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耿奕容惊讶地看着他,忘记收回眼睛里的不敢置信和颤动。
他的眼睛氤氲着血丝和疲累。
“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这次的事是你做的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我没有不怀疑你的理由,可我还是想问你,是你做的吗?”他很认真地看着她。
耿奕容整个人一脸震惊,她不敢相信这是林墨迟说出来的话,她不敢相信一直自以为是的大少会有一天认真问她。
眼里颤动着不想让眼泪落下来,她偏了头,不想被他看到,良久,他始终静默着等待,没有任何的不耐。
她并不想开口,也不想知道他的目的,只是觉得有些讽刺。
时间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恨我,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再多的对不起,对你的伤害也无济于事,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母亲对你做的事我并不知情,也怪我不够关心你。”他的声音低沉,错了眼神掩饰心里的愧疚,“当年我只收到你的诀别信,你便消失无踪影,我并不是故意纵容她去伤害你。你可以一直恨着我,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去,让自己好受一些。”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愧疚的语气跟她谈起过去的事,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心里说不出的酸。
“我没有怪你的权利,所以我不怪你,我的错也该是我的,只是你对山如做的事,你也需要得到自己的惩罚,不是这次,也有几年前那件事。我对不起你,所有的伤害却全给了她,所以你该为她承担你的责任。我愿意信你这次,所以感激你。”
耿奕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我愿意为我做的事付出代价,但是你们都对不起我。”她嘴角带笑,眼底却有泪光。
她的话林墨迟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沉着眸子,忧郁地看着她,“萧茵我会帮她,你的事我也会帮你保密,你出来的时候保你跟原来一样,未来你有恨,我希望你全都发泄到我身上,不要再去找山如,你对我做什么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她死死地看着他,强撑着表情,像是呆着一样。
林墨迟站起身,“过去的事我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想说,阿容,对不起。”
说完他弯腰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满怀歉意的鞠躬,良久才直起身。
转身离开。
直到他不见了,呆怔的耿奕容才眼泪收不住地滚出来,嘴唇颤抖着嚎声大哭,嘴里喃喃着,“你为什么不早一点,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对不起!”
如果当初你肯实心实意地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会不会变成这样?
几天后新闻通稿终于出来了,严申和周海依被抓入狱,因商业上的竞争失意加恨于林墨迟,便设计造谣害山如和林墨迟,终于真相大白。伴随而来的还有圈内流传的消息,金牌经纪人耿奕容因身体吃不消退圈休假去了。
一时,终于尘埃落定,最终也只有山如经历风起风落,在欺骗和不信任里慢慢前行。
“臭丫头!让你别回来,非要回来!你看看这才几天!闹了多大的事!”山呈在机场一见山如,就将手里的报纸拍在她头上,瞪着她表达愤怒。
山如偷笑躲开,“哥哥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先回家。”
“怎么冷静!你怎么不长记性!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山呈哪有心思冷静,恨不得绑了将她带走。
“山呈,这事咱们回去再说。”陈屿赶紧上前打圆场。
山呈一记眼刀甩过来,“还有你!陈屿!走的时候我怎么交代的?让你拦着她别见那个混账,你怎么做的?”
陈屿吓得一缩脖子,唉,这公子从来都文文雅雅的,第一次见这么大脾气。
“好啦,哥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很好,真的。”说着转身让他看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很好,“很多事回去跟你解释啊,都是身不由己嘛。”又压低声音软着讨好他。
山呈本来僵着脸,却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她的笑脸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明媚的干净的,不似现在时尚的清丽的。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记了她也曾是个小女孩。
山如并没有多想哥哥的表情,只以为他软了下来,推着他就走,“我们快回去吧,回去好好向你请罪!”
陈屿跟在后面摇头笑,也许只有遇到她信任的依赖的人才能变得温暖起来,再不是淡淡的疏离。
☆、第三七章 哥哥回来了
那边也是无视她的不耐烦,“她的事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也是要给你一个交代,只是因为我个人对她的愧疚,所以我答应帮她将这件事保密,以确保她出来后可以正常生活。希望你可以接受这个结果。不管怎样都需要让你知道的。”声音低沉,类似于自说自话。
山如却有些发愣,盯着远处的萧茵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说了并不想参与这件事,也不会同情耿奕容,可真有这个结果了倒有些不忍心。
“你有在听吗?”似乎是山如沉默太久,那边又问道。
“啊……有,在听。”
“这个结果你可以接受吗?”
“这事本身就是你的事,怎么结果也是你决定,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你看着办吧。”山如迅速回道,有只蚂蚁爬上了腿,她低头看过去,将它抖下去。
“……好。”
挂了电话,侯洋刚好转一圈回来,山如想了想开口道:“洋姐,如果以后我有机会帮着提一提萧茵吧。”
侯洋愣了片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哦……”
山如站起身,拍拍衣服,打算开工去。
几天后新闻通稿终于出来了,严申和周海依被抓入狱,因商业上的竞争失意加恨于林墨迟,便设计造谣害山如和林墨迟,终于真相大白。伴随而来的还有圈内流传的消息,金牌经纪人耿奕容因身体吃不消退圈休假去了。
一时,终于尘埃落定,最终也只有山如经历风起风落,在欺骗和不信任里慢慢前行。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山如匆匆从片场出来,陈屿已经等在门口,山呈到了。
“咦?四嫂?”
这一声山如条件反射地回头,同时暗自掐了一下手指,因为已经回头,也只得硬着头皮回应。
“述庭啊?”居然是林述庭。
“四嫂,好几年不见了吧?变得更加美丽了。”林述庭上前一步笑道。
山如尴尬地笑笑,“你也变得更加帅气了,我这还有急事就先走了,回头再约。”
不想纠缠,她赶紧摆摆手转身。
“四嫂很急啊?我还想跟你坐坐呢。”林述庭愣了一刹,只好遗憾地说道。
“嗯,改天吧。”山如一边张望寻找陈屿,一边回道。
“我四哥最近手上有一个新项目,据说大热,四嫂要不考虑让他留给你?”见她还没离开,林述庭上前一步道。
山如额头冒黑线,这三联家的人到底是真豁达呢?还是装傻?
她只得应付笑道:“不用了,该怎么来怎么来。”
“那我回头跟他说说啊,相信四哥不会不愿意的。虽然你们离婚了,但情分还在嘛,四嫂不要太生分。”林述庭扬起眉角笑。
陈屿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山如来不及回答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向他招招手离开。
林述庭目送她走远,皱着眉摇摇头才转身离开。
“那是谁?”陈屿看一眼倒后镜里的人影,问道。
“林墨迟的堂弟。”山如淡淡回道。
“哦。”陈屿回头看她一眼,眼神转了转,点点头。
“臭丫头!让你别回来,非要回来!你看看这才几天!闹了多大的事!”山呈在机场一见山如,就将手里的报纸拍在她头上,瞪着她表达愤怒。
山如偷笑躲开,“哥哥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先回家。”
“怎么冷静!你怎么不长记性!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山呈哪有心思冷静,恨不得绑了将她带走。
“山呈,这事咱们回去再说。”陈屿赶紧上前打圆场。
山呈一记眼刀甩过来,“还有你!陈屿!走的时候我怎么交代的?让你拦着她别见那个混账,你怎么做的?”
陈屿吓得一缩脖子,唉,这公子从来都文文雅雅的,第一次见这么大脾气。
“好啦,哥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很好,真的。”说着转身让他看,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很好,“很多事回去跟你解释啊,都是身不由己嘛。”又压低声音软着讨好他。
山呈本来僵着脸,却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她的笑脸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明媚的干净的,不似现在时尚的清丽的。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记了她也曾是个小女孩。
山如并没有多想哥哥的表情,只以为他软了下来,推着他就走,“我们快回去吧,回去好好向你请罪!”
陈屿跟在后面摇头笑,也许只有遇到她信任的依赖的人才能变得温暖起来,再不是淡淡的疏离。
三个人进了屋,山呈抱着胳膊打量房子,“这房子还不错啊?那我还是跟你住吧?再找房子也麻烦。”回头看她,眨眨眼睛。
山如无奈,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想时刻监视着她,“你们两个大男人都住我这里像话吗?你不想找房子可以去住陈屿的房子啊。”帮他将箱子拖进客厅空地。
“你觉得让你哥我跟一个大男人住一起合适吗?”山呈开口慢条斯理,眉头微挑,一脸嫌弃。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陈屿在后面摸着鼻子耸肩回道。
山如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无奈道:“好啦好啦,反正我平时都在拍戏,随便你们折腾吧。”
山呈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瞅了她一言,有些迟疑地说道:“不是我说,小如啊,爷爷他们的意思确实是想让你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国外去,不要再在双城了,全家也都不在这里,我工作忙,也不能经常回来看你。”
山如手里的动作滞了一下,笑道:“我是个华人啊,我跟你去国外哪有公司肯要我搭戏啊?”
“你也不一定非要演戏?你想搞设计,开店,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非要做演员呢?”山呈对于她的固执有些上火,眉头斗起。
“哥哥,人一辈子总要取悦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是?那些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不是需要多少钱。”山如背过身,机械地摸着玻璃台,连她自己都有些乱。
山呈僵着脸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那你开心吗?你觉得你在这里过的好吗?还是说你想跟他……”
像是戳到她的刺,山如一下子抬起头打断,“我回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这些事也不是我愿意的,哥哥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
看着她突然激动起来,山呈张张嘴,想说什么反而不敢说了。
“哥,我不想听到他,所以请你不要提他。”
山如捋一把头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我就想安稳稳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知道你回来肯定会提这些事,我跟他没关系,你真的放心吧,经历过那些事,我想到他都恶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就是不想一辈子被压着站不起来……”手撑着头,压抑不住地哭出来,泪水顺着手指滑落。
“山呈,我说过会照顾好她,有些事我回头跟你解释一下,你不要太给她压力。”陈屿见状赶紧劝道。
山呈看着她,叹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拦在怀里,轻声哄道:“好了,不要哭了,哥哥也是担心你,怕你又吃亏……”
山如睡了,山呈和陈屿坐在客厅里,厅里一片黑暗,只从窗外透进城市里的微光,映出两个人的剪影。
“她最近情绪还好,我一直都有关注,所以你放心。”陈屿开口。
山呈良久未言,叹口气道:“我只是不想让她跟林墨迟接触……看到这些新闻我真的是吓得魂都快没了,看她好好的,才舒了口气。”
山呈没说,当时他是有些怨陈屿的,把人交给他,竟然让他如此失望。
陈屿知道他的意思,不说他看到会怎么想,就是他自己错开当局者的身份,以一个路人的视角看这些新闻也会心疼当事者的承受能力。事出突然,他自己能力有限,除了关注她的病情,只能陪着她,别无他法。
“事情太突然……不过还好林墨迟也还算负责任,基本都处理了。”
山呈看新闻了解了一些情况,也看到那两个出来顶罪的正是当年的人,林墨迟当年的处理手法他是知道的,至于事情追根究底是什么情况,他并不想太了解。不是他不负责任,无非两种结果,是林墨迟做的,或者不是他做的。是他做的,山呈当年决绝带走山如让他们离婚的做法无可厚非,他奈何不了林家,但是让林墨迟躺个十天半个月晾他林家也没脸面把他山家怎么样。不是他做的,看林墨迟当年那任他打骂不还手的痴情样,想必也不会放过黑手。山呈真正恨的人是林墨迟,是结婚五年一步步将他妹妹推到地狱里的林墨迟,即使那事不是他指使,山如的病也跟他以前的恶性脱不了干系。
山呈冷笑一声,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转了话题道:“看新闻说的想必也有隐情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新闻是一回事,真实情况的细节又是另一回事了。
“基本就是新闻报道的那样,不过听山如说是有个经纪人牵扯进来了。”
“经纪人?谁?”
“说是林墨迟的风流债吧,只是把山如拖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