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

    萧安道:“总要等到殿下册封太子的。”
    新帝召集诸主将回京,圣旨上就这么写的,太孙封太子就在这一月里。
    太孙放心下来,又转过身,道:“先回去吧。”
    萧安抱着锦绣,目送太子往东宫的方向去了,才回头看见里面的景王妃抱着另外一个孩子出来。
    殿门外跪着的是各家的女眷与官员,此时年长者,都纷纷被人扶起了身,开始往回走,见景王妃出来,便让出了一条道。
    景王妃见各家的老封君,也多关怀了两句。
    萧安跟着景王妃出了宫,上了马车,才道:“姐姐这些日子辛苦了。”
    景王妃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躺着后,才掏出手帕来擦了擦脸,跪了一日着实是有些难受,靠在马车壁上,跟萧安道:“可有九关的消息?”
    萧安道:“这一路赶来,倒没时间打听别的。”
    景王妃一声冷笑,“按道理,九关离京中还比三关和六关都要近一些。”
    可萧安赶路赶得紧,常乐赶得更紧,九关却是比他们两处的都要晚一些。
    但这是新君该愁的事,景王妃也不多言,跟萧安道:“今日你就睡在王府,等明日一道进宫再继续守灵罢。”
    萧安非京中官员,没有政务需要处置,到了京城,自然要多守灵一点才好,毕竟当初是先皇执意令萧安掌的三关。萧安没常乐能哭,自然就要心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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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1.28
    先帝过世二十一日,入皇陵,新帝亲自扶棺,子孙捧盆,百官相送。
    然而相比起送先帝入皇陵这样的事情,新帝心中更关切的还是九关,至今十余日,九关还未曾有人回来,竟是半分信也不曾收到。
    新帝再回皇宫之时,神色严肃,便召集了左右相爷与兵部尚书共同义士,询问九关。
    九关主将多次借故不回京城述职,相比起三关与六关的积极,还有先皇临终前的嘱托,新帝不得不起忌惮之心。
    萧安回了京,倒不关心这个,太孙要给先皇守孝,她便趁着跟着景王妃进宫陪着皇后的机会跑去东宫寻太孙去了。
    因这近一月的守灵,千防万防下来,太孙还有些不舒服,萧安见到人的时候,太孙正躺在床上。
    萧安进门见人躺在床上,就上前了两步,低下头看,“殿下?”
    太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萧安坐。
    萧安没坐远了,反而凑近了些,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跟太孙道:“怎的病了?”
    太孙道:“只是有点乏而已。”
    萧安才不会信,“你身上的伤也不知好没好彻底,又跪了这么一个月,你哄我作甚?”
    受伤专业户萧安经验丰富,对伤口的愈合也有数,就太孙这伤口,萧安以为,至少也要一两年。要伤及心肺了,只怕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太孙知道这种事不好瞒过萧安,就道:“只是伤了叻骨,没有大碍。”
    两人就在太孙的寝殿里说了许久,萧安才道:“平王是怎的回事?我听闻陛下要将平王父子迁入皇陵?”
    既然是逼宫造反,削为平民了,又何须再入皇陵,反而弄得朝野上下别有心思。就是萧安这种只管打仗,不太管朝中事的,也觉得这事儿荒谬。
    换了她,杀了个延误军情的混账,回头还跟阵亡将士们埋在一起,她自己都能把自己脑袋给切了,免得里面只长豆腐渣出来。
    太孙叹道:“祖父临终遗愿,父皇又焉能不答应的。”
    到底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爱子,不忍祭祀无人,因此想埋回皇陵也是常情,毕竟没有说给平王过继个子嗣延续香火,新帝心中已经很满意了。
    萧安听得这个答案,就觉得皇帝脑子不好使,当然皇家的事也轮不到她多嘴,就道:“那平王逼宫呢?”
    这一句声音极小,此事在宫中已经禁止讨论了,萧安也不能大声询问此事。
    太孙却面色极为难看,“平王妃临死前有信送与祖父,只是带着信那人一直藏着,逼宫之事了后,才得以入了祖父手中。你可知她写的是什么?”
    萧安想了想,王家在此回并无被牵连的地方,就道:“举报平王有谋逆之心?”
    不然她也想不出理由来,能让先皇放过王家。
    太孙嘲讽一笑,“平王妃说,平王世子死于他父亲之手,只因他嫉妒世子得祖父宠爱。”
    萧安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没能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他就世子一个儿子吧?这是脑子有病?”
    太孙见萧安没想明白,就道:“平王比父皇年纪还要小上几岁,当年平王妃生世子伤了身子才不能再孕,并非平王之故。”
    也就是说,只要平王谋逆成功,当了皇帝后充裕后宫,想要多少儿子都可行,世子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没放在心上。
    萧安顿时有些唏嘘,“何至于此。”
    十几年的父子感情,竟然就这么舍弃了,就为了所谓的大业,糊涂至此。
    太孙也感慨,“皇权就是如此。”
    父不父子不子,只要有利可图,随时可以拔刀相向。这皇家虽是每日都锦衣玉食,却有时还不如平民百姓家。
    太孙感慨平民百姓家的父子兄弟相和,萧安见得多了就道:“就是普通老百姓,家中三分土地,每年也要愁着上交朝廷的赋税,兵役,数儿的聘礼,成婚的居住之所,就是如此也有许多人家娶不了妻。殿下,人一辈子,处在哪个位置上,都不容易。”
    就是她,所经历的那些苦,也非一般人能所承受,然而这些说出来,也并没有什么意思,这大庆天下下至百姓上至皇帝,有几人容易过。
    太孙闻言抓住了萧安的手,看着她手心的茧,“你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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