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齐王一呆,这才想起,为了自己的安危,现在跟在了他身边的都是自己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暗卫,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会着了御林军的衣服的。
    勉强再稍稍镇定了一下,“哼!寒王,我听说,你有意娶洛府的三小姐为妻?”
    “与你何干?”
    “怎么?你就不担心,过了今晚,你是否还能看到洛府再有一个活口么?”
    寒王一愣,看向了齐王的眼神,就已是大有不同,“此话何意?”
    “哈哈哈哈!南宫夜,你没想到吧?洛府的暗卫里头,早就被我安插进去了人。这会儿,怕是洛府,已然是血流成河了!”
    ☆、第八十四章 凤倾天下!
    寒王心底顿时有些着急,只不过,常年在边关历练的他,心事如何是会轻易外露的主儿?便是心里头再担心,面上也是不可能会显现出来的!更何况,他的脸上,还戴着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具!
    “你以为你这要说,本王就会慌了?齐王,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儿怎么跟父皇解释吧。”
    寒王想到了倾城平素的机智,以及她的身手和实力,想要血洗洛府,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哼!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明明就是你南宫夜私闯宫禁,本王只是为了勤王而来!来人,还不快快将此叛逆拿下?”
    令齐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下还没有近得了南宫夜的身,就被另一群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神秘人尽数击杀了!
    “你们,你,这是?”
    看着齐王惊慌失措的样子,南宫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与苗疆王串通一气的事,父皇还不曾知晓?本王告诉你,父皇早已秘密调遣了十万大军,进驻苗疆。这会儿,估计苗疆王的人头,已经被他最为信任的弟弟,奉献给了朝廷的大军了。”
    “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武业早已是奉命,秘密调到了苗疆,同时,还亲自率领了十万大军,围困了整个苗疆。你与苗疆王的书信,早在数日前,便已被本王的人截获了!”
    齐王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自己的一切都完了!自己与苗疆王的计划,早就被他们察觉了,这么说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齐王惊恐万状,看着本就狰狞的寒王,此时更是通体生寒,汗毛直竖!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齐王不自由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此时,他身边的黑衣人,总共所剩,已是不足十人了。
    还有王将军!对,他还有外援,还有王福清在!只要是他们能一举控制了宫中的局势,那么这一切,自己就还没有输!对了,还有洛府,这个皇弟不是惦记着洛倾城吗?只要是自己的人能将洛倾城抓住,那么这一切,自然就是还有翻盘的机会的!
    “哼!南宫夜,你以为你现在杀了几个暗卫,就足以掌控整个皇宫的局势了吗?我告诉你!洛府早已完全落入了我的掌控,而这皇宫大内,王将军已是率了五万精兵入宫,你自己能不能活,就还是个问题呢!”
    “是吗?”寒王起身,向他步步逼近,而齐王则是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开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如此这般,竟然是已经了寝殿,到了外头的正殿里。
    “齐王兄果然是好算计!只不过,你以为王福清就一定能得胜?”
    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齐王的心里一紧,他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所以,相对于寒王来说,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就不止弱了一点儿半点儿了!仅仅是听到了那兵器相撞的声音,都能让他浑身一震!
    寒王则是冷冰冰地看着他,眸光里,看不出喜怒,却是能感觉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嗜血的欲望一般,让人心底发颤!
    “怎么?你是真的不担心你的那位小美人儿?虽说是还未及笄,可是那洛倾城,啧啧,不得不说,生地,还真是漂亮!倾国倾城之色,倒也是没有辱没了她的这个名字!”
    “闭嘴!你不配提她!”
    齐王被他这一吼,吓得身子一抖,然后再强作镇定地深吸了几口气,环视了一眼这大殿后,才道,“怎么不见父皇?难不成,已经是被你给杀了?”
    “哼!你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呐!”
    “彼此彼此!你身为亲王,却是在半夜时出现在了父皇的寝殿里,南宫夜,本王劝你还是趁早束手就擒,否则,一旦是王将军的大军进来,怕是谁也保不了你!”
    齐王说着,就越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几分,“你放心,只要是你肯说出将父皇藏在了何处,本王自然是会向父皇求个情,对你从轻发落!毕竟是兄弟一场,本王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寒王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本王也是接到了线报,说你寒王竟然是夜闯宫禁,本王无奈之下,担心父皇的安危,这才引兵进宫,意在勤王!南宫夜,本王劝你,还是莫要再强撑了!”
    “本王强撑?齐王,你当真以为这宫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你当真以为王福清的五万兵马,就足以控制住整个皇宫了?”
    “哼!南宫夜,你不必吓我!我知道你手里头精兵强将很多,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皇宫。而且,你的冰魄大部分都是驻扎在了城外的。还有一支,这会儿应该是远在边关。你以为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意如何?”
    “简单!父皇在什么地方?”
    “呵呵!本王倒是好奇了,这会儿,你找父皇做什么?逼宫传位?还是为了那传国玉玺?”
    齐王寻思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寒王的手里也都是握着三十万大军的,而且还都是千雪国的精锐,若是自己能将其劝服,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今日的这一局,不是更多了几分的胜算?
    显然,齐王忘记了,当初寒王是怎么灭了凤家百年的隐秘势力的!
    “寒王弟,你我是兄弟,自小,母后待你也是不薄,你又何必定要与我为敌?我们一起将这千雪国治理地更好,岂不美哉?”齐王见南宫夜不语,继续不遗余力道,“只要是你肯扶持我,我为皇,你为摄政王,天下兵马,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岂不更好?你又何必如此地固执己见?难不成,你还要助那秦王登基为帝?你别忘了,秦王虽为长子,可是他的舅舅一派,未必就是肯与你合作的。”
    对于齐王的这番话,寒王直接就是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死到临头了,居然是还敢肖想大位!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南宫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本王是那么好欺的?哼!实话告诉你吧,你若是不让我见父皇,那么,今日即便是我败了,死了,父皇也一样活不成!”
    寒王的心底一惊,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竟然是还有后手!
    “你想如何?”
    “哼!我想如何?我想要这千雪国大好的江山,他可肯给?我想要我的母后,走出坤宁宫,风光无限,他可准许?我想要受千雪国臣民拥戴为皇,他可同意?”
    寒王的眸子微眯,看着明显就已经是有了几分失态的齐王,“你疯了?”
    “哈哈哈哈!我疯了?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这些人给逼疯的!是父皇!是他将我逼到了这一步!如果不是他,我又何必铤而走险?哈哈!谁能想见,去年,我还是人人都想要巴结的齐王,千雪国皇室唯一的嫡子,皇室中最为尊贵的皇子!可是现在呢?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齐王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大,而听到了那冲天的保护皇上的声音时,他便知道,他败了!
    身后的一干心腹,皆是有些担心,他们都是死士,能随主子走到这一步,自然也就有了胆子和准备,来迎接死亡!
    “我给父皇下了蛊,哈哈!是子母蛊,子蛊在父皇的体内,我身上的,是母蛊。只要是我一死,那么父皇立刻就会倒地气绝!就是神仙,也是回天乏术!南宫夜,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只要是我一死,父皇再死了今晚,那么,这弑父的罪名,朝臣们是会扣在了我的头上,还是你的头上?”
    寒王抿唇不语,今日之事,他自然是早就料到了。唯独没有料到的,就是他竟然是给父皇下了蛊!至于秦王和安王,他知道,他们二人暗地里头都做了准备,不过,如今宫中的形势,已是明显倒向了父皇这里,他们二人,很快也就会进宫救驾了。届时,若是齐王真的死了,而父皇也死在了宫里,那么自己,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你竟然是给父皇下蛊!你别忘了,他是你的生身之父!你这样做,与禽兽何异?”
    “哈哈哈哈!何异?”齐王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他也无暇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就用了宽大的衣袖一抹,丝毫不理会沾了脏污的袖子。
    “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也认了!只是,本王无论如何都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南宫夜,能拽上你一起死,本王心里痛快极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忘了当初母后是如何栽培你了?你竟然是对母后落井下石?你才是禽兽不如!”
    “胡言乱语!本王从来就不欠你们母子的!相反,倒是你的母后,欠了我母妃一条命!如果不是她心狠手辣,我母妃又如何会死?如今,她被自己当年所做的恶事,吓傻了,逼疯了,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你胡说!我母后怎么可能会杀了你的母妃?胡说!”齐王已经是有些失控了,外头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让他知道,这承乾宫,已经是被人控制了。只是,千算万算,却不是他的人。
    “本王胡说?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好母后?当初我母妃才刚刚有了身孕,却被她强行灌了药,并且是亲眼看着我母亲咽了气,她才离开。她走的时候,那眼底的笑,是那么得意,那么张狂!如今,我没有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为母妃报仇,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你母妃明明就是自己小产后,将养不当才死的,与我母后何干?”
    “齐王,本王无意与你争辩,你不是想见父皇吗?本王这就让你去见。”
    “来人,将一干谋逆拿下,直接送往乾清宫。”
    “是,王爷。”
    又是一阵猛烈的厮杀,只是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为短暂!
    齐王几乎就是还没有完全地从柔妃的死因中反应过来,原本是将其护在中间的一干死士,已是无一生还了!
    齐王被擒,为了防止其自尽,已经是在其身上套了绳索,他谋逆之罪,自当是赐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也得先让人看看皇上的体内,是否真的被人下了蛊!
    乾清宫内,寒王押着齐王到时,王福清已经被押在了殿内,跪在了正中间。而两旁则是站了秦王和安王,以及几名武将。
    寒王撇了撇嘴,倒是个会掐时辰过来的,正好是既有了救驾之功,又不会让父皇觉得他们是居心叵测!看来,这两名兄弟,他是哪一个也不能看轻了!
    齐王到了大殿,寒王并未再理会他,只是站到了一旁,而且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了安王的下首!
    “你这孽子,竟然是伙同了苗疆王来叛乱!你是疯了不成?你真以为那个苗疆王是真心相助于你?他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一把,然后再将这千雪的大好江山,直接收入他自己的麾下罢了!朕真是不明白,你凭什么就以为苗疆王会助你?你以为就凭着这些年皇后在暗中给他的那些好处?”
    齐王的神情一震,他没有想到,父皇竟然是连母后这么多年来的小动作,都是看地仔细非常。想来,父皇对于自己的母后,也是忌惮或者是防备了许久吧?
    “父皇,若非是因为凤家势大,您是不是就不会将凤家铲除怠尽?若非是因为儿臣是母后所出,您对儿臣就会另眼相待了?”
    “一派胡言!凤家是凤家,皇后是皇后!你是你!你是我千雪国的齐王,是朕的皇儿!朕如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凤家而迁怒于你?”
    皇上冷声斥责道,“若是朕果真有意迁怒于你,又何必忍到了现在?你又怎么可能还会是齐王?”
    齐王苦笑一声,“父皇,您其实也是从心底里头,厌恶儿臣的吧?儿臣知道,是母皇害死了您最为宠爱的柔贵妃,也是母后授意了柳氏等人,害死了洛相的夫人。儿臣知道,当年,您对洛夫人,可是情有独钟。”
    “放肆!”皇上怒不可遏,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是还能想起这个来?
    “父皇,您生气了吗?呵呵!别气!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事到如今,洛夫人和柔贵妃的仇,您不是也已经为她们报了吗?凤家没了,柳家没了,就连儿臣的母后,也很快就要没了!呵呵!是儿臣愚蠢,一直以为在您的心目中,儿臣是嫡子,所以您对儿臣的厉色,都是为了将儿臣教导地更为懂事一些!母后自幼便教导儿臣,说儿臣肩上的责任重大,理当比别的皇子要更为努力,行事更为小心!儿臣一直都是谨遵了母皇的吩咐,可是到头来呢?儿臣得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你这次的大逆不道,反倒是还有理了?”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知道今日事败,儿臣不敢再埋怨任何人!儿臣知道父皇看不上儿臣,父皇常常赞赏大皇兄,博学多才,而且人缘儿极好!您又偏疼七弟,表面上是因为他体弱多病,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儿臣也是心知肚明!至于寒王弟,他是战功赫赫的大功臣,您对他,自然也是宠信有加!”
    “唯独对儿臣,您是瞧不上眼的!儿臣自己也知道,您厌恶儿臣,一开始,儿臣还以为是因为儿臣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努力学习一些治国之道,明知自己资质平平,仍然是没有放弃武学,认真学习!可是儿臣笨呐!儿臣不知道,便是儿臣做的再好,学问超过秦王,武功高过寒王,您也是不会多看儿臣一眼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儿臣是皇后所出,是凤家的外甥!”
    齐王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高座上的皇帝,则是面色复杂,说不出是忧是悲。
    秦王见此,脑子倒是转的快,“启禀父皇,想来二皇弟,也是一时糊涂,受了歹人挑唆所至。还请父皇网开一面,暂将二皇弟关押,等查明真相以后再做处置。”
    南宫逸一听,嘴角就往上翘了翘,这个秦王,还真是个聪明的,知道齐王的这番话,定然是会勾起了父皇心中的些许愧意,再加上,又是亲子,怎么可能会痛下杀手?索性自己就先求个情,卖个好儿!还真是,啧啧,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皇上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齐王,你可知罪?”
    齐王伸出衣袖,抹了一把泪儿,“回父皇,儿臣知罪!可是儿臣不悔!”话落,便抬头目光如炬地盯向了那高座上的龙袍。
    “二皇弟,你说什么呢?还不快快向父皇求情?怎么能说不悔?依本王看,定是有了一些宵小之辈挑唆于你,才如此,是不是?”秦王连忙说着,话里话外,似乎是真心地为这个弟弟着想呀!
    “呵呵,秦王何必还要再装?你这番话,当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是在故意向父皇卖巧吗?”
    秦王听了,脸色一白,略有些担忧地看向上了御座,见父皇并未看他,这才稍稍心定,“二皇弟此言何意?难道你当真想要被父皇下令斩杀了不成?”
    齐王却不理会他,挺直了身子,“今日之事,儿臣虽败,却是不悔!父皇,想必您现在已经知道了您体内还有一只子蛊吧?呵呵!您知道吗?如果儿子催动了体内的母蛊,那么父皇便只有一死了!同样,如果儿臣死了,儿臣体内的母蛊也是一样活不了!母蛊死了,您还能活吗?”
    “放肆!你这孽障!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原本皇上的确是有意要放他一马,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还有这么一出,当即就有些恼了。自己竟然是被亲生儿子给下了蛊,眼下,若是不将那子蛊引出,自己岂不是要受制于他?
    “父皇,儿臣火速让人去请了御医前来。”南宫逸说罢,走了两步后,又转身道,“无崖公子应该还在京内,听闻他于蛊术,也是有些造诣的。不知寒王可知其踪迹?”
    这正是寒王心底的痛,摇头道,“不知。”
    南宫逸看他面色冷漠,也不好再问,大步出了宫门,让人去寻了御医前来,另外,又嘱咐了自己的随侍,去将此事速速禀于良妃。有些事,现在做,才是正好。
    等到南宫逸再回到了大殿内时,齐王已是被点了穴道,僵立于大殿之上。
    “父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您体内的子蛊给逼出来。另外,正如齐王所言,怕是还不能伤他。”秦王面色诚挚,一脸的孝子模样。
    寒王始终是冷着一张脸,对于他们父子间的较劲,似乎是一点儿也不为其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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