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荣昌伯立马站起来,越过二夫人,走在张尚仪身后,好像谁先见到皇后谁就是有理的那一方似的。
    二夫人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身影,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妍儿不能白死,这一次一定要让荣昌伯夫人赔礼道歉才行。
    ,皇后在坤宁宫的正殿里面召见她们。
    “好了,都起来吧。”皇后这几天一直在用药,精神大好:“都不要站着了,赐坐。”
    “多谢娘娘。”
    傅卿和这才发现,在皇后娘娘下首,坐在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她圆圆的脸,体态微丰,眉目祥和。
    她穿着石青色的褙子,褙子上绣着雉鸡。
    傅卿和不由微微吃惊,雉鸡图案表示这人的身份是应该是郡王妃或者郡王太妃。
    带众人坐定奉茶之后,皇后娘娘果然说道:“这位是延平郡王老太妃,她不大出来走动,因此你们都不大认得。”
    原来她就是延平郡王老太妃啊。
    这话一出,二夫人、荣昌伯夫人、傅卿娇、以及傅卿和纷纷站起来给延平郡王老太妃行礼。
    延平郡王微笑着说道:“夫人小姐们不必客气。”
    提起延平郡王府,整个京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代延平郡王是先帝南巡路上收养的义子。
    如今还有传言说义子是家,私生子为真。
    第一代延平郡王,也就是如今延平郡王老太妃的丈夫,隆佑四十五年,先帝遇刺时他奋不顾身为先帝挡了一刀,先帝得以保全,他却因受伤过重而死。
    他死的时候才二十岁,膝下只有一个两岁的嫡子。
    他的王妃守着孩子长大,袭了王位,便是第二代延平郡王。
    第二代延平郡王于十八岁上成亲,成亲刚过三个月就得重病死了,并无子嗣。
    延平郡王老太妃先死了丈夫,又死了儿子,虽然伤心欲绝,却还是忍着伤痛放了郡王妃大归。
    皇帝看着不忍,就让其从娘家过继了一个孩子,养在膝下充当嫡孙,这嫡孙也就是如今的延平郡王,才三岁,是大熙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郡王。
    延平郡王老太妃深居简出,只一心在家教养嫡孙,虽然甚少出来,但是提起这位老太妃没有一个人不竖大拇指的。
    这位老太妃怎么今天会到这里来?
    傅卿和正在纳闷,就听到皇后说道:“本宫叫二位夫人过来,其实为了一个传闻。前几天本宫听说,荣昌伯府到处散布武定侯府上大小姐已非完璧之身,这令本宫非常吃惊,二位府上都是钟鸣鼎食之家,本宫既不相信武定侯府大小姐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相信荣昌伯府上会故意做这种毁人清白之事。”
    皇后说着,脸上带了几分不悦,语气也重了起来:“这样的流言蜚语实在有失世家体面,这让民间百姓恐怕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本宫决不能放任这样的流言蜚语到处散播。为此,本宫就着人彻查此事,没有想到,这消息果然是荣昌伯府上传出来的,不仅仅是下人,就连府上的小姐、公子都出言不逊,满口荒唐,荣昌伯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的语气有点重,荣昌伯夫人听了,不由一惊,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最近京城里面流传着另外一个谣言,说武定侯傅家的三小姐在宫里为皇后娘娘治病,深得皇后的喜欢。
    她不由就看了一眼傅卿和,是了,一定是她跟皇后娘娘告的黑状。
    荣昌伯夫人心中暗恨,眼神不由落到傅卿和身边的傅卿娇身上,傅卿娇低着头坐着,神色有些紧张。
    荣昌伯夫人见了,不由暗暗冷哼了一声,心里就觉得底气十足,怕什么,傅卿妍的确*了,自己一定要让皇后看清傅家人的嘴脸。
    “回娘娘的话,事情就是您说得那样,这消息的确是从臣妾家中传出来的。”
    看着她一点不知错反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令皇后很不喜,不管结果如何,荣昌伯夫人无疑是个不厚道的人。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荣昌伯夫人,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如传闻所说,你退亲不成,就想毁人清白吗?”
    荣昌伯夫人没有想到皇后会突然这样说,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外面的传闻是她撒布出去的,她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说她家故意毁人清白,这定然是傅家所作所为了,呸,真是不要脸!
    她当即忿然道:“娘娘,傅家大小姐早就不是完璧之身,这件事情傅家人心知肚明,还想将我们蒙在鼓里,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我们胡家可不敢要。傅家大小姐本就不是完璧,这是事实,并非我捏造,请娘娘明察。”
    皇后听了点了点头,然后问二夫人:“武定侯二夫人,你怎么说?”
    “娘娘,这是绝对没有的事,傅家家风清白,三尺童子不进内堂,我家妍儿最是温婉听话,怎么可能会做下这种事情,荣昌伯夫人纯属血口喷人。”
    二夫人说着,就想起傅卿妍在世时的种种,又是心疼思念又是悔恨交加,虽然极力忍着,泪珠子还是落了下来。
    傅卿娇也红了眼眶。
    这样一对比,任谁见了,也都会觉得荣昌伯夫人太过分了。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被人这样泼脏水,傅家二夫人与大小姐这样难过也是情理之中。
    一直不说话的延平郡王老太妃突然开了口:“二夫人不必难过,是非曲直娘娘心里自然明白,断然不会让哪一方白白受了委屈。”
    荣昌伯夫人听了这话立马就说道:“老太妃,我知道您宅心仁厚心又软,最是见不得人哭,但是我说的的确是实话啊。先不说咱们今天得娘娘召见是为了事实真相,就算不为这件事情,武定侯二夫人、大小姐这样哭哭啼啼也是殿前失仪啊。”
    二夫人听了,连忙用帕子擦眼泪,傅卿娇也赶紧低下头去。
    皇后娘娘瞥了一眼荣昌伯夫人,脸上神色不悦。
    延平郡王老太妃就暗自摇了摇头,不管今天是哪一方对错,荣昌伯夫人都已经给皇后留下了刻薄的印象,就算赢了官司,人却已经输了。
    果然皇后有些不耐地说道:“两家的情况本宫都已经清楚,荣昌伯夫人说武定侯府大小姐已非完璧,不堪为世子妻室,武定侯府上却道荣昌伯府毁人清白。要是用嘴打官司,这事情恐怕说个三天三夜都讲不清,这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傅家大小姐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
    延平郡王老太妃就点头:“是了,这才是最关键的。这事情最是简单不过了,只是不知道武定侯大小姐是否愿意了?”
    傅卿娇站起来,给延平郡王老太妃施了一礼:“只要能证明清白,便是取臣女性命我也甘之如饴,请老太妃教我。”
    延平郡王老太妃当即就点点头:“如此甚好。娘娘,您看……”
    皇后道:“既然傅家大小姐愿意,那本宫这里就更没有不答应的了。张尚仪,带傅家大小姐去侧殿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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