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二女婿第一次登门,张妈要是不在,对方该多想她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顾临深看着自己勺子里的食物,吹凉了一些,喂给阿源。他认真的盯了阿源一会儿,好像在做什么衡量,随后才点了点头:“嗯,那你先回去。”
“啊?”张妈一愣,她要是走了,阿源谁带。她动了动嘴巴,又试探性询问一句:“那小少爷怎么办?”
“有我。”顾临深简单吐出两个字,将一碗空空饭碗放到了桌子上。
从阿源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是很好哄,应该不成问题。
可以请假,张妈自然不犹豫,忙点头,收拾了东西便回去了,速度快的有些惊人,似乎害怕顾临深反悔一般。
顾默娴昨天又出国旅游了,贴身带阿源的月嫂和张妈都请假。宋言谨也不在家,顾临深还需要上班。不能把阿源一个人丢在家里,顾临深只好带阿源去公司。
猫猫每天都阿源腻在一起,眼看顾临深抱着阿源要出门。猫猫颠着狗爪也要跟着顾临深出去,摇着尾巴跟着顾临深一直走到了门口。顾临深指了指客厅,示意猫猫进去。
猫猫看明白顾临深意思,头朝一旁一偏,假装看不见。但顾临深执意要它留在家里,他不满的趴了下来,狗嘴里发出两声不满的哼唧:“嗷呜,嗷呜。”
“摘见狗哥。”阿源紧紧抱着顾临深的脖颈,很同情的看了一眼猫猫,还抬手和它挥了挥手。
阿源这会儿还算老实,顾临深抱着他坐进车里,阿源的本性便暴露了。
“爹地,那个,阿源要那个……”阿源坐在后车厢的儿童座椅上,指了指前车座后面贴着的小工艺品。
司机今天似乎没有想到顾临深会带阿源一起,忍不住转身多看了两眼。
“这个?”顾临深将阿源要的东西摘下来给他,不确定的问。
阿源重重的点了点头,接过顾临深给他的东西。不过没有玩几分钟,他便烦了。丢掉手里的小玩意,两只小手抓着顾临深的西装,不停的朝上爬,抱住了顾临深的脖子,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看着顾临深:“狗哥,阿源要狗哥。”
“狗哥在家,回家的时候再找。”顾临深亲了亲阿源的额头,格外有耐心的哄着。
这样说着话,顾临深的眼睛却不由自主朝着儿童座椅上看去。
阿源能耐的很,儿童座椅的安全带都绑不住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开安全带爬到顾临深身上来的。
到达丰临后,顾临深抱着阿源下车,径直进了公司,一路上看呆了所有人。
阿源抱着顾临深的脖子,小手不停的拍着顾临深的肩头,好奇的看着四周的人,他的小眼神里新奇,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都盯着他看。
顾临深抱着阿源进电梯,阿源看到电梯外的小狮子装饰品有些不受控制了,蹬着小腿要下来:“玩。”
“好,你别动,爹地放你下来。”顾临深薄唇勾起一抹疼爱的笑意,放下了阿源,让他和电梯口的小狮子玩了一会儿。
就这么几分钟,已经不少人盯着顾临深和阿源看了。谁也没想到,他们做事认真,严肃的大boss顾临深会带着小公子来公司。更没想到,顾临深对孩子会这么温柔。这件事,在丰临算上一件大事件了。
今天有幸路过总裁办公区的,都要偷偷朝着顾临深的办公室瞄两眼。
顾临深进了办公室后,将阿源放在沙发上,便认真的投入了工作。
“爹地,喝水。”阿源从沙发上爬下来,迈着小脚走到顾临深旁边说道。
顾临深的对面正站着汇报工作的秘书长,他也没有顾及别人在场。喝了一口水杯里水,水的温度正正好。顾临深便将杯子放到阿源的嘴边。阿源看着顾临深,张嘴咬住了杯子,咕嘟嘟的喝着。
秘书长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性格很冷淡。但见阿源连喝水都这么可爱,瞬间有些被萌到,眼睛都舍不得从阿源身上挪开。
“除了刘秘书到a市的工作汇报,还有没有其他的事?”顾临深专注的看着阿源,还能询问秘书长工作情况。
秘书长立即转开自己的眼,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顾临深颔首:“那你先出去忙。”
“好的。”秘书长恭恭敬敬弯了弯腰身,一双眼睛不时的朝着阿源看,走出办公室时,面容上涌出笑意。
今天顾临深的工作不是很忙,秘书长出去后,他还陪着阿源在办公室里玩了一会儿,直到将阿源哄睡着了才继续工作。
他不忙,今天的宋言谨却忙疯了。
一早开了会后,杨振华还在她的办公室里等着她。
杨振华坐在茶桌前,脸上神色并不好。宋言谨让秘书准备了杨振华最偏好的茶水。
“今早,我去看了杨若琳。”杨振华抬眸看向宋言谨,忽然张口说道。
宋言谨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应了一声,继续朝着杨振华的水杯里注水:“还好吗?”
杨振华层层叠叠皱纹的脸上涌出几分失望:“我问了,可能要判刑。”
“她一个女孩子,连婚都没有结,就这么进去了,以后可怎么办?”杨振华絮絮叨叨说着,随后又恍悟的点了点头,多了几分心狠:“做错事,终是要受到惩罚。以前,我对她小惩大诫根本就没有作用,这次就交由法律吧。”
杨振华这话,是替杨若琳觉得可惜,但却没有要插手杨若琳事的意思。
宋言谨垂了眼,茶叶的苦涩在口齿中极为明显,她淡淡出声:“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怪不得任何人。她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即使,不是她的错,也是她遇人不淑。”
杨若琳表面看似成熟,其实本质里还是带着自己几分任性,没安全感,想要博得很多人的关注。这个社会很现实,不会所有人都帮助她,错了,就得改,并且为此付出代价。
杨振华两只苍老的放在膝盖上,轻揉了几下,并没有在杨若琳的问题上多说,偏头看了一眼宋言谨:“董立芳的事,你不要插手,我来处理。”
在处理and老董事这一方面,还是杨振华亲自出手比较好。免得让人对宋言谨有话说。
“我知道。”宋言谨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他想说的事情说完了,再在这里待下去有些尴尬,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宋言谨也跟着杨振华起身:“我送你。”
“不必了,工作忙就好好处理工作。下午早点下班,工作是做不完的,人却是要休息的。”杨振华站住脚,回头抬手阻止宋言谨送自己。
这几个月里,各种事压上来,杨振华的头发里又藏了不少白发。宋言谨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低声道:“爸。”
杨振华的身躯猛的一僵,脚步差点有些不稳。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是……宋言谨在叫他?
杨振华不敢转身,怕一转身自己的幻觉就破灭了。
“路上小心点。”宋言谨看着他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
“好……”杨振华沉默许久,不太好的脸色上绽出一抹笑意,并未转身,直直出了办公室。
这会儿,宋言谨认他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言谨。他想,宋言谨这会儿也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
宋言谨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那一声‘爸’其实可以那么轻易叫出口。
“宋总,您有客人。”杨振华出去没有多久,秘书一脸笑意的进来通传。
宋言谨皱了皱眉心,她明显注意到,秘书说的是客人,而不是客户。
她还没有张口决定要不要见,办公室的门已经推开了。顾临深抱着阿源走了进来。
“妈咪。”阿源还在顾临深怀里,看到宋言谨便伸出手索要抱抱。
宋言谨倒是很吃惊顾临深会抱着阿源出现在这儿,抬手抱过阿源,有些疑虑道:“你怎么带阿源过来了?”
“今天家里没人,只能我带。”顾临深手里没有阿源,自然的两手插着口袋。
秘书早已很识趣退了出去,宋言谨抱着阿源狠狠的亲了几口。坐到沙发上,抬首看顾临深:“渴吗?”
宋言谨说着,已经腾出一只手要给顾临深倒茶。
“我自己来。”顾临深很快接过了她手里的茶壶,给各自都倒上茶水,他却没有动。
宋言谨两只手握着阿源的手,一边和他皮闹着,一边腾出空询问顾临深:“顾先生今天该不会带着阿源去上班了吧?”
她记得他说家里没人只能他带,那顾临深应该不止带了一会儿。
顾临深颔首,他带阿源上班之前,他也觉得蛮不可思议一件事,但是带完,又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这对宋言谨来说,却是足够惊奇的。她脸上写着惊奇:“真想不到,顾先生也会有今天!”
她这么说着,言语中不由自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顾临深冲宋言谨挑了挑眉,放下茶杯的手忽然抬起宋言谨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顾太太有没有想过,这句话说出来,可能要承担后果?”
“什么后果?”宋言谨眼睛带着探究朝着顾临深靠近几分,她自然知道,顾临深不会伤害她。
顾临深薄唇勾着笑意,压低声音:“再过来一些告诉你。”
“什么?”宋言谨很听话的,抱着阿源靠过去一些。
顾临深的薄唇上闪着动人的光泽,话还没来得及说,阿源一下子坐直小身子,两只小手,一手勾着宋言谨的脖颈,一手勾着顾临深的脖颈,可爱的眯了眯自己的大眼睛:“一起玩,妈咪爹地一起玩。”
因为阿源中间的乱入,顾临深本来兴致盎然的脸色冷下来几分。谁要陪他玩?
“好,好,一起玩。”宋言谨的脖子让阿源勒的有些疼,忙拿开他的手答应着。
——
刘思纯来到a市已经两个星期,家具和生活用品也算置办齐全。下班时间,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捧着杯子喝茶,在想晚上回去还需要带什么。
同事已经走的差不多,刘思纯在这边算是新人。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偶尔说几句话的王秘书准备下班,敲了敲刘思纯的桌子说道:“一起走吧,我晚上正好有个局,可以给你介绍帅哥,总是一个人多无聊。”
“不了,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刘思纯抱歉的看了王秘书一眼,拒绝了王秘书的邀请。
王秘书没有强求她,耸了耸肩头:“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啊,熬夜多了对皮肤可不少,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刘思纯笑了笑,目送着王秘书离开。
很快,平时乱糟糟的办公室便安静了下来,只有刘思纯敲键盘的声音。
等到她下班时,已经很晚了。她不想回去再做饭,直接找了一家馆子点了一碗面。
吃了一半,客户来了电话,店里有些吵,她只得起身去外面接。和难缠的客户解释了一通,没得到填饱的肚子饥饿感又涌了上来,她推门再进来时,她桌子上的面早已被清洁工收走。
刘思纯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回家。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冷漠感和孤单感一下下的砸在她的心口。有时候会泛着疼。她借着路灯踩着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觉,脚步踩出一个‘封’字笔画,顿时有些心酸。越是想忘记,往往却越成为习惯。回到自己公寓的房子,她低头从包里找钥匙,一道重力一拉扯,她整个人被抵在墙壁上,四周全是男人的气息。
“救……”刘思纯心慌的厉害,忙抬手挣扎,刚出声,嘴巴便被堵住。
耳侧,都是她熟悉的声音:“是我。”
就这么两个字,让刘思纯身体一僵,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刘封的模样在暗暗的走廊灯光不清楚,刘思纯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明明一直都在可以忘记,她明明不想要刘封来找自己,可为什么知道是他,她那么的想哭?
“想我了吗?”刘封哑着嗓子问她。他心里想她想的一天也不想等,更别说还要再等两个星期,直接买了票便飞了过来。
刘思纯的眼泪滑落在刘封手掌中,温温热热。她没回答他的话,他却开口了:“我想你了,很想,想抱你,想吻你,我的一切都在想你,你真的一点不想我?”
想念肆无忌惮,想让他对她做所有事。
刘思纯仰头看他,还未出口,他的唇狠狠吻住她,不给她再流眼泪的机会。
“对不起。”刘封吻着她,只留这么一句话。恨她也好,烦他也好,总之,他现在想吻她,吻走她所有的眼泪。
在这样有孤单感的城市,似乎特别容易忘记之前的伤痛,贪恋那一点点的温暖。
杨若琳的事开庭是在一个月后,因为牵扯到宋言谨,当天宣判的时候,宋言谨也被通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