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现在在宋楚眼前的蒂娜和那时候的那只垂死的鸡缓缓重合，宋楚握了握有点颤抖的手指，压抑住了想要呕吐的*。身后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呆呆的看着倒在了地下抽搐的蒂娜，将军缓缓蹲下了身子，蒂娜将视线转向了她。
“将、将军——”她慢慢地抬起了手，想要伸手拉住将军的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够到将军的手。蒂娜好像是很难受，猛地呕出一大滩血，手脚抽搐渐渐地变弱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动作。
宋楚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中竟然一点也没有惊怕。其实杀人一点都不难，手上用力，在脖颈间轻轻一划，便结束了这个人的生命。
将军缓缓地将蒂娜金色的头发轻轻地陇好，细白的手指上面沾染了她的血液也不在乎，他认认真真的做着这件事，就像是给女儿细心梳头的父亲一般。过了大约五分钟，将军总算是做好了这件事，他站起身来，由于经常面无表情而显得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
他从军装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手帕，擦净了手指上沾染的血液，再缓缓地将那帕子折好放进口袋里，抬起头，眼里面升起了一种嗜血的神色。火焰般的红色如小蛇一般在他的手指中间游走，他的声音传进了在场中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留下。”
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宋楚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是冷得，那种熟悉的、自从见到了将军之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属于林紫月的恐惧，再次袭上了宋楚的身体。那边的人似乎是一瞬间就愤怒了起来，手上的光芒渐渐强盛，整个房间几乎都被那些使用异能的光芒照亮。
各色光芒在蒂娜仿佛睡着了的脸上一闪而过，宋楚最后望了一眼蒂娜的方向，狠狠地咬牙压抑住了那种本能的恐惧，手上用力，身体里的异能被她调动起来。这是一次拼哪边的异能更加强盛的战争，宋楚和荏瑶心里都知道他们胜算很低。
荏瑶紧紧抿着唇，手指翻飞结出奇怪的手势，尽可能的用最小的异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但是她还是感觉到身上的异能像是水一般飞速的流逝。这个时候白越已经不是目标，那两个原本对付他的异能者已经是逐渐向宋楚的方向移动，任凭白越怎么攻击挑衅也不为所动。
马季良脸上绷得紧紧地，眼中如一汪深潭，看不出情绪，但是那手中的动作却是招招狠辣，直逼向宋楚的弱点。将军眼中被手里跳跃的火光照亮，渐渐地染上了红色，看上去很是恐怖。荏瑶一脚将杰克踹开，手中的刀已经是送到了马季良的眼前。
“你的对手现在是我。”荏瑶的脸色是不需要猜测就能看出来的苍白，过度的使用异能让她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但是对着马季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脸色。她勾起嘴角，笑的很是狂傲，两只手将大刀往前一送，眼光在已经爬起的杰克和被自己阻止下来的马季良脸上一闪而过。
“来吧，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话音一落，荏瑶身子一闪，已经到了两人中间。她的手上动作不停，喉咙中发出了肆意的笑声。
“人我可是已经给你挡住了两个，要是剩下的那一个都解决不了的话，你们这些日子也就算是白活了吧。”
马季良和杰克对视一眼，渐渐地逼近了娇小的荏瑶。马季良望着明显是苦苦支撑的荏瑶，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
宋楚现在已经是非常狼狈，衣角和发尾都被将军攻击到了，烧的一片狼藉。和她在一起的阿呆看起来比她还可怜，每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都挡在她身前，现在已经能看到焦黑的皮肤。宋楚自然是听到了荏瑶的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光亮渐渐强盛。
他们两人都是带了伤，反观将军，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着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眼中带着一抹嘲弄的意味，显然是在享受这种明显抑制住别人的乐趣，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
既然你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就不要怕阴沟里翻船！宋楚嘴角一勾，身体已经快速的逼近了将军的身体。火属性的异能攻击性最强，看见宋楚直接攻击上来，将军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是兴味。
他慢悠悠的扬起手，将一个红色的光球扔向宋楚，宋楚伸出右手，手上蓝光大盛，艰难的才挡下了这一招。将军手上红光渐渐强盛起来，看向宋楚的眼神中带着点可惜。
“本来是想要招募你们进来的，既然你们那么不识好歹，那么也只能毁去了。”
虽然话语中是可惜，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上一动，火红色的光球就直接向着宋楚的胸口而去。看着宋楚艰难的阻挡的情景，将军好像是发现了乐趣，踏着步子缓缓地走近了宋楚。
阿呆嘶吼一声，正想上前，将军一挥手，对付白越的两个人已经是分出了一个人来，挡在了阿呆的身前。将军缓缓地走近了宋楚，看着她艰难的伸出右手用微弱的蓝光阻挡着红色光球的动作。
“死之前你还可以说一句话。”她看着宋楚，眼光却是闪过了倒在地下的蒂娜身上，眼中阴鸷一闪而过。宋楚额头上已经是一片的汗珠，她嘴唇轻轻一动，发出了几个音节。声音太小，将军没有听清，身体又向宋楚靠近了些。
“什么？”
“……我说，你和她一样蠢。”话毕，宋楚另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袭上了将军的肩膀。感受到了危险，将军想要后退，却是已经来不及。剧烈的爆炸声音响起，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将军最后看见的，就是收起左手笑的轻蔑的宋楚的脸。
这张脸……这张脸？！是她！
☆、第71章 营救
“小心！”宋楚刚收回手，马季良的声音却传了出来，带着惊怕。宋楚回头，就看见杰克手中的光芒已经是到了荏瑶的胸口，荏瑶动了动手，半天却是没有抬的起手来，明显是已经到了极限、彻底的脱力了。
不想其他，宋楚身子一移，就向着荏瑶的方向而去。刚刚攻击过将军的左手上再次有柔和的光芒闪过，不远之处的白越手中握着的镯子上面有华光流淌。荏瑶，撑住，别出事。
宋楚唇角抿紧，手上动作已经是向着杰克而去，想要阻止住杰克的动作，但是看起来已经是有些晚了。就在杰克手中的光芒快要到达荏瑶胸口的时候，原本一直脱力低着头的荏瑶却突然间抬起头，手上结起复杂的手势，一瞬间光芒大盛，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到宋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荏瑶站在原地，刚刚攻击她的杰克已经是昏倒在地。宋楚不再犹豫，赶忙赶到了光芒之中的荏瑶身边去，荏瑶呆呆的保持着刚刚用手拄着刀的动作，伸出一只手放到了眼前。
“怎样，荏瑶你没事吧？”
宋楚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担忧，荏瑶看了看宋楚，好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随即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宋楚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寻找着阿呆的踪迹，阿呆一手将阻挡自己的人甩在了一边，眼神对上了宋楚的眼神，如孩子般的欣喜，几个跳跃间已经是到了宋楚的身边，伸手将宋楚捞到了怀里。宋楚怔了一怔，回神抱住了阿呆的胳膊，心底一瞬间柔的仿佛能滴出来水。
那边的荏瑶已经帮着白越解决掉了另一个异能者，围到了宋楚的身边来，转眼间，整个场中还站着的只剩下马季良一个人了。
“你是继续战斗到底么？”荏瑶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宋楚睁开眼睛，缓缓地从阿呆的怀里走了出来，看着望着倒了一地的自己人发呆的马季良。听到了荏瑶的话，马季良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抬起头来看了看荏瑶。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嘶哑。
“战斗到底是军人的天职。”
“呵。”荏瑶忍不住嗤笑一声，望着马季良的眼神中越发的轻蔑。她透过马季良身后的窗户，看到了黑漆漆的基地，眼中不知道是什么神色。“军人，你们这种人也配称为军人么？掠夺别人的东西，这只能叫做强盗。”
安微的事，她们没有忘，仔细一想，也就能想明白基地里的这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这种末世时期，靠抢掠他人生存下来的人并非是少数，只是抢掠了他人，却还给自己安上冠冕堂皇借口的，宋楚她们只见过这一份。当了□□还想立牌坊，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听到了荏瑶的话，马季良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神色，最终全都变成了颓废。他叹了一口气，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放松，随意的靠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他从军装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盒皱巴巴的香烟，点燃之后吸了两口，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烟圈吗，马季良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缓缓地开了口。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是不对的，终究有一天我们会遭到报应，只是一直以来我都站在荣耀的中央，渐渐地就忘记了我们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他低下头，望着身体都已经完全冷掉了的蒂娜，眼中闪过一丝兔死狐悲的神色。“第一次劫掠别人的时候，我足足失眠了三天，我在想，我做了什么，我是个军人，怎么能抢劫别人？后来我很长时间都沉浸在这个问题里面，我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后来有一天，将军将我叫了出去，让我站在城墙上面。我不知道将军是什么意思，但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后来……后来他让我看看墙外，再看看墙里面。外面是一片灰暗，丧尸漫无目的的行走，墙内是一片安定的情景，人们丰衣足食。有一个孩子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头远远地看见是我，高兴的向我挥着手，几乎要跳起来的模样。”
“在末世之前，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尊敬……或者说是依赖。那是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帮助了一批人，虽然是用一种我自己都厌弃的方式。从那以后，只要我再迷茫的时候，我就会想到那个男孩灿烂的笑脸……”
“呵……”荏瑶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抬起眼来看向陷入了回忆的马季良眼神渐渐的犀利。“别为你的行为找借口，你想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被你劫掠的人中间也有类似的小男孩，而你的行为直接是粉碎了他们的生存机会。”
宋楚抿了抿唇，看向了因为荏瑶的话而有些错愕的马季良，她想到了刚开始进入这个基地看到的场景。那些无辜的、脆弱的人，的确是将这些维护了他们生存的军人们当成神明一样看待的吧，那种崇拜和依赖，确实是会让人上瘾。
“你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掩盖了自己原本龌龊的目的，给自己加上个为别人服务的幌子，事实上却是懦弱的享受这难得的温饱生活，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人敬仰的目光。那些目光渐渐的让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也是一种善行，一种利用弱小的无辜者血肉建立起来的善行……”
荏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中渐渐地出现了类似愤怒地神色，身子不自觉的向前面倾了过去。宋楚皱了皱眉，伸手拉住了情绪已经是有些不对的荏瑶。“我们耽误的时间已经是够多了……”
宋楚不知道荏瑶的情绪波动是怎么了，但是估摸着和原本世界上那个和马季良长得相似的人恐怕是脱不了干系。荏瑶被宋楚拉住了手，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样，猛地停住了口，后退了一步。她抬眼看了一眼马季良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难堪，缓缓地低下了头。
宋楚见荏瑶已经是恢复了原本的冷静，收回了在她身上的目光，转到了马季良身上。她上前一步，手中的短刀在指尖转了一圈，已经是横在了胸前。
“马季良，我们跟你也算是有点交情，不想现在弄到刀剑相向。但是齐叔对荏瑶有救命之恩，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能袖手旁观的，现在这个场面是我也没有想到的……”
宋楚眼睛瞥到了蒂娜的尸体上面，眼神一闪，手上的短刀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接着重归平静。宋楚的话还没有说完，马季良已经是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的看向了宋楚。他抿了抿唇，瞥了一眼宋楚身后的几人，再次将视线放到了宋楚的身上。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是能不能留他们一条命？”马季良眼睛撇过昏迷倒在地上的杰克和将军，眼中出现了祈求。听到了马季良的话，宋楚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她眉头一皱，还没有开口，马季良就像是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一样，赶在她之前再次开了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刚刚也看见了，我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威胁。但是你看看外面，偌大的一个基地能生存到现在，也是靠着这些异能者的存在……”
马季良缓缓地开口，眼中闪现出的是真实的自责，宋楚抿了抿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想到了一开始的时候进入这个基地看见的场景，那些根本都没有经历过丧尸的人们，若是自己今天这一刀下去，那些人能活下来的，有多少？
马季良看出了宋楚的犹豫，眼神一亮，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中都染上了兴奋。“我知道我们以前做得事情不对，现在提出这个要求也是一种奢求。但是我答应你，若是你能放过我们这次，我们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再也不会做这种事。现在基地还算是稳定，仅靠着自给自足也是能够生存下去的，我们不需要再做以前那些肮脏事……”
“等将军醒过来之后，我会劝说他，让他也接受这件事。”
马季良满眼期待的望着宋楚，宋楚抿了抿唇，半响却是没有开口。荏瑶上前一步，站在了宋楚的身边。“齐叔在哪里？”
这句话一说出来，其实就是间接地同意了马季良的提议，马季良眼睛一亮，赶紧转身向后面走过去。许是刚刚打斗中消耗太过大，他的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摔倒在地。站稳了身子，他已经是带着几人转身往旁边的一间房间而去。
宋楚一把拉住了荏瑶的胳膊，有点疑问的看着荏瑶。荏瑶像是知道宋楚在疑惑什么一样，对着宋楚莞尔一笑。“任何事都是讲究个因果循环，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自然是会有报应。但是相同的，若是我们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也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走在荏瑶身后的白越拍了拍宋楚的肩膀，对着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荏瑶说的没错，我知道，宋楚小姐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就算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也不要让这些事湮灭了最后的人性。他们是畜生，但是我们不是法官，没有处决他们的权利。而且有句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谁也预料不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若是他们改变了，倒是一件好事呢。”
宋楚怔了一下，放开了荏瑶的胳膊，荏瑶也不在意，转过头便向着里屋而去。白越越过宋楚，紧跟着荏瑶和马季良走向里屋。这是宋楚第一次听到荏瑶这么说，她抿了抿唇，突然间觉得的自己好像并不怎么了解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
身后，阿呆紧跟而上，伸手握住了宋楚的手，带着她往前面走去。宋楚闭了闭眼，蒂娜死之前的模样在她的眼前再次闪过，她的睫毛抖动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
☆、第72章 人性
他们找到齐叔之后，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将齐叔带了出去，马季良差人将将军他们送回了房间，亲自将几人送到了城墙门口。本来马季良坚持等天亮再送几人出去，可是宋楚却不同意，时间越长变数越多，谁知道天亮了会发生什么事。
马季良拗不过他们，只好亲自将人送到了城门口，跟守卫好好的说上了一番才同意将几人放出去。守卫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们几个，显然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人往外面跑。马季良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抿着唇不说话。
比起安微来，齐叔身上的伤势可是好的多了，脸上带了一些皮外伤，看上去精神状况还不错。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齐叔的意识一直都不怎么清醒，宋楚想到了第一次看到了安微的场景，估计是被打了镇定剂。
123言情粗略的检查了一下齐叔的身体，也没有看出什么大问题，要是想要做详细的检查，只能等几人出了基地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再说。马季良一直目送着宋楚她们没了踪迹才转身回了城墙内，荏瑶眼珠子一转，带着宋楚已经是走向了一边的废车后面。
宋楚不知道荏瑶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也就没阻止，扶着齐叔跟着荏瑶往一边的车后面走去。宋楚刚刚走到车后面，荏瑶却忽然间停了下来，她面对着宋楚，眼中是一阵流光溢彩。
宋楚不知道荏瑶这是在干什么，还没有等她开口问，荏瑶双手缓缓的抬了起来，手指轻动，在胸前熟稔做了几个奇特的手势。她的嘴角轻动，淡淡的红色光芒从她的身上飘荡出来，宋楚手上的123言情就像是受到了指引一样，也开始缓缓散发着微光。
宋楚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光芒中间的荏瑶的身影，没有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荏瑶手指一动，在旁边一划，宋楚身边已经是出现了一个裂缝一样的地方，荏瑶手一挥，强烈的吸力从那裂缝里面冒了出来，宋楚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是被那裂缝吸了过去。
等到宋楚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几人已经回到了安微所在的地方，安微挣扎着坐了起来，手中的匕首警惕的横在了身前。可能是没有料到突然出现的人会是他们，现在正张大嘴巴望着她们。
荏瑶对着明显是被这种状况惊呆了的众人眨了眨眼，抑制不住眼中的兴奋之情。她耸了耸肩膀，打了个响指。“如你所见，楚楚，我的异能恢复了——”
宋楚：……这货果然是中二病么？！
白越：……什么鬼？！
阿呆：咕噜咕噜！
安微：齐叔！
一声喊叫终于将所有人都带回到了现实情况，安微挣扎着向着齐叔的方向移动，眼中闪烁着泪光。见状，白越赶忙将齐叔扶了过去，让他坐在了树旁边，背靠着那棵大树。安微抬起手来，手指颤抖，想要摸一摸齐叔的手，最终却是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齐叔的肩膀上。她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泪滴从脸颊上滚落到脖颈处，再滴到了地下。
宋楚走了过来，将安微扶了起来，她的腿不知道被做了什么，现在还是使不上力气。她对着宋楚笑了笑，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荏瑶手上红光闪动，嘴里面哼着小曲，若无其事的走向了四周，手指上光芒闪动，一片薄薄的像是气膜一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周围的虚空之中。
做完了这些，她抬起手在眉峰处搭了个小帐篷，望着黑漆漆的远方一眼，这才拍了拍手，转过身走到了几人身边。宋楚看着明显是和现在气氛不合的荏瑶，翻了翻白眼，荏瑶看见了，但是并没有在意，她手指掐成一个奇特的姿势，有闪闪的亮光从她指尖洒落，落到了安微和齐叔的身上。
安微抬起眼来看了看荏瑶，缓缓地蜷缩了一下腿，虽然只是轻微的动作但是却让她欣喜异常。她不敢动作太大，只能慢慢的将腿移动，缓缓地坐了起来。宋楚挑了挑眉，眼中也闪现出了惊讶。没想到荏瑶的异能恢复了之后竟然这么强大。
安微站了起来，小心的动了动手脚，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她的手激动地都有点颤抖，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她狠狠地咬了一下牙，站直了身子认认真真的给荏瑶鞠了个躬。
“谢谢你的帮忙，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替你达成愿望。”
安微这边腰才弯下去，那边的荏瑶就像是被烫了爪子的猫一样立马蹦达到了一边，躲在了宋楚身后。她伸出手来慌乱的摇了摇，神情很是滑稽。
“别，你可千万别这么大礼……会折寿的——”宋楚看着一脸为难的荏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宋楚自然不会知道，在荏瑶很小的时候曾经跟哥哥一起去给别人做法事，后来因为年龄太小，还不知道谦虚，生生受下了长辈的一礼，然后……异能就倒退了三年……
对于现在的荏瑶来说，没有异能就等于要了她的命。不，比要了她的命还严重。
安微现在的心思自然不是在荏瑶身上，之前在基地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的荏瑶会得到齐叔的那么信任，安微一直和荏瑶不合，自然也是看不上这个娇娇女的。但是这一段时间来的事情让她看清了这些事，虽然还是不了解荏瑶，但是她想她可能已经明白了当初齐叔为什么一定要想方法留下荏瑶。
她抿了抿唇，抬起手背擦了擦还挂在脸上的泪水，蹲下身子温柔的帮齐叔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看着尽心尽力照顾齐叔的安微，宋楚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荏瑶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胳膊，宋楚低下眼看着荏瑶，挑了挑眉。
“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荏瑶看着宋楚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愣眼神，脸上的表情很是挫败。她压低了声音，眼神飘到了两人身上，嘴唇几乎没动，可是那声音却是传进了宋楚的耳中去。
“安微喜欢齐叔……”
宋楚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过去，这个消息完全的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齐叔和安微……
不是说他们两个不配，只是一眼望上去就不可能会想到两人是那种关系。齐叔已经四十多岁了，安微不过二十几岁的年龄，两人站在一起说是父女也不为过。可是经荏瑶这么一提醒，宋楚将之前的所有细节都联系了起来，再看看眼前满脸担忧的安微，倒是越看越像那回事。
“得，我们去休息吧，今天都累了一晚上了。……楚楚我知道你有事情想说，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明天说。这件事来得突然，可能你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你可以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
荏瑶打了个哈欠，就开始往一边走过去。找到一片干净的空地，她随意的坐了下来，也不担心是否会将衣服上沾染上灰尘——反正他们的衣服已经是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宋楚是有事情想要跟荏瑶说，马季良那件事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处理方式有太多的漏洞。看着荏瑶说着说着就想要睡了的样子，宋楚微微挣开了阿呆拉住自己的手，走向了荏瑶那边。
“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