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妙音一怔,飞快的开口:“殿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放心,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容臻放开她的下巴,站起来往一边走去,身后的郑同望着妙音不放心的开口:“殿下,若是她说出什么,只怕会。”
    容臻没说话,妙音却扑通扑通的磕头:“殿下,奴婢不会说的。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容臻挥了挥手:“给她一个机会吧,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何况她江家要想洗清身上的罪名,只能靠本宫,否则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要想扳倒三皇子,那是痴人做梦,不管本宫是男子还是女儿身,本宫都不会放过三皇子容玄的。”
    容臻说完望向妙音:“你明白吗?”
    妙音用力的点头:“殿下,奴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容臻很满意,望向郑同说道:“留她在我身边侍候着吧,有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在身边侍候着方便些。”
    今儿个发生的这件事,让她知道,她倒底还是和男人不一样的,现在妙音知道她的女儿身,正好留在她的身边,以后她注意观察她,若是她有外心,她不介意除掉她。
    容臻做了决定,郑同不再说什么,她也觉得殿下的跟前能有一个近身侍候的人比较好,现在妙音知道她的身份,正好近身侍候她。
    “以后你就在殿下跟前侍候殿下。”
    “是,”妙音点头,郑同开口:“出去准备早饭给殿下吃吧。”
    妙音应声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寝宫,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腿软脚软,先前她差点就没命了,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她倒底还是感到了害怕,妙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离得自己那么近,不过她不会背叛殿下的,正如殿下所说的一般,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若想报仇,只能依靠殿下,不管她是太子还是公主,她都有能力对付三皇子。妙音想到这个,调正了一下自己的脸色,深呼吸走了出去。
    寝宫里,郑同一脸担心的开口:“殿下,放了妙音真的好吗,若是她被有心人利用怎么办?”
    容臻摇了摇头:“妙音很聪明,本宫相信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不要担心了,不过?”
    容臻抬手揉了揉脑门,望了望地上被烧成灰的白色亵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情了,若是再拖延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本宫还是尽快来一招金蝉脱壳的好。”
    郑同没有说话,容臻则转身自去整理自己的妆容,然后用早饭。
    京城外,城郊五十里,不少百姓赶了过来,围观七公主容心雅被斩首的事情。
    虽然有风声传出来,太子殿下身上的毒已经被解毒了,殿下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七公主三番两次谋害太子的事情已经确认无疑,所以皇上下令把七公主斩首示众。
    大历的百姓中,不少人拍手称快,终于把这个祸星给斩掉了,这样大历就不会有事了,天下就太平了。
    午时三刻,刑部负责监斩的尚书朱友升手持监斩令,一声令下,郐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起来,挥刀便向那垂着头披头散发的女人砍去,不过凌空一道石子破风而来,当的一声响,劲气击飞了郐子手手里的大刀。
    大刀咣当一声落地,四周的百姓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不少人一脸惊吓的叫起来。
    “有人劫法场了,有人劫法场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领着人急切的站了起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望向那发出暗器的地方,只见半空有几道身影破风而来,直奔死囚犯的身边,朱友升一看不由得着急的大叫起来:“快,拿下他们,他们要劫法场了。”
    刑部带来的兵将,呼啦一声,直奔那几人而去,可惜来人武功十分的厉害,一抬手劲气荡开来,冲到前面的一排兵将,皆被他的劲气给扫了开来,直往后退,砸倒了后面一批人,那些人连滚带爬的挣扎着。
    而那从法场之外疾射而来的几人,已奔到死囚犯的身边,不过他并没有像大家预估的那般去救七公主容心雅,而是手一伸抬起了那死囚犯的脸,然后大手一动,拨拉开死囚犯的脸,这张脸初初一看,确实和七公主的面容很相似,可是对于秦灏来说,一眼便看出这女人根本就是易容了的,所以说,真正的七公主容心雅,真的被老皇帝给偷梁换柱了,秦灏想到这个,脸色陡的铁青,抬手狠狠的撕掉那死囚犯的易容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来。
    四周的人群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然后有人大喊了起来:“根本不是七公主。”
    “是的,不是七公主,是被人偷梁换柱了。”
    “朱友升,你竟然胆敢使这偷梁换柱的一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秦灏陡的转身,狠狠的望向刑部尚书朱友升,朱友升的一张脸瞬间惨白,望望秦灏又望望那陌生的死囚犯,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直派重兵把守,看着七公主,怎么会凭空的变了一个人呢。
    “秦王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秦灏怒指着朱友升:“你还脸问本世子怎么回事,本世子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灏越想越火大,脸色绿莹莹的,今儿个若不是容臻提醒他一句,是不是这七公主便被调包了。
    老皇帝真是太让人恶心了,明明那女人三番两次的害太子,还要偷梁换柱的救这女人,难道太子就不是他的儿子吗?留着那个女人,难道还要让她害太子不成。
    太子才是国之根本,一个公主胆敢这样对太子,早就该砍杀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直接的受不了这刺激,扑通一声歪倒地上去了。
    四周有官员赶紧的围上前去,秦灏却懒得再看他们,直接的冷喝出声:“你们一个个的赶紧滚进宫中去和皇上说明这件事吧。”
    秦灏说完一闪身,领着几个手下飞疾离开,直奔法场之外。
    而就在秦灏揭穿了七公主容心雅是个假的时候,京城内,忽地刮起了一阵谣传,七公主容心雅被皇上偷梁换柱给换掉了,明着下圣旨处斩七公主,事实上早就把七公主掉包了。
    七公主这下又死里逃生了,只怕大历要有灾祸了。
    一时间人心慌慌,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说这件事。
    民间的百姓历来不管朝堂内斗,他们管的只有一件事,天下太平,谁让江山动荡,天下不太平,谁就是大坏蛋,哪怕牵扯到皇上,皇上立马也成了昏庸无能的昏君。
    所以七公主的事情一出,只是半天的时间,整个京城便流传了多少的版本,每一个版本都离不开一件事,那就是皇帝心疼七公主,所以使了一招偷梁换柱的方法,把七公主给换走了,现如今那个灾星祸星还活着呢,只要这女人活着,大历定然灾祸不断。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这件事,这事很快传到了宫中。
    承明宫,老皇帝差点没有气死,一口血气阻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没有噎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正好德妃在他的寝宫里,看到老皇帝这样子,真是吓坏了。
    “皇上,你保重龙体要紧,皇上,你可不能出任何事啊。”
    老皇帝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直接的当殿大骂:“一定是那该死的混蛋搞出来的手笔,一定是他,孽种啊,孽种。”
    德妃上前替老皇帝顺胸,看他着急上火的越发心疼:“皇上,你别气了,别气了,慢慢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老皇帝的气息总算顺了不少,伸手拍拍德妃的手:“朕没事,你别担心了。”
    深宫内宛之中,有这么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他也知足了。
    至于那个孽种,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老皇帝想着脸色阴沉的开口:“朕以前倒是小瞧她了,一直以为她是个软弱无能的,所以没急着动她,没想到现在她倒是能蹦哒了,既如此,朕也不能留着她了。”
    “皇上,你打算怎么做?”
    德妃望着老皇帝,关心的问道。
    “这事你别管,朕自有主张。”
    老皇帝瞳眸阴森森的一片寒气,唇角是血腥的冷笑,他倒是不相信了,他一个谋定大历江山的皇帝,竟然斗不过一个黄口小儿,本来他是不想太早动她,因为留着她还有点用处,可以当皇子们的箭耙子,既然现在她不想活,那也就没有活的必要了。
    老皇帝话落,德妃蹙眉担心的说道:“可是七公主现在下落不明,她不会出事吧,妾身?”
    德妃抹起了眼泪,一脸的担心,老皇帝摆了摆手:“你别操心这个了,不会有事的。”
    德妃总算不再说话,寝宫内一片安静,老皇帝蹙眉想起了主意,周身一片深沉,嗜冷,瞳眸幽幽如凶残野兽。
    天色已晚,太子府里一片欢声笑语。
    容臻在栖雪宫设了宴,款待秦灏和容凛还有蒋云鹤,今天秦灏在刑场揭穿了七公主的假面具,容凛在京城里散步了不少的谣传,现在老皇帝算是臭了,只要他不把七公主交出来,那么他铁定臭了。
    至于七公主,早被她给杀了,老皇帝又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
    这也是她在四公主府时便打的主意,不过她这出连环计远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呢。
    老皇帝你受着吧。
    容臻端了青瓷酒杯,满上冰雪万年青,笑着敬了秦灏,容凛和蒋云鹤一杯。
    “来,今天本宫真高兴,我们一起喝一杯。”
    三人端起酒杯与她干了一杯。
    容臻让身后的妙音倒了酒后,又端了酒杯望向秦灏:“秦灏,这一杯敬你的,感谢你今天在法场那边阻止了假的七公主被斩首,这样一来,大家就看得明白,真正的七公主,此时已被人藏了起来,本宫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下毒是不是?”
    容臻水眸汪汪的望着秦灏,可是秦小爷却不似往日的洒脱不羁,整个人显得深沉,眸光更是一片暗潮,幽幽暗暗的望着容臻。
    “殿下,本世子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
    他先前一直以为容臻是担心,担心七公主被人偷梁换柱了,所以他义不容辞的前往法场去查探这件事,没想到真的发现法场上的是假的七公主,他因为心疼容臻,所以闹了开来,可是等到京城内遍布着谣传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不那么单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筹谋好的,而且这筹谋最后的指向竟然是当今的皇上。
    京城现在遍布着谣传,说皇帝明面上下令处斩七公主,暗里却使了偷梁换柱的招数,为了儿女竟然弃大历的江山于不顾,这分明是昏君所为。
    秦灏听着这些谣传,再想想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前后一结合,便知道自己分明是被人当了枪使,而拿他当枪使的自然是太子容臻。
    秦灏的脸色此时十分的不好看,瞳眸阴沉,森森的望着容臻,眼看着容臻端了酒杯送到他的面前,敬他喝酒,他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抬直撞容臻手中的酒杯。
    “殿下,枉我当你是朋友,可惜你从头到尾都没当我是朋友,我只是你身边可利用的棋子,你不当本世子是朋友,本世子无话可说,可是本世子不明白,你为何要针对皇上,皇位多早晚都是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坐上皇位吗?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秦灏此时是把容臻当成了意欲弑君夺位的人了,他一向佩服容臻,所以才会追着赶着跟着容臻身后,可是现在他不但发现这人不当他是朋友,还发现这人竟然意图弑君夺位,所以他心中一时接受不了,说出口的话十分的冲。
    容臻脸色微黑,阴骜无比的盯着秦灏,一字一顿的说道:“秦灏,本宫没有弑君夺位,如果你这样想只能说你确实不配做本宫的朋友。”
    “殿下从来就没有把本世子当成你的朋友,所以何必再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只可笑我枉做了小人,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殿下吗,只因为我秦灏即便贵为秦王世子,却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真正的朋友,最后却成了一个棋子,真是笑话。”
    他哈哈大笑,仰头喝掉了手里的酒,一扔酒杯,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不稀憾,不做朋友也罢。”
    身后的容臻脸色幽幽暗暗,心中十分的不好受,事实上她已逐步的放开心胸,接受了容凛和秦灏两个人,之所以不告诉秦灏事情的经过,只不过牵扯太大了,而秦灏乃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王府还有秦王爷,他未必做得了秦王爷的主,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了。
    罢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臻回首望向身后的蒋云鹤和容凛:“来,我们继续吃酒吧。”
    蒋云鹤张嘴想说话,容凛却抢先一步说道:“殿下,来,本王敬你一杯,祝殿下解毒成功,恢复健康。”
    “谢了,”容臻笑语,殿外,秦灏眸光幽沉,唇角紧抿,隐有薄怒浮现,果然是不当他是朋友啊,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既然不稀憾他这个朋友,他又何必上赶着让人抽脸子。
    秦灏大踏步的走出去,身后依旧欢声笑语,热闹依旧,只不过这热闹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太子府外面忽地灯火大作,无数的火把耀起,照耀着整个东宫太子府,那火把的光亮使得太子府好像白天一般,太子府的大门被拍得叭叭作响,下人们听到这动作,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个个凑到一起去议论。
    栖雪宫的大殿上,喝酒的几个人停住了动作,一起望着殿门外,容凛凤眉轻蹙,瞳眸暗沉嗜暗,掉头望向容臻。
    “殿下,只怕麻烦来了。”
    蒋云鹤清逸的面容上拢上了担忧:“殿下,要不要避一避。”
    他可不希望太子出什么事。
    容臻摇了摇头,唇角勾出清幽的笑:“想必老皇帝恼羞成怒了,所以动手脚了,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样的手脚?看来我们之间一触及发的战斗,现在正式开始了。”
    容凛伸出修长完美的手轻盖在容臻的手上,缓缓的温润开口:“殿下,你别急,有本王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老皇帝也不行,他绝不能因为他的一已私欲便允许他伤害太子。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心里倒底还是暖暖的。
    蒋云鹤看着容凛那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覆盖在容臻的手上,忽觉眼前的画面十分的刺眼,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蒋云鹤忍住心头的恼火,伸出手拍拍容臻的肩:“殿下,别担心,你背后还有我们蒋家所有人。”
    容臻微笑点头,一点也不担心,殿外忽地有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来,郑同和荣亲王府的花姐等人奔跑了进来,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叫起来:“殿下,不好了,九营兵马司的人带兵包围了太子府,大统领银面亲自带人过来请殿下立刻前往宫中一趟。”
    “九营兵马司,大统领银面?”
    容凛的脸色拢上狂风暴雨,出动了九营兵马司的人,说明今晚的动静有点大啊,看来老皇帝真的铁了心的要置殿下于死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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