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孟毓只觉得脑海里空空荡荡的,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只是想要见到这张记忆里的面孔,她沉默,苏哲翊对司机说:“老王,开车。”
黑色的车子行出不远的距离,又突然停下来,孟毓心跳加速,手指抓住衣角,短短的几秒钟后,看到老王从驾驶室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纸袋,走几步到路边,丢进垃圾桶里。
她想起苏哲翊在天台说得那句话,既然已经脏了,就扔了。
所以,她碰过的,就成了脏东西?
☆、第10章 part10
part 10 【生命中曾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寂寞来偿还。】
因为周巍的缘故,孟毓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到公司去上班,再加上那日被苏哲翊给刺激到,一连几天都打不起精神。
就在她闷在屋子里几乎要发霉时,中学时的好友季南晴来找她,见她颓废不振的模样,便拖着她去玩蹦极。
孟毓虽然没什么恐高症,但是站在高空俯视下去,仍觉得心悸,季南晴最爱这种刺激性的游戏,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一边兴奋不已的说道:“跳下去的时候感觉特别爽!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双臂张开从高空落下去,风呼呼的从耳边擦过,这般俯冲下去,仿佛是拥抱大海一般,孟毓阖上眼睛,任由呼啸而过的烈风刮过脸颊,思绪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季南晴告诉她,蹦极就是体验跳楼却没摔死的感觉。如果此刻她当真面对死亡,那么这些日子她所受的委屈仿佛都不过是一粒灰尘,不值一提。这么些年,再痛再累的日子她都挺过来了,再辛苦的时候她也从未自暴自弃过,如今,她也不会轻言放弃。最后的那一瞬间,她张唇大叫,将胸中所有的郁闷发泄出来。如果卲荀看得见,如果他在天堂看得见,一定希望她过得好。
季南晴送盆栽给她,是三色堇,季南晴告诉她:“三色堇的花语是——快乐的思念。”
近乎圆形的三色花瓣,花香浓厚,风吹过,花瓣浮动如同翻飞的蝶翅。孟毓把盆栽放在窗台上,笑着说:“从小到大就你和南舒姐对我最好。”
提起季南舒,两人都有短暂的沉默,季南晴抬起手抚了抚嫣红的花瓣,说:“其实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如果我姐还在世,也会希望你过得好。”
屋外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进来,三色堇红黄相间的花瓣更显得鲜嫩欲滴。孟毓点了点头,“我已经在努力重新开始了。”顿了一顿,捡了个轻松的话题,说:“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季南晴是造型师,工作时间几乎都在剧组里,也算作半个娱乐圈人士。当初之所以选择造型师的工作,多半原因是季南晴是追星族。季南晴轻车熟路的从孟毓家中壁橱中拿出一包薰衣草香包,泡了杯茶水,紫色的薰衣草浮在口杯的最上层,浓烈的香气熏得人头晕,季南晴揉了揉鼻子,说:“挺好的呀,不过就是这次剧组里的女主角忒难伺候了。”
《盛世》之前的选角沸沸扬扬,即便是孟毓不甚关注八卦事宜的,也知道女主角花落米苒了。米苒自出道以来几乎从未有过负面新闻,孟毓吋了一秒,有些讶异的问:“外界对米苒的评价不都是清一色的好评?”
季南晴“切”了一声,不以为意道:“那是她背后有金主,也不知道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只手遮天,把米苒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都压得死死的!”
让孟毓意想不到的是,狗仔队蛰伏许久都挖不出的米苒“金主”,竟然意外被她给撞上了。
发生车祸的那天,她与季南晴看过电影后各自归家,晚上九点多,她驾车从万达广场离开。途径一个十字路口,毫无挣扎的窜出一辆红色奥迪,那车子仿佛失了控,直直地撞过来。她已经及时打了方向盘,但稍稍晚了一步,她的那辆二手车被撞得抵到右侧的墙壁上去,车头撞掉了一半,她觉得额头痛,伸手摸了一把,只觉得指尖凉凉的,搁到眼前一看,竟然全是血。倒是没考虑会不会破相的问题,只觉得疼,脑袋又晕,连意识都开始模模糊糊的。
她已经不能保持清醒,偏着头趴在方向盘上,撞到她的红色奥迪车主走下来,脚步几乎不见慌乱,那女人似乎并不着急,她戴着大大的墨镜浅蓝色的口罩,孟毓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这情境可真像是在拍八点档的电视剧,若是肇事者拿出一把刀子将她给解决了,那她岂不是冤枉极了?
想到这里,孟毓伸手去拿手机,还在想,120、110都要拨打才好。不料,手机竟然被那女人给夺走了。孟毓浑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力气,也顾不得害怕,眼皮沉沉的垂下去,可笑的是,几乎晕厥的那瞬间竟然看见了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太过真实,感觉到他胸膛和手臂传过来的滚烫温度,她几乎想落泪,往他怀里缩了缩,嗫喏着抓住他的衣袖,低低的叫了一句:“卲荀……”
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喃喃细语,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可是她分明觉察到,那一瞬间他的手臂是收紧了的。
醒来时便闻到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窗外黑沉沉的,她摸着额头上绑着的绷带,才回忆起不久前自己发生了车祸。她知道这里是医院,却记不起是哪个好心人送自己来的,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卲荀,“一定是撞坏了脑袋。”她自言自语,若不是精神恍惚,怎么可能看到卲荀,他明明……就已经不在了……
病房里突兀的响起清冽的男声,“你醒了?”
她被吓了一跳,摸着胸口望向话音传来的方向,呆住,半晌,待苏哲翊走近了,她才咽了咽喉咙,错愕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灯,灯光晦暗,苏哲翊把灯掣打开,孟毓适才看清楚他的脸色,有些暗,有些沉,大约是遇到了什么棘手又烦心的公事,整个人看起来不似以往那般清隽沉稳,倒像是有丝躁郁。
令她觉得意想不到的是,苏哲翊告诉她:“那个人是我朋友。”
孟毓有一瞬的怔忪,随即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说奥迪女人?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就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他慢慢地蹙起眉尖来,视线胶结在她身上,盯得她几乎觉得不自在,脸颊烫烫的,她这时候更不敢直视他,因为怕自己会再把他当做卲荀,她能感觉到,苏哲翊并不喜欢听她提起卲荀。一面,又觉得卲荀很可怜,孤零零的在另外一个世界,却连身份都不能够被家人所承认。这样想着,她没头没尾的就问了一句,“你妈妈的病情很严重么?”
这样的突如其来,苏哲翊也不禁一愣,想了想,才会意,他思考问题时,似乎很喜欢轻抚衬衫的钻石袖扣,这个小动作倒是一点都不像卲荀,因为卲荀从来不穿拘谨的白衬衫黑西裤,卲荀性格里有颗叫做“放荡不羁”的因子。
良久,苏哲翊才回答她,“不只是我妈妈,那段时间,卲荀出事时正赶上我爷爷病重。”
其实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孟毓想了想,又问:“我想知道,你真的会替卲荀报仇么?”
他抬起眸子,注视着她,他几乎没有如此认真的观察过她。他点了点头,又把话题转到车祸补偿上,“适度范围内,你想要的补偿,都可以告诉方静,她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追究这次车祸的责任。”
如果说此刻她尚未完全明白苏哲翊的用意,当驾车撞到她的那个女人走推门而入时,孟毓适才觉醒。那女人已经摘下大大的墨镜,口罩虽然遮住大半张脸,但是一双标志性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孟毓很快的认出这女人是——米苒。
苏哲翊叫米苒先离开,声音是那种温润的、柔软的感觉,孟毓只觉得恍惚,曾几何时卲荀也用这样的温声细语同她交谈,而如今他却不在了,他那样狠心,狠心的丢下她一个人。米苒却露出不大乐意的表情,看向孟毓时的眼神有种怀疑的色彩。“万一她把这事情爆料给记者怎么办?”
孟毓注意到米苒的脸颊绯红,双眼些许迷蒙,再加上说话时的飘然语气,孟毓猜测米苒大约是喝了酒,酒驾。怪不得她会去抢自己的手机,大约是怕她会拍下照片?
不难看出米苒是极为依赖苏哲翊的,所以在苏哲翊将她鬓角的一缕长发掖到而后时说:“放心,这事情我会处理。”米苒笑起来,一双眼睛眸光流转,是一种很明艳的美,与孟毓恰是两个极端。
之后才听方静说,米苒是苏哲翊的青梅竹马,也是在他左手留下一圈牙印的女人,同样是出身名门,只不过大小姐喜欢演戏,所以不顾家人的反对进入了娱乐圈。她住院的那段日子,方静时常出入医院,大约是受了苏哲翊的命令。身为首席秘书,公务也必是繁忙的。所以,孟毓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能做的检查我不是都做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每天来看我。”她顿了一顿,才说出核心内容:“这次车祸,是意外,我既然答应会保密,就不会说出去。”
方静还是按时按点的出现在医院,仿佛是上班打卡,不止一次问她:“你想要什么补偿?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总经理一定会满足你的。”
说到底,苏哲翊还是担心她会食言吧?所以,才会拿“补偿”来堵住她的嘴。“医药费和车子的修理费你们都已经付过了,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然而没两天,方静拿给她一把钥匙,她认得那标识,那车子至少值个五十万,她那辆二手车顶到天也不过就是十万块。
孟毓不肯收,方静将钥匙放下,之后再没出现。
*
住院期间倒也是发生了一两件那么让人顺心如意的事,比如说,张经理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她周巍那件事已经被人摆平了。
孟毓自然是惊讶,因为周巍那日狰狞的嘴脸简直是让她记忆犹新,她无法想象周巍竟然会主动要求和解,绝口不再提解除合约的话,也不再为难她。“张经理,你说被人摆平了是什么意思?”
然而张经理似乎同她一样,并不知情,只是说:“依我看周巍那么胆战心惊唯唯诺诺的样子,孟毓,你大约是遇到贵人了!”
贵人?
她思来想去,回想起前几日同方静聊天时无意提及此事。待她出院那天,方静特地来帮她办理手续,孟毓试探着问了一句,方静只是笑了笑,说:“我不大明白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孟毓笑笑,没再说什么。过了两日,她驾着苏哲翊送的车到他住的酒店去,把钥匙和车一并还给他。
晚上八点钟的夜色寂寥,霓虹点点,他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装,大约是刚洗了澡,所以身上有淡淡的沐浴乳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只是说出口的话远不如他的样子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反正你正缺钱花,如果不想要,尽可以把车拿去卖了。就当做是……封口费好了。”
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桩钱货交易,孟毓只觉得手中的钥匙沉甸甸的,而他觑着她,溶溶的月光映在他的眼底,只觉得深邃,仿佛是暗夜中的大海,所以她不大瞧得出他是怎样的情绪。她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他终究不是卲荀,尽管他们两人的身体流着同样的血液,尽管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他也终究不是卲荀。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写到,生命中曾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寂寞来偿还。正如她和卲荀曾拥有那样多的美好回忆,但是,随着他生命的消失,连同那些记忆也会一点点消逝,孟毓害怕,会有那么一天,她甚至再也想不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乱说话。”孟毓无奈的笑笑,可是苏哲翊却一动不动,任由她在他眼前摊开的手掌僵掉,也没有拿走钥匙的意思。
孟毓慢慢地把手指蜷住,然后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有件事我想问你,周巍的事,是你帮我的么?”
苏哲翊轻轻抬了抬眉尾,随即道:“周巍是谁?”
他说话时尾音微微扬起,是疑问的语气,孟毓却不大相信,又试探着追加了一句,说:“就是那天在饭店欺负我的胖客户。”
苏哲翊微偏头觑着她,随后扯了扯唇角,轻描淡写道:“怎么?他又来找你麻烦了?”顿默几秒钟,他又拿出那种精明的商人姿态同她讲,“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如此一来,让你守住车祸真相也算是等价交换。”
她眼里的星光一点点暗下去。
☆、第11章 part11
part 11
【外面的雨下得太久,我的心感觉冷漠,看到这一场过*,你是否会想起我。】
娱乐会所,包厢。
杜恒怀里揽着一国色天香,右手拿着话筒同美人合唱莫文蔚的《广岛之恋》,女人最初是不乐意的,娇滴滴的埋怨:“杜少坏死了,你没听说过么,合唱过这首《广岛之恋》的恋人全都分手了!”
杜恒坏笑着挑逗式的捏了捏女人的脸颊,一边道:“是么?那我们就来试试能不能破掉这诅咒!”
包厢内灯光晦暗,只有墙壁上挂着的巨大屏幕映出影影绰绰的光,杜恒一边跟美人合唱,余光瞥了眼宽阔的皮质沙发深处坐着的苏哲翊,指间持一杯红酒,红酒映着微弱的光,竟仿佛是散发着粼粼的光芒。
一曲歌尽,杜恒松开怀中的女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女人自然是有几分不大乐意,杜恒调侃着又哄了几句,那女人立刻喜逐颜开,搂住杜恒的颈子,说:“真的么?”
当杜恒点头确认后,女人扭着细腰满足的离开。
苏哲翊摇动着手中的高脚杯,轻笑了一声:“你能不能换点新招式?每次都用同一招哄女人,你不腻我都看腻了。”
杜恒拿了杯酒啜饮一口,笑态可掬,道:“招式不在新,管用就行。倒是你,跟米苒打算冷战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名字,苏哲翊适才觉得头疼,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他已经许久不曾饮酒,方才那满满的一杯opus one灌下去,caber sauvignon 浓郁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香郁,却苦涩。“她越来越任性了。”
那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争执,米苒就跑去酒吧买醉,然后驾车在路上横冲直撞,幸而孟毓只是受了轻伤,否则这场闹剧还不知如何收场,而米苒非但不觉得自责,这几日又耍起了大小姐脾气。
苏哲翊又去倒酒,杜恒将手掌覆在杯口上挡住,“好不容易才戒酒成功,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苏哲翊躁郁的将领带扯松了,张开双臂仰面倚在沙发上,突兀的问了一句,“她从小就这样?”
杜恒摸了摸鼻尖,唇角的笑变得意味不明,他提醒苏哲翊,说:“这话,不应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别忘了,你是苏哲翊,”顿了一顿,又刻意加重了语气,说,“是从小和米苒一起长大的苏家长子。”
巨大的屏幕上无声的播放着张敬轩的《过*》,是曾经红遍街头的歌曲。屏幕下方的歌词不停地滚动着,“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走,春夏秋冬有多少会留。外面的雨下得太久,我的心感觉冷漠,看到这一场过*,你是否会想起我。”
苏哲翊拿起遥控器,按下按键前,简短的说了几个字,“我有得选么?”
音乐声在厢房内响起,张敬轩的柔而暖的声音飘入耳畔,格外的动人心弦。最后一句音落时,苏哲翊问:“事故当晚十字路口的录像销毁了吧?”
“没问题了。”杜恒忽而想起一个人,于是问,“所以前晚孟毓把车子换给你了?”
其实那天发生了许多事,大都不记得了。然而当他说那部车子是封口费时,路灯下孟毓惨白兮兮的脸颊却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是挥之不去。最后,她沉默下来,小小的唇抿得紧紧的,娇俏的脸上流露出倔强的表情,她把钥匙搁在脚边的地上,然后礼貌的同他道别:“再见。”她说这两个字时,眼睛是落在他身上的,却又仿佛在看另个一人。
那一瞬,他是有些恍惚的,他不禁在想,如果最初她接近卲荀,只是为了报复,到最后,终究是爱上了吧?
他动了动唇,无声的念那两个字,卲荀,卲荀,好陌生的名字,好遥远的人。
*
没过几天,孟毓难得清闲,在家中一边吃零食一边浏览网页。窗外远处的天际仍挂着一轮金灿灿的圆日,明明是艳阳高照,却突然下起雨来,哗啦啦的瓢泼大雨,仿佛要将尘世间的一切阴霾冲洗干净。
孟毓转眸看了眼玻璃窗上斜斜打下来的细密雨珠,不由得庆幸:“还好今天没同南晴去野游,否则这会儿一定狼狈的像落汤鸡。”
季南晴因为女主角米苒突然间要求更换某件古装造型,前几日忙了个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满足大小姐的要求,为了调和心情,邀请孟毓陪她去郊游。孟毓举双手反对:“你连着两宿没睡觉,好不容易得了空当然要先把睡眠给补回来!”
季南晴大约是被米苒给折腾得精神错乱了,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我靠,我都忘了我两宿没睡了。”一提起来米苒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自己心里不痛快,又没地方出气,就耍着我们这些小虾米消遣!”
孟毓只好安慰她说:“你不如这么想,说不定米苒就是敬业,连造型上都精益求精呢?”
当时季南晴阴阴笑了两下,说:“她最好能见好就收,否则我就把她酒后驾驶把你撞伤的事情爆料给媒体,我就不相信她的靠山连酒驾肇事都能压下去!”
季南晴自然不知道米苒背后的靠山究竟是哪个,孟毓叮嘱她:“这话你可千万别往外说,我都答应人要保密了。”
所以当以新浪为首的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米苒酒驾消息时,孟毓第一反应便是季南晴。季南晴那性子闹腾起来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孟毓立刻打电话过去,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季南晴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待孟遇把新闻告知她时,季南晴先是怔忪,随即犹疑的说:“昨天我不是跟一记者朋友吃饭么,我喝了点酒,大概是……说、漏、嘴了?”
孟毓恨不得立刻寻了针线将季南晴的大嘴巴给缝上,“你疯啦?你这一颗地雷扔下去估计我们俩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季南晴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这次醉酒太划算,若是能让米苒就此栽个跟头,她绝对会放鞭炮庆祝。“怕什么?酒驾啊,我就不信她能够颠倒黑白!”
孟毓无奈的叹口气,别说是颠倒是非,哪怕是只手遮天,于苏哲翊而言,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吧?
关于米苒酒驾的消息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因为记者的围追堵截,米苒的各种时尚站台活动都先行暂停了,没有人知道米苒的行踪。
这场风波持续了一个礼拜之久,最后的结果是那位报道消息的小报记者公开致歉,承认自己造谣。而不为公众所知的是,那位记者就此被驱逐出媒体界,并永不录用。
同样遭遇到打击的是季南晴,而季南晴因为克制不住愤怒,竟然一连在米苒的跑车和家门泼了两桶黄、色油漆,米苒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所以逞一时之快的季南晴因为此事被关进了局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