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虽然淑宁公主跟她娘不太对付,不过对着自己,萧安也没发现有哪不好的,好歹时常遇见了也给个好脸的。
当然,哄女人嘛,萧安向来擅长,公主也不例外。女人越老就越喜欢听好听话。
衡量了一下,萧安发觉了自己比南阳侯更多的好处,“我长得年轻,嘴又甜,人又比萧曹长得好看,我怎么看,也觉得公主娘娘该多喜欢我一些啊。”
张公公被萧安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里想着萧家老二应该是个女的呀,不然魏氏不至于把好好的世子之位不要,非说自己生的是个女儿不是?
回头张公公便把人往外撵,不然这审讯都问不下去了,说到底还是对自己那些个手段有些忌讳,不愿意污了她的眼。
萧安被撵着出了地牢,回头不见常家大姑娘,便去见了赵大郎。
赵大郎跟他们不会说的话,在对着常将军却是会说,跟常将军说了,再跟萧安这些人说就没多少隐瞒了。
说起来也是他们父亲倒霉,本在山里好好逮自己的野味儿,偏偏就不老老实实呆在谷阳城这一圈子,回头去了凤阳城。
凤阳城与凤鸣山之间的八卦山、九阳山等地盛产老虎,一张剥得完整的虎皮便价值不低,然而那里乃老虎聚居之地,猎户们要为了虎皮往里面走,说不得就是自己想不开了想死。
赵大郎的父亲年幼侥幸救过一个被流放的罪臣之女,因作男儿装,许罪臣自己还有些门路,因此没有流入烟花之地或是被罚为罪奴分派在京中各高门里为下人,一直跟着家中男丁一道被流放至了谷阳。
等快到谷阳之时,那一家子便死得只剩下最后父女两人,那当父亲的深知自己也活不了几日了,便趁着押人的衙役不注意偷了钥匙还是甚的解了自己女儿的镣铐,让自己的女儿跑了。这一跑便遇得了赵大郎的父亲。
这谷阳外的山,就是赵大郎父亲的地盘,要是躲一群衙役,又有何难。
况被判流放千里的罪人,一路之下还能活下来的也不过了了,那群衙丢了个犯人,先是惊慌,后就只当作逃跑那人已经死了,就此回去复命。
毕竟脸上顶着一方罪奴印的人,只要一出现,自然只有被抓捕归案的下场,而对方要是一辈子不出山,于他们便半点无碍。
因此赵大郎的父亲捡得了个媳妇,再就有了赵大郎。
第057章 太孙出言为哪般?
那姑娘愿不愿意嫁给赵大郎的爹,萧安不知道。
不过萧安倒是知道赵大郎的爹对赵大郎倒是真的好,这天下间里的男人,都是想要个儿子继承香火的。
等着孩子大了,便是要着急孙子了,就是根子坏了的,都还要祸害个姑娘进门守一辈子活寡,最后才死心想着过继或是借种,何况像赵大郎这般一看着还正常的。
只是捡媳妇这种事就跟等兔子撞树一般难找,在边关里找媳妇,要么是换亲,要么就是尤其要银子。
赵大郎的爹,为了给自己儿子找门亲事,早点抱上孙子,也不得不冒着险,往那老虎窝里去了。
只当自己准备得万事俱备,再不济都能全身而退的,哪知道——
“矿工?”萧安挑眉,与太孙吴互相看了一眼。
赵大郎点头,“那里面深山里有个矿山,白天里做工,到夜里那些人就睡山洞里,穿的都是破烂麻布衣服,做不好的还会挨打。”
萧安狐疑道:“怎的就让你跑出来了?”
赵大郎摇头,此时说出来还有些牙齿发抖,“不是我跑出来了,是我瞧着我爹一直没回来,便朝着凤阳城去,顺着我爹留下的记号寻到的。”
萧安眉头一蹙,“那你爹?”
赵大郎顿时有些眼红了,“他不过是见谷阳这些年都没见得老虎了,想去八卦山那一带试一试运气,哪想到会被碰到那种事情?”
谷阳多年不见老虎,萧安也是知道,但也没多想过,谷阳这边多有狩猎,这山里的野物,就算是春夏之际有禁山令不得干扰动物繁衍,然而每年冬季下来,繁衍速度也是比不过进了人嘴里去的速度。
不说是老虎这等素来稀有的,就是繁衍众多的如鸟雀、山鼠,也是日渐稀少。
然而比起谷阳城周围的崇山,凤阳城外的八卦山与九阳山及檀香山才是整个六关里野物的真正繁衍之地。
“谷阳周围的老虎减少,也说不得是因那一片也被人捕杀的缘故了?”萧安这般前后联系一想,就想到这一点。
太孙吴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去了,“之前单凌不是说几年前你跟他还打死过一头虎?”
这事儿赵大郎也是知道的,每一回进山打猎,都要请他带路,打死那头猎物的最后一击还是他下的手,就道:“那一头哪是大虫,是个混种的。也是多年少见的了,之前也没见过。”
萧安也在一边点头,单凌这人吧,一说起当初那故事来,就有些犯毛病,非要最后一刻才会承认自己也跟着上手斗的不是一只真正的老虎,而是一头混种。
太孙吴讶然道:“混种?也就是说山里还有狮子?”
萧安免不得要插嘴显摆自己的学识,“许多年前是有的,据说两边经常打架,后来就少了些,也就往凤阳城那一片山里才有了。”
野物也会趋利避害,谷阳周围狩猎的多了,那些大型的聪明一些的野物便不会再来了,只回头往深山里人更为稀少的地方去。
凤阳往内里靠着的有一片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只要不遇见天灾,日子比谷阳城都要过得好得多,就是谷阳城里卖的许多家禽也有人长途跋涉从凤阳带到了谷阳里来买卖的。
因此,相对于谷阳一到冬季的大规模打猎,凤阳城周围进山打猎的也不过些许猎户。
“谷阳啊,就是养只猪,都只会长骨头不长肉。”萧安叹气道。
而魏家第一代戍边的侯爷选择在谷阳建将军府,也不过是因此处正处在离外族最近的地方。
这一点太孙吴自然也知晓,便是在本朝史书上,也记载了这么一段,也是魏家几代人,让他敬佩不已,让历代皇帝愿意信任的缘由之一。
一个愿意打头阵的将军,不只将生死,更是连安睡都放在外族眼皮子底下,谁会觉得他会造反?
太孙吴本想说两句话宽慰话来,然而到底也没能憋得出来,说是安慰萧安然魏侯之事还待查,说是以后这谷阳会好的,然谷阳从高祖起便是穷地头,他一下子也想不出有用的法子,只得问赵大郎,“那你父亲?”
赵大郎眼里的泪水终于流出,然而却没来得及落下,便抬手擦了过去,“我没跟着我爹说上话,我就老远就瞧见了,本想藏着再打探些事来,结果不小心被那些人发现,一窝蜂的冲上来要抓我,我只得跑了。”
也是因他自来是跟萧安这伙人混做堆的,天生的胆子大,那凤阳城的山头虽是去得少,然而对几代家传祖业的猎户来说,却是有一直校正的图纸留下。
就是靠着那张图纸,赵大郎才一路寻着小道秘路往回跑,跑到了谷阳境内。
“我本是想歇在凤阳的,凤阳里有官府在,想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赵大郎顿了顿。
萧安接过了话,冷声道:“凤阳有县令府,还有知府,还让你往谷阳跑了?”可见也是不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