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没看出来,g军区最有名的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哈哈。”李政委点着头笑,接着又唉声叹气的感慨,“唉,特种军人找个媳妇不容易,找个好媳妇更不容易,夏初多好的姑娘啊。能看上梁牧泽,是他的福气。”
    “福气大了,可是啊,这老丈人这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知道夏初为什么一直瞒着自己身份吗?”
    李政委摇头,而后又觉得不对,“我说老董,你早知道夏初是夏副司令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早知道了,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不演习吗,哪有功夫跟你聊这个。”
    “行了继续说,怎么回事?”
    董志刚故意清清嗓子,“夏初毕业想离开n军区,没和她爸商量就自己选了实习地点,学校老师以为是经过老连长同意了,也不敢不批。结果通知她实习的时候,家里翻天了。搞的父女两个人从六月到现在……”董志刚皱着眉头算着是多长时间,“四五个月了都不说话。”
    “呵,真没看出来,夏副司令这么舍不得女儿啊。”
    “是啊,你说这好不容易算是接受现实了,忽然又冒出一个人想挖他家后院,他当然不乐意接受,不拿枪突突了他算好的。”
    “你说,他们俩怎么就……”李政委想不出一个好的词来形容这种关系,类似于勾|搭。
    董大队长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当初夏初受伤住在梁牧泽家的时候,他就觉得有问题,可是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莫非培训期间?得查,必须得彻查。董大队长当即决定,梁牧泽回去就得审。
    蓝军特种小分组被抓到,演习接近尾声。蓝军为胜方,班师回朝。梁牧泽没有去战俘营,直接被拉回自己部队进行休整。整个演习期间,最累最累的就是这20个人。
    回到部队的突击分队成员们,看见水跟看见亲爹似的,看见床那就是亲妈,恨不得抱着床褥子狠狠哭一通。
    很累很疲惫,可是梁牧泽却睡不着。
    夏初走的时候,神情黯淡,背影萧索,风吹起白褂子,似是要将她吹倒一样弱不经风。她本来就很瘦,可是如今看背影好像更瘦了。她那么爱享受的性子,演习期间肯定很多不适应,饭菜肯定不合口味。不知道她会不会偷偷藏些小零食?不过好像,她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辗转反侧好久,梁牧泽决定,天亮就去医院。他生病受伤了,要去看病。
    “伤?伤哪儿了?”梁牧泽去请假,被董大队长一句话就给堵回来了。
    “各种伤。”
    “我看看。”
    梁牧泽看着董大队长,憋了半天后才说,“内伤。”
    董志刚手指点着梁牧泽,点了老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坏呢,去医院绝对没安好心。说吧,和夏初怎么回事儿,坦白交代。”
    “没怎么回事。”
    “那你们?”
    “自然发展。”
    “然后?”
    “自然发展。”
    董志刚压着怒火,拼命让自己镇定,“发展完了呢?”
    “没了。”
    董志刚抓起桌上的一打文件照着梁牧泽砸过去,“滚蛋!别让老子看见你。”
    梁牧泽不躲闪,淡定的弯腰捡起文件放回原处,走到帐篷门口又扭头说:“你不出去吧?车借我用用。”
    董志刚眯着眼睛,鄙夷的问:“你不是伤了吗?”
    梁牧泽耸耸肩膀,“你不也知道是装的,那么计较干什么?”
    “滚,滚远远的。”
    早上夏初顶着核桃眼出现,用冰水洗脸,拿着毛巾冰敷了半天,才有点儿消肿。耷拉着肩膀出来,看见的医生都问她怎么了,她只能摇头,说没事儿。这种丢人事儿她才不想到处宣扬。
    梁牧泽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下车跑了两步赶紧放慢速度,挪进医院,发现没人理他,清嗓子咳两声,还是没人理他。干脆站在院子中间,中气十足的喊:“医生,我生病了。”
    眼光四处扫着,从不同帐篷里钻出医生护士,但是没有夏初。
    一个看似是领导的老医生过来,问道:“少校,哪儿不舒服。”
    梁牧泽的眼睛还四处扫着,看见大家交头接耳,可是依旧没有夏初的影子,“心脏,心脏不舒服。”
    “心脏?”估计老专家看他各种不像,上下打量,“跟我来吧。”
    梁牧泽进来的时候,夏初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看见来人,姿势都来不及换,先愣后懵,心似是被扯到一样。
    “小夏,你给这位少校看一下吧,他说心脏不舒服。”
    心脏不舒服?死了算了!
    夏初坐直,逼着自己不看他。指指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装模作样的开始做准备工作。看见领导出去后,把听诊器扔在桌子上。
    梁牧泽凑近她,小心翼翼的问:“哭了?”
    “没有。”夏初翻着手里的杂志,口气特别不善。
    “眼肿了。”
    “我乐意。”
    夏初摆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根本不看他,梁牧泽轻咳了一下,“我生病了。”
    “哪不舒服找别人,我没空招待你。”
    “都说了,心脏不舒服,是心病。”
    夏初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梁牧泽。他的眉头微皱着,不像往日的冰冷,幽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夏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故意来找茬,紧咬着下唇的夏初忍着心里的难过和委屈,带着听诊器,下手很重的扒他眼睛,听他的心跳。
    夏初努力扯着嘴角,挂着面对陌生人才会有的微笑,说:“少校同志,您的心脏没有问题。”
    梁牧泽不说话,眼里挂着情绪看着夏初。夏初倔强的回视他,不想去猜他的眼神在传达什么,反正她认为的一定不是他想表达的,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任何默契。
    梁牧泽刚要开口说什么,帐篷外穿来声音,告诉夏初有人打电话找她。
    “谁啊?”
    “还是上次那个,夏大夫,他声音很好听哦。”小护士挽起帐篷帘子,眨着眼睛笑嘻嘻的说。可是对上了梁牧泽那骇人的注视之后,心里一颤,赶紧转身逃窜。
    应该是裴俞没错。夏初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摘下听诊器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少校同志,我要去接电话。”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忽然被一个力量抓到,手掌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夏初的心跳忽然失去原有的频率,呼吸开始急促。手被紧紧攒着,怎么挣脱不开。开始期盼他会说什么。
    “夏初,”他说,“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
    裴俞的电话,除了第一次外,中间又打了一次。只是普通的寒暄,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今天他却问,演习是不是快结束了。
    他真的知道的太多了。夏初想。
    演习结束,不代表可以立即撤回。他问夏初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夏初只能说不知道。
    可能是他听出了夏初的声音不对劲,夹着火气,虽然力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可是效果却背道而驰。
    “夏初,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
    “你的声音好像听起来,不太高兴……”
    “没事,呵呵,不是因为你。”
    “夏初,不要强颜欢笑。”裴俞的声音很好听,温暖如玉,划过了夏初焦躁的心扉,带了一丝清爽,缓解她心底的那丝情绪。
    挂了电话往回走,她承认刚刚自己是故意那么积极的去接电话。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希望自己关注的人,也关注着自己,就算是在怎么清楚他不喜欢自己,也还会这样做,怪异的女人心里。
    他攒着她手的地方,此时还有些泛红,可见是多么用力。他问,是不是因为那句话而生气?
    这算什么?算是后悔说那句话,还是想看她的笑话?她已经不敢去猜了,因为会猜错,猜错之后会伤心。
    挽起帘子看了一眼,那个人还在。夏初没进去,坐在帐篷外的草地上,拔草!
    “如果是因为那句话,夏初,我道歉。”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站在她旁边。他的话,又成功让夏初的眼睛一阵酸痛,是秋天的太阳太过刺眼了吗?
    夏初声音闷闷的说:“你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道歉。”
    之后就是半天的沉默,时间久到,夏初以为他会说,“我说的不是真的。”可是他却说,“刚刚接了谁的电话?”
    夏初真的被惹恼了,不发火不生气,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啊?仰着脖子,声音高了好几个八度的吼着,“管得着吗,我爱接谁的电话我乐意,反正,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最后一句话,还是不小心泄漏了她的心声。
    梁牧泽弯着腰,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果说话,热气都能喷在对方的脸上。他说:“这个世界上,好人多,坏人也不少。”
    “被骗了我也乐意。”夏初咬牙切齿的说,抬起一直盘着的右腿,一脚狠狠踹到他肚子上,俨然已经不是两个月前连路都不能走的夏初了。
    她的脚法和力度,丝毫不会对梁牧泽造成任何伤害,但他还是退开了。站直站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初,“你不想搬出来,所以我才那样说,你不要介意,我走了。”
    看着梁牧泽的背影一点一点模糊,夏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破眶而出,以接近喷涌的姿态。擦都来不及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干别的,吐血拼命写了这么多!!!!
    某蚁要休息,今晚不码字,明天不码字
    周一尽量更,各位gn如果怕失望就周二再来,如果周一更了到时候可以一起看两章
    还有,昨天有gn说某蚁毕业了就各种宅……
    介真的不素真的……不素啊不素
    某蚁要上班的,有时候还要加班,各种辛苦各种累
    一天3000+已经到极限了……呼~~爬走睡觉
    chapter 30
    梁牧泽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一路狂飙回到部队驻地。进门时,放哨战士给他敬礼,他连甩都不甩,一个油门窜进大院,引擎咆哮着,引来了诸多人的瞩目。
    董志刚从大帐篷里出来,看见越野一溜烟从眼前闪过去,他心里那个恼啊,那个气愤啊。冲到车边,正赶上梁牧泽下车,不分缘由就一通乱吼,“你小子长不长眼呐?当这是你家后院呢?”
    梁牧泽绕过他,径直走了,脸上乌云密布。不理人?董志刚更恼了。站在原地干发火,没辙,梁牧泽的脾气比他更臭,比他当年还刺头。
    梁牧泽从一个排长哪儿要了一包烟,坐在驻地外的坡上猛抽烟。他此时的心,乱成一锅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未来没有任何把握,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他能掌握的范围。
    是自己太自信了吗?从来都想到的都一定会得到,没有例外。
    还是因为她的那句话,而让自己第一次有了退怯的想法。尤其是在她接了那个电话后,在知道那个人经常给他打电话后。
    她说过,不能保护她的人她宁可不要。宁可不要……
    那时她说这句话,他并没有想太多,可是此时想起她当时那种近似绝望的神态,却有浓浓的心疼。
    “营长,有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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