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柳香雪取了容臻先前所做的诗词:“世子请过目,这是太子殿下的诗词。”
    秦灏不羁的伸手接了过去,他身侧的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立刻凑到了秦灏的身边,几个人一起观看太子殿下做下的诗词。
    只见诗词上写着:“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皆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一一”
    诗词到这儿没有了,竟然是半段诗词,可即便只有半段诗词,也让人觉得满口生香,精妙至极。
    不少人忍不住微微的睑目,感受这词的美妙韵味。不过很快,众人心头升起疑惑,这是太子殿下所做的吗?太子不是无才无德无能吗?这样高雅绝妙的词句竟然出自于太子之手?
    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抬头盯上了容臻。
    相较于秦灏苏子然等人的疑惑,容凛荣亲王爷则是眸光深邃,幽暗好似万年的冰潭一般,冷气隐于瞳底,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看来他没有估错,太子很可能真的是个假太子。
    厅内,柳香雪缓缓的走到容臻的面前,不卑不亢的施礼:“香雪见过太子殿下,劳烦太子殿下把另外半段诗词续上。”
    容臻也不推辞,点了一下头,柳香雪立刻唤了另外一名绿衣婢女进来,婢女手里的托盘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容臻起身,走到绿衣婢女面前,提笔在白纸上又续下周敦颐的后半段诗词。
    “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容臻刚写完,苏子然和沈延安二人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取了下半段的诗词,送到秦灏手上。
    秦灏飞快的读了一遍,然后又上下连贯读了一遍。
    此词实在是精妙绝伦,令人回味无穷,这是出自太子之手?
    秦小爷浓眉蹙了起来,瞳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抬首盯着容臻,扬了扬手里的白纸:“殿下,这是你作的?”
    容臻淡淡的一笑,明朗的开口:“你说呢?世子。”
    她说完巧妙的望了身后的荣亲王容凛一眼,这一眼好像包含了很深的用意。
    可是这巧妙的一眼,却好像给了秦灏启发一般,秦灏陡的指着荣亲王容凛。
    “本世子知道了,是你,荣亲王搞的鬼,这首诗根本不是太子殿下所做,而是你荣亲王的手笔。”
    秦灏话一落,苏子然,沈延安等贵公子了然,原来这样啊。
    若是这诗词是荣亲王做的,那就再自然不过了。
    秦灏已经脸色黑沉的站起身,周身嗜冷的寒意,手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拢于手掌心,一掌向自己身侧的桌子挥去,轰的一声响,桌子应声而碎,伴随着的还有秦灏杀气腾腾的冷喝。
    “荣亲王,你竟然耍诈,欺人太甚了,你以为本世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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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下秦灏和荣亲王是死对头了,以后有得斗。
    ☆、第020章 发威
    正厅,荣亲王容凛眸光深邃,暗潮涌动,他终于想起先前太子唇角那古怪的一笑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挑动秦灏来对付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刁钻,真是可恨。
    容凛望向不远处的容臻,只见容臻明媚浅笑,胖胖的脸上赤祼祼的写着,本宫现在心情很好,你们斗吧,打吧。
    对面,秦灏手指一握劲气狂暴而出,直往荣亲王容凛的身上袭击而来,身后数人脸色齐齐变了,苏子然沈延安等人惊叫:“世子,不要。”
    青雁楼花魁柳香雪的脸色也微微的白了,没想到这秦王世子的脾气竟然如此火爆,一言不和便出手打人。
    此时那呼呼生风的一拳已到荣亲王容凛的面前,容凛长臂一伸,快速精准的握住了秦灏的那一拳,两个人便在空中以劲气相拼,一进一退的比拼着。
    荣亲王的手下弦月和弦夜二人冷叫起来。
    “爷,让属下等来收拾他。”
    弦月和弦夜二人话一落,秦灏的手下不甘示弱的叫起来:“爷,让属下等上。”
    眼看着一触及发的大打出手。
    正厅里,个个脸色不好看,如若真打起来,只怕不可收拾。
    苏子然和沈延安还有西文勋等人赶紧的叫道:“王爷,世子,别打了。”
    容凛紧握着秦灏的拳,瞳眸幽暗嗜沉,陡的冷喝:“秦灏,这里是青雁楼的地盘,要打我们回头出去打,你是不是想毁掉人家青雁楼。”
    秦灏瞳眸一瞪,手下再运力,直压向容凛这边,容凛用力又把他的拳头给压制住,阴森森的提醒:“你和太子殿下现在是平手,你是不是不想比最后一局了,还是先比完你们的于来清算我们之间的帐吧。”
    容凛的话落,一侧的柳香雪飞快的开口:“世子,请你手下留情。”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也叫起来:“世子,你和王爷的帐回头再算吧,先比最后一局吧。”
    若是现在世子和王爷打起来,肯定能拆了青雁楼。
    虽然他们两个拆了人家的青雁楼,不干他们事。
    可是他们便在这其中,这事传出去影响肯定极大,所以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不希望打起来。
    秦灏虽然怒火中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人,听了身后苏子然沈延安的话,总算一收手退了出去,狠狠的一撩身上的狐毛大氅,冷冷的瞪着容凛。
    “我们的帐稍后再算。”
    “我等着你。”
    容凛俊美魅惑的面容上,瞳眸暗芒涌起,瞪着那退出去的秦灏。
    容臻本以为两个人会打起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又按捺了下来,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她的心思也不算完全白费,至少秦灏现在和容凛水火不相容。
    容臻唇角勾出轻笑,望向容凛,调侃道:“王叔真是怜香惜玉之人,这香雪姑娘一定要记着王叔的好啊。”
    柳香雪听了容臻的调侃,飞快的望了一眼容凛,脸色一下子红了,连耳垂都红了,本就风华潋滟的人,再添这妩媚娇艳之色,当真是国色天香,可惜荣亲王容凛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色,脸色阴骜的盯着容臻,陡的冷喝。
    “来人,立刻前往荣亲王府取十坛九丹玉液来。”
    弦月应声欲走,去荣亲王府取九丹玉液,不过却被容臻给阻止了。
    “慢着。”
    弦月停住脚步,望向容臻,容臻缓缓命令:“你去我的东宫太子府取十坛冰雪万年青来。”
    她之所以要这人去东宫太子府取冰雪万年青,乃是通知大太监郑同过来,虽然前世她有千杯不醉的本事,这一世究竟是不是千杯不醉,她还不知道,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只能通知郑同过来。
    容臻想到的事情,容凛自然也知道,立刻蹙眉,眸光幽暗的拒绝了。
    “这里离荣亲王府近,还是就近取九丹玉液来,这九丹玉液不比冰雪万年青差。”
    九丹玉液乃别国的宫廷贡酒,同样价值不菲。
    不过容臻意不在喝酒,而是通知郑同,她笑望向荣亲王容凛:“荣亲王,本宫只喝冰雪万年青,不喜九丹玉液。”
    她一言落,掉头望向对面的秦灏:“秦世子不介意本宫取冰雪万年青过来吧。”
    秦灏心中正讨厌容凛,一听容臻问,立刻认同:“好,我们就喝冰雪万年青,这是蒋国公府的酒坊产出来的,听说一年才产一百坛,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至于九丹玉液,我秦王府里也有不少,本世子都喝腻了。”
    秦灏说完挑衅的斜睨着容凛,总之以后他秦灏和他容凛扛上了,以前还有所顾虑,现在是越看越不顺眼。
    容臻笑望向容凛:“荣亲王,这是本宫和秦世子的比试,我们喝什么酒,应该不归荣亲王爷管吧。”
    容凛漆黑深邃的瞳眸,跳跃着炽烈燎人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朝着容臻狂扑过去,几欲烧焦容臻,只不过他邪魅惑人的面容纹丝不变,忽尔勾唇一笑,满屋华光生艳。
    “既是太子和秦王世子的赌,自然是你们两个说了算的。”
    就算郑同过来,又能怎么样,他想查的事,谁阻止得了,容凛命令手下:“弦月,去东宫太子府,取十坛冰雪万年青过来。”
    弦月应声走出去,前往太子府取酒。
    红梅轩正厅,没人再说话,柳香雪自去一侧的琴台抚琴,悠扬悦耳的琴音响起来,说不出的动听,好像能洗涤人的心灵一般。
    先前暴怒心绪不定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秦灏和苏子然等人想到今晚的种种,不由得微微的凝眉,慢慢的眸光露出了深思,抬头望向了正厅中间位置的人,太子容臻。
    此时的太子哪有往日的半点懦弱无能,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雍雍清华,眉眼闪着睿智的光芒,不卑不亢,从容悠然。
    这是怎么回事?秦灏,苏子然等皆满眼疑惑,一时竟没人去欣赏花魁柳香雪弹奏的美妙琴音了,个个只顾着猜摸太子容臻了。
    容臻身边的荣亲王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满眼幽光。
    “殿下真是和从前不一样啊,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容凛话一落,秦灏和苏子然等人都盯着容臻,屋内的所有人都深有同感,太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容臻懒懒的掉头望向容凛:“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本宫乃是东宫太子,大历朝的储君,虽然以往个性懦弱了一些,品貌差了一些,才能欠缺一些,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人逼着学狗叫,呵呵,所以本宫不打算再懦弱,本宫要奋起了,以后再不让任何阿猫阿狗的欺负到本宫的头上。”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厅内众人脸色幽暗无比,秦灏的脸色更是一片黑沉,这阿猫阿狗指的岂不是他。
    秦灏脸色难看,噌一下站起来,怒指着容臻:“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第021章 烂醉
    秦灏话一落,容臻微笑晏晏,一脸不解的开口:“我没说谁啊,不过好像谁应了就是谁啊。”
    秦灏眼睛瞬间睁大,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竟然被这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说成阿猫阿狗,可恨。
    “容臻,你一一。”
    秦灏话没有说完,身后的苏子然和沈延安飞快的伸手拉住他:“秦灏兄,别恼,听琴,听琴。”
    今晚太子确实不一样了,他们有些云里雾罩的,总觉得这事和荣亲王有些关系,难道太子变得这么大无畏,也是荣亲王教导的,所以太子才会变了,如若是这样,秦灏兄和太子闹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苏子然和沈延安才会拉住秦灏。
    秦灏回首望了一眼正优雅弹琴的柳香雪,不耐烦的冷哼:“这破琴有什么好听的,本世子弹的都比她好,不是说她是什么花魁吗,样样精通吗,怎么这么差啊。”
    一言把柳香雪打入谷底,柳香雪那张明艳动人的芙蓉面上,血色慢慢的退去,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皆不忍心,秦灏兄真是太残忍了,心情不好,竟然这样打击人家美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后若是谁嫁他,也是倒霉的。
    不过秦灏总算不闹了,一屁股坐下来,脸色不善的瞪着容臻,想到待会儿比拼喝酒的事情,他心情总算舒畅了一些,要知道他的酒量可是极高的,所以太子定然会输,今儿个他要是输了就给他乖乖的学狗叫吧,谁拦都不行,若是有人胆敢拦,他不介意打得那人满地找牙,让他胆敢挑衅他,让他说他是阿猫阿狗。
    秦灏狠狠的发誓,总算不动了。
    众人安静下来,红梅轩一片沉静,唯有琴音渺渺。
    大半个时辰后,弦月从太子府取回了冰雪万年青,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果然跟来了。
    郑同一进来便扑到容臻的脚步,嚎叫起来:“殿下,你怎么出宫了,奴才怎么不知道啊,奴才失责啊,殿下责罚奴才吧。”
    容臻翻了翻白眼,她是打算偷溜的,他怎么会知道啊,不过可怜她好好的一个偷溜,竟然溜到青楼里来了,还遇上了瘟神秦灏。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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