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他既然亲自前来,便证明,她还有让他亲自前来的意义。
    南宫瑾眸中虽然是冰冷的吓人,心中却是微微震动。
    平时,极少有人敢靠近他,敢与他对视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是顶撞他了。
    而这个女人却是这般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嘲笑他?!
    好,很好,胆儿的确够大。
    这件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此刻的她仍就如平时一般的浓妆艳抹,不,比起平时,可以说更加的惨不忍睹,发丝零乱,极为狼狈,毕竟,她刚回府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不觉的丑,而她唇角的那丝笑,甚至让他感觉有些晃眼睛。
    他的眸子微扫,转向刚刚她落在地上的休书上,突然弯身,捡了起来,眉角微扬,唇角微动,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这休书还真是不错。”
    声音不大,语气似乎也极为的平常,但是那话语听在楚无忧的耳中,却让她暗暗心惊。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休书。
    “楚无忧,你这个贱人,你竟然陷害可灵。”突然一声愤怒的吼声暴起。
    薛可灵回府,花轿之中当众被人占了清白,虽然薛可灵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不过,毕竟刚刚在睿王府外,京城中好多的百姓都看着呢。
    而楚无忧明明喝下鹤顶红却没事,还出现在了现场。
    薛夫人脑中自然也就慢慢的转过弯来,在得知楚无忧已经回府后,便气势汹汹的来问罪了。
    哼,楚无忧冷哼,她还没有跟她们算帐呢,她们倒先找上门来了,还真的以为她是以前那个任她们欺骗,任她们欺负的楚无忧呢。
    双眸微闪,却突然发现南宫瑾如同刚刚出现时一样鬼般的消失了。
    果真不是人,她唇角微扯,一语双关。
    “小姐,四皇子已经离开了。”锦月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好,她既然这么说,便说明,南宫睿至少离开了很远的距离了。
    “楚无忧,你给我滚出来,别躲起来装乌龟,你给我、、”薛夫人显然是恼羞成怒,此刻是一脑子的气没处发。
    楚无忧静站在院中,冷冷的望着她。
    正骂的起见的薛夫人望见她,不由的僵滞,此刻的楚无忧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儿,但是身上却散出一种让人喘不上气的危险冰寒。
    此刻的楚无忧犹如从天而降的天魔,仿若只要她愿意,就可以瞬间的吞噬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一时间,薛夫人惊的没有了声音,仿若一下子掉进了千年冰窟中,从头到脚瞬间的冰滞。
    一脸愤恨的薛可灵也是瞬间吓的毛骨悚然。
    “躲?”楚无忧红唇轻启,轻缓的声音慢慢传出,“这天下,能让我楚无忧躲的人恐怕没几个。”
    语气虽然轻缓,但是那股狂妄的霸气却让人惊滞,而偏偏又让人感觉这样的霸气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话语微顿,唇角的冷笑中多了几分嘲讽,“而你,就是一个屁。”
    不能怪她爆粗口,因为她觉的,既便是这粗口,用来形容薛夫人她们,那都是对粗口的一种侮辱。
    而此刻她已经拿到了休书,已经自由了,也不必再去过多的伪装,更不可能会再让他们有欺负她的机会。
    锦月的唇角又开始抽呀抽,小姐这骂人水平真的是太绝的。
    而明明是不太雅观的词,从小姐口中吐出,她竟然觉的很自然,而且很解气。
    薛夫人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气的快要吐血,但是看到现在的楚无忧便不由的从心中害怕,竟是半句都不敢反驳。
    “薛夫人与薛可灵下毒谋害本小姐,甚至还想代替本小姐嫁入睿王府,锦月,将她们送去衙门,严刑处置。”冰冷的话语再次的响起,毫不留情,不带丝毫的手软。
    这些年,这两个人处处惨害楚无忧,不止一次的要置楚无忧与死地,她岂能饶她们。
    “楚无忧,你敢?”薛夫人听到她的话,吓的全身发抖,她不要去衙门,去了那地方,还能有命活着吗?
    更何况楚无忧还说要严刑处置。
    “不敢?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有我楚无忧不敢做的事。”轻轻一笑,楚无忧的声音仍就轻淡,却狂妄霸气的让人暗暗咬牙。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朝代,只要是不违背良心的,只要是不违反法律的,就没有她不敢做的。
    一句话,惊的薛夫人与薛可灵全身发颤。
    “锦月?”楚无忧懒的再看她们的恶心嘴脸,更不想跟她们浪费时间。
    这样的人,简直是天理难容。
    “是。”锦月会意,一手一个,极为轻松的便将两人拖了出去,这嫉恶如仇的丫头实在是可爱的很。
    “不要,不要,救命呀。”薛夫人与薛可灵惊慌大喊,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不敢相信,那个蠢笨的一无是处的楚无忧怎么会变的这般可怕。
    远处,一双眸子紧紧的望向这边,没有了平时那千年冰寒的固封,只有带着意味深长的轻笑。
    他此刻已经不在将军府,而是在将军府侧面的一个阁楼上,与她们之间的距离,她们那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察觉。
    当然一般人站在这儿,也绝不可能看到,听到那边的情形,但是他不同,他天生耳力,眼力都极好,又是习武之人,自然看的清楚,也听的清楚。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有这般惊人的魄力,厉害,果真厉害,刚刚那气势连他都惊滞了。
    她就像一只小猫,安静时,锋芒隐藏,看似柔顺温和。
    一旦有人惹到她,那绝对的瞬间变身,那锋芒危险任谁都挡不住。
    不,不是小猫,或者应该说是只豹子。
    一双略略带笑的眸子落在手中的休书上,唇角慢慢的钩起,邪魅中惊人的潋滟。
    小猫儿,接下来事情一定会越来越有趣的。
    无忧阁院中,锦月离开后,楚无忧的眉角微微蹙起,那个男人离开时,把她的那封休书也拿走了。
    他为何拿走她的休书?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24章 风大公子的挫败
    楚无忧处置薛夫人与薛可灵的事情瞬间在将军府传了开来,那些平日里嘲笑她,帮着楚夫人欺负过她的下人,一个个心惊胆颤,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谁都不敢再惹楚无忧,更不要说是欺负了她了。
    躺在床上养伤的楚夫人更是惊的心魂不定,却更恨的咬牙切齿。
    “大小姐,外面有位自称风无阙的公子求见。”楚无忧才刚换好了衣服,都还没来得及除去脸的浓妆,护卫便前来通报。
    “风无阙?”楚无忧眉角微蹙,淡淡低语。
    “风无阙,天下第一神医,医术出神入化,但是让世人震撼的却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那谜般的身世,有人说他是北五洲的帝王,有人说他是东南洋的海盗,有人说他是心御教的教主,甚至还有人说他是昆仑山的神仙。”锦月听闻微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的回答。
    “等等,你刚刚说他是心御教教主?是不是你前天说的带银色面具的。”楚无忧微怔,突然再次想起记忆中上次成亲时出现的银面人。
    “对,就是他,听说他每次出现都带着银色面具,武功极高,不过也没有人能够完全确定他就是风无阙。”锦月不明其意,只是实话实说。
    “小姐要见他吗?”锦月心中暗暗惊疑,此人高深莫测,神出鬼没,平时别人请都请不到,今日却亲自登门见小姐?!
    “见。”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语,果断干脆,只是,微微敛起的眸子隐去了所有情绪,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双眸微转,看到先前让锦月搬出去的那盆妖艳的毒花,突然低声吩咐道,“锦月,把那花搬进来。”
    这花在室内,特别是在晚上,会散出毒性,但是,若放在太阳下照射,毒性便不会散出来,而是全部聚集在花瓣之中。
    上次,她下在薛可灵的茶中的,这一次,她在睿王府前悄无声息的用在南宫睿身上的,都是这聚集在花瓣中的毒。
    所以功效极强。
    一般人自然不知,但是风无阙竟然是天下神医,自然不会不知。
    庭院中,一位男子翩翩走来,目光惊潋如月,灵境如水,流转含情,缓缓拂柳;薄唇不点而朱,妖冶如玫,微勾含笑如春风拂面。
    淡淡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却夺不去他半分的光芒,似乎世间万物只是他的点缀,他立于山水间,自然成画,只是万般自然皆是为了衬托他的存在。
    楚无忧第一次感觉眼睛被晃到了,她一直觉的,用妖孽来形容一个男人,那是对妖孽的诋毁。
    但是,今天,用妖孽来形容这个男人,那是对这个男人的亵渎。
    不过,楚无忧也仅仅只是被晃了一下,随即眸子中微微隐过几分冷意。
    这人为何而来?按理说,他跟楚无忧应该没有任何的交集。
    难道说是因为先前在睿王府外的事情?上一次成亲时,那个银面人会不会真的就是他?
    若真是他,那他上一次既然出现在拱桥之上,这一次会不会也在那儿,只是因为时间的偏差,没有出现在拱桥之上,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看他这般一尘不染的纯净,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今天到此,到底是何目的?又到底是敌是友?楚无忧的心中多了几分戒备。
    既然他是天下神医,会不会发现了她先前在睿王府外给南宫睿用毒的事情?
    她的反应,尽收他眼底,明眸中潋光微闪,那笑意却更多了几分。
    “楚小姐房中竟然有此奇花。”他还不曾迈进房间,眸子已落在楚无忧刚刚让锦月搬进房间的花上。
    “这花放在室内,花瓣为十瓣,但若放在阳光之下,一经照射,花瓣便变成十二瓣。”含笑的话语如春风拂面,舒服的让人沉醉的不想醒来。
    楚无忧心中微怔,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下意识的去数那花瓣,只是猛然惊觉,他那分明是试探。
    她若真的去数,便泄露了她先前将花放入阳光下照射,便也泄露了她懂医术。
    “呵呵呵,楚小姐何必这般防备着我,难道我像坏人吗?”他却突然轻笑出声,唇角不断的上扬,她这警惕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竟然没有上当。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的失败。
    睿王府外发现的一切真的让他惊愕,而他让人去查,属下竟然说,毫不异样。
    越是没有异样,便越是说明她有问题。
    看来,他今天真是来对了。
    楚无忧惊滞,她没有上当,他亦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还是仍就是试探?
    在现代,她是有名的心理博士,自以为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思,但是,此刻面对笑的一脸无害的他,她却什么都看不透。
    而她却似乎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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