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萧安送客道:“也是才到,二皇子要有事,臣就不打扰了。”
    其实这也是个倒霉孩子,太子是还没定亲,这孩子是早定亲了,就等着先皇孝期一过就打算成婚的,结果太子要来个替祖父守孝三年,这当弟弟要太急也怕被人诟病,这婚事也跟着被拖了下来。
    不说二皇子,就二皇子定下的那家姑娘,也都够倒霉的,也还好到底是圣旨也下了,早婚与晚婚并无差别。时日多一些,倒也能准备得多一些。
    但一日没嫁进皇家,就有一日可能有变化,估计那家人也恨死太子了。
    二皇子见萧安撵人,也不说别的了,就跟萧安道:“皇兄自受伤后,心性难免有些不好,还盼元帅莫要放在心上。”
    萧安不爱听二皇子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敷衍道:“殿下言重了。”
    人家不上勾,二皇子也没办法,只得道:“九关一役,元帅的英勇传回京中,令人心折。若元帅哪日有空,我想做个东,不知元帅以为如何?”
    这可是太子的嫡亲弟弟哟,萧安心想,我一个外臣,身上还带着天下兵权的半块兵符,我是吃多了跟你面前凑呢,就道:“殿下随意。”
    东宫里太子被苟顺再提醒萧安在外面等着的,只躺在床上,头朝着里面,不高兴道:“说了让她在门外等着。”
    苟顺看了半会儿,觉得自己是不应该站在这伺候太子的,没看见太子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就是拉不下面子叫萧安进来,这人从昨日回东宫开始,就是一直憋着到现在呢。
    其实太子也是念着萧安的,只是昨天着实被萧安丢了一只手给吓到了。苟顺自觉摸到了太子的脉,悄声无息的跟另外一个太监眼神示意了一番,自己就先溜了。
    这一溜可不得了,苟顺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忙不迭的跟太子道:“太子!太子!”
    太子转过身来,依旧怒气冲冲,“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叫魂啊?”
    苟顺可管不着太子发什么脾气了,忙道:“二皇子在东宫外面跟萧将军说话呢!都说了老半会儿了!”
    太子听得眉头一皱,把之前来问候自己的嫡亲弟弟给忘了,想苟顺来说萧安求见的时候自己让萧安在外面等着,好似二皇子也听见了。
    “还不把人叫进来,站在外面丢人现眼做什么!”太子没好气道。
    苟顺得了话,一下子又跑了。
    跑到东宫门口,二皇子还在跟萧安扯话,就忙道:“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萧元帅。”
    萧安见苟顺,就道:“太子让我进去了?”
    这个了字用得实在是精妙,因当时太子发话让萧安等着的时候二皇子也听见了,就免不得道:“皇兄此时心情可好?”
    这话苟顺都想翻白眼,萧安说那话定然是随口说,二皇子这就是给太子挖坑了,只可惜他一个小内侍,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萧安。
    萧安对这两兄弟之间的事没兴趣,直接道:“臣先走一步了,殿下慢走。”
    二皇子也只得看着萧安跟着苟顺走了,面色虽是不变,心里免得就有些暗恨,一甩袖子,也带着小内侍走了。
    身边那内侍还道:“殿下也不必生气,不过是个残废罢了。”
    二皇子回头看了那小太监一眼,眼底藏不住的杀气。
    小内侍浑身一抖,忙道:“是奴婢失言。”
    二皇子面色缓和了下来,道:“这是大庆的功臣,日后本皇子不想再听见这两个字!”
    小内侍连连点头,“奴婢知错。”
    二皇子这才继续往自己所居之处走去,本外放的神色也慢慢收敛起来。
    萧安跟着苟顺进了太子的寝殿,太子躺在床上没动。
    “臣给殿下请安。”萧安道。
    太子又躺在了床上,依旧是面朝内里,并不说话。
    苟顺都在旁边着急,连忙给萧安倒了杯茶进来,低声道:“太子适才胸口有些疼,才在床上休息,不如元帅在这等一等。”
    反正只要人在就行了,说不说话倒是不要紧,苟顺觉得以自家太子对萧安的念叨,保准过不了一会儿就得说话的。
    也果如苟顺所料,太子当场就掀被子起床了,瞪着他道:“谁让你多话的!”
    没说让自己多手,这就是好事儿么,苟顺连忙跪下道:“奴婢知罪。”
    萧安在一边坐着,就道:“殿下心情不好,何必找内侍出气。”
    这话里也带了气的,苟顺都想去死一死了,你们俩斗气,何必拿我一个下人当说头了,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太子看了苟顺一眼,却是没有发火,只是冷哼道:“还不滚出去。”
    苟顺正要起身溜,就听到萧安道:“先给殿下外衣穿上,要着了凉,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个天气着什么凉,但也没到放冰的时候,可苟顺还得听萧安的,又去看太子的脸色。
    太子穿得单薄,难得的抬了抬下巴,苟顺便立即把放在一边准备好的外衣给太子穿上。
    萧安并未避讳出去,倒是盯着太子的脖子看,暗想好像是比之前在三关之时要瘦弱一些了。
    太子斜眼,看见萧安盯着自己看,也没说话,一挥手,让苟顺悄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萧安看着太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仰着头看太子,“殿下不生臣的气了?”
    太子看着萧安,心中更郁郁,“我跟你生什么气?你哪值得我生气的!”
    这人就这样口是心非,萧安也站了起来,告饶道:“唉,是臣错了。”
    太子心情更不好了,盯着萧安空着的那只袖管,“我在京城里怎的不知道这些。”
    还每月都给他写信,结果信里没提,就是来京城的人,竟然也没人说,他只以为萧安是受伤了,却不知道竟是少了一只手!
    一个姑娘,往日那些伤疤就算了,反正衣服穿着别人也看不见,可没了一只手,日后还会怎样,只会给朝廷那些人趁机卸她兵权,撵她回家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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