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他卡着我的手腕,把我牵走了。
午饭是三明治。
主办方想的周到,不但有用锡纸包装的很好的三明治,还有热茶和热咖啡,甚至连一些新鲜的水果都用盘子装好,放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长条桌上。进餐的地点很好,是摄政公园,这里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是英王亨利八世的狩猎场,而现在,则以它的伊甸园一般的玫瑰园而闻名于世。
在这里吃三明治,让我有一种一下子回到大学时代的错觉。
当时课程很紧张,中午英国人又没有给安排吃饭的时间,于是,随便在学校的草地上坐着,啃着一块三明治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呃,如果勋小暮没有作业让我帮他赶的话。
我给勋世奉拿了两块三明治,还有一杯热咖啡。
然后,我看到了一位法国的女演员正在同他说话,那位姑娘很年轻,长的春天里面刚抽枝的嫩树一样,尤其是她一笑,更加的明媚,特别像巴黎刚出炉的baguette,连我都想要涂抹上一些butter,上去咬一口。
我过去的时候,勋世奉很冷淡,但是非常有礼貌的结束了与她的对话,转身向我这里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两个三明治。我们找了一把长椅坐下,他把三明治放下,我给他一杯热咖啡。
我,“不太好喝,不过好歹是热的,今天可真冷,喝一点暖暖。”
“好。”他安静的喝着咖啡。
于是,刚才那位很美丽的法国妞又过来了,她送过来一块蛋糕,说是感谢方才勋先生帮她介绍了一下伦敦几家不错的餐厅。
哦,他们全程使用法语交谈,我听不明白,索性不听了。
呃。
我知道那个姑娘对勋四少感兴趣。
不过,我坚信伟大的arthur hsun拥有横扫一切妖魔鬼怪的满格战斗力,并且他对女人似乎也没有很多的同情心和怜悯心,估计那个姑娘在四少面前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于是,我继续在网路上搜索我的八卦。
……
干净,真的很干净,除了那张照片配上一行小字’alice新男友曝光’之外,别的信息一概全无,甚至连最得我欢心的’alice生擒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这样的标题都已经不见了。
我继续搜其他关于我工作的八卦。
有专门的帖子讨论我的新戏《夏洛尔》,喜欢这部剧的fans说它很好看,女主角很有趣,还有男主角也很帅,并且很聪明,还有人用美剧的一个著名台词说我的新剧是’ smart is new sexy’!
但是,就好像那个谁谁说过的那样,1000个人心目中又1000个汉姆雷特。
任何一部电视剧都不是人民币,不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不喜欢。
我看见有许多人说我的新剧是专门给脑残们准备的,并且还有人说,编剧是脑洞大开,也只有这样才能写出这么恶心的电视剧。还有人直接说我抄袭英国柯南·道尔的巨著《福尔摩斯探案集》,其实,我还真的没有抄,如果真按照那种逻辑的案件来写,我估计这部电视剧就卖不出去了。就像廖安说的,研究市场,focus on,敬业,敬业再敬业,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用在意别人的观点,除非她们手中握有足以影响电视剧收益的资源和金钱!
我想要服务的人群,只是一群喜欢幻想的少女,她们喜欢聪明的、漂亮的、性感的男人,只要这个角色在剧中表现的是’聪明’的就可以,不用在剧中设置冗长繁杂的案件,让大家动脑筋。
似乎,我设定的市场中,没有人对’究竟是谁杀了谁,又究竟是谁在那个时间点把被害人关进了古堡的地牢,并且,又是谁,搬了一个椅子放在办公室门口,专门招收红色头发的女人……’等等,这样的情节从心底激发出莫大的兴趣。大家想要看到的是’在剧中表现的很聪明的漂亮男人’同一个女人谈恋爱的故事,当然,无论设定这个男人多么的’聪明’,在恋爱中他一定要傻,傻的可爱,傻的掉渣,傻到……
我面前递过一块乳酪蛋糕。
一双男人的手。
修长,异常干净,一看就知道很聪明。
“这是……”我抬头看他。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根银叉,直接插在我面前的蛋糕上。
“这是刚才那位小姐送过来的,说是送给你吃的,据说味道不错,吃吧。”
我,“……”
那个法国姑娘专门’送’过来给我一块蛋糕,’顺便’以此为借口同我的合法丈夫勋四少搭讪,omg,我可不敢吃这个’专门送给我的蛋糕’,不会有她的口水吧?!
“明天晚上是这次电影节的走红毯,我不能摄取太多的糖分。”
他看了我一眼睛,然后反手把蛋糕扔到我们准备的垃圾袋子里面,……,嗯,他的动作还挺快、狠、准、稳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嗯。
是勋世奉。
但是勋四少这样的男人不太合适做我笔下电视剧的第一男主。
因为,三观过于不正,也不太绅士,并且完全没有普世价值观,还有,他的花边新闻太多,哦,当然,黑历史也很多。妹子们都很cj,不太能接受这样男人,大家喜欢的应该是,嗯,乔深那样的男人,三观很正,聪明,也很俊美,感情丰沛,合适同女主来一场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如我丈夫这样的男人一般都是’邪恶的,但是拥有致命魅力的,即使得到过女主角也终究会失去,最后悲惨的死去的,但是人气超级高的第二主角’。生活还真的不等同于电视剧,现实中我可以接受成为我丈夫的男人,绝对无法成为我笔下的第一男主角!
看样子,那谁谁谁的一句话说的特别正确——艺术源自生活而高于生活。
乔深的助理带来一个不是很正面的消息,——我被拒绝了。
因为我告诉主办方临时要加入一个我的’plus one’到马球场看比赛,但是主办方给我的回信是马球赛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随便一个 party,这是一个很久之前就安排好名单的活动,不能随随便便就往里面插人入场,如果这样做,那么就是对马球这样一个拥有很久远历史的代表不列颠帝国高贵传统活动的亵渎!
乔深的助理是个拥有很好记忆力的年轻人,他复述起来一丝不苟,很像一个优质的步步高复读机。
其实,主办方说对了。
观看马球赛还真不是一般的请客吃饭,马球的规矩多,观看麻球要求的规矩更多。
对于马球的起源,至今没有确定的说法。
英国人说马球的起源是来自于他们不列颠的聪明人。
韩国人说发明马球的那个聪明的英国人,其实不是英国人,而是韩国人,或者说,其实ta的祖先是韩国人。
日本人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他们正在纠结谁是新一代的’伏地魔’。
不管怎么说,有一种说法还挺靠谱的,唐朝贵族喜欢马球,当时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之后,公主的陪嫁里面就有人精通马球,于是,ta就把马球这项贵族们喜闻乐见的游戏规则传给了吐蕃人。
这个传统一直流传下来,一直到英国人打开了封闭了千年的雪域高原,这项活动才由西藏传到了英国。
藏语中,马球是’pulu’,而英语中,马球是’polo’,发音极其相似。所以雪域高原,英国殖民者,马球,这三种之间,肯定渊源极深。
观看马球,女士要盛装出席,并且脑袋上最好要戴上帽子,并且上面有花朵或者羽毛。
对于这样一个号称是’贵族运动中的贵族运动’的活动,傲慢一些是应该的,毕竟在这样一个现代的商业社会,大家都喜欢或者说向往传统的贵族生活方式,就比如说,我养了一群中国土狗,忽然,也想要养一只波斯猫试试。
有规矩是好的,傲慢也是好的,毕竟这是维持身价的最好的方法。
只是,既然傲慢,就最好傲慢到底。
依照发给我的请柬上的要求,我换了纱裙,脑袋上顶着一顶插羽毛的帽子。
同我们的请柬上不一样的是,我多带了一个人,手臂挽着穿着好像北美权贵一般的勋世奉。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的活动我不能带plus one入场,那么,我就想……
嗯,既然已经到了萨里郡,我们可以到哈利·波特姨妈的老家看一看,从电影《恋爱假期》中看到,南英格兰拥有犹如童话一般的小镇,还有小小的房子,每个窗户上都垂着白色的窗纱,院子中种着粗壮的玫瑰!
结果。
我们一到球场的入口处,原本拿着一个本子正在核对到场嘉宾的邀请卡的盛装的姑娘,阵势严苛到好像古龙笔下的贵妇严阵以待的镇守着她闺女的贞操一般,但是,一看到我的plus one,脸上泛出的惊喜的表情好像久旱的大地上洒满了甜美的甘霖!
“ arthur hsun !”
接下来,那个姑娘就特别像活雷锋!不但没有仔细检查我的邀请卡,甚至连我一开始得到的被拒绝带plus one过来的通知也不顾,直接让我们进去,并且,她还一路把我们领到了vip的区域。这里有丰盛的自助餐,甚至还有香槟!
真是碰到好人了啊!!
第21章 情人节元宵节
在这个区域,看马球场看的异常清晰,估计一会儿比赛开始之后,这里看比赛也是最佳视野。果然,这个区域是专门为了‘vip’准备的,而另外的地方则是为了’p’们准备的。
我,“这个姑娘人真好!”
难得,勋四少也点头,“她很专业。”
我看了看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没有让我们进来,你会怎么样?”
勋世奉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我问他,‘如果我们穷了之后,你会怎么样’的时候是一模一样,估计,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比宇宙的起源还要深奥,比男子用直肠生子还要不可思议。
我用手指挡住嘴唇,“ok,我明白了,算我没有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里还预留了几位空座位,专门为英国王室成员准备。
毕竟在英国的一亩三分地上,得给人家东道主保留足够的尊敬。我没有打听今天女王会不会出席,如果她来了,就可以看到每次成为焦点的她的帽子了,上面一定有一枚巨大的羽毛,看上去很像一只火鸡。
那位‘活雷锋’姑娘很贴心。
她甚至为我拿来了一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纸质版的马球赛解释材料,中文繁体,这份材料是用很好的纸张彩印的,拿在手中跟摸着一块象牙板一样。
为了不辜负‘雷锋姑娘’的好意,我还真的好好研读了一下这些材料。
这上面比赛规则什么的说的很清楚,不过我对一切体育都不是很有兴趣,所以一眼带过,然后我看到了在所有电影中最浪漫的情景的文字版,——踏草皮!
这是一项义务活动,当比赛第三巡的结束哨声响起来的时候,观众应该跑到草皮上,把翻起来的草皮用脚丫给掀回原处。
当然,文字的形容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电影中最经典的场景却是后面——贵族男主用一块很好的丝质手绢帮踩草皮弄脏高跟鞋的女主角擦鞋子。
这特别符合世界经典童话故事《灰姑娘》中最核心的一个情景,王子给cinderella穿水晶鞋的时候,就是这样,据说这个场景对少女的催情效果远远高于直接分开双腿撞进去……咳咳,忽然感觉自己和廖安混久远了,原本满格的节操也逐渐远去的一种蛋蛋的小哀伤。
“你的鞋子真美,我也有一双类似的鞋子,那是christian louboutin亲手帮我订制的。”
有人对我说话,很纯正的剑桥口音。
我从资料上抬头,看见面前一位纯正的金发美人,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杯香槟, 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帽子,上面别着羽毛,好像还有淡黄金色,她那个样子很像春天雪顶上的白雪,或者是随时就会消失海洋上的泡沫。
“谢谢。”我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子,这一双似乎也是那位先生做的,对于喜欢同样东西的姑娘,表示大家的口味很相近,我很礼貌的道谢。
“我可以坐你身边吗?”
她笑着看着我。
然后对去拿香槟刚回来的勋世奉回眸一笑。
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您不介意吧。”
这姑娘特别自来熟,不把自己当外人,如果我说不介意,她直接坐在这个位子上,勋四少就得向外挪一个位子。
勋世奉看着我。
我赶紧笑,“不介意,不介意,您坐。”我赶紧站了起来,并且把手中的资料也一并用手臂揽在怀中,“反正我们正好想要到那边看看我的朋友们,不会再回来这里,您要是不介意就尽管坐在这里,没关系的,这里视野好,能看到很好的马球比赛。”
我一伸手,就用戴着长手套的右手按桩白雪泡沫’的肩膀。
她和我查不多的身高,不过我今天穿的鞋子防水台比较高,所以可以按住她的肩膀用力,让她坐在我们的椅子上。
然后,我笑的特别的甜蜜,好像‘乌龟拿铁咖啡’里面腻死人的糖浆对她说,“您千万要在这里坐好,千万别起来,如果您要是跑到那里……”我手指了一下乔深他们入场之后坐的‘p’区的席位的椅子,“再说我的鞋子好看,要坐我旁边的位子,我就让您这辈子都要和红底鞋say googby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