世出的名器……”
陆雨舟简单做了四菜一汤,在院子里支了桌板,如今这一片只剩下他们老中青三个人,便凑在一起吃饭。
刚夹了个筷子尖,院子门“哗啦”一声响,一帮子不速之客鱼贯而入。
来人个个都是青壮年的大高个,统一穿着印有xx建筑公司字样的马甲,为首的是一个贼眉鼠目的高大青年。
黄操一看院子里的阵势,立马赔笑走上前来,假意驱赶他带来的这帮打手“去去去,都出去,全杵在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又转过身对陆雨舟道:“舟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吃饭,你们继续继续,你们吃的是什么呀?这么香?唉,我忙了一整天,午饭都还没吃呢……”
大高个们听话地出门站成一排,黄操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也没人顺势邀请他也吃个饭什么的,他瞅准时机,冲过去抱过陆奶奶的饭碗,“奶奶,您坐好,我来给您添碗。”给奶奶添了饭,顺便给自己也添了一碗,恬不知耻地坐下来就吃,收获了陆雨舟和王叔两对白眼。
黄操厚着脸皮蹭完饭,饭桌子刚撤下去,他就翻脸了,掏出一根烟来,故作深沉地抽了一口,沉声道:“我说你们几个,还准备犟到什么时候?这房子迟早是要拆的,你们早点搬还能少吃点苦头,晚上水又停了吧?”
看陆雨舟怒瞪他,忙解释,“不是我停的,跟我没关系,我不是看晚上的菜里有沙么?”
陆雨舟真想暴打黄操一顿,黄操讪讪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舟舟,我们两个是老同学,可别说我没照顾你,要换了别人来,你看看能不能对你们这么客气?拆迁款方面,我也尽力帮你争取,你说你何必做这个钉子户呢?”
陆雨舟斜他,“换个人来怎么的,还能砍了我们孤儿寡母不成?”她转头大喊一声,“奶奶,黄操让你搬家!”
她奶奶迷迷糊糊地问:“黄操是谁?”
陆雨舟吼:“管他是谁,让你搬家,搬走!”
“搬家……搬走,”陆奶奶突然哭天抢地哭嚎起来,“不能搬!不能搬!你爸爸还没回家,可不能搬!坚决不能搬,谁要拆这房子就把我这把老骨头埋这。”
黄操凑到陆奶奶跟前跟她解释,“奶奶,雨舟她爸妈都不在了,不会回家了。奶奶,你们搬吧,能补好多钱,住大房子,比住这好,你的老街坊邻居们都搬走了。”
陆奶奶一味地只是哭闹,“不能搬!清义和芳芳还没回来,搬不得!”
黄操转头问:“芳芳是谁?我记得你妈不叫这个名啊。”
陆雨舟解释:“我奶奶养了十几年的猫。”
黄操咂舌,这老太太,也够厉害的,痴呆了一半,还是只记得儿子和宠物,没儿媳妇什么事,他被老人家吵得耳朵痛,陆奶奶激动起来,噼噼啪啪地就抽跟前人耳光,“不搬不搬,打死不搬!把我这个死老婆弄死了也不搬!”
黄操一个不察,被抽的连连吸气:“快让你奶奶停下来,这老太太,光打雷不下雨,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陆雨舟一个眼风过来,黄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笑着撤退,“行行行,你们牛逼,我改天再来,明天来……嗯,明天我想吃猪蹄。”
陆雨舟凌空踢了一脚,送了他一记猪蹄,黄操刚撤退到门口,被一马甲堵了回来,小伙子忠心耿耿,谏言道:“黄上,您可不能这么怂啊,徐总给的最后期限就是三天后,这家人连个水盆都没往外挪,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耽误工期,我们都是要被开除的啊。开除还是小事,都说徐总家有黑社会背景,到时候我们要跟着这家人一锅端啊。”
黄操被饭菜猪油蒙了的心猛地清醒过来,板着脸又往回走,嘴里嚷嚷着,“陆雨舟,这事再拖不得了,你赶紧卷铺盖走吧,你再不走,徐总就要找黑社会上门了!”
陆雨舟早知道他还会回来,气定神闲地去案板上了拖了杀猪刀出来,擦了擦上面的韭菜叶,在门口虎虎生威地挥舞了两下,怒喝一声,“看谁敢来,管他黑社会白社会,我陆雨舟烂命一条,奉陪到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捅一双!”
黄操正准备进门,感觉那猎猎的刀风就在他脸上划过,吓的腿软,脚下一个趔趄,后退两步,颤抖着声音道:“舟舟,你千万要冷冷冷……静!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先把刀刀刀……放下。”
正剑拔弩张,院外又传来一声长啸,原来王叔见势不对,回屋取了他的“金箍棒”来,“舟舟,不要怕,王叔来帮你了,看这帮孙子敢动谁。”他挤进门来,就是一顿眼花缭乱地挥舞,有什么套路看不出来,反正更危险就是了,指不定就被哪一记乱棒戳到了。
刚刚还雄纠纠气昂昂的拆迁小分队“哗啦”一声做鸟兽散,众人在黄土地上一路奔逃,溅起泥点子无数,黄操被纳在最后,被浇了一身的泥,恨的牙痒痒,刚刚堵他门的“小马甲”跑的最快,如一纪烟尘快要消失在天际……
陆雨舟和王叔一个挥刀一个舞棒,只把这群乌合之众追出了半里地才罢休。陆雨舟和王叔相视一笑,击掌庆祝,陆雨舟心情颇佳的哼着小调,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边跟王叔淌泥水地回家,一边问他,“王明皓什么时候回来?”
王叔笑着说:“快了,这兔崽子,国外的汉堡包那么难吃,他还吃上瘾了,舍不得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唯一留给他的财产就是这房子,我要是被人骗了,他找谁哭去,死也要原原本本地交给他啊。”
“哦,那王明皓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说是下个星期,要人回来了才能算数。”王叔瞥一眼身旁一身狼狈的小女孩,欣慰地笑了。
拆迁前锋黄操大败而归,正慌不择路地逃命,偏偏主帅来电询问战情,他心惊胆战地接起电话:“徐徐徐总?”
“我姓徐,不姓徐徐徐,谢谢你了。”那边是一道清雅的男声,“谈的怎么样了,那两家人同意搬了吗?”
“陛下!不是我军不给力,是敌军太强大!”黄操痛哭流涕,“陆雨舟那个疯子,她不知从哪搞了一把杀猪刀,见人就砍,陛陛陛下,我差点就要为国捐躯,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呀陛下。”
徐子锋在心里暗骂“废物”,他皱起眉头,不耐烦质问:“黄操,我可是冒着被群众戳脊梁骨的风险,委以你这个老同学重任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统共一个女人、一个老人,再加一个失业的鳏夫,你都搞不定,你逗我呢?”
黄操语不成声,“徐总,我对不起你,呜呜……徐总,那个陆雨舟,你也认识的,我们高中同学,隔壁班的班花,你有印象没?那可不是个一般的女人,上学那会儿就彪悍地十里八乡都闻名。”
“陆雨舟?”徐子锋把中学同学里仅剩的那点印象扒拉了个遍,也没回想起来,这个名字倒是不算太陌生,他问:“哪个雨,哪个舟?”不等人回答,又问:“暴雨倾盆、一叶扁舟的雨舟?”
黄操听的冷汗淋漓,暴雨倾盆、一叶扁舟,默默为陆雨舟点个蜡。
徐子锋隐约记得他高中出国前似乎是收到过一封署这个名字的情书,他当时还想,陆雨舟,光看名字和字迹实难判断对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啊。
☆、第2章 chapter2
深夜,城西某花园大宅。
徐子锋晚饭过后才回到家,最近嘉心广场这个项目的征地拆迁真是快要搞死他了,他回国不久,对国情认识不足,跟他老爸夸下海口两个月内搞定所有的征地拆迁户,如今已经整整过去3个多月,还有最后两户人家没拿下来,这两幢房子偏偏还在项目中心,绕也绕不过去,真是让人恼火。
徐子锋派出去的人,腿都跑短了三寸,利诱威逼轮番上阵,街道邻居齐齐动员,这两户人家反正就是油盐不进,也不谈条件,就俩字:不搬!
徐子锋摸下巴琢磨,难道真逼他找一帮黑社会上门敲打敲打么?
徐子锋琢磨着琢磨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记得以前很多东西都放在西边的阁楼上了,也不知道那封情书还在不在。
夜半三更,徐子峰在阁楼上翻得咚咚做响,一会儿是“嘎吱嘎吱”挪柜子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哗啦呼啦”倒东西的声音,就住在阁楼地下的徐父徐母清梦被扰,简直怒不可遏!
徐父徐海天扯着嗓子暴喝:“谁呀?!半夜三更的!做贼也不选个好时候,吵人睡觉!个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