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不堪折磨的二位,全都白着脸,软着腿从车上下来了,孙浩还有心情指着她笑,“是哪个坐之前充英雄了啊?当狗熊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哈哈!”
易维真不甘心的指控,“骗子,你不是害怕的吗?”
“我是害怕啊。”孙浩把女朋友扶到长椅上休息,“可我没你害怕啊,胆小鬼。”
休息了片刻,易维真心跳慢慢平复了,精神又来了,挨个把欢乐谷里能玩的东西都玩了一遍,还去鬼屋玩了一下,这次易维真没被吓到,因为真血淋淋的东西她经常见到啊,骨头也经常摸啊,尸体也解剖过啊,就听别人的尖叫了。
吃饭的时候,孙浩问她,“你们这学期课程多不多?”
易维真数了数,“和上学期差不多吧,这学期又多了些实验课,哦,对了,我们还多了解剖课。”
孙浩来了兴趣,“那去解剖了吗?”
易维真摆摆手,“哎呀,没你想的这么刺激,尸体是干尸,被福尔马林泡过放在铁皮棺材里的,用的时候就抬上来用一下,内脏都被掏空了放在盘子里摆好的,尸体时间长了,那个肉呀,就有点像那个过年被风干的腊肉,一般都是老师用来现场教学,指导我们认哪块肌肉哪块肌肉的,哪有这么多新鲜的尸体供我们上课啊。”
玩了一天了,易维真肚子有点饿,边吃饭边说话,等她再抬头时,发现孙浩已经放下了筷子。
孙浩一摊手,指着面前的菜苦笑,“正好我面前有盘腊肉炒蒜苗。”
吃饭的地方就在欢乐谷外面,今天与他们碰面了许多次的差不多高情侣恰巧也坐在了他们隔壁桌子,更巧的是,他们桌上也有一盘腊肉制品。
“神经病哦。”高个子的女人也吃不下饭了,嘀咕了一声,成功被易维真给恶心走了。
易维真也放下了筷子,她也你不想把人恶心走的,就是有时候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过了会,易维真抬头对孙浩认真道,“我有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冒出两句这种话,你得慢慢习惯,你的女朋友是可以对着一大堆骨头吃早饭的,这辈子很难改了。”
“摸了尸体,摸了血淋淋的心脏之后,饿了还是会吃这个。”易维真夹起一块腊肉放进了嘴巴里,“可能你们觉得特别恶心,不能接受,可这就是我的职业,还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易维真又夹了一块腊肉伸到孙浩嘴边,“呐,吃一口吧,很好吃的。”
孙浩长嘴含住,放在嘴巴里咀嚼,点点头,“嗯,还是肉味~”
易维真立马又笑眯眯的了。
其实孙浩能理解易维真的感受,他只是一时被易维真那个形容给震撼到了,孙妈也是医生,饭桌上也会不自觉冒出几句令人‘恶心’到吃不下饭的话,他和孙爸还好,听习惯了就行。
可也有和家里亲友吃饭时遇到这种尴尬情况,有时候家里人被孙妈一句话说的,直接放下筷子不再吃饭了,孙妈心里也不好受。
孙浩摸摸易维真的脑袋,搞怪道,“没事,你男朋友承受能力强大,尽管不客气的来恶心我吧!”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
他俩吃完饭,时间就不早了,孙浩把易维真送了回去。
——
易维真回宿舍时,团支书沈红秀正在她们寝室,看见易维真回来了,笑着说,“春运会就要开始了,咱们院里女生本来就不多,报名参加三千米的几乎没有,怎么样,易维真你报个名试试呗。”
三千米!意味着要绕着塑胶跑道跑八圈还多!
易维真偷偷看了眼程婷婷和阮浚,她们两个都是一脸苦相,得,都被忽悠过去了!
程婷婷报名跑八百米,阮浚跑三千米。
运动是件好事,借着春运会,正好能督促她们锻炼锻炼身体,她们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隔天,孙浩打电话过来,易维真就跟他哀嚎,“学校运动会,我报名三千米了,早上和阮浚结伴跑了还没四圈就受不了,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孙浩笑她,“你就是典型的缺乏锻炼,你要是像我天天跑五千米的就没问题了!”
除却下雨下雪,孙浩每天都是五千米,定期去健身房锻炼,易维真是知道这些的,他瘦是瘦,但精瘦,肚子不像时下长期坐着的大学生,软绵鼓鼓的,孙浩可是练出了八块腹肌的人。
有男盆友做榜样,易维真瞬间有了勇气,狠狠地下决心,“从明早开始,你起床去跑步我就跟着起床跑步,我要和你一块跑!”
孙浩就是她的闹铃,就是她的监督人!
隔天早上,孙浩六点打了电话过来,易维真已经起床,她拍拍阮浚的床板,阮浚被昨天的长跑给累伤了,躺在床上不愿意去。
易维真换上运动鞋,自己去操场了。
比昨天强一点,勉强跑到第五圈时就再也跑不动了,孙浩电话打来的时候,易维真还在弯着腰大喘气,“不行了,不行了,心跳好快,跑不动了。”
孙浩在电话那头问,“你是不是刚开始冲的很快,然后越跑越慢?”
易维真点头,“我想能快点就快点跑。”
孙浩好笑又好气,骂她笨蛋,“你这是跑三千米不是百米冲刺,冲的越快对你越不利,这次听我的。你先休息一会,等下跑的时候,保持自己的速度,注意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就是向前跑三个单步,一直保持吸气,再跑三个单步,一直呼气。如果气短,做不到,就改成二步一呼二步一吸。”
听易维真在电话里头嗯嗯啊啊,表示自己记住了,孙浩又叮嘱了一句,“注意嘴不要张的太大,不然冷气进去会肚子痛。”
挂上电话,易维真渐渐平息了呼吸,深吸了几口气,想着孙浩的说法,保持匀速不紧不慢的跑了起来,跑一段时间还是气促的厉害,原因是她没办法好好掌握那个几步一呼吸的方法,说着容易,做着就不是那回事了!
易维真打电话向孙浩抱怨,“我还是呼吸不好,而且没人陪着我跑,我就特别容易松懈。”
“你室友阮浚呢?”孙浩问,“你两水平差不多,结伴跑会事半功倍。”
“哎呀,别提了。”易维真擦擦额头上的汗,“阮浚这个时候估计还在呼呼大睡,她不愿意过来跑了。”
——
傍晚,孙浩出现在她们学校的操场时,易维真吓了一跳。
运动会即将开始,操场上锻炼的人很多,既然报名了,易维真就想着要认认真真对待它,她底子不好,定下早晚两跑的计划,阮浚早上爬不起来,傍晚倒是能和她一块跑。
正跑着,阮浚指指看台上的人,“哎,真真,站台上那个穿深蓝运动装的怎么这么像你男朋友啊。”
易维真顺着阮浚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么!
孙浩是特地过来陪跑的。
易维真远远看着站台上一声运动装的男朋友,忍不住咋舌,孙家的基因怎么就这么强大呢!孙浩本来就高,穿上运动装后显得格外高挑有形,加上长相出众,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易维真欢快的撒腿跑了过去。
“你怎么突然过来啦。”易维真笑眯眯的跳上站台,刚刚绕着跑到跑了六圈,脑门上全是汗。
孙浩抬手给她擦了擦汗,慢悠悠地说,“有个运动白痴的女朋友拖后腿,我想不操心也不行呀。”
易维真忙道,“我现在已经能跑六圈了,你才是白痴!”
孙浩咧嘴笑了,揽着易维真肩膀,“走吧,我陪你跑。”
“还有阮浚。”
“行,都一起跑。”
孙浩在前面跑,易维真和阮浚随后,始终保持跟随状态。
孙浩每日五千米,跑三千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孙浩上下身比例特别好,182的身高拥有110的大长腿,腿长步就大,跑起步来双腿有劲又稳重,单看他跑步也是种赏心悦目的事。
“哇,好帅~”阮浚犯花痴了,“哎,之前就知道你家孙浩长得帅,今天才知道帅哥运动起来才是最吸引人的!”
易维真白她一眼,“这男人是我的!别对着我的男人流哈喇子!”
阮浚切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小声问易维真,“他还有没有哥哥或者和他差不多大的表弟之类的?介绍给我呗。”
易维真正想说话,前面孙浩调过头倒着跑,看了易维真一眼,“别说话,调整好呼吸,好好跑步!”
易维真笑嘻嘻地哦了一声,快跑了两步,和孙浩保持了并列位置。
剩下阮浚在后面哀伤的想,她也要男盆友,她也要有人陪跑!
☆、第42章 噎人事
距运动会开幕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孙浩每天傍晚都会过来陪跑,如果临时有事,他会打电话提前和易维真说,然后第二天清早就会又出现在操场。
阮浚每天都和易维真一块锻炼,将孙浩的贴心都看在了眼里,每次跑完步都忍不住要把孙浩夸奖一番,然后再附上感叹,“我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呢!!!”
大概是月老什么的都听见了她对男朋友的渴望,红鸾星动,她终于遇见她的真命天子了!
易维真八卦,“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们学校的吗?带来请吃饭呀!”
初陷爱河的阮浚终于体会到了爱情的甜蜜滋味,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前几天我回老家,在火车上认识的,他睡我对面铺,是h大飞行学院的。”
“火车上认识的,靠不靠谱啊。”程婷婷相较于她俩,稍微古板些,总觉得火车上都能交个男朋友,那也太随意了吧。
“可他们学校就在我们医学部对面啊!”阮浚急急解释,“应该不会有错的。”
“在火车上都能结识,那说明你们是真的有缘分。”易维真笑眯眯地拍拍她肩膀,“哪天带过来我们帮你拷问拷问呀?”
阮浚羞涩的笑笑,“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稳定了,就请你俩吃饭!”
没恋爱的人不会体会到,当你陷入爱河时,下意识会有些反感别人说你男盆友的不好,或者反感别人质疑你的恋情。做为阮浚的室友,易维真她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防范阮浚是不是真的被骗就行了,直接说他男朋友不靠谱反倒会引起她的反感,存好心却不讨好。
——
经过这一端时间训练,易维真现在不仅能坚持跑完八圈半,更是由二十五分钟的速度进步到了二十分钟。
孙浩现在的任务就是教她如何在最后冲刺。
这天傍晚正训练的时候,易维真手机响了,是易爸打来的。
“真真,在做什么?现在忙吗?”易爸问。
“我报名了学校运动会,在跑步。爸,有什么事吗?”易维真气喘吁吁地问。
“你堂婶去世了,你回家一趟吧。”易爸说。
“怎么这么突然?”易维真惊讶道,“堂婶健健康康的,怎么突然就”
易爸叹口气,“嗨,早上还好好的呢!就下午骑电瓶车去超市被私家车撞了!”
易维真沉默了,她虽然和易堂婶的感情不深,但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是她的亲人,常常见面的,突然一下没了,叫人特别唏嘘。
易维真记得前世直到她死去,堂婶还在世的,重活一世,堂婶怎么去世的这么早,难道有些事情已经有了变化?
挂上电话,孙浩问她怎么了。易维真把家里的事说了一下,“我现在回去订机票,有晚上的话,我今天就回去。”
“我打电话让我姑帮你订。”孙浩揽着她出了操场,“你先回宿舍收拾东西,等下我送你去机场。”
易维真点头,忙回了宿舍换衣服,程婷婷和阮浚都不在,易维真给他们留了小字条,让她们帮忙签到一下。
晚上快九点的飞机,到家下了机场易爸已经在等她了。易爸直接开车去了易堂叔家,此时的易堂叔家坐了许多人,堂婶已经被换好衣服,她走的太突然,棺木还没到,静静的躺在一楼堂屋临时的架子床上。
易维真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跪在易堂婶床前,给她磕了头。家中一个长辈把她拉了起来,为她系上了孝袍。
村里谁家办喜丧二事,关系亲密点的街坊邻里几乎全都要过来帮忙,设灵堂,写挽联,点油灯
女人们在屋里扯布做孝袍,男人们在堂屋商量买菜办丧桌的事。
易妈在屋里扯孝袍,她拍拍易维真,小声道,“去陪陪维琳,和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