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小满很无语，这么多年又不是白长的，“芍药，好姐姐，我知道了。放心，就是去还愿，还有皇上跟着，哪里能有什么差池呢。”
芍药一想也对，有正康帝在她还担心什么，“好了，知道了。奴婢就好好陪着四皇子等您就是了。”
等到出发那一刻，谁承想，王皇后突然晕倒，且情势十分紧急。景仁宫总管太监陈公公亲自到了内宫门口拦住了皇上，请皇上务必去看一眼。
小满和正康帝对视一眼，皇后的病也太不是时候了。“皇上，要不要妾陪您一起去？”
正康帝摇摇头，“你去了也没什么用，还是朕去看看吧。你先行去龙泉寺，放心，朕到景仁宫呆一会就过去接你。”要是今日再不去，还不定拖到哪天，他这个皇帝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
小满不赞同道，“皇上，皇后突发疾病，妾怎么可以单独外出呢，这可是大不敬。”她可不想落人把柄。
正康帝正拿不定主意，陈公公道：“皇上、娘娘，奴才大胆说一句，今儿一早皇后还在说宸妃娘娘要去龙泉寺还愿的事情呢。说这可是关系到四皇子的大事，怎么也不能耽误了。这会也是奴才斗胆来请皇上去景仁宫的。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奴才扰了宸妃娘娘去龙泉寺，可是要奴才的命啊。”
正康帝也下定了决心，“爱妃，皇后都这样说了，你就去吧。皇后素来大度，决不会怪你的。”
小满还能说什么呢，去就去吧。要不得罪了神灵也不好，他们可是让龙泉寺今日不待客，只等着他们的。“好吧，皇上，您不用费心接妾，妾会速去速回的。”
正康帝目送小满离开，这次去了景仁宫。他还真是没估计到，王皇后这发作还挺厉害。
王皇后紧闭着双眼，蜡黄的脸上满是汗珠，止不住留下来，一看就是疼的要命却死死忍着的感觉。
景仁宫的人看到了正康帝到来，赶紧跪下请安。
正康帝摆手，“伺候你们娘娘要紧。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怎会突然如此？”
王皇后听到正康帝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皇上，您怎么会在此？不是去了龙泉寺？”她每说一句话，都似费了好大的力气，“妾年纪大了，容易有点小毛病罢了，哪个奴才去扰了您呢？”
陈公公跪下，声音略带哭泣，“娘娘，是奴才办错事，您要怪就怪奴才，一会奴才自己下去领罚。可是，您突然这样，奴才心中害怕啊……”
正康帝走到窗前，安慰道：“皇后，快歇息吧，不要说话了。这个奴才也是衷心为主，怎么能惩罚呢。”他转头看向太医，“这是怎么回事？皇后身体一向康健，怎会突然发作？”
徐太医战战兢兢上前跪下，“请皇上恕罪，卑职刚才看过，没查到具体原因。可能是夜里天转冷，皇后娘娘一时没有注意，吹了凉风，导致邪风如体。”说实话，他真的没看出有什么大问题，可皇后又如此难受，可真是为难死他了。
正康帝也不责备他，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让太医院的人都过来会诊，不能这样让皇后一直这样痛着。”看皇后流的汗，这么一会功夫，都要把枕头湿透了。
“皇上，妾就是年纪大了，容易染些小毛病，不要为难他们。徐太医给妾头上扎了针后，妾就好受很多。估计过不了半晌就好了。”王皇后别看是正宫娘娘，却从来不爱为难人，更不摆架子。
正康帝心里有些不忍，“说什么年纪大呢，也是奴才们照顾不尽心罢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躺着休息才是，朕在这里多陪你一会。”
王皇后挤出一点笑容，却又似有些委屈，“谢谢皇上还顾念着妾，妾真的是……”
她知道，皇上在这里看着她，也不过是多年的面子情罢了，哪里是真心愿意照顾她。这一次，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昭阳宫，贞贵妃冷笑，“还真是巧，这个老女人竟然这个节骨眼上病了，拖住了皇上，无意中倒是帮了咱们啊。要不然，咱们还得用计将皇上拖住，还不定费多大劲才能成呢。”
沈嬷嬷笑道：“这说明老天都在帮着咱们。娘娘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好日子，等成了再说吧。还有这个老女人，一直占着皇后位子，也够碍眼的。等事成之后，也得找个机会把老女人除掉才是，本宫可早就过够了屈居人下的日子了。”
贞贵妃微微一笑，终有一日，她会让所有人跪在她的脚下，而这一日，很快就到了。
☆、第102章 遇险
龙泉寺已有数百年时间，已经经历了三代王朝，香火却还如此旺盛，可见经营得当。
一路上，听青芽介绍，龙泉寺可是出过数代大师，灾难来临之时，又济困救人，很是得民心。当今世上最有名的普贤大师就出自龙泉寺。
“娘娘，奴婢听人说，普贤大师能知古论今，能掐算出前世今生，甚至还能预测后世呢……”青芽一向声情并茂，说起来滔滔不绝。
小满笑道：“青芽，本宫刚才掐指一算，你前世一定是个爱唱歌的百灵鸟，某次讨了仙子喜欢，才让你转世为人，成了个话唠。”
众人皆笑起来，这一路上，青芽确实没有停下来，讲各种故事，讲得神乎其神。这普贤大师要是这样神，大家哪里还用得着种田劳作，经商从政，只要好好的求大师就好。
“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听那帮小太监说的。每年三月初八日，普贤大师都接待十位香客，据说，解签、解难都极其灵验呢，就没有一个不准的。这次但愿咱们能见到大师。”青芽有些不服气，明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世上高人是很多，但这样神乎其神，就算了吧。她去龙泉寺，重点是还愿，又不是算命。命是自己的，算的好与不好，还是看各人怎么过。只要懂得一句话：知足常乐，人生也就幸福了。
不看其他，只看寺内的两棵粗壮挺拔的银杏树、两株古柏，也知龙泉寺历史悠久。当年曾被皇家赐予“护国资福禅寺”，寺内佛光塔，相传为第五代主持继升和尚募化修建，据说继升和尚圆寂那天，天空祥云万里、地面百鸟啼鸣，僧众诵经四十九天，该塔发出淡雅的檀香味持续三年之久。
小满等人随着主持进入寺内。“娘娘，本寺昨日收到消息，就洒扫一番，特迎娘娘前来进香。”寺庙再大，也需要和皇家搞好关系。
小满微笑道：“大师客气了，本宫给寺里添了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小满也不多叨扰，只是每个庙宇都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捐了香油钱。
龙泉寺庙宇甚多，尤其是最有名的观音寺，专门有一条观音路，一路上摆放着三十三座观音像。小满一路磕头上去，虔诚至极，只为求四皇子健健康康长大，求前世父母能安享晚年。
四皇子就在她身边，她还有尽力护住，可前世父母，始终不知道过得如何，她心里很是没底。若是菩萨有知，就好好保佑她的父母吧。
等一一跪拜完毕，也已经到了中午。主持邀请小满等众人在此用素斋，“娘娘，此时已经午时过半，还是用了素斋再回宫吧，鄙寺的素斋在京城还算有些虚名。”
早晨天蒙蒙亮就出发，赶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龙泉寺，再一路跪拜下来，小满也已经精疲力竭。“也好，那就讨饶了。”
素斋极其美味，小满等众人忍不住多吃了一些。等休息片刻，小满就要返回皇宫。看样子，正康帝在王皇后处绊住了，不会来接她了，再等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
“施主请留步。”一个清远声音传来。
小满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尚，看穿着地位应该不低。主持介绍道：“此乃鄙僧师弟苦渡，乃是普贤大师门下。”
众人一听，竟是普贤大师门下，赶紧毕恭毕敬回礼。
“施主，为师让小僧带一句话：远方一切安好，娘娘放心就是。只是近日，娘娘可能会有些劫数，请多加小心才是。若能闯过，必有后福。”苦渡行礼道。
小满半懂不懂的，也不深究，大师嘛，总要有些不同寻常人的地方。
青芽看着苦渡师傅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舍，遗憾道：“娘娘，奴婢还以为普贤大师会请您见上一面呢。能碰到大师在此，这可是极难得的机会啊。不过，这方外之人，还真是和一般人不同。”大师虽说送了娘娘几句话，却不请娘娘相见，还真是会拿架子。
小满笑道：“咱们都是红尘之人，能得大师指点就很是幸运了，怎可打扰大师清修呢。”
主持暗暗点头，据说这宸妃娘娘宠冠六宫，可这脾性，还真是好，没有一点高高在上、刁蛮无理的样子。不然，若是娘娘硬要见普贤大师一面，还真是难为了他。
回程之前，青玉将侍卫首领和蓝歌、蓝初叫来好好嘱咐一番。刚才大师的话她也听到了，前一句没听懂，后一句倒是提醒她们要小心了。娘娘若是在宫里，防范得蚊子都飞不进，自然能保的平安，最危险的也就是在宫外了吧。
小满看青玉这样紧张，还真是芍药第二的样子，“青玉，来，好好坐着休息，咱们有二十名侍卫，还有蓝歌、蓝初，怎么会有事呢。”何况，这皇城根下，又有谁敢明晃晃打劫不成。
青玉笑道：“娘娘，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再说了，出来之前，芍药姐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奴婢可不敢有任何疏漏。不然，就算您饶了奴婢，芍药姐姐也不饶的。”
青芽也笑起来，“对，娘娘，我看到芍药姐姐嘱咐青玉姐姐了，恨不能唠叨了一百遍，奴婢都快听不下去了，青玉姐姐还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青玉拍了一下青芽，笑道：“谁像你那样没有耐心。也就是咱们娘娘好性子才不怪你，搁别的宫里，早就天天挨揍了。”
虽说青芽这丫头干活不够利落，但嘴甜爱逗趣，就这两句话，倒是让紧张气氛去了不少。
小满安慰道：“没事，普贤大师都说了，只要熬过此难，本宫必有后福，咱们就只听这一句吧。”
她刚刚仔细想了想，觉得第一句好似是在说她前世父母，应该是过得不错。这大师，估计直接问，也不会给出什么明话。再说了，她总不能直接说出自己身份吧，这不是自己找不痛苦吗。
若父母真是能过得好，即使她多受几次难，也值了。想到此，小满有些欣慰，轻轻笑了出来。
车内几个丫头对视几眼，娘娘这么开心是什么意思，就不担心一点吗？还真是如芍药姐姐所说，娘娘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真是乐观啊。
不过，这里虽然幽静，但距离京城极近，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谁敢随意在京城地界上找事呢。且她们这么多护卫，谁不长眼非得来碰这硬茬子。
有些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满，现在，众位女子都有些后悔。不过一瞬间，外面就想起了刀枪碰撞之声，很是刺耳。
“娘娘，有山贼来袭，卑职等会尽力护住娘娘周全，请娘娘千万不要随意出马车。”侍卫首领一边打斗一边大喊。
蓝歌、蓝初将小满围住，“娘娘，莫怕，若是有人近前，奴婢一定能护住娘娘。”
小满心道，这山贼得多大胆子，才敢在京师重地撒野呢。“蓝歌，这京郊还有山贼出没？”
蓝歌道：“娘娘，奴婢觉得蹊跷。京郊不能说没有山贼，但也不会在龙泉寺脚底下出没，而且人数如此多。这可是重要官道，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撒野啊。奴婢倒觉得，这事有人故意等在此处。咱们这次到龙泉寺虽然没有太声张，但知道咱们来此处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她当暗卫多年，还没听说有这么大胆的山贼，敢抢禁卫军保护的人，还是在这官道上。这分明是有人冲着宸妃娘娘来的。
侍卫首领有些心惊，这几十来号人，可不像是普通的山贼，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要说宫中禁卫军，有一些是权贵之家子弟进去锻炼一番，捞个资历。但能带出来守护贵人的都是实打实的，尤其是这次出来，他可是亲点了众多高手。本来这次出行，可是要护卫皇上和宸妃二人的，怎么可能选些草包出来。
可看这些敌手，实在不像是草莽，再看他们的兵器，一点不逊色禁卫军，若说没有猫腻，打死他也不信。
侍卫首领命令侍卫们下死力砍杀，这时候了，冲出去才最关键。好在，虽然对方人数更多，但他这次带的高手也多，目前还没落了下风。
“娘娘，咱们的人应该没问题，对方已经有败势了。再过两刻钟，怎么也该有结果了。”蓝初一边在马车门口护着，一边打探着情况。
对方也感受到了，这禁卫军哪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集中地，明明下手快狠准啊，比他们这些在战场上练出来的还要强。想撤吧，又想起主子说的，要么把人杀了，要么自杀。想逃，那是不可能的，事没办成，主子不会让他们活着。
“娘娘，一切都解决了，咱们这就可以上路了。”侍卫首领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这边只剩了十几个人，还有一半是伤的，但好歹没有惊扰到娘娘。不然，他们小命可不保。
话刚说完，听着远方又来了一批人。不好，又是一群提着刀枪的大汉。
“娘娘，咱们这次，还是想办法逃吧。这又来了一批人，看那骑马的样子，可不像是一般人。奴婢们一定护送您出去。”
蓝初声音都有些变了，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刚解决一批，又来一批，这是谁这样疯狂，弄来这么多杀手，还真是对宸妃娘娘下了死手了。
青玉道：“娘娘，既然如此，奴婢斗胆和您换了衣服吧。青芽随着奴婢逃，蓝歌、蓝初护送您走，这样胜算也大一些。”
青玉说完就开始脱起了衣服，她虽然是正康帝的人，但早就心向着宸妃娘娘了。不论是职责，还是情感，她都想护着娘娘的安危。
小满虽然怕死的很，但怎么可能让青玉冒险，一把拉住她的手，“听着，这么些人，看他们不留活口的样子，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就算换了衣服，本宫也会被认出来，也没有活路了。若是分散开，没有蓝歌、蓝初护着，更是难有活路，咱们在一处逃命吧。”
还换什么衣服，来的人又不是傻子，不信他们连个画像都没有。这年头，别小看了画师，虽然不可能十成十的像，但怎么也有七八成像。而且，看这群人这架势，可没打算留一个活口。
小满还真是服了，自己平时也没多嚣张啊，却惹来一批又一批的人下死手。早知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了。想这些也没用了，看敌强我弱这样子，能活命的机会也太少了。
蓝歌、蓝初对视一眼，也罢，这么多人，咱们的本事，能使多少就多少了，全看娘娘的命够不够硬了。
蓝歌道：“娘娘，您放心，不论怎样，咱们也会护着您的。”至少，她能保证，到死也会护着娘娘。
“娘娘，您赶紧逃吧，卑职等也就只能抵挡一阵子了。”侍卫首领知道，他们小命今天肯定全部交代进去了。至于娘娘，他们也护不住了，全凭天意了。
小满这里分两路逃，后边的敌人可不是那样好惹的。“兄弟们，使把子力气杀啊，不能让那些女人跑了，要一个不留全杀死。主子可是说了，事成之后，还有两万两银子等着咱们呢。这件事成了，咱们可是能找几个俊俏小娘们，过上好日子了。”
小满虽然心惊肉跳，但耳朵还是好使，听这些粗鲁话，这一批人还真是草莽啊，谁能弄这么大阵势啊。
最可恨的是，她的命也忒不值钱了，明明她是第一宠妃，总共才几万两啊，就算出价十万两银子也行啊。
十几个带伤的禁卫军怎么可能敌过这几十号的草莽。这些粗鲁人一发狂，侍卫们就全交代在这里了。
蓝歌一看情形，不好，这就要追上来了。“娘娘，您抱住了奴婢。”不等说完，她拿出匕首就刺上了马屁股，一路狂奔。只盼着，能冲过去，到了京城门口，也就有希望了。
这些草莽既然敢到这里来作案，又哪里是吃素的，他们一人一骑，怎么可能追不上这马上的两人。眼看这群人就追了上来，小满想，看来，她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只是，要苦了她宝贝儿子了，没有了娘，不知正康帝能不能护着她的宝贝。
☆、第103章 怒火
“娘娘，这次咱们可能就此死在此地了，奴婢无能，只能下辈子再守护您了。这匕首您拿着，若有什么差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