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李梅华觉得自己就快疯了。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救下妈妈，推搡之间她脑袋也磕了个大包，倒在地上的时候正好看手扶到板凳。这时候她完全没了想法，只知道打死这个男人妈妈就不会挨打了。自己也就不会被卖给山沟沟的老头子做媳妇儿了。所以她拿起板凳直接就朝李国权身上打去。不过她还是太小了，不满十周岁的小女孩儿能有多大力气，但李梅华俨然已经疯了,这不顾一切的一砸真是把李国权给砸了个趔趄。
李国权更是怒了。“小王八犊子！你他妈的还敢打老子！天打雷劈了你！艹你妈我今天不把你腿打折我他妈不是你老子！”
李梅华眼睛都已经血红色了,手里的板凳紧紧的抓着，嘴里也不示弱：“你根本不是我爸！你不是！！”
李国权一脚就踹了过去。李梅华再怒又哪里顶得住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小小的身子被踹了出去,直接就磕到了炕沿上，当时就晕了过去。吴兰芝见状也疯了。“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啊！！！”自己怎么会这么命苦,嫁给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还连累女儿。她今天也不想活了。干脆就都死了算了。自己和女儿活不了,他李国权也一样！
吴兰芝挣脱开李国权，冲到外面厨房抄起了菜刀：“畜生！我今天就砍死你我们娘儿俩也不活了！”
李国权有点儿懵。这么多年他在家霸道惯了，媳妇儿虽然也会争辩几句，但只要自己一巴掌过去她保准就要钱拿钱要干什么就让自己干什么。今天这臭老娘儿们居然敢拿刀比划自己！怒火之中的人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何况他还是个早就没了智商的烂赌鬼！
李家的事儿左邻右舍哪有不知道。可正因为知道才没人敢管。可现在要出人命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早就有人去小卖店儿打电话报警了。剩下邻居的几个年轻小伙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听一开始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说，李国权是输了钱，要把亲闺女卖到山沟里给老头子当媳妇儿，这下子可惹了众怒了。现在这架势，有四五个都上去一边儿拉架一边儿借机踹李国权。
这两口子被拽到外面，赶紧有两个邻居大婶儿把李梅华给抱起来送了卫生所。这孩子太可怜了。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的爹。可这世界上只有爹妈是自己没得选择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有人把两个人拉开，自然肢体冲突就消失了。但钳制住李国权的两个人用足了气力。把李国权弄得浑身都疼。当然他被媳妇儿和闺女打到的地方更疼。“你们都给我滚犊子！老子的家事你们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把老子放开！”
边上根本没有人理他。大家伙儿都等着警察来呢。虽说警察来了可能顶多就是劝几句关他几天。可总比这样就让他继续在家祸害这娘儿俩强。
吴兰芝已经哭得背过气去了。几个嫂子大妈一边儿嚷嚷着造孽一边儿按人中揉手心手背什么的。好一会儿吴兰芝才醒过来，可醒过来之后也就只剩下个哭。脸都已经肿的没人模样了，手里的刀已经被人拿了下来，但她仍旧保持着攥刀的姿势。显然是恨极了。
派出所的人还没来，仇山就先到了。没想到李大个子家这么大阵仗，在外面一看就知道大概了。心里对李国权也是一阵鄙视。他仇山是不是东西，也没媳妇儿，可他绝对不会拿自己家里人出气撒耙子。媳妇儿闺女那是用来疼的，这傻逼居然把媳妇儿打成这样。艹！不过他可不在乎李国权家里的人什么样，他只在意自己的事情。于是挤进人群，就看到李国权满脸满身都是血的模样。还他妈挺惨。“这是怎么了？！李大个子，你能耐啊！把媳妇儿打成这样算什么本事？！”
看到债主，李国权顿时就矮了两头。“山哥，我这还不是……”
仇山哼了一声：“你输钱归输钱的，有本事输就有本事自己赚。我这人也是心软，看不得这个。得啦，我正好有个活儿要找人，看你闲着，是过来给你介绍工作的。你现在这个德行也没法见工。走吧，哥哥带你去收拾收拾，赚了钱回来好好疼媳妇儿照顾孩子。往后这不是人的事儿少干。”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仇山是个什么货色。尤其是一些上岁数的大爷大妈，听仇山说完，一个个看他都跟看大好人似的。也是大家伙儿都没想别的，也不知道有人报警了，直接就把李国权交给了仇山。
王所长是亲自来办案的。看到吴兰芝的模样，又听隔壁的婶子说李梅华还在卫生所里昏迷着呢。当时肺都快气炸了。这已经不是家务事了。如果吴兰芝和李梅华任何一个人去报案，他都会建议她们走司法程序，告李国权谋杀。最低也会判故意伤人罪关个十年二十年。不过不管怎么样，吴兰芝这样得先进医院，伤得太严重了，而且神智都有点儿不清楚了。
张志凡和白傲是听大花转述的这个消息。大花一边儿说还一边儿懊恼着：“我就是去抓个鱼的工夫那个人渣就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来啊！太过分了！要不是大损功德，我都想直接挠死他！我去过这么多虚罗界，也见过不少混账的人，可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李梅华是他亲闺女啊！那孩子多好啊，听话，懂事，学习好，对谁都礼貌，人又善良又勤快。怎么就摊上么个爹！我受不了，简直是太可气了！”
金昌赶紧借机顺毛。“花花不气，我保证不能让那个李国权有好日子过。关他十年怎么样？二十年？不然一辈子也行。”
大花看着金昌，特别特别认真的眼神：“你说真的？不能枪毙吗？最高刑罚不是枪毙吗？”
金昌哭笑不得：“他不是杀人贩毒卖国，也不算是情节恶劣对社会造成极大负面影响。所以没办法判枪毙。”
大花怒了，上去给了金昌一爪子，顿时金昌的手背就是三条血道：“要你何用！”说完转脸看白傲：“主人，不能让噬龄转嫁到这个人渣身上？”
白傲摇头：“不能。噬龄不是什么都吃。它们挑剔得很。”
大花打滚了：“我憋得慌啊。不行我要去闹他满脸花！”
张志凡立刻表示赞成：“行！快去挠，必须要挠得要多花有多花！”
于是大花精神抖擞的去挠人了。对此白傲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在思考噬龄的问题。“金昌，这个案子你跟着吧。手续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让我爸给你办。还有，你个李国权要先抓住，还有那个仇山，之前那么对大姨，他找李国权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金昌立刻点头：“行。我这就去办。”
白傲的担心很正确。但时间上却来不及了。本来仇山并没有要求李国权当天就去，毕竟都已经下午了。可李国权一听可以不用卖女儿，只要替仇山教训一下买咸菜的女人，他当时就决定要去“报恩”了。
仇山想想也行，消停了几天，他留意到刘素又开始去学校门口摆摊了。看来是觉得之前的事都是韩金发干的，现在韩金发被赶走了，她才没有其他的疑虑。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可乘之机。只要自己在李国权的恐吓下来一次英雄救美，自己再小小的受一点儿伤。那今天晚上也许就有美人伺候了呢！他是越想越美，越想越有往雷剧编剧那方面发展的趋势，于是当时就同意了。
刘素的脚不严重，这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王清云不愿意让闺女再一个人出来，可今天偏偏邻居家一个老姐姐突然腿疼得邪乎，这老姐姐的儿女又都在外省工作，于是就她和另外两个老姐妹儿一起带着人去看腿了。刘素倒是没想那么多，几天来消停的生意让她确信了之前的事都是韩金发所为。加上白傲偷偷从他爸那里顺来一个小型的电棍给自己防身。她本来就胆子大，现在更是不担心了。
可有她胆儿大的，而且这个大胆的人智商还不够用。
李国权只听明白仇山是要收拾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女人，但没领悟到仇山那隐含着委婉表达出来的想要英雄救美的概念。这不得不说是仇山这种文盲不适合这种迂回的说法方式。也可能是吴兰芝那一烟灰缸给李国权砸得智商更低下。反正他就是本着一颗教训刘素的心来的。完全没有什么作假的概念。
于是刘素倒霉了。没想到来了一个半边儿脸都肿起来的男人，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咸菜车给掀了。刘素这边儿正愣着呢，就看到那个男人手里拿出把刀来，挥着就朝自己过来了。
刘素腿脚还没彻底利索，但她也不会等着挨捅。连忙躲开之后一边儿喊救命一边儿顺手拿起东西就往李国权的身上扔。其中不乏一个小咸菜坛子。虽然这个“暗器”大了一些，不过准头好找。当时就砸到李国权的肩膀了。而那地方距离李梅华用板凳砸那一下相距不远。
这下李国权魔了，原本只是想刮几个口子给仇山出气，现在则成了发泄自己胸中从早上积攒到现在的怒火。他是真想给刘素一刀捅进去，所以下手就更狠了。
刘素的胳膊上被划了两道，伤口深不深不知道，但血出得挺多。刘素也豁出去了，把电棍拿出来，就想冲过去往李国权身上捅。此时学校看收发室的大爷早就出来了，可他哪敢上前那，那是刀啊，他都五十多了，伸手自然不必年轻人。不过正在他急得只喊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刘素就往后拽，然后横在了刘素和李国权之间。不过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太快，李国权的刀也没有可能因为突然来了个人就收回去。这一刀正好扎在来人的肩膀上。眼瞅着那刀尖就钉到了肉里，刘素吓的“啊！”了一嗓子。
来人眉头都没皱，抬起叫来就踹向李国权的小腹。当然他故意往下了一点点，同为男人，哪里是致命的地方他一清二楚。
李国权只这一觉就被踹趴下而切爬不起来了。那种钻心的疼妹子们是永远无法理解的。于是男人见义勇为的英俊姿态就这样刻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不光是刘素这个被救者，还有看门的李大爷。这是偶像啊！
☆、34
34：年华噬（七）
李国权被抓进了警察局,刘素和见义勇为的男人被送去了医院。
刘素的是小伤,清洗消毒之后包扎来一阵破伤风就可以了。但救他的男人就不行了。那一刀真是下了死手，都扎进骨头了，造成了轻微骨裂，外伤倒是好解决，其实骨头的也不是大问题，但是得修养,胳膊也不能乱动用力之类。的确是会非常麻烦。
刘素非常感谢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一命。决定留下来照顾他。“您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方式告诉您的家人？”
男人笑呵呵的看着刘素：“你叫刘素吧？我认识你妹妹。我叫郝兵。我原来在纺织厂做工会主席的。我看过你几次,不过你不认识我。”
刘素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努力回忆这个男人的相貌,真是没什么印象。于是她觉得很尴尬。“真是抱歉，我之前没留意到……”
郝兵笑了：“其实都是你去接凡凡的时候我正好路过门口瞧见的。听到他喊你大姨,自然就知道你是刘英的姐姐了。”
刘素更惊了。“您还认识凡凡呐？”别是对自己妹妹有想法吧？不过看这个男人平头正脸长得很不错,还能见义勇为什么的，应该是可以可以托付的人。如果他能对凡凡好那就更好了。（大姨你想得有点儿多= =）
郝兵点头：“是啊。这孩子够机灵，不吃亏。他当初闹那一场，几乎全厂人都知道了。我管了那件事儿，哪能不知道。不过这样的孩子将来才有出息。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是个有担当，孝顺的好孩子。”
对刘素来说张志凡那比亲儿子还亲。听到凡凡被人夸，她自豪得很。“对了，您还没告诉我家人的联系方式呢？比如您爱人单位的电话？”
郝兵僵了一下，然后摇头：“我现在还是单身，我爱人去世很多年了。”
刘素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郝兵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都过去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那么多讲究。我父母都不在凌景市，不用联系他们让他们担心了。而且我这也没什么事儿，你不用特意照顾我。今天这件事换谁我都得救。不用太放在心上。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家人该担心了。”
刘素皱了下眉，然后点头：“那我先回去不过晚上我给你送饭来。别推辞，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郝兵也没交情：“行吧。我听朋友们说你家的咸菜特别好吃，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尝。”
刘素笑了：“以后想吃多少我包了，免费的。不过你现在有伤口，腌菜不能吃。好好歇着吧，等你好了再尝。”
听说刘素受伤了，还被李国权那个人渣拿刀捅，张志凡浑身上下的毛都炸开了。
为了安抚暴躁的媳妇儿，白傲严厉的批评了金昌同志的不作为。并且惩罚他三天不能吃肉，要负责给大姨找一个更安全的摆摊场所，还要在看守所里好好“照顾”一下李国权才行。
大花之前没能找到李国权，现在可算是逮到了。被金昌带劲看守所之后，对着李国权那一顿挠啊，衣服都一条一条的了，别说脸了。弄得看守所的小警察吓得以为遇上鬼了。可李国权这个人的事儿已经在所里传遍了，现在连野猫都这么对他，可见是人心歹猫都不饶啊！不过如果让大花知道小警察说他是野猫的话，想必小警察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大姨胳膊上包扎的样子，张志凡心疼坏了。幼稚的“呼呼”来“呼呼”去。倒是把全家人都给逗乐了。不过白傲当晚没有过来，也就没机会欣赏到他媳妇儿的精彩演出。他让司机接他回了白家。见到爷爷，白傲立刻就是一副成人的气度。“爷爷，李国权的事情您知道了吧？”虽然白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这辈子的亲情血缘是不可更改的，辈分不能错。其实白傲也喜欢白爷爷对自己的又宠又敬。
“小傲，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白爷爷看到孙子，那就是眼里边儿除了孙子什么都没有了。虽然知道孙子的内芯是一位已经过了渡劫的仙人，对地球来说就等同于地仙。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孙子啊！何况有这么厉害的孙子，这还不更是白傲说什么是什么了。
“虽然一开始是想听凡凡的，救下李梅华。但没想到李国权这么丧心病狂。最好能终身监禁。”白傲坐在沙发上，跟老爷子一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一老一小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连白傲自己都没有发现。
白老爷子皱眉：“这得看他家人怎么告。光有蓄意杀人这一条虽然也行，但如果连他妻女都联名告他虐待，意图虐杀妻子，贩卖亲女。这就又不同了。数罪并罚，他的罪会定得没有转圜余地。”
白傲品了一口，放下茶杯：“这不是难题。既然李梅华和她妈都能被逼得起杀心，想必也不再对李国权再有任何期待了。不过李国权的事虽然得办，那个叫仇山的更不能放过。爷爷，您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盯紧这个人，一定要把他抓起来。这个人肯定聚众赌博，容易抓到把柄。这些事我认为都是他在背后攒的的。”这个后患张志凡不记得，刘家人不知道，自己可得好好的料理了。这种阴损的人，换做其他一些强者为上的时空他早就让契妖给宰了。可这里不行，但不用自己动手也有好处。
“行。给他个空子，钻进去再抓也能算你爸的政绩。”白老爷子对孙子的要求那是一万个应允，何况对儿子也有好处。又能去掉社会的渣滓。
白傲点了点头。爷爷的交代爸那绝对是言听计从。因为自己年纪小不能，身份又不愿意被爸妈知道，所以都是找爷爷当传话筒的。而且爷爷毕竟在地球活了几十年，又是从战争年月过来的，见的人多事也多，有时候比自己这个猜到地球没多少年的外来人口知道得太多了。“爷爷，天开始越来越凉了，别老喝茉莉花，我之前给您拿出来的梅焰是从其他时空掏来的上等红茶，暖胃补脾的，您别省着。往后有机会我再去买。平常跟奶奶就喝那个吧。”
白老爷子心里这么暖啊。这大孙子怎么这么的贴心呢！“爷爷知道了。这不是就好这一口么。这原来打仗那时候啊，哪有茶啊，我还喝过树叶子泡水呢。”
白傲笑了。他挺乐意听白爷爷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上辈子做龙神的时候，虽然连祖宗都还活着，却连父母的照顾都没有。仙兽如此他不多想什么。可他现在做了人，有了人的感情，自然也就想感受更多属于人的感情。亲情对他来说跟爱情同样重要。“爷爷，茶就是树叶子。”
白老爷子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是啊。可不就是！”
刘素出事，把王清云和刘英吓坏了。不过听说是郝兵救了刘素，母女俩一致决定一会儿做好了晚饭一起送过去。这大恩人可得好好感谢感谢。
王清云想去买一只老母鸡给炖上，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张志凡提议，说是在白傲家看了做菜的书，刚受伤的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就做瘦肉粥挺好。还需要补充一下维生素，弄一杯西红柿汁就行。再来点儿蛋白质就煮俩鸡蛋吧。等明天最好买只鸽子炖，那个是补人的好东西，在里面放点儿枸杞，还补血益气。
听张志凡小脑袋晃悠悠的说得门儿清的模样。王清云笑着拍了他一下：“臭小子！你说的这不是坐月子吃的？”
刘素和刘英听完也笑了起来。不过晚饭倒真是按照张志凡的说的给做了。主要是受伤了不能吃鱼，炖鸡又来不及，可不就剩下肉了。至于明天是炖鸽子还是炖大骨头汤那就是再议的事情了。
结果就是郝兵受宠若惊的看到刘家老少四口一起来看自己，还带了粥和蛋，他也脑补了一下媳妇儿怀孕时自己给预备的食物。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不过王清云熬的香葱瘦肉粥可是非常香滑软糯的，味道咸中带鲜，鲜后还能回味出甜来，这绝对是让人开胃又暖心的好吃食。至于这水煮蛋他是真没吃，总觉得吃了就跟坐月子似的。还是巡房的医生说吃点儿高蛋白的东西挺好，但是一天一个别多吃，郝兵才吃了一个，又给了张志凡一个。医生临走前一声还表扬了一下刘家给送的晚饭。说是刚受伤时不宜吃油腻的东西，吃点儿瘦肉，鸡脯肉什么的就挺好。
娘儿仨看了一眼张志凡得意洋洋的小脸儿，都笑了。明天做什么自然也有了定论。不过刘英捉摸着，儿子从小就对吃有兴趣，也爱往锅台边儿上凑合，这别是就想做一厨子吧？虽然当初刚知道怀孕的时候跟丈夫商量名字的时候觉得志凡挺好，志于平凡安然一世。可她没想过让儿子当厨子啊。做勤行可不容易，起早贪黑的，想想就舍不得。
不过刘英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给抛开了。儿子才九岁，那得是多久之后的事情呢。想到这里，她才跟郝兵道谢：“郝主席，真是谢谢你了。我姐姐要是没有你今天的见义勇为，估计就不是划破外皮了。”
郝兵笑呵呵的。“看，又来了。我都说了，这事儿换是别人也会救的，何况当时情况那么危机，我也没想那么多。都是一片儿住着，也不用这么外道。我这不还借机尝到大姨的手艺了吗。这瘦肉粥是真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被夸了，王清云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孩子真会说话。你家人也不在咱们这儿，以后想吃什么了大姨都给你做。”
看王清云跟郝兵聊得那叫一个欢，张志凡默默的感慨了一下果然是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顺眼。反正这个大姨夫要是提前跟大姨在一起绝对是他乐见的。上辈子大姨没有自己的孩子，虽然郝兵的儿女也对她很好，但终归隔了一层。这辈子如果能跟郝兵早一些走到一起，肯定是会有自己的亲骨肉的。这简直就是比什么都好的大好事啊！这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神马的，简直不能更赞！
☆、35
35：年华噬（八）
吴兰芝昏迷了一天一夜,李梅华比她醒得早一些。小小的姑娘醒来之后满脸都是惊慌,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是边上有邻居大婶儿看着，手上的针头就要弄掉了。好不容连医生带护士的把她安抚住，医院看情况特别把她们母女换到了同一间病房，看到闭着眼睛但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妈妈，李梅华瞪着眼睛,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而是呆呆的坐在病床边，说什么也不肯躺着。那样子是生怕妈妈再也不会醒过来。
李梅华的情况随着吴兰芝的苏醒而有所缓解。不过她还是不哭不笑也不说话。来了几个精神科的医生,都说这孩子是有心理问题，可以他们现在的治疗手段,只能用药物,但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不利了。现在除了开导之外，如果有一个能刺激到她神经的事情出现，也可以起到作用。只要她能发泄出来，情况就会好转，甚至是不治而愈。
这个刺激的事情很快就出现了。金昌作为这次警方处理李国权虐待妻女一事的负责人，亲自过来告诉她们母女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李国权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已经被派出所拘留，并且等待审讯之后接受法院的判决。有可能是终身监禁。如果吴兰芝母女想要告李国权的话，案件可以合并处理，毕竟是同一个罪犯。
好半天的时间，吴兰芝才反应过来。询问了三遍是不是李国权再也不会出来了之后，她抱住女儿大哭了起来。一边儿还一边儿说着：“梅华，那个畜生再也不会祸害咱们娘儿俩啦！”
李梅华听着听着，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警察叔叔和妈妈话里的意思。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恐怖得像魔鬼一样的爸爸，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突然就晕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好一顿忙活，李梅华再一次醒来之后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所有人都被弄得直掉眼泪。就连金昌也眼圈发红，那个李国权真是死不足惜，他甚至在考虑等过一阵子事情淡了，他就跟地府的差人商量商量，反正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错带生魂的事情发生，料想李国权的魂魄也不能在地府闹出什么风浪来。让他在地府的牢狱里蹲个几百年再想下一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就在金昌想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气场一变，紧跟着他就看到到天花板上出现一个紫黑色的漩涡，从里面跳下来一个人。
跟地府的人打交道久了，金昌对这些阴气重的东西特别敏感。一瞧这个人额头上的印纹，他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见对方正一脸难过的看着李梅华，金昌打了个哆嗦。但还是用灵识跟这位拥有“人性”的噬龄魔对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噬龄是一种天生天养的魔物。但如果抛去它们是阴气所凝之外，它们也有好坏等级之分。很明显这只噬龄的等级就比较高，所以他能明白金昌的意思。‘她是我的食物。她伤心我也会难过。’
金昌嘴角抽搐。你丫对食物倒是很用心啊！不过他本来还以为缠上李梅华的噬龄是那种只能呈现出鸟兽形态，甚至是只有一团黑雾形态的初级噬龄呢。这样看来一个有智慧的噬龄魔要好沟通得多。不需要使用暴力，或者说是可以直接使用暴力。‘你很喜欢她？’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很脑抽，他也不想这么重口，但很明显这个噬龄说出来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噬龄歪了下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食物的味道很好。不过还没吃过。食物会做很好的食物。味道不错。’
金昌想给他跪了。这个噬龄的逻辑思维方式让自己只能仰望啊！不过听他说话的感觉，似乎灵智虽开，却还未受教。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跟师父商量一下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吃李梅华的年龄，那么就表示他们之前的联系只有那个噬龄印。‘你会现在吃她吗？’
噬龄这一次立刻摇头。‘食物伤心，不能吃。’